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三個男人對他怒目而視。
師纓依然笑意盈盈,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如今,正可謂是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別相信師纓的那一張嘴。
但見,姬白站在黑暗的夜色中,銀髮飄逸,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目光深邃,眸瞳如深海,清冷淡淡地說道:“師纓,有時候大傢俬底下辛辛苦苦做了事情,卻是得不到上面的兌現,豈不是會寒了心?”
黑暗中,虞染點了點頭,同樣是影影綽綽的姿容,眉目如畫。
城下血流成河,而城樓上四個男子卻是風華絕代。
虞染悠悠地搖了搖聚骨扇,而他狹長邪魅的眸子看着其他人,低聲說道:“卿卿的意思我們明白,她是讓大家知道玉佩可以代替各位來管理下面諸多的人,也是爲了我們好,可以讓大家省下時間不是?其實我們也可先從自己的身邊試一試,自己嘗試了之後才知道孰好孰壞?”
姬白雙手抱臂,手臂中握着一柄長劍,目光清冷一掃,接着語氣清冷地道:“不過既然大家此番都付諸了行動,總不能白白的付出,姬某一直相信因果,從來不喜歡大開殺戒,但魔界此戰卻是姬某一生最大的戰役,不但是爲了墨兒,也是爲了魔界蒼生,然而,這世上最忌諱的就是做了,卻得不到應得的那一份,總要應該論功行賞,賞罰分明纔是。”
這二人說的無非就是玉佩與點數,十分大義凜然,甚至讓人無法辯駁。
花惜容眼珠轉了轉,心中也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虞染覺着很有意思,悠悠一笑道:“諸位,其實我覺着那個點數說來非常不錯,堪稱是公平競爭,不如大家都可以先試一試,點數最高者可以優先與她同房,但在一起同房時消耗的點數也要很高,就能夠很快地讓給下一個人,這樣方纔公平。”
姬白目光一側,覺着虞染的提議不錯,看來這個金虞堂堂主雖然很年輕,但是很有頭腦。
從一開始諸位都想要獨佔蘇墨,到後來個個都覺着自己在吃虧,心中都各自有了計較。
所以在某種時候,公平的競爭也是很好。
至少比起抽籤,翻牌子什麼的,要可靠得多了。
於是姬白微微頷首,低聲道:“不錯,但是師纓說的那個規矩還需要調整,一次一百點不合規矩,這樣子不知道孰先孰後,也分不清楚究竟該誰,所以應該點數多者優先。”
虞染接着補充道:“若人在外地,則可以讓給排名第二位的,回來之後接着補上,更何況我與姬白神使這一次的點數已積攢了很多,絕不能夠白白浪費了。”
姬白道:“點數獎勵也該延續。”
師纓聞言低低淺笑,白色的衣衫隨風獵獵飛舞,正顯出他優雅謫仙的姿態,他神情似笑非笑地道:“諸位,我說的規矩不過是隨口一說,莫要當真。”沒想到你們這些人居然當真了!
當然若要如此,那麼最吃虧的莫過於花惜容了。
花惜容眉毛一挑,攤手錶示無奈無語,聲音帶着磁性道:“我說師纓,獸也可以算是點數啊,否則我覺着極不公平。”
姬白與虞染目光看了一眼花惜容,眼神裡卻是難掩幸災樂禍之意。
星光飛躍,流光飛舞。
蘇墨在一旁揉了揉太陽穴,心中忽然升騰起無可遏制的鬱悶。
看着這些男人儼然把她贈送的玉佩當作了管理房事的利器,頓時無語扶額。
此時此刻,她已是一臉無奈的表情。
從一開始,她就考慮到那玉佩適合用來做貢獻點的積累,讓他們各自用來管理各自的事情,手下人都可擁有相似玉佩,每月可以用貢獻點數來換取他們每月的俸祿。
這樣不但可以提高大家的積極性,也可以減少人力。
但凡點數爲負,就可以把那人清除出去,她身旁這些男人倒是可以寬心了不是。
一個人畢竟精力有限,有了玉佩,從而可以把諸人心思用到需要的地方,譬如姬白在崑崙山可以看出其他人的玉佩點數,便知道煉製劍會如何,同時一面提升自己的修爲。還可以讓虞染管理好金虞堂,把心思更多的放到寫話本與提升實力上面,甚至連無雙城也可以輕鬆的打理起來。
師纓雖然是閒散之人,但也可以幫着她處理蘇家的商業,儼然就是她的大管家。
她如今也是越來越離不開她的師纓。
然而,怎知道眼下這些男人的心思居然都放在了房事上?
師纓也真是夠能扭曲真相的,旁人是一百點換一次銀子,而他卻是一百點換一次房事。
這些男人居然一起跟着胡鬧,甚至於一呼百應。
想到這些蘇墨不由感覺自己頭更疼了些!
師纓慢慢拿出玉佩,用神識掃過裡面的點數喃喃道:“既然事已至此,那玉佩就留着吧,日後點數最高者可以優先,但一晚上卻要消耗百分之十的點數,如今纓某已經有五千點了。”
“不錯,按照這個程度來說應該是不錯,本世子現在有三千點。”虞染也神情自得,自從他達到了金丹期後施展雷電之術絲毫不吃力,對付元嬰期也可以勉力爲之,所以積累點數非常的快。
“姬某現在有四千三百點。”姬白對於這個數字也非常滿意。
“我說,有時間大家不如打打麻將什麼的,閒來無事可以打發打發時間,甚至輸贏還可以用點數來兌換啊!”花惜容撣一撣衣裳,覺着自己在這方面還是強項,至少可以把他看不順眼的男人點數變負,順便把對方清除出隊伍。
“我說你們……”蘇墨瞪了瞪眸子,這時候還在戰場上呢,周圍都是不堪入目的獸屍,他們居然興致勃勃的談論起了這些事情。
“如今,就這麼定了。”其他人覺着可行,異口同聲的支持了這個決定。
“我不同意。”蘇墨瞪了瞪幾個男子,心中大是不快。
“墨兒,少數服從多數。”虞染在她脣上親吻了一下。
“親一口,點數扣不扣?”花惜容摸着下巴,鄙夷的看着虞染。
“扣個三點五點的沒有問題。”師纓笑得一徑優雅,目光也冷了冷。
“扣這麼多,打劫啊!”虞染吸了口冷氣。
此刻,沒有經過蘇墨的同意,大家算是意見一致了,也難得衆人會有意見一致的時候。
“師纓,爺這個獸也要算點數啊。”花惜容依然滔滔不絕的說道。
“也好,不過應該現在纔開始算,一百隻一點。”姬白拿過了他玉佩,放到蘇墨面前,“以後我們所有的玉佩都交給墨兒,爲了公平起見,墨兒在上面滴血設置禁制,旁人不得更改作弊。”姬白大概懂得一些製作玉佩的原理,但是他向來不放心師纓的人品,倘若師纓在上面動手腳的話,只怕誰也得不到好處。
師纓慢慢收起了手中的傘,脣邊泛着冷笑,知道姬白此人不易糊弄。
花惜容立刻眨了眨翹起的睫毛,瀲灩的紅脣輕抿,好似戴着一張委屈豔麗的面具說道:“小陌,如今爺可是虧大發啊,你看看,下面這一羣獸,光是燒烤都能讓全軍上下狠狠吃一年的,爺卻是一個點數也撈不到啊!”
蘇墨心中正鬱悶着,聽到花惜容這般說辭,眼眸斜睨了他一眼,“那爺就留着吃燒烤好了。”
“不,小陌,爺要的是福利啊。”花惜容語氣非常憂鬱。
“某些人自以爲是,自稱器大好活,一次就比得上旁人三次的,還要什麼福利?”虞染鄙夷一笑,依然記恨着花惜容當日的話。
“有些人的劍小一些,就妒忌旁人家的大劍,喜歡說些酸溜溜的話,真是可悲可嘆。”花惜容目光斜睨了他一眼,也是不甘示弱。
“本世子的劍從來不小,只是有些人過分變態。”虞染瞪了瞪他。
“要不要比一比,看看小陌喜歡誰的?”花惜容頗爲不平的說道。
“好了,花公子。”姬白冷冷地呵斥了一聲,“此處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誰能想到堂堂魔界之王,居然這副德行,魔界上下真是堪憂。”師纓似笑非笑的說道。
“有些人活了一千年,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簡直白活了,聰明都長到別的地方去了,自以爲器大活好,卻是俗稱精蟲上腦。”虞染散漫一笑,幽幽一嘆,也忍不住邪魅地撇了撇嘴脣。
“小陌,你看看他們,居然合起來欺負爺一個人呢。”花惜容立刻眨了眨眼睛,十分委屈的模樣。
蘇墨柔媚嬌豔的容顏一轉,看着花惜容一臉委屈的姿態,那妖嬈的姿態風情萬種,灼灼而豔麗,格外魅惑,宛轉若妖,想到二人魔界之行不久就要結束,分別就在不久後,想起那晚他挽留自己的話語,心中當然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她接着神識一掃,飛快地算了算,滿地獸屍有三十萬之多,便在那玉佩當中加了三千點。
花惜容頓時熱淚盈眶,“嘖嘖,還是爺的小陌最好了,爺的小辣椒果然是最好的。”
虞染摸了摸鼻子,“無恥啊無恥,撒嬌什麼的也行?”
“居然是三千點。”姬白目光淡淡一掃,知道花惜容如同秋後的螞蚱,已經蹦躂不了幾日了,目光沉了沉,卻是語氣寬容地道:“好了,大家都別說了,正事要緊,眼下的時間可是在打仗不是?”
但見他打開一個紅布包裹,從裡面滾出一個頭顱,原來他手中提着的正是國師的頭顱。
而他隨後向下一拋,接着伸手射出一劍,正釘在了城門的上方。
那頭顱的表情裡帶着驚恐,算是以儆效尤。
花惜容呲牙道:“還說我們,姬白你也真夠變態,拿着這麼一個玩意與我們談判。”
老夫人正操縱着魔獸們向前衝去,衆魔獸們與千軍萬馬戰於一處,血流成河,同時又有機關獸在獸羣中所向披靡,機關人拿着弓箭一陣狂射,破罡箭正是魔獸的剋星,可見蘇墨與師纓一直分出了一部分神識在與她對抗着。
然而,當她一看到國師的頭顱後,立刻面色劇變,接着嘶吼了一聲。
有人居然殺了她的國師,實在是可惡至極。
她的左膀右臂居然被砍斷了,畢竟,她通過國師掌控了幾百間寺院,國師死後這些寺院從此不再聽從她的指揮。
如此倒還罷了,她曾經對外宣揚國師已經成佛,每晚都要度女人成佛母,修行雙身之法,乃是不病不死之身,沒有恐怖,沒有顛倒,就是在涅槃之後也可以變爲肉身舍利子,化作千萬朵蓮花,最後徹底消失無蹤,如今頭顱掛在外面,一臉的驚恐,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同時證明,那些人界來的和尚們纔是真正有修行的,一眼就看破了他們的伎倆。
如今,真是士可殺,不可辱!
就在她全力以赴對付他們的時候,對方居然在城門前一個個都是隨心所欲的模樣。
老夫人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卻是聽到了什麼點數點數的。
“你們很好,很好,以爲這次就我一個人嗎?莫要欺人太甚!”老妖婦這時候已經顧不得什麼了,開始對着天空放金色焰火,尋求救兵。
“老婦又要召喚獸類了不成?簡直是受不了她啊!從哪裡弄來了那麼多的妖獸?”花惜容隨意盤腿坐在了鳳凰琴的前面,指尖挑過琴絃,帶着一臉鄙夷的神情。
“莫要輕敵。”師纓聽到那老婦人的怒吼之聲後,輕輕凝了凝眉,長袖翩然,伸手把蝴蝶面罩取出來戴上。
他隨即將神識展開,向漆黑遠處的方向飛快地探過去。
遠方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夜色中霧色慼慼,塵土飛揚!
旋即,他立刻蹙了蹙眉道:“諸位還是小心些,遠處百里還有伏兵,很多人,今晚看來諸位的點數要暴漲了。”
“不是一百點一次,真沒有什麼興趣。”虞染嘆息了一聲。
“臭小子五十步笑百步,一樣精蟲上腦。”花惜容漆黑的眸子微閃,挑眉一笑。
“不管是獸是人,大家先把妖婦擺平了再說吧!”姬白目光淡淡。
“小兒們,如今魔界整整三十萬大軍,我看看你們能奈我何?”老夫人已經決心背水一戰,已經顧不得留存任何一些實力,只要殺了花惜容,她就是魔界的女王,當然她不但要殺了花惜容,還要與那個奪走聖女教傳承的聖子決一死戰。
然而,在她目光一掃之後,卻是看到了蘇墨女裝的身影。
她立刻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這個女人居然就是聖子!果然是個絕色美人。
難怪了!難怪了!
難怪第一任聖女會選擇她爲繼承人。
但不論如何,她都會把對方得到的搶回來。
但見在焰火的召喚下,很快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浩浩蕩蕩,遠遠的號角已經鳴響起來,三路騎兵匯聚在大都城的外面,讓人目光望去密密麻麻的,黑壓壓一大片,龐大的大都城如今被三十萬大軍包圍住了,但見衆人舉着火把,映照出森然寒冷的鎧甲。
“眼下你們已經看到了本宮的實力,三十萬人足夠包圍你們方圓百里的城池,到三個月後你們彈盡糧絕,只有乖乖束手就擒,若是三十萬大軍攻入城內,到時候大都城又會如何?你們可要想清楚後果了!”老夫人目光帶着陰惻惻的笑意。
如今,就算是蠢才也知道外面有千軍萬馬殺過,在城中就是在等死。
城內的人遲早都會被對方耗死,總有糧絕的一日。
“花惜容,一個魔界的老婦人如何有如此多的兵力?”虞染撓了撓鬢邊的髮絲。
“當然是拼湊來的了,一團散沙。”姬白低聲說道。
花惜容目光看向三十萬大軍,都是諸多的凝脈期與金丹期高手,堪比三百萬雄兵,不禁咬牙輕笑了一聲道:“愚蠢,爺難道就沒有救兵了。”
他手中拿着令旗,在城頭處輕輕揮舞着,周圍的霧氣居然隨之散去。
周圍十幾裡的視野內,衆人已經看清楚了詭異的一幕。
在外面居然有個隱匿陣法,當陣法的霧氣散去後,此地居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兵力。
老夫人亦看向了遠處,不由大吃一驚,此地居然也有兵營駐紮在此,他們到了此處並沒有注意到,原來花惜容早就安排好了部署,城外也有兵力,個個持盾帶刀,而他的兵力也非常了得,在遠處如汪洋大海一般涌來,卻是舉着不同魔界貴族的旗幟,都是魔界各大貴族的私家兵,與花惜容沒有半點關係,他只是借來一用。
當大兵壓陣後,前方正是胖子,矮子,黑臉,瘦子四位老者,當然還有其他諸多的貴族。
老夫人一掃之後,發現魔界貴族首腦幾乎都來了。
昔日,這些貴族在她與花惜容之間搖擺不定的時候,她給了他們不少的好處,然而這些人如今卻都全部站到了花惜容那邊。
“老夫人別來無恙。”衆貴族看着她,輕輕笑着,目光沒有任何恭敬之色。
“你們這些人居然都幫助花惜容?他究竟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老夫人指着衆人橫眉冷對。
衆貴族哈哈一笑,卻是並沒有說話解釋,畢竟這都與蘇墨有關係,大家如今都已是談墨色變了,這些都要從一張帶着“墨”字的欠條說起,蘇墨如今在魔界已掌控了機關術的製作,同時開設了諸多的錢莊,同時開設了各種高利貸,就是小小的一紙欠條就足夠讓所有的魔族貴族們家破人亡,幸而償還的條件很是簡單,就是讓他們帶兵出來爲花惜容助戰,不管戰不戰,眼下老夫人三十萬大軍他們總是要被他們的兵力拖延住的。
他們知道,這次只要出兵,就算是銀貨兩訖了,所以總需要他們出點力不是?
花惜容在城牆上站着,從來沒有如此的冷靜。
一場浩然的戰鬥旋即開始了,三十萬大軍對三十萬貴族軍隊。
而他就像一個無所事事的人,坐在城樓上助興彈琴。
老夫人看着兩軍大軍戰在一處,目光陰冷森然。
很好,很好,好一個花惜容,果然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忽然她眉頭一豎,卻是忽然吹了一聲口哨,握住飛來的一隻鳥獸的足部,徑直朝着蘇墨等人的方向而來,花惜容冷笑一聲,“真是找死!”
姬白也拿起手中劍,想要隨時出手對此人。
“且慢,蘇墨,你叫蘇墨是不是?本宮以聖女家族子嗣的身份向你宣戰,你不得拒絕。”老夫人的目光凜冽的說道,“這單挑與其他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哦?”蘇墨挑了挑眉頭,沒想到這個老妖婦居然要和她一戰,真是出乎意料。
“墨兒,對方用聖女教子嗣的身份與你宣戰,你可以不答應的。”花惜容指尖一挑,那凌厲的光波向着老夫人的額頭一掃,瞬間對方的頭顱又變成了三瓣,樣貌看上去更加醜陋,虞染已側過眸子,一臉鄙夷不屑的神情。
老夫人並不顧及形象,從空中落下,帶着冷冰冰的笑聲道:“聖女是吧!”
但見她裂開的額頭處的無數眼眸,顯得尤爲猙獰恐怖。
花惜容卻是皺眉道:“諸位小心,她眼下的模樣已經提升了實力,快要接近化神。”
但見老夫人張開嘴脣,卻是發出了一聲尖利刺耳的嚎叫,花惜容蹙眉道:“小心。”
然而,就在老夫人的一聲尖叫之後,衆人都紛紛凝起了眉頭。
蘇墨在看到老夫人張開嘴脣的剎那,心知不妙,立即運轉靈力護住心脈。
僅僅是一聲尖叫之後,周圍方圓三裡的金丹期戰士們瞬間感覺頭暈目眩,失去戰力,不分敵我,口中吐血不止,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就連元嬰期也是在一瞬間感覺到了無比痛苦。
但見師纓拿出了青色紙傘,在身前慢慢旋轉着,周圍彷彿出現了一層無形的防禦。
姬白的劍也化作了八十一柄,把周圍全部防護住,算是師纓之外的一層防禦。
此後,只有樓上衆人都無事,下方卻是一片慘烈。
“很好,很好,你們兩個小輩竟然在本宮接近化神實力的鬼音之下,居然可以抵禦住,卻沒有昏厥過去!”老夫人目光陰冷的看着口角流出一絲血跡的蘇墨與虞染,目光陰森的說道。
“此人本來就是元嬰後期,眼下居然要接近化神,大概只有葉老大的實力與她差不多。”姬白目光冷冷說道。
“我們倒是可以合力與她一戰。”師纓脣邊泛起一絲輕笑,目光卻是認真極了。
“沒想到這個老妖婆居然可以瞬間提升十倍的實力,藏的很深,簡直就是無恥到了極點。”花惜容連忙靠近了師纓等人,姬白,師纓,花惜容三人站在蘇墨的周圍,將她保護了起來。
老夫人手持法器,嘿嘿一笑道:“蘇墨,聖女不是?只要你交出第一任聖女留下的東西,同時告訴我其中文字的秘密,我就考慮放你一次,否則……你就等死吧!”此刻,本是看似四十歲模樣的老夫人這時候卻是顯得身姿老態龍鍾,然而同時她的身軀變得靈活極了,就像醜陋的鬼魅,瞬間向着幾人接近而來。
“找死。”師纓立刻祭出一個機關人,手中握着弓箭。
而他的弓箭並不尋常,當日他跟隨蘇墨去了妖界,也是有一些特別的發現,此物是由傳說中妖界那蛟龍的骨架和青筋所煉製成的,當初師纓只爲了追求最猛烈的威力,所以箭矢都是數目有限的,個個都用龍骨製成,可以發生自爆,用出一箭就少一箭!
但對方實力暴漲,達到接近化神期,情況如此特殊,他焉有不捨之意!
一聲聲的爆炸聲傳來,老夫人的身軀雖然被炸的血肉模糊,但身子骨居然隨時恢復着血肉。
“變態,以爲自己是不死之身?”花惜容目光一凜,接着彈奏起琴曲,狠狠向對方襲來。
姬白用劍法佈陣,周圍佈置下了層層陣法,老夫人依然身形如鬼魅般過來。
但接下來,老妖婦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四個男子已經準備合力一戰。
然而,讓衆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
老妖婦的身形極快,帶着詭異的烏光,一個人變成了五個,衆人根本沒想到老婦居然會這麼詭異,五個詭異的身影竟然還在半空中來回的旋轉變幻着身法,其中一人越過衆人,帶着法器狠狠刺到了蘇墨身前。
這個變幻極其突然,老夫人的法器已近在咫尺,如今幾個男人都對付着面前的老婦,眼前的老夫人依然還是接近化神的實力,讓他們無暇分心,各種的防禦手段都來不及施展!
蘇墨被對方狠狠一擊,金丹期哪裡可以承受化神期的一擊,但見蘇墨的身形微微模糊,一個小傀儡人兒落在了地上,而她已經出現了遠處。
“很好,很好,你果然得到了我聖女教的真傳。”老夫人的眼神光芒熠熠,方纔那一擊只是試探,若對方死了就是死了,她不在乎,若是對方沒死,那麼自然會使用這替身傀儡。
蘇墨面色一白,方纔的確是千鈞一髮。
她連忙祭出機關傀儡一陣齊射,無數破罡箭射出,然而她的手腕卻是對付那老婦並無作用。
如今那老夫人的首要目標就是蘇墨,蘇墨一拍靈獸袋,冰狐從中躍出,變成了九尾的模樣,她縱身跳到了冰狐身上,目光冷靜地道:“諸位先在下面對付老妖婦的化身,我與她慢慢周旋,你們不用擔心我了。”
“不要,墨兒。”虞染等人想要攔阻,接着被面前那老夫人的身形阻攔。
幸而冰狐的速度太快,已經瞬間飛出幾丈遠,蘇墨這時候方纔喘息了一聲。
她用指尖敲了敲天書,輕喘道:“容夙,這個老妖婦究竟怎麼回事?”
容夙已從天書內出現,臉色有些不好,面色煞白,目光陰沉,方纔他險些以爲蘇墨已死定了,二人都是本命契約,若是蘇墨死了,他也一樣會死,然而他方纔心中想的只有蘇墨的安危,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生死,而他也不想輕易冒險,自己若是死了,蘇墨豈不是也是非常麻煩。
“女人,你聽好了,那個老妖婦現在已經開始背水一戰,平日她是絕對不會用這一招的。”容夙的神色陰沉,再次叫她爲女人,表達出他的強烈不滿。
“哦?”蘇墨低低看了一眼容夙。
“女人,你聽好了,因爲老妖婦現在壽命已不多,她爲了得到聖女教的傳承,提升自己實力,所以把自己剩下的壽命當作了代價,提升了十倍實力,那麼她的壽命也同時會減少,方纔居然又分成了五個化身,那壽命減少的速度會更快,如果說她還能活一千年,現在大概只能活十年,或者是一年了,總之她現在正與時間賽跑着。”容夙鼻中冷哼了一聲,低聲說道。
“看來這個老妖婦果然瘋狂,不惜一切代價,是勢在必得了。”蘇墨冷笑一聲。
“不錯,不過她雖然壽命已經減短,不過對付我們還是有綽綽有餘的時間。”容夙雙手抱臂,一副不容樂觀的姿態。
蘇墨冷笑一聲,輕輕拍了拍冰狐,“速度快,再快。”如果她騎着冰狐離開這裡,那老妖婦固然能追上她,只怕也非常吃力。
“女人,別忘了,這裡是魔界,冰狐不適應的。”容夙在她身後提醒。
“知道了,我可沒有打算逃走。”蘇墨已經祭出了姬墨劍,飛快向老夫人斬去。
姬墨劍,無堅不摧,而她對寶劍極有信心,縱然對方的攻擊手段再厲害,就算是化神期,依然會被姬墨劍刺穿身軀。
她一劍刺過,果然對方的身軀已被刺穿一洞。
她學着姬白的模樣,指尖掐訣,可惜她並非劍修,卻是操縱不易。
看到少女拿着姬墨劍,騎着冰狐,速度奇快無比,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態,老夫人微微一呆,忍不住咬了咬牙,她可沒想到,眼前這個普通的金丹期少女,居然也這麼不易對付!
姬墨劍固然鋒利,不斷刺穿着對方,但老妖婦的身軀卻是不斷的變回原來的樣子。
遠處師纓已經用機關術控制住了一個妖婦,帶着蝴蝶面具,神識爲劍,狠狠刺穿對方的腦海。
姬白萬千劍同時落下,把那妖婦刺穿無數,不斷的打擊着她,不讓她有氣力再戰。
虞染也召喚出雷電,不斷與老妖婦對抗着。
然而,那老妖婦卻是屢敗屢戰,根本就沒有放棄的意思。
容夙臉色一變,“該死的老婦,真是不要命了。”
“不要命就好,我們一起耗死她。”蘇墨冷笑了一聲。
蘇墨忽然輕輕踩在冰狐的背上,開始身形舞動了起來,她的舞姿優美,與此同時,周圍出現了一道道雷霆之力。
虞染聽到雷聲,回眸一看,不由一笑,“墨兒,你這舞蹈已經學的十成了,儘管施展。”
如今她施展出與虞染一樣的雷霆之舞,一道道雷電從天而降,那老夫人的身子被萬鈞之雷擊得千瘡百孔,固然她在燃燒着壽命,恢復着血肉之軀,依然比不上天空降落的雷電。
此時的她臉色煞白,氣血翻涌,一口血吐了出來。
“終於要死了。”花惜容不由鬆了口氣,他今晚彈琴三個時辰,手都要彈斷了。
終於,那妖婦體力不支,五具身體再次回覆爲一具,然而她卻是不甘心,接着恢復着實力,徹底燃燒了自己的生命,眼眸閃耀出詭異的紅色,哪怕只能活一個時辰,也要把蘇墨那裡的秘密弄出來。
“真是打不死的蟑螂,簡直讓人心煩。”花惜容看着自己的手,已經彈奏出了血。
“的確是麻煩,如今我雖然是本體,但影子卻不在這裡,實力有影響。”師纓輕輕嘆息了一聲。
“這裡是魔界,我們耗費的靈力太多,很麻煩。”姬白拿出一顆靈石,連忙恢復着體力。
“本世子雖然是金丹期,實力堪比元嬰,但跳舞這種事情,不能多跳,否則我會暈的。”虞染靠在城牆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幾乎想要嘔吐。
“我已經有些暈了。”蘇墨方纔在冰狐身上舞蹈,冰狐的速度已經夠快,而她舞動的又快,當然有頭暈目眩的感覺,這一點與謝千夜倒是有些相似。
然而,她剛剛想起了謝千夜,就看到一個紫衣華服的男子正慢慢的走來。
他的步履婉若游龍,風姿翩然,漆黑的長髮在夜色中飛舞着,慢慢睜開了闔起的眸子,目光冷冽。
但見他眉心光芒閃耀,伸出一隻手,周圍漸漸地騰出了黑色的氣息,在黑夜中顯得無比猙獰,身側周圍已出現了一條黑色的巨龍,接着一聲蛟龍的長吟在天地中響起,讓這片黑暗的魔界土地發生了一陣顫抖。
那龍騰空而起,纏繞在老夫人的身側,吸取了她身上無盡的生機,加速了她壽命的燃燒。
“不要,不要。”那老夫人淒厲的叫着,痛苦着,掙扎着。
她本以爲自己接近了化神的實力,然而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實在渺小。她已經感覺到男子身旁的能量風暴,感覺到周圍的烏雲漫天。
渾身的血肉慢慢的消褪着,很快就變成了皮膏骨頭的模樣,接着血肉消融,落於塵土。
“多行不義必自斃。”謝千夜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