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鐵軌開始在長安前面全面施工,讓許多需要來往的人非常不便,一時間流言死起,非議紛擾。
換成已往,施工的人早就謾罵驅逐或者是拳腳相向了,如今他們卻不敢,因爲小海今天要跟着看,順便收集數據,小珠也想把今天的場景畫下來。
如此熱鬧有趣兒的事情,自然不能錯過小貝,刻意把她那身官服給套上了,緊怕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
別人都是坐車,下來或走或站,她則是騎了一個寬軲轆的自行車,四個輪的那種,後面有兩個小輪支撐,以免摔到,怕路不好。
她在旁邊一晃悠,所有工部施工時監工的人都哆嗦,別說是動手打那礙眼的百姓,就是大聲說句話也不敢,只能是好言相勸,跟百姓說這個工程是朝廷的重要工程,以後通了火車如何如何的方便。
百姓又不清楚火車是什麼,長的好看與否,明面上不敢說朝廷怎樣,私下裡卻是傳出不少的謠言,有人說朝廷想要把這條路全堵上,以後過去的時候得交錢,還有人說修這個東西是了爲把長安城中的百姓給驅逐出來,到外面住,城裡裝不下了。
由於張小寶和王鵑極力推行的朝陽行動,使得各家中的孩子全能去上學,學的越多,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孩子們會跟家大人說一些什麼朝廷律法方面的話,故此原本無知的百姓對朝廷就不是像對洪水猛獸那樣害怕。
流言一起,登時讓官方的人感到辣手,怕傳到皇上耳朵中,治他們一個辦事不利的罪。
就在官員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一個工部的人看到騎着來回逛的小貝,靈機一動,大喊道:“別吵,聽我說,這個鐵軌是專門給水雲間的火車鋪就,水雲間要用來運送貨物,是朝廷幫忙修,不是朝廷以後用以方便交通和送客的。”
這嗓子一喊出來,此段工程周圍議論中的百姓突然沉寂下來,一個個看着工部的人,有茫然的,有不相信的。
小貝騎着車也是一個急剎車,多虧是四個輪的,不然非摔那不可,伸出指頭指指自己,眨動兩下大眼睛“我…我家的?”
工部的人對小貝認真地點點頭,又向其他人喊道:“這是張家的小貝小娘子,她在這裡看家中的工程。”
小貝眼睛中出現了一絲茫然,然後點點頭。
周圍的百姓一聽是水雲間要做事情,登時聲音就消失,隨着又馬上大了起來,一個個的也不着急路過了,就圍着工地看,嘴裡說着的都是水雲間的好話,一副期待鐵軌快點鋪好的樣子。
小遠從十幾步的地方跑過來,拉着小貝,說道:“小貝,你傻呀,鐵路很咱家有啥關係?你爹在工部當尚書,那是公事,火車纔不會是打着水雲間的旗號。”
小貝扭頭看着小遠,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小遠,原來你不傻,我以爲你總看書看傻掉啦,我知道呀,我就是想看看我家在別人心中是什麼分量,要不我纔不點頭,看樣子還不錯呢。”
小遠的臉黑了,鬆開小貝,低個頭又往回走,邊走邊嘟囔“多此一舉,我多此一舉,官迷,官迷怎麼可能會被人輕易利用?”
小貝在那歪着腦袋想了想,騎着車沿路向前面而去。
工部剛纔喊話的人聽着周圍羣衆的聲音,無奈地嘆息一聲,又搖搖頭,道:“水雲間啊,無人可擋,做買賣做成這樣,古往今來第一家。”
旁邊這時湊過來一人“子嚴兄,你這招真厲害,不如讓別人也跟着喊。”
“正有此意。”此人回道。
等着辦法傳到旁邊另一個施工段的時候,小貝正好騎車騎到這裡,非常湊巧,被人利用了一下。
另一邊的施工地方,則是小海這個收集數據的人見妹妹往那邊去,就主動地朝另外一邊走,別人利用他的時候,他也點點頭,表示承認。
這讓小遠看了會看明白了之後,感到非常神奇,平時不說話的小海,竟然心思也這麼細,不愧是親兄妹。
有了藉口,工地的施工速度快了起來,甚至是有的百姓還幫忙擡點枕木,此情景被從別的國家剛剛來到長安不久的人看到,非常納悶,他們也知道水雲間是張王兩家的,也明白水雲間的勢力有多大,多麼有錢,可難道還能比得過朝廷。
問過身邊來時間長的人才明白,百姓願意幫忙,不是因爲水雲間有錢,而是水雲間喜歡花錢,尤其是免費的接生和對嬰兒的照顧,加上朝陽行動的發起與監督者身份,這兩點纔是百姓願意幫忙的因由。
消息很快傳到李隆基的耳朵當中。
“陛下,此事不可久。”高力士勸道。
“朕明白,小寶和鵑鵑家也不希望如此,但財政還是無法做到兩者同時管,看着朝陽行動簡單,就是出點錢給孩子吃飯與印書,還有衣服筆墨什麼的,真算起來,那是一個大頭,百十萬貫扔進去,濺不起多大的水花,我大唐有多少孩子,需要多少學堂?”
李隆基也知道事情得解決,但是不好弄,如果以前學堂出來的時候,沒有達到現在的程度,就是每天吃的東西的嚴格要求,必須肉菜及水果等等,憑現在的朝廷財政,能支撐。
但看現在情況,一旦接手,必須得按照原來的做,那得多少錢?尤其是小寶的態度,昨天只不過提一句讓孩子有土豆吃,小寶居然反應那麼激烈,土豆有什麼不好呢?
“那……。”高力士問了一聲,後面的話沒說,意思已經表達清楚。
“醫療,把醫療接過來,每個縣的上交的錢,一部分打回去,變成專項醫療款,讓小貝他們安排人巡查,誰敢亂動,殺,下縣貧困之地,就補他們一部分,本就是朝廷的事情,總不能一直讓他們來負責。”
李隆基想想國庫的錢,咬牙下了醫療免費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