彼時,一條巨大的黑龍在空中騰起,飛舞着,隱隱中好像有一隻鳳凰與之共舞。
蘇墨單薄窈窕的身軀站在墳前,周圍恰是秋風瑟瑟,秋雨飄搖。
她整個人站在那裡如風雨中美麗的秋海棠,風華嫵媚,風情無限。
謝千夜站在她的身側,身形高大,如高大的牆壁遮擋住了她的身軀,爲她擋風避雨。
二人站立在墳前果然是一對兒璧人,金童玉女。
此刻,她口中念着契約的誓詞,表情認真地說道:“青天在上,黃土在下,蘇墨謹以至誠昭告山川神靈,吾願與歐陽紫詹立下契約,從此結爲夫妻,誠心至堅,不離不棄,誓死不渝,永不分離。”
謝千夜聽到這誓詞心中當然感慨萬千,也學着她的模樣伸出了手指,對天而發誓道:“在下歐陽紫詹,亦是天空城太子謝千夜,謹以至誠昭告山川神靈,吾也願意與蘇墨結爲夫妻,立下契約,從此結爲夫妻,誠心至堅,不離不棄,誓死不渝,永不分離。”
言訖,二人深深對着墳頭行禮。
很快二人身子一滯,發現各自已經點燃了身體內的契約。
謝千夜緩緩起身回眸看了看蘇墨,眸子裡充滿了深深的情意。
此時,謝千夜的心中情緒複雜無法言明,兩人終於立下了契約,成爲了夫妻,可謂苦盡甘來。
雨露中,周圍的枯樹上傳來了幾聲鳥鳴,雨打落葉,爲這初秋時節的氣氛平添了幾分蕭瑟。
謝千夜在墳前單膝跪了片刻,蘇墨也在旁陪伴了很久,二人方纔起身。
雨下得越來越大,謝千夜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個奇大無比的芭蕉葉子,如天然的雨傘遮擋在蘇墨的頭頂。
“紫詹,現在我們去哪裡?”蘇墨看着他灼灼的目光,當然清楚男子的心思。
謝千夜卻很理智地收斂起目光,很冷靜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輕嘆一聲道:“眼下雨很大,我們去河提上看看,萬一弄不好整個小鎮都會遭到水災,這一年的收成就完了,當地散修流離失所,那麼外面的百姓則會更遭殃。”
蘇墨挑眉,“很嚴重嗎?”
謝千夜頷首,“當然會很嚴重,人餓極了,什麼事情都會做出來的。”
蘇墨淡然道:“紫詹,你還真是憂國憂民啊!”
謝千夜勾起嘴脣,“不是憂國憂民,是深有體會,我以前小時候就曾經肚子餓極了,偷拿過東西,捱過孃親的打。”
蘇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有這麼慘?”
謝千夜若有感觸地道:“雖然我另一個身份是天空城太子,但是我也曾經是歐陽紫詹,而且在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走南闖北,可能你不相信,但是我以前吃過很多的苦。”
蘇墨擡眸看他一眼,沒想到這個堂堂太子爺居然還有這種經歷。
謝千夜看她一眼道:“女人,走吧!”
說着,兩個人的身影沿着林中小徑向遠處河道的方向走去。
蘇墨跟隨他走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紫詹,我記得你不是路盲嗎?怎麼在鎮子裡記得那麼清楚?”
謝千夜的氣勢依然還那麼高貴不凡,目光睥睨的俯視着周圍,有一種指點江山的姿態,語氣卻有些赧然地道:“當初在這個鎮子裡我也很容易迷路的,嬌姨曾經在我身上掛了一個鈴鐺,這樣才容易找到我,後來我努力記住了這裡的地形纔沒有迷路。”
聽到他說身上掛着鈴鐺,蘇墨終於忍不住清雅地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優魅惑人,笑個不停,畢竟,只有在商隊的駱駝脖子上纔會掛鈴鐺,爲了防止掉隊而已。
這位謝老大的童年佚事確實是讓她忍俊不禁。
謝千夜目光有些不悅,“女人,笑夠了沒有?”
蘇墨紅脣輕抿,嫵媚一笑,“我忍不住。”
謝千夜挑眉,再次低頭,吻住她的嘴脣。
不知爲何,她總是覺着對方的親吻非常熟悉,有種自然而然的感覺,她不由伸出了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迴應着他,謝千夜頓時無比欣喜,一發而不可收拾。
遠遠的,一個婦人目光看向林中的二人,微微嘆了口氣。
她徐步來到了墳頭,靜靜地站在那裡,表情也柔和了很多,平日裡尖銳的目光溫柔如水,低聲細語道:“阿姐,小紫詹終於變成了大人了,一千年雖然沒有回來,這次回來,他也算是有了自己喜歡的女人,雖然這個女人……我這個小姨並不知道適不適合他,不過只要他喜歡,我就不干涉了,我希望紫詹他們很快可以給你生下孫子。”
語落,她看着墳頭的花枝被風吹拂的不斷搖曳着。
朦朦朧朧中,阿嬌彷彿看到一個美人站在墳頭,點頭稱是。
阿嬌熱淚盈眶,又忍不住叫了一聲“姐姐”。
雨漸漸越下越大,山上的水也順着山勢向下流淌,
謝千夜帶着蘇墨去了下游地帶,果然一衆本地人都在這裡修葺大壩,防止洪水外泄。
“紫詹哥,你怎麼親自過來了。”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果然也在這裡。
“我不放心諸位,不知道處理的如何?”謝千夜上前問道。
“處理的還好,這裡的堤壩並沒有缺口。”老者擦了擦額頭,不知道上面究竟是雨水還是汗。
“幹活兒的工具還有沒有?還有防賊防惡人的武器。”謝千夜問道。
“都有,都有。”老者指了指旁邊的袋子,裡面都是各種工具,甚至連法器都稱不上。
蘇墨不由在謝千夜耳畔道:“這些散修們很寒磣啊!”
謝千夜淡淡道:“嗯,的確如此,法器都是消耗品,他們買不起。”
“那麼紫詹哥,下面我們還要怎麼做?”老頭看到了謝千夜,彷彿尋到了主心骨。
“只要雨不停,今晚記得留下一些人看守大堤。”謝千夜表情冷肅地說道。
老者頷首表示明白,心中也微微鬆了一口氣,忽然,他回眸揮手道:“各位,你們都快來啊,這是我們的紫詹哥,紫詹哥這次居然又回來了。”
頓時遠遠近近幾個老頭都走了過去,眼神裡閃耀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看得出這些人都是歐陽紫詹當年的追隨者。
當然這些老頭子都是拖家帶口的過來防止水災水患,堤壩周圍都是這些老東西的子孫子嗣,也難怪老者把蘇墨誤會當成謝千夜的孫女,這些人中只有衆年輕男子看向謝千夜的目光都是漫不經心與無所謂,畢竟當年距離他們都實在太遠了。
有人甚至低低道:“修爲這麼差,居然還是老大級別的。”
也有人道:“連一點實力都沒有的老大,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有搞錯吧!”
然而老者還是非常的激動,叫道:“紫詹哥,真的是紫詹哥,還是這麼年輕。”
“是啊!紫詹哥和當年沒有任何的變化啊!”
“當年他就是二十多歲達到了凝脈期啊!”
“等等,嫂子也來了。”這時候只見那老頭看向了蘇墨,一臉肅容道:“諸位,這是紫詹哥的女人,大家都叫大嫂。”
衆人瞧見蘇墨也是大吃一驚,如此風華絕代的美人,真是罕見,個個覺着紫詹老大是老牛吃嫩草。
不過既然是大哥的女人,當然不會管她究竟有多麼的年輕,身份地位還是很高,於是通通鞠躬叫道:“大嫂。”
甚至有老者按着其他年輕人的頭道:“快叫,這位是大祖母。”
衆人當然口服心不服,勉勉強強地叫了一聲大祖母。
蘇墨頓時一臉緋紅,這些年輕一輩的都比她年紀要大很多,自己居然輩份如此之高。
很快蘇墨就用神識聽到幾個男子的對話,“這個女人如此年輕,又長得漂亮,怎會嫁給一個沒有實力的男人?”
“歐陽紫詹雖然感覺沒有什麼實力,但是人長得絕對不錯,一看身上的衣物就是有錢人,只要是膚淺的女人都喜歡嫁給這種男人的。”
“可惜這個女人來錯了地方,就怕到時她會被黑幫和白幫的人當成了壓寨夫人。”
“這個女人,真是可憐!”
聞言,蘇墨撇了撇嘴脣,知道這些人誤會了她與謝千夜都是尋常的武者,心中自然懶得理會。
衆人正說着,忽然發現歐陽紫詹的目光正冷冷看着他們。
那男人雖然感覺沒有靈力,但氣勢咄咄逼人,想到祖父一輩對此人非常推崇,頓時不敢多言。
此刻,謝千夜漠然看了一眼周圍,發現雖然一千年後活着的人並不多,但是留下的也算是當年的精英人物,只是衆隨從全部都已是白髮蒼蒼,生活也並不寬裕,謝千夜輕輕嘆息了一聲,遙想當年自己一走了之,卻並沒有給這些老部下留下太多的好處,心中難免有一些愧疚。
就在這時候忽然從遠處走來一些渾身痞氣的人物,有人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氣焰很是囂張,“我說你們這些老東西,居然還在這裡弄大壩,保護金都拖了三個月了,趕緊交銀子。”
那些年輕人見狀,立刻低聲道:“你們看,是黑虎幫的人來了,大家小心啊!”
------題外話------
努力去寫二更,今天過節去了,強顏歡笑應酬了一日,真想說中國人的節日太多了,十分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