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我就告訴你!”蕭恆墨笑的得意又滿懷惡意,桃子啃的咔哧咔哧響。
姚若溪小臉更是黑沉,冷冷的瞪着蕭恆墨,心思卻也動了起來。王元榮身上是有功夫在的,小叔雖然不會,但倆人基本形影不離,若真出事兒,也可以逃命的。若是遇到不測,想來師父和師兄也會給她消息纔對。
想通這個,姚若溪不再理會蕭恆墨,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的桃花稠酒慢慢的喝着。
蕭恆墨呵了一聲,“真不想知道了?”
姚若溪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蕭大世子大老遠跑過來,就是要給我通風報信?也真是辛苦你了!”
蕭恆墨眸光飛閃了下,他自然是有任務來這裡,只不過提前啓程了兩天。把桃核扔在編制垃圾桶裡,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桃花稠酒,“我這也是一片好心吶!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看她面無表情,蕭恆墨勾起嘴角,“你小叔中了一箭,在後肩上。至於你那未婚夫嘛……中了兩箭,一箭在腿上,一箭在背上。還好都沒死。不過……”他拉長了聲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姚若溪。
姚若溪挑起眉,難道是翰林院不用待了,會直接外放?
“你那未婚夫雖然傷勢挺嚴重,不過你是不用太擔心,有個很貼心的姑娘天天上門伺候,很是殷勤呢!”蕭恆墨一臉興味,等着姚若溪的反應。
“說完了?”姚若溪面色不變。
“說完了。”蕭恆墨看着她,倒是起了一分好奇。是真的還不懂,還是賢惠的不在乎?可倆人已經定了親,再怎麼不懂也該知道有別的女人對自己未婚夫獻殷勤是什麼後果吧!?
“消息既然已經傳到了,蕭大世子可以走了!”這裡是她們家,蕭恆墨來去自如,簡直可惡!
“其實你可以請我幫忙殺了那個獻殷勤的女的,或者是去找西寧侯府的麻煩,給那個老女人點顏色瞧瞧!”蕭恆墨湊近了些,看她眸光始終淡淡的帶着冷意,目光便帶了分深意。
“你若真這麼閒,還是多去學學做人的規矩。深夜闖民宅的事兒,幹多了總會着道兒的!”姚若溪冷嗤一聲。
“那也要別人有那個本事讓我着道兒!”蕭恆墨挑眉笑,放下喝乾淨的碗,又抓了個桃子,嘆息道,“既然小乖乖這麼不歡迎我,我看我還是趕緊走吧!”
看他閃身消失,姚若溪隨手關上窗櫺。
貓咪低嗚一聲,蹭過來。
姚若溪抱着它摩挲了會,脫了衣裳重新睡下。
蕭恆墨在暗中看着,眸光幽深起來。看來不是不在意啊!
而遠在京都的王宅裡,天色剛剛大亮,阿玉就熬了補湯送了過來。
長鳴無奈的看着,“馮姑娘!你就是不顧忌自己的名聲,也請顧忌我家大人的名聲,以後請不要再來了。我家大人也不會見你。”
阿玉眼裡閃過一抹痛色,哀苦道,“王公子他現在傷勢嚴重,我也不是說你們伺候的不好,男子畢竟沒有女子心細周到些。他對我家有恩,我只是報恩而已。也只想他快點好起來,只要他好起來,我就不會再來了。”
“哼!怕是王元榮現在已經在後悔當初無意間的多嘴,會招惹上一朵爛桃花了。”趙豔萍也帶着丫鬟拿着個瓷罐帶着燉的藥膳補湯過來,嘲諷的看着阿玉。
阿玉心下羞惱不已,“我只是來報恩,這位小姐還請不要胡亂揣測人,胡亂蓋帽子,敗壞別人的名聲。你還不是一樣來?”
“我是來探望一下妹夫,提醒他是個有婚約在身的人,也提醒某些人不要一天到晚淨想着別人的男人。”趙豔萍冷哼一聲,嘲諷的看着阿玉,轉身推開長鳴進了門,“王元榮可是起來了?”
阿玉看着暗自咬牙,也抱着補湯進來。
長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臉色很是不好。不是都說女子應該矜持嗎?一大早就堵上門來,也太沒羞沒躁了!再說他們少爺也很不喜歡。
另一個小廝長進已經服侍王元榮起來,快步出來,冷漠道,“我家大人說了,誰也不見,都請回去吧!”
“告訴王元榮,我有話跟他說。問他還想不想娶我妹妹?”趙豔萍冷笑着。
長進目光閃了閃,轉身去通傳。不時轉回,“大人說請趙小姐稍等。”
“馮姑娘,請回吧!”長鳴看着阿玉,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阿玉頓時紅了眼,看趙豔萍眼帶得意的神情,緊抿着嘴,“這補湯,是我天不亮就起來熬給他的,就勞煩長鳴大哥拿給公子他喝了。”
長鳴看她又是不收就不走的架勢,道了聲謝,接了罐子。
阿玉又看了眼屋裡,這才戀戀不捨的挪出了門。
不時,長進就攙了王元榮出來,他腿上的一箭不很嚴重,但後背的一箭卻差點要了他的命,養了這些天才好轉,面色還一片蒼白的樣子,目光冷冷的看着趙豔萍,“你要說啥?說了趕緊走!”
趙豔萍現在對王元榮多了兩分不屑,以前的若萍會喜歡他,那是目光短淺,她要不是爲了姚若溪,爲了自己,也不會插手管王元榮的事兒。把燉的藥膳補湯隨手放在桌子上,“湯你愛喝不喝,我只是覺得空手過來不好,就讓丫環燉了點,畢竟咱們也是親戚。我只是來提醒你一句,若是優柔寡斷,連個爛桃花都打發不了,或者你根本不想打發,很享受被人愛慕追求的感覺,我那奉勸你一句,只要我一個信兒傳回去,你就別想再娶若溪了!”
王元榮見她叫的那麼親切,滿是冷嘲的坐下,讓長鳴給他倒了白水喝,“你想說啥?我跟若溪的事兒,又跟你有啥關係?”
“我想沒人比我更瞭解她對感情的挑剔。你若是不能守住清白,或者變了點心……”趙豔萍也很是不屑的嘲諷的笑着,姚若溪是從一夫一妻制的現代穿越過來的,肯定接受不了這裡男人三妻四妾的事兒,怕也更沒法接受身體上的不忠誠。她雖然看不上王元榮,但姚若溪嫁給王元榮挺好!因爲她看這王元榮根本沒有一飛沖天的能力。比淡漠謫仙不如於晉然,比霸道冷酷不如四皇子,比妖美狠辣不如那傳聞中的蕭恆墨,勉強算根蔥,而已。
王元榮眸光微動,看着趙豔萍篤定的模樣,不知道爲何,心裡就信了她說的話。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你要是做不到,她會毫不留情的拋棄你。而且我看,她至今還沒對你動心吧?那是因爲你還不夠資格,只是個毛頭小子,根本不能給她想要的安全感!你若是沒自信沒自制能做到,那就趁早退親,我想那於晉然絕對很樂意。他娘也好像很喜歡若溪,你這邊退親,怕是那邊於家就上門提親!”趙豔萍冷笑着,既然要把姚若溪捆給王元榮,那她就好好幫幫忙,讓王元榮成長點。而且她看得出,王元榮對姚若溪的心絕對是赤城的。初戀雖然艱難,卻也絕對是最難忘,最想堅持的感情。
王元榮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已經微微震驚了起來。可以說,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若溪的好,他也從沒想過會有第三個人出現在他們之間。他是天時地利,可於晉然卻也一直沒有說親,還佔據了人和。畢溫良一直看他不順眼,覺得他配不上他的徒弟,要不是他先跟若溪定親,他絕對會支持自己的大弟子於晉然了。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嗎?這不正是他所向往的嗎!
趙豔萍看自己的刺激起了效果,笑着起身,“身爲若溪的未婚夫,你不僅要擋住她身邊的桃花,更應該自己身邊也乾乾淨淨的。”深深看了眼王元榮,帶着丫鬟昂頭出了王宅大門。
看她走出門,王元榮卻是久坐不動,陷入沉思。
“少爺!奴才覺得她的話不可全信。她把三小姐說的如此狹隘,分明是想讓人厭棄三小姐!”長鳴不滿的進來,把王元榮的茶杯又添了一杯溫白開。
王元榮看了長鳴一眼,又看長進,他沒有表現出太多不滿或者抱怨,要比長鳴更穩重。讓倆人下去準備早飯上來,從懷裡拿出來時從她身上拽下來的荷包,默默的看了會,又塞進懷裡,坐到書案前,提筆寫了封信。
姚若溪收到信的時候,地裡玉米已經拔節,出穗了。王玉花帶羅媽媽和方媽媽一起摘了很多毛豆回來,煮了五香毛豆吃。
看着信上王元榮說受傷的情況,略略誇張的口氣,又講自己多英勇的救了小叔,以前天天埋在編撰文集裡,現在家裡養傷,天天閒着沒事兒更想她,偏偏那個馮阿玉還總來煩他。又說他準備開個臭豆腐作坊,不交給馮阿婆家做,問她有沒有啥好建議。
姚若溪也準備快要動身去京都釀製桂花稠酒了,想了想還是給他寫了回信,告訴他傷口和飲食的注意事項,又說臭豆腐作坊讓他儘管做,要是有人手,可以開個早點鋪子。
信發出去,姚若溪就又去柳家找了袁菁瑤商量桂花園的事兒。
“桂花園那邊我已經派人過去都準備妥當了,再過些天桂花也就要開了,你直接過去就是了。”袁菁瑤拿給她一份書信,又道,“去了把信教給那裡的管事,他們纔會接待你們進去。”
“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姚若溪見她沒打算去,微微挑眉。
“不去!沒空!”袁菁瑤臉色頓了下,冷冷的回她一句。
明明在家閒着沒事兒的。姚若溪見她排斥,也就沒有勸,拿了信回家。
柳絮拉着袁菁瑤勸她,“表姐!你這個時候跟她一塊,也順便見見於家的人啊!”
“從京都打聽的消息傳了回來,姚家的桂花稠酒和桃花稠酒雖然是於家商行運到京都的,卻每次只少少的給於家一些,其餘的全部送進了神醫館,給嚴夫人用來開宴了。”柳琴的意思也是想讓袁菁瑤跟着一塊去,有於家商行在,路上也相對會很安全。關鍵的是,袁菁瑤跟着去,說不準還能結交到嚴夫人了。
“那怕是於家用來討好嚴夫人的!”袁菁瑤不以爲意,她根本就不會曲意逢迎。
見她勸不聽,柳絮和柳琴都沒辦法,柳鶯把想勸的話的又咽了下去。
姚若溪家裡已經又在拾掇行禮了,這次連姚滿屯都要一起去,江明江遠兄弟也都帶去,順便拉一批啤酒送往京都。
段浩奇和姚若霞過來,一聽這事兒,段浩奇當即表示,“不用麻煩別的看着地裡,就交給我吧!保證爹回來的時候,麥子都種上了。”
玉米成熟期長,豆子相對要短,所以地裡收了大麥地裡種的都是豆子,這樣收了豆子,正好又趕上種大麥。他們爺幾個趕去京都,打一個來回,地裡都要收豆子種麥子了。
姚滿屯想了想,就沒麻煩王三全,他年紀也越來越大,自家種的地雖然只有幾十畝,卻也不少。段浩奇做事兒也很靠譜,多鍛鍊鍛鍊也好,正好讓大閨女住下,陪陪家裡。佃出去的地租子等他回來再收不遲。
至於老宅,姚滿屯是沒想過讓他們幫忙秋收,不想扯這個那個的事兒。
事情這樣說定,沒幾天姚滿屯就和姚若陽,姚若溪帶着人北上了。等幾人走後,段浩奇和姚若霞也住回了孃家。
坐船雖然快,這次幾人卻沒有坐船,而是隨着小股於家的車馬走的陸路。
這次沒有進京,而是直接在京郊幾十裡外的桂花園停下,於晉然也提早到了,正等着幾人。
袁菁瑤的莊子規模還不小,一個管事帶着十幾個下人迎接在門口,袁菁瑤派去的柳管事看到姚若溪,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姚小姐!這莊子上的種桂花……”
那莊子管事楊大笑嘿嘿的湊上來,“想必這位就是姚小姐吧?小的楊大,是這莊子上的管事。是這樣的,我們莊子上種了很多桂花,也是長勢最好的,所以這不少人都是從我們莊子上購買新鮮桂花和幹桂花。我們之前可是跟人家作坊都簽訂了文書的,這也不知道大小姐是怎麼想的,竟然要把所有的桂花都留給你們使。大小姐是不同生意的,我們卻不敢這樣壞了信譽,到時候這莊子上可沒多少進益了。”
柳管事面上憤怒,瞪了眼楊大,“大小姐既然說莊子出產的桂花都供給姚小姐,自然是要聽大小姐的。”
“那也可以啊!這做生意最講究信譽,姚小姐倒插一竿子,這總得比別人出的價錢高,我們纔好談生意。還有那毀約的賠償,姚小姐既然要用我們莊子的桂花,自然也是要一塊付了的。”楊大好整以暇的笑着,兩眼閃着算計的精光。
姚滿屯幾人面面相覷,於晉然神色也冷了下來,皺起眉頭。
姚若溪眸光轉了轉,想到袁菁瑤親孃早亡,一個國公府的小姐卻常年在舅家住着,冷笑一聲,“好!那你就說個價兒。我們要買這莊子上的桂花,自然也是要出錢的!”
楊大笑容更燦爛,正要說價兒,柳管事怒喝了一聲,“還不快請姚小姐幾位進去!膽敢怠慢大小姐的客人,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有沒有一點做奴才的本分!?”
瞥了眼,楊大勾起一抹冷笑,卻已經虛假的笑着打了下自己的臉,“哎呦!看我竟然把這茬兒給忘了,姚小姐幾位快請進!請進!”
柳管事跟着姚若溪幾人,欲言又止。
姚若陽看着楊大把他們引到偏院一個已經破敗的院子,面色就冷了下來。
“這莊子裡的房子,長年失修,沒辦法,大小姐不會管這些,手頭也沒什麼銀錢,每年的出息都拿去花用還不夠,更別提拿出銀錢修繕這些莊子上的房屋了。可就先委屈幾位了!委屈了!”楊大哭完窮,又滿臉愧疚的道歉。
院子裡的房屋的確破敗,不過也稍稍打掃了,還算能看。只是姚若溪看了不遠處的主院,給天冬使個眼色。
於晉然眸光一轉,擺手讓天冬去。
地生帶人幫着姚滿屯幾個整理屋裡,天冬悄無聲息的退出去,直接到了主院那邊溜達了一圈回來,低聲回話,“那主院裡住的有人,是什麼人沒看到,但確信有人住。還有個十四五的姑娘在屋裡。”說着看了眼楊大。
“楊大!這莊子上住的沒有別人了吧?”姚若溪點頭表示瞭解,冷眼看向楊大問話。
“姚小姐!我們大小姐這莊子上住的除了幾家佃戶,可都是下人,哪有別的人。”楊大呵呵笑着,眼神看着姚若溪,卻是暗暗提醒她,這莊子雖然借給你用些日子,可你卻沒資格管。
姚若溪看了眼柳管事,見他面色帶着憤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那你就說說這桂花賣給別人的什麼價兒,賣給我們什麼價兒,又要賠償人家多少銀子。”
楊大看她不像好糊弄的人,眼神閃了閃,又見姚滿屯和姚若陽也都盯着他,於晉然雖然神色淡漠,卻也目光淡冷的看着他,頓覺得有些壓力,嘿嘿笑了兩聲,“這莊子上的桂花那都是最好的,用布袋算,一布袋是五百文錢,姚小姐要買,多少…也得加一點點。您家是給宮裡釀貢酒,想來也不差這點錢的。至於那賠償……這半路斷合約,說好的是賠償給人家…三百兩銀子。”看姚若溪冷幽幽的目光,他到嘴邊的大數,忙改成了小數。
“不多!就是不知道這莊子上能摘多少桂花?我們要用的可多呢!要是不夠,還得去別的桂花園買。”姚若溪略略苦惱的皺眉。
“我們來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沒多少,怕是不夠呢!”姚若陽也皺起眉頭,擔心道。
“那,還要去哪買桂花?”姚滿屯不由的真擔心了。
楊大眼裡閃過了然,這家人都是鄉下的,老的一副憨厚樣,兩個小的顯然也不是會做生意的料兒,就是來充充氣派,笑着道,“我們莊子上種了兩百畝的桂花,絕對夠姚小姐使的。”
“兩百畝,那麼多啊!那豈不是多的用不完?一畝地能收多少桂花啊?”姚若溪驚歎完,又疑惑的追問。
於晉然看着她小臉變幻,眼裡閃過笑意,嘴角也微微揚起來。
楊大咳嗽了一聲,見姚若溪又追問,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還瘸着腿,就放鬆警惕,“一畝地能收十幾袋呢!”
姚若溪冷笑,“一畝地就算收十袋子那就是五千文錢,折成銀子是五兩,二百畝桂花一年也要收入一千兩銀子,這地裡其餘地方種的花生豆子不算,光這桂花一項,你每年又上交多少銀兩?”
柳管事聽這話,眼神頓時亮了起來,這楊大根本就是奴大欺主,仗着自己是莊子的管事,以爲大小姐年歲小不事稼穡,不懂生意,竟然謊報收成,貪墨莊子出產!
楊大臉色頓時變了,立馬就喊冤,“我冤枉啊!這莊子是夫人在世的時候就交給我管着,我是看有人來做生意,想往好了說,多給大小姐掙些銀錢,這才說大了的。”
“楊大!我看你名叫楊大,果然人如其名,手很大,心也很大!大小姐打發我來之前,就把這莊子上的賬冊都帶過來了的。你彙報的可沒有那麼多銀兩!別的不說,單說這桂花一項,去年你說收成不好,又下了大雪,修繕房屋花用了將近三百兩銀子,地裡乾旱基本沒有多少收成,桂花這一項只交上來二百兩銀子,整個莊子的出產也才交上來六百兩銀子!你敢說你沒有貪墨莊子的出產?”柳管事立馬拿出隨身帶的賬冊,翻開一項項的念,怒瞪着楊大。
“好個奴大欺主的狗東西!袁小姐明明都說打掃出主院給我們住,你卻還帶我們到這沒有修繕的破敗房屋裡來!那主院又是怎麼回事兒?”姚若陽怒喝一聲,眼神犀利的瞪着楊大。
“剛剛楊管事說這莊子上除了幾家佃戶和一些奴才沒有旁的人,那主院住的女子是你金屋藏嬌了吧?竟然還敢在主家的主院裡帶女廝混,好一個有規矩懂規矩的管事!”姚若溪輕哼一聲,目光流轉,都是冷冷的眼神,直射那楊大。
“你別胡亂栽贓!根本就沒有什麼金屋藏嬌!”楊大既驚愕,又害怕,臉色又急的青白了,憤然怒瞪着眼辯駁。
這會芍藥已經把那女子拎了出來。
看到這麼多人,又見都眼神不善的,那女子嚇的臉色發白,“爹……”
“原來大小姐的莊子上養了家賊!吞沒莊子出產,還住進了主家的正院。楊大你真是好大的狗膽!”有姚若溪幾人的支持,柳管事頓時硬氣起來了。夫人去世多年,這些下人僕婦都欺負大小姐年幼無知,中飽私囊,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楊大面色發白,想辯駁,卻無從遁形,怒憤惱恨的瞪直了眼,“這莊子是夫人交給我管的,我是夫人的陪嫁!你們這些外人有什麼資格來對我們袁家的事兒指手畫腳?!還有你柳三兒,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管到我頭上來了!我爲夫人賣命的時候你還在娘肚子裡呢!大小姐啥都不懂,就是你這些人挑撥,讓大小姐最後變成孤苦無依的人!”
柳三冷笑着掏出一塊牌子,“夫人當年過世,所有的陪嫁可都是歸給大小姐了的。這次大小姐讓我過來,也是給了我令牌,我有絕對的行使權!你中飽私囊,吞沒莊子出產,還敢狡辯!”
楊大看見那令牌,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直接捆了送官府去!吞了多少銀兩,該吐出來的吐出來,該打的打,該殺的殺。”姚若溪冷聲吩咐下去。
好幾個人都是從神醫館過來的,之前自然得到命令一切聽從姚若溪吩咐,當下立馬上去抓住楊大。
楊大想跑,被天冬飛起一腳踢到地上,一連幾個人都撲上去抓住了他。
“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有犯罪!沒有貪墨!你們不能抓我!”楊大拼力掙扎,大喊大叫。
不時,連楊大媳婦,兒子,也都一塊抓了過來。
楊大看着跪在地上開始哭袁菁瑤的娘,前應國公夫人袁氏,“夫人啊!您在天有靈睜開眼看看啊!我們這些夫人留下的老人兒,都要被打殺乾淨了!夫人!奴才死不足惜,就怕這起子小人把大小姐騙的團團轉啊!夫人您顯顯靈吧!”
柳管事上去照他臉上踹了一腳,狠狠罵道,“不要臉的老貨!你還有臉說夫人?!夫人把莊子交給你,就是讓你吞沒莊子出產,貪墨大小姐的銀子?!住到正院裡,鳩佔鵲巢!?若是夫人還在,知道你做下的事兒,賞你們全家五十大板,打掉你的狗命!”
這莊子上的其他僕婦和下人都瑟縮在一旁驚怕的看着。
姚若溪掃了一眼,微微眯起眼,看來這莊子上的人沒有一個乾淨的!
“把她們都抓起來,挨個審問,實話招認的,吐出貪墨的銀子,打一頓板子攆出去。不招的一併送進官府!”
一行人聽姚若溪吩咐,頓時都嚇壞了,哭着跪在地上喊冤。
卻很快被人拿住,下了胳膊,有那膽小的受不了,已經招了。
柳管事看着姚若溪雷厲風行的做法,滿眼都是佩服。他已經來了好幾天,可是根本無法奈何這楊大。而且這莊子上的奴才都傾軋一氣,根本也打探不到啥有用的消息。
招認的幾個人把銀子吐了出來,又那吐不出來的,都隨着楊大一家被送進了官府。
楊大還以爲官府也不會聽姚若溪的就對他們如何如何,卻不知道地生親自拿着於晉然的名帖,官府一看,立馬就受理了,直接就給楊大上了刑。
這時的莊子上,柳管事本來準備找那幾家佃戶的人來拾掇院子,在想辦法找人管着這莊子。卻見一家三口扛着鋤頭,挑着挑子,一身大汗的從桂花林出來。
看到姚若溪一行人,趙伯一家忙放下傢伙什,上來見禮。
莊子上的佃戶認出三人,“這一家也是莊子上的下人,天天下地幹活兒,這怕是又去桂花林幹活去了。”
“我是大小姐派來的管事柳三,那楊大貪墨莊子出產,中飽私囊,已經被送進官府了。”柳三上前自我介紹。
趙伯瞪大眼,滿眼的驚喜,“姓柳的?!柳三爺!那楊大他不是人啊!他私自住了正院,還偷賣莊子上的出產,跟人做生意,卻拿着銀子自己私吞,和那幾個僕婦下人分贓!欺瞞大小姐啊!”
柳三一驚,“你事先知道,爲何不報上來?”
“小人不敢啊!那楊大幾次想趕我們一家出去,年終查賬的管事也都對他極爲信任,根本不聽小人說的話!要不是那楊大想招我兒做女婿,我們一家就早被趕走了!”趙伯痛哭流涕,他也是夫人留下的人,只是卻不是夫人的陪嫁,並不得信任,簡直被楊大踩到地上去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楊大作威作福。
柳三看着這一家三口,有了楊大前車之鑑,他心裡也並不太相信趙伯一家,不過這莊子總要熟悉的人管着,看這一家三口都穿着粗布衣裳,因爲剛下過雨沒幾天,鞋子上也沾了些泥,倒是帶了副淳樸的面相。
“你們快些起來,先院子拾掇了,安排姚小姐她們住下!”柳三扶着趙伯一家三口起來,語氣溫和道。
趙伯還不知道姚若溪等人來的事兒,看了眼,忙應聲,帶着趙婆子和兒子去正院拾掇。
“收拾廂房出來就行了。”姚若溪笑了笑。
“按姚小姐說的做。”柳三現在對姚若溪是滿心的欽佩。要知道大小姐雖然有夫人留下的嫁妝,可應國公府沒落,老夫人又去世了,那繼室也看大小姐眼中釘肉中刺,等大小姐孝期滿出嫁,怕也沒有啥好的陪嫁,以後大小姐可得全靠夫人留下的嫁妝過活呢!
一通忙活,姚若溪一行人安置下來,她沒有立馬去歇着,沐浴洗漱過後,招來趙婆子問話,“桂花園都是什麼情況,你說說看?”
趙婆子已經知道姚若溪這些人是來做什麼的,心裡很是高興。就算不賺多少銀兩,給皇家釀製貢酒用她們大小姐莊子上的桂花,以後也是一個說項。應了是,回道,“前幾年的時候桂花林是兩百畝,如今這幾年的又擴種了一百畝。年景好的時候,一畝地能出產十二袋子到十四五袋子桂花。年景不好的時候也有八九袋子。”
“你對桂花林很熟悉?”姚若溪微微挑眉。
趙婆子笑了笑,“這莊子上的田地都佃給幾家佃戶了,就是那桂花林,不用太費功夫打理,尋常都是我們一家三口忙活。”
“你們做的很不錯,我會跟袁姐姐說的。”姚若溪笑。
“不敢!不敢!這都是奴婢們應該的本分!”趙婆子連忙道。
姚若溪點頭,讓她下去了。
吃過飯,幾人坐在院子里納涼,一陣陣桂花幽香飄過來,浸人心脾。
“看來桂花已經開了,明兒個就準備起來,可以釀酒了。”姚若陽吸了口氣,笑道。
“舟車勞頓一路,姚叔和師妹你們還是早些歇息吧!”於晉然淡笑着勸道。
姚若溪打了一個哈欠,就不多坐了,跟着芍藥回屋歇下。
次一天柳三笑着來找姚若溪,“姚小姐!有個問題還請麻煩你示下。這莊子上的人都被攆了,那趙伯一家,你覺得能擔起莊子管事嗎?”
姚若溪疑惑的看着他,“這件事兒怕是我不好過問。”
“大小姐來的時候就說了,姚小姐在這的時間,莊子上有事兒拿不定的,可請示姚小姐。”柳三嘿嘿笑。
姚若溪眸光一轉,腦中閃過袁菁瑤不以爲意的冷聲吩咐柳三‘莊子上有事兒,姚若溪既然在那,就找她頂着’,她抿了下嘴,“先問一下那趙伯看他有沒有那個能力擔起來吧!至於別的下人,有你協助,莊子上的管事自然會都辦好的。”
柳三笑着道了謝,就下去找趙伯。
不大會趙伯就咬牙同意,成爲了莊子上的新管事,協助姚若溪的人摘桂花,釀製桂花稠酒。
柳三也很快的和趙伯出去一趟,準備再買幾個僕婦下人來莊子上幹活兒。雖然有佃戶,但畢竟不是捏着賣身契的自家下人。
於晉然待了兩天,看一切準備停當,姚若溪已經指揮着衆人開始蒸米制作酒麴,就回去跟嚴如卿報信兒。
隔一天,嚴如卿就和畢溫良過來了。
“師父!師孃!”姚若溪把兩老迎到屋裡,見了禮。
姚滿屯和姚若陽忙給兩人見禮。
畢溫良略嫌棄的看了看,“怎麼找這麼個破地兒?還一堆破事兒!”
嚴如卿笑着拉了姚若溪的手,“我都聽你師兄說了,我們丫頭還是個官家做生意的能手呢!只是那應國公府的小姐,你跟她熟不熟?你雖然是好心,幫她肅清了莊子,可她要是嫌你多事兒,心裡膈應就不好了。”
姚若溪笑裡帶了兩分無奈,“她讓我過來,估摸着打的就有這個主意呢!”
嚴如卿對應國公府不熟悉,只知道現在當家的是應國公的繼室,上頭了一位夫人死了好些年了。前一年老夫人又死了。想來那袁大小姐孤苦無依,借力整肅一下莊子也說得過去。只是這樣利用她徒弟,讓她心裡有點膈應了。
姚若溪倒是沒想到,實話這麼說了一句,反而讓嚴如卿心裡對袁菁瑤微微不喜。
畢溫良起身到偏院去看了下,見十幾個人,都在忙活着,看到他都恭敬的行禮,點點頭,讓他們繼續忙活。
這些人都是畢溫良和嚴如卿的人,也是嘴巴最嚴的,旁的人根本從他們嘴裡打聽不到啥有用的消息,姚若溪也就沒有避諱,直接拉着嚴如卿各處看。
待了半天,畢溫良就啓程回城了,嚴如卿陪着姚若溪一塊住下。
趙伯一家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只知道應該是個貴婦人,尋常的都不靠近,有吩咐叫到了纔會出現。
柳三則是出去跑腿兒,忙活別的事兒。
用了幾天,一萬斤的桂花稠酒全部釀製好,嚴如卿又趁機抓着姚若溪給她講書法字畫,考校琴棋六藝。
等發酒,桂花林裡的桂花也都盛開了,很多半開的,濃濃的香味兒。連莊子上的佃戶一塊僱傭了,摘了新鮮桂花,就由姚若溪帶芍藥,江明江遠,方媽媽和姚滿屯幾個做桂花。
然後就開始煮酒,這個速度快,也忙活了兩三天才全部煮完,冷卻裝壇。
所有的事情忙活完,衆人終於都鬆了一口氣,姚滿屯也露出了笑臉,“可算是忙完了。只要把這些桂花稠酒送進宮裡,就算交差了!”
於晉然又過來,帶來了十幾輛大車,一氣把萬把斤的桂花稠酒全部裝車。
姚若溪一行也跟着進了城。
車輛沒有停歇,一路把宮裡需要的八千斤桂花稠酒都送進了宮,另外的一千斤則拉去神醫館,五百斤送去於家,最後五百斤拉到了姚宅。
姚文昌身上的傷早就好了,和姚滿屯兄弟見面,自然興奮高興,還不忘給姚若溪使眼色,讓她不要說受傷的事兒,省的姚滿屯擔心。
“二哥過來,可要好好在京都住幾天!家裡秋收的事兒可都安排好了吧?”姚文昌拉着姚滿屯進屋說話。
“秋收的都交給浩奇了。不過我們也不能多住,等宮裡結算了銀子,給你留一部分花用的,我們也就回去了。”姚滿屯上次聽姚若陽說起有人朝姚若溪放毒蛇,對京都已經沒有太多期待了。
“我手裡有銀子,足足夠花用的,不用二哥再給了。”姚文昌想了想,點了頭,關鍵是若溪在這不怎麼安全,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怎麼不見元榮?”姚滿屯疑惑。
“我們出去玩的時候,他流箭傷了下,正在家養傷呢!”這是之前就想好的說詞。
姚滿屯一聽就要去看王元榮。
兩家本來離的就近,前一條街後一條街,幾個人出門往這邊來。
姚滿屯看是和姚文昌那院子差不多的,點點頭。
只是幾個人剛推門進去,就見院子裡阿玉倒在了王元榮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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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個清爽文——溫潤潤—鳳勾情之王牌寵妃——
王爺在手,天下我有!
男人靠征服天下來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來征服天下。
江宛若挑眉,呸,沒有男人,女人照樣可以撐起一片天,男人只是閒暇時的調劑品,孩子他爹!
娘說,不想嫁人,也要生個娃。
江宛若得了個好辦法,擄了個王爺,準備借個種,生個娃。
家中祖母,嫡妹,庶妹,宅鬥,智商壓根不是一個段數,她都懶得跟她們玩兒。
她只需要防備着不要露出狐狸尾巴,被辰傾墨抓住就好。
可千躲,萬防,老孃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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