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榮制止了姚若霞說話,給姚若溪使個眼色,讓她看着。然後慌忙誠惶誠恐的站起來,一副害怕苗氏的樣子。
狗蛋機靈,一看王元榮的樣子就猜到是要整苗氏一頓,拉了把王寶柱也害怕警惕的看着苗氏,一副隨時要跑的架勢。
苗氏看這樣子,又看看桌上吃的狀況,那是又是盆子又是盤,每樣都吃了個光,登時大怒,“你們這是哪來的人,竟然在這吃吃喝喝的?”
“我們啥也沒幹!”王元榮強裝鎮定道,就要奪門而出。
苗氏本就看見幾個大半小子在屋裡吃喝,姚若溪和姚若霞還熱情招待,心裡就有點想歪。又見王元榮的樣子,還說啥都沒幹,還想跑,更是想歪了。陰冷着臉,喝斥,“你們是誰家的,竟敢趁着家裡沒人在這鬼混!?若霞!你是閨女家,不是小子,竟然帶了不三不四的小子趁家裡沒大人就來家裡鬼混!?你們還唸書呢,書都念到哪裡去了!”
姚若霞七月十二過生兒,也已經算十二歲了,聽苗氏張口就說帶小子鬼混,她面色一白,氣惱的眼眶就紅了,“我們沒有鬼混!他們是來……”姚若溪扯了她一下,她扭頭看,話就說在這斷了。
也是王元榮幾個人的穿着不好,上山打獵,都沒穿好衣裳,還特意穿了破舊衣裳,在山上林子裡走了那麼久,頭髮也有些掛到,狗蛋還揹着了個斜挎包,剛大吃了一頓,又燻蒸的滿頭汗,三人一副無恥混混的樣子。
“還敢狡辯!你們都多大了,還一點事兒都不懂?!他們都是哪來的?”苗氏在說話,基本沒人反駁,也專橫慣了,只不過表現的很是有禮,溫和的樣子。看姚若霞的模樣,就知道她明白啥意思,更是惱怒。
王元榮奪門就想跑,苗氏下意識的上來就要伸手抓,卻見王元榮猛的停住,從門口把絆門的棍棒踢到苗氏腳底下。
苗氏一腳踩上,沒踩穩,撲通一聲趴倒在地上,栽了個狗啃屎。
“哈哈哈…”王元榮幾個一看,哈哈笑了一聲。
苗氏更加惱怒憤恨,嚎罵一聲,“哪裡來的小野種,竟然還敢打人了?”立馬爬起來,伸手抓了地上絆倒自己的絆門棍,兩眼噴火的看着一臉嘲笑的王元榮三個,上手就要打。
王元榮伸手上來奪棍棒,苗氏擡手就打過去,“小野種,鑽家裡鬼混,還敢打人了!”
誰知道王元榮沒有躲開,還扭頭過來,苗氏一棍棒打在他額頭上,彭的一聲。
王元榮痛呼一聲,栽倒在地上,伸手捂着額頭,一鬆開就是一手血,額頭已經被打破了一個洞。
“王元榮!”姚若溪心下一緊,急忙出來。
“元榮哥!”“元榮!”
狗蛋和王寶柱一看也嚇壞了,雖然他們成天一塊上山下河的亂跑,難免會受傷,可也只是破點皮,就那杜氏嚷嚷起來,都不給他們好臉色看。這下打這麼重,還打在了頭上……
姚若霞也顧不得氣惱,嚇得急忙衝過來,“奶奶!他是王元榮!你打他…”惹禍了!
苗氏一愣,她也是沒有想到王元榮沒跑掉,硬是捱了一棍子,頭上還出血了。又一聽是王元榮,她想到三王嶺的王富興家,就打了個激靈。
王元榮被扶起來,又摸摸額頭的傷口,嘶了口氣,“姑姑的婆婆真是又厲害,又兇悍,來走個親戚都能打的頭破血流。”
走親戚!?他們明明是偷着來的啊!王寶柱奇怪了下。狗蛋忙拉了他一把,給他使眼色。他是沒拿啥東西,可元榮哥的包裡有兩斤月餅,還有點心果脯,他們還拎着野山雞和野兔子,他也叫若溪娘叫姑姑的,可不就是走親戚的嗎!
苗氏聽他們說走親戚,更是覺得壞事兒。又看姚若霞和姚若溪,心下飛快的轉了起來。
只是先前跟在苗氏後頭看苗氏要打人的時候,姚忠舉在牆頭外面一看,就幸災樂禍的跑回老宅去叫人了。
姚滿屯和王玉花都是直接下地回來沒進家,準備吃完了飯回來看看,再接着下地的。一聽家裡出事兒,都嚇了一跳,急忙忙的就趕了回來。
進了家一看王元榮一頭血,王玉花吃了一驚,臉色就有些發白,慌忙上來,“元榮!元榮你沒事兒吧?”這孩子跑到她家來,變成這樣回去,杜氏絕不會輕易饒了她們的!
姚滿屯也驚了下,不敢相信的看着苗氏,“娘!你打元榮幹啥了?”
苗氏手裡的棍棒已經扔在了地上,上面還沾着點點的血跡。
姚若霞看姚若溪使眼色,一下子哭了出來,“元榮來走親戚,爹孃都不在,我們就做了飯給他們吃。奶奶過來就說我們帶了小野種趁家裡沒大人來家裡鬼混!”她是真的心裡惱了。就算苗氏對她們不親,不把她們當孫女,也不能這麼誣賴人的!這樣的話傳出去,她和三妹是不是得去死了!?
姚滿屯一震,大閨女從來就溫和老實又膽小,連句謊話都不會說,天天干家務,照顧妹妹,還又唸書又是針線的,說出這樣的話,絕不可能是假話了。
王玉花的火氣蹭的一下就冒出來,也顧不上王元榮,“啥小野種,又鬼混的,婆婆沒長眼看,不認識人還是故意要逼死我們閨女!?有你這樣的奶奶,說自己孫女和小野種鬼混的嗎!?你看不上我們家,就這樣誣害我閨女!?別人是孫女我們家的就不是孫女,你要害死我閨女啊!”一氣急,她就罵不出給力的話,明明感覺一肚子的狂怒,腦子裡就是想不出罵啥樣的話,不由氣的渾身發抖。
姚滿屯也面色黑沉,不敢置信的看着苗氏,心裡涌起絲絲縷縷的失望和心寒。
苗氏臉色青白,也氣急眼紅,“他們幾個小子在屋裡吃吃喝喝的,看見我來也不說來走親戚的就往一邊鑽,還不是心裡有鬼才讓人誤會!?我要不是氣他們壞若霞的名聲,我會打人!?”
“這件事都不許亂說!我先去給元榮看看包紮了傷口!”姚滿屯冷眼看了一圈,背起王元榮就出去。
王玉花還要罵話,姚若溪上前兩步抓住了她的手。沒讓她再節外生枝。
趕來的姚正中幾個也都臉色難看,誰知道來的人竟然是王元榮,苗氏還不分青紅皁白把人打了。
等了好大一會,姚滿屯才又揹着王元榮回來。
王元榮已經洗了手臉,額頭上包着紗布,還浸着血,本就白皙的小臉更是白了兩分。
王玉花擔心杜氏會找孃家麻煩,本來她們就得罪了里正,要是再因爲這事兒得罪了王元榮家,那爹孃在三王嶺要被欺負死了!
“姑姑不用擔心,也是我們調皮,非得去山上打個野兔子再來,回去就跟我爹孃說在山上磕到了。狗蛋和寶柱也不會亂說的。”王元榮說着拿了自己小竹筐,把兩包點心,一包果脯,和兩斤小月餅拿出來,還有一兜野果子。
這麼些東西,單那月餅比鎮上買的都要精緻,再加上王寶柱拿的,放一塊,野山雞吃掉了,野兔子還在活着,被栓在一旁,的確像是走親戚的樣子。又親切的叫王玉花姑姑,讓姚正中臉色更陰沉了。
姚滿屯也知道杜氏聽了兒子在他家受傷,不咋着她們家,也會找王三全和程氏的麻煩。聽王元榮說隱瞞傷口,不禁鬆了口氣,面色更是愧疚。
王元榮幽幽的撇了眼苗氏,對王玉花道,“姑姑的婆婆真是好重規矩,想來不是鄉下的莊稼人,是城裡的大戶人家小姐了。那家裡的房子以後也最好改了的,改成兩進三進的內院和外院,先把家裡的人男女分開。以後家裡來了親戚不能進堂屋吃飯,更不能留宿七歲以上的小子在家,免得壞了家裡小姐們的名聲。家裡小姐和太太們出門也要小心了,別碰着了男的,不然壞了名聲可是活不成了的。”
苗氏簡直惱恨的氣血翻涌。
周國剛剛始伊幾十年,天子昏庸,當朝太子驍勇,短短几年擊退侵略蠻藩,登基爲帝后又開疆拓土,改國號爲燕也不過才短短十幾年,加在一起總共沒有百年。於規矩禮儀方面還並沒有太苛刻完善,鄉下莊稼人更是鬆範些。
王元榮這番話,實實在在的諷刺苗氏不是大家小姐,不過一個鄉下婆子還口口聲聲規矩名聲,分明是有心故意壞孫女名聲,無中生有!
“沒見識老婆子,還不快給人賠禮!真是年紀越大越糊塗!”姚正中沉着臉喝斥苗氏,把這件事兒歸結到苗氏年紀大糊塗上去。
苗氏哭着抹眼淚,“家裡現在忙成一團,我本是來叫若霞幾個到老宅去吃飯,乍然見他們幾個在堂屋裡吃吃喝喝,我又不認識,一下子誤會了……”
“爹孃你們先回去吃飯吧!這件事到此爲止,誰也不會說啥。我送元榮他們回去,再去說一聲。”姚滿屯垂着眼不看苗氏。
“姑父不用去了,讓我爹孃知道反而不好。就按說先前說的,在山上磕了,離姑姑家近,就來找郎中包紮了。”王元榮站起來讓姚滿屯和王玉花看,自己一點事兒沒有。
“是啊!是啊!要是走不動,我和寶柱揹着元榮哥!”狗蛋忙點頭。
“那就這樣吧!別再說了啥話,一個不好引起誤會。”王玉花也忙不迭的跟着點頭。這樣杜氏就不會找她們麻煩,反而還會感激她們家了。
姚若溪看了王元榮一眼,拉了下王玉花讓她別說了。有私心放在心裡就行了,還非得表現出來。
“本來還準備幫姑姑家剝玉米,現下我們還是回家吧!還得上山從山上下來,不然我娘怕是不相信的。”王元榮看着王玉花,眉頭微微蹙起。
“沒事兒!沒事兒!我家的玉米不用你們幫着剝了,我們熬兩晚也就剝完了。”王玉花搖手,想着給王元榮拿點啥東西回去。
“娘!撈些酸豆角給他們拿回家吧!”姚若溪看她到處找,提醒她一聲。
“對對對!家裡別的沒有,酸豆角倒是管夠的。我給你們拾掇些拿回家去吃!”王玉花忙應聲,去洗了手撈酸豆角,一遍道,“這個酸豆角炒肉最好吃了,你們回去試試就知道了。”
“姑姑!我們本來想吃罈子肉的,可那個費時。姑姑告訴我們,回頭也好給我娘交代。”王元榮揚起嘴角。
“若溪!把罈子肉教給元榮。”王玉花想了下,又看王元榮微微笑着,眼裡亮晶晶的,又看了眼他頭上的傷,叫了姚若溪教他。
“我去寫下來吧。”姚若溪應着聲,轉身進了屋。
姚正中招呼一聲,讓姚滿屯和王玉花等會過去老宅吃飯,就帶頭走了。
苗氏陰測測的撇了眼王元榮,暗哼一聲,也走出去。
王元榮眸光一閃,等苗氏衆人走後,皺着眉道,“這下奶奶該是認識我,知道我是王元榮,不是小野種了。”他本想當着苗氏的面問她,一看姚滿屯的臉色,就轉變了想法。
姚滿屯頓時更愧疚,不知道該咋樣給王元榮解釋的好。
“爹!你們是在家吃,還是去老宅吃?”姚若霞端着盤碗收拾出來,問姚滿屯。
“不去吃了。燒點茶,把饃饃餾了,弄點酸豆角就行了。”姚滿屯一擺手,又讓王元榮歇會,等他送三人過去山上,別再有個好歹,就坐下開始剝玉米。
左右沒啥事兒,三人就等着。
姚若霞和王玉花忙又去做了飯,調了菜,炒了雞蛋。
老宅的人見姚滿屯和王玉花沒過去吃飯,就讓姚富貴把飯菜送了過來。
姚滿屯和王玉花吃了飯,王元榮拿了罈子肉的菜方,王玉花又給三人裝了些酸豆角,給王三全也捎了一把,三人就和姚滿屯一塊出了門,一直送到半路。
杜氏聽了王元榮的解釋,果然沒有生氣遷怒,收下了酸豆角,又讓家裡做飯的婆子去做了罈子肉晚上吃。拘了王元榮在家,不準再亂跑上山。倒是把狗蛋和王寶柱責怪了一頓,說倆人帶壞了王元榮。
狗蛋聽着嘴角微抽。哪是他們帶壞了元榮哥,分明每次的事兒都是元榮哥提起來的,他們纔是被帶着的!不過他是不敢反駁杜氏的。
被拘在家的王元榮摸着腦門的傷口倒是遺憾了。要是那老婆子不去,他還能問問她書唸到哪了。看這菜方子寫的,字倒是越寫越好了。
而苗氏被氣的回到家連飯都沒吃,下午也沒有下地。心裡恨的不行,尤其王元榮諷刺她那一通,想想她就抓心撓肺的惱恨。
王玉花雖然也氣,不過一看家裡沒啥損失,還得了一隻野兔子,兩斤小月餅點心啥的,也就不咋氣了,不過下午卻是沒跟姚滿屯一塊下地幫老宅掰玉米,而是留在家裡剝自家的玉米。一邊剝,還一邊嘀咕,“遭瘟的老婆子,纔不幫他們家幹活!不拿我當人看,我也不把你個老婆子當人看!”
嘀咕了一通,又扭頭提醒姚若霞和姚若溪,“那騷老婆子不把你們當孫女,還一肚子壞事兒的給咱家使壞,以後不準孝敬她!”
“娘這話還是放在心裡,別說出來了。面子情必須做的。”姚若溪無語的看了眼天。
王玉花一想也是,她要是不孝敬苗氏,人家肯定罵她不孝,更加找茬兒了。又嘀嘀咕咕罵起來。
姚若霞和姚若溪對視一眼,也都不說話,低頭剝玉米。
等把老宅的玉米掰完,姚滿屯到自家地裡一看,玉米秸稈快曬乾了,就和王玉花下地忙活了一天,把玉米秸稈都砍了。又去三王嶺幫忙,王三全卻已經把玉米秸都砍好了。讓問了姚滿屯啥時候犁地,他再牽着牛過來。
姚滿屯是想買頭牛的,可一想自家的院子和房子,還是算了,跟王三全說了個時間,回家來拾掇玉米。
沒幾天,王三全趕着牛車過來,幫着把地犁了,又種上麥子。
三閨女家都幫了,二閨女家總不能不幫,倆家還住的近,王三全又給王金花家幫了兩天。最後才又去種了自家的麥子。
老宅則還等着姚滿堂家的牛,地還沒犁。
姚滿屯看家裡的酸豆角都堆在風道擠在廚屋裡,就又把先前剩下的木板拼了一個兩間大小的木板棚子,上面蓋了茅草。把酸豆角罈子都搬到了棚子屋裡。
苗氏見姚滿屯也不往老宅去,犁地種麥也沒露頭,不由心裡更恨。
姚若溪卻趁着王三全來送辮子的時候,買下了王三全家的豆子。
王三全本也送了兩瓢,讓王玉花冬天換豆腐吃,沒想到姚若溪一口氣買了兩三百斤,可驚了一跳,“你是打算要磨豆腐?”他知道這個外孫女弄出了臭豆腐,難不成也打算賣豆腐去?
“不做豆腐,那個賣的人多。打算做豆瓣醬。”姚若溪也不多解釋,豆腐她也會,但光是八里鎮都有好幾家賣豆腐的,她不準備做那個。
王三全一聽又是沒見過沒聽過的,不由心下奇怪。這外孫女從哪知道的這些東西?
不說王三全奇怪,姚滿屯也奇怪了。倒是王玉花,覺得又有錢賺了,姚若溪一說,她就滿腔熱情的拿着鐮刀去割黃裹頭(黃荊子)去了。
姚若溪把所有的豆子挑揀了一遍,只要好的,不要壞的。放在水缸裡泡上三個時辰又撈到鍋裡煮熟。
過涼水的時候,把豆皮都輕輕搓一下,掉了撈出來。
姚滿屯看着搓的差不多了,又和王玉花把豆子都撈到木盆裡,倒在院子裡的乾淨木板上,在日頭下暴曬。
朱氏和林鳳娥來串門,見曬了一院子煮好的豆子,不禁奇怪,“這是要打豆腐?”
“不是打豆腐,是做豆瓣醬的。”王玉花搬了小凳子招呼倆人坐下。
“哎呦!不是又做了賣錢的吧!?”朱氏驚訝的看着王玉花,又看看院子裡的豆子。咋這王玉花家掙錢的點子一個一個的往外冒,讓人看得不眼熱都難。
王玉花笑的就帶了幾分得意,“還不知道咋樣呢!先做個試試。這豆瓣醬可是直接當個菜拿來就饃饃,下面條,還能當調味炒菜呢!”
“說嫂子不會過日子,我看嫂子才真是會過日子的人呢!這酸豆角賣了,接着豆瓣醬,要不了多久,嫂子家的房子就能翻新了!”林鳳娥抿嘴笑着誇讚王玉花。
“翻新房子還早,還沒攢到錢呢!是打算先把院牆蓋起來!”家裡有兩個小狗也不頂事兒,王玉花還是擔心真有野獸下山,跑到家裡來,那可壞大事兒了。
“是呢!這院牆太矮了,到底不安全的。嫂子家又住在村外面,離山又近,平常可得多注意了。特別是夜裡。”林鳳娥點頭。
王玉花聽她說的實誠,覺得這林鳳娥人還不錯,就是命苦,男人死了,還帶個孩子被婆家攆出來。
豆子曬了一天,曬到不帶水分,又不幹。就用上割來的黃裹頭。在棚子屋裡架個架子,棚上一塊厚木板,鋪上麥秸稈,黃裹頭,再加一層豆子,再鋪黃裹頭,一層一層的鋪上去。
之後姚若溪讓姚滿屯去買幾個西瓜,等着豆子長毛。
王玉花還以爲要等多久,沒幾天過去看了,哇哇大叫,“你個死丫頭,做了啥豆瓣醬的,也不看着點,這下幾百斤的豆子都長毛不能要了!”
“要的就是長毛的豆子,不然還做不成豆瓣醬呢!”姚若溪過來一看,那些豆子都長滿了綠毛,白毛和一些黑毛,她揚起嘴角笑了。奶奶年年都做幾罐子豆瓣醬,她自己做來,竟然也跟奶奶做出來的差不多。
王玉花和姚滿屯都狐疑的看着姚若溪。
“爹!娘!快把豆子都清理出來,洗一下上面的黴菌,曬了等着下罈子,還有別的事兒要做呢!”姚若溪掀開破被子,招呼倆人。
姚若霞也叫了姚若萍來幫忙,把豆子都清理出來,用過的黃裹頭一抖就一陣綠煙。
“我不幹了!弄的一身一臉都是毛!”姚若萍揮着手,跑了老遠。
“小溪你們也別挑了,我和你娘來弄就行了。”姚滿屯讓姚若溪和姚若霞也走開些,和王玉花忙活了好一通,才把所有的豆子都清理出來。
“爹去山上挑兩桶山泉下來,娘和大姐淘豆子。”姚若溪拉着小四在一旁指揮。
姚滿屯幫着把水弄好,拎着水桶上了山。
姚若溪看差不多,就拿了菜刀,把四個西瓜都削了皮,又讓姚若萍去切辣椒,“如果你不想切辣椒,就去切姜和蒜。”
姚若萍皺着眉毛看了看,“我不切!”然後去幫着王玉花洗豆子,讓姚若霞過來切。
姚若霞問了咋切,姐妹倆拿着刀開始剁起來。
因爲辣椒和姜蒜可以自行調配,姚若溪用的微辣,口味不是特別重的,但依舊切了一筐。
家裡的辣椒和姜,蒜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一筐筐放着,姚滿屯知道切不過來,把木桶放着接水,又回來幫忙。
因爲做了幾百斤的豆子,光辣椒和姜蒜花椒摻到一塊都有一缸,姚若霞切了西瓜,弄了一小塊給小四拿着吃。
放了細鹽和一罈子的好酒,姚滿屯和王玉花挨個攪拌均勻了,裝了四個大罈子,封了口,放在日頭底下曬。
這時候也沒有了豆角,酸豆角製作也停止了,看着家裡三十罈子的酸豆角,幾罈子豆瓣醬,王玉花就笑眯眯的,天天都要讓姚若溪算一遍賬,看能賣多少銀子。
姚富貴讓許氏看着,“都跟你說讓你聽我的,還不聽。這又做了豆瓣醬,往酒樓一賣,不知道又賣多少銀子呢!”
許氏就急了,“她們家都死摳死摳的,我套了幾回話都教我,那我能咋辦?你都不想想辦法!”
“二哥要蓋院牆了,我去幫幾天忙!”姚富貴想了下,就過來找姚滿屯。
姚滿屯已經去訂了青磚,準備下面還用石頭,但上面用青磚砌牆。
“二哥!你這院牆用青磚砌,那房子啥時候翻蓋?這兩樣放一起,可就不搭調了。”姚富貴聽着心裡不是滋味兒,同樣分家的,這才半年,二房就要翻蓋房子,他還沒翻蓋新房子的指望呢!
“房子不着急翻蓋,明後年吧!院牆得趕緊蓋起來!”姚滿屯就請了姚富貴幫忙。
姚富貴忙不迭的答應了,又去請姚滿倉幫忙。沒有去請幾個堂兄弟,而是買石頭的時候,找了幾個人,一天三十五文工錢來幹活。
在自家門口的活計,工錢又開的好,好幾個人答應了來。
開工這邊姚正中也來幫忙了一天的忙。
沒用幾天,一面丈高的磚石牆就立了起來。
王玉花這下可放心了,就算有再長的腿,也不能趴在牆頭往家裡瞄了。
姚若霞則很是心疼那些薔薇花,花藤被掀翻,又因爲礙事被剷掉了。
“明年開春再種就是了。”姚若溪也喜歡花草,只是家裡院子空小,只能先養些靠牆爬的薔薇花。
姚若霞點頭,今年她們都找到種了,明年也肯定能再種更多。
過了九九重陽節,就是徹底農閒了。婦女們拿起了針線,納鞋底做衣裳,閨女家的就做些繡活兒拿去賣錢。
王玉花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繡活兒不好,只能做做鞋襪衣裳。
村裡的漢子都接連出去找活兒幹了,姚富貴轉悠過來找姚滿屯,“二哥!咱上山轉一圈?這時候獵物正肥呢!”
姚滿屯現在擠着時間就在啃書,練字,寫策論,哪還有時間去上山打獵。
“這往山上跑,也太危險了,還是正經找點活兒幹吧!”他不好說自己年紀不小了還妄想着唸書考功名,只能委婉的拒絕了。
“那二哥準備去找啥活兒幹?”姚富貴等了好幾天,這豆角下去了,豆瓣醬也做完了,院牆也蓋起來了,姚滿屯卻沒有出去找活幹的打算,不等着上山打獵是要幹啥?
“我……編些草帽子,等明年就不用緊趕着編了,到時候直接批發給人家,賣到外面去。”姚滿屯打算,唸書的事兒不往外說了。
“編草帽子!?”姚富貴想到那草帽子根本不用編,王玉花會點針線也就做能做成了。
姚若溪拿了半個編花草帽子出來。
姚富貴一看,頓時一愣。還真是草帽子,可卻比他們家縫了辮子做成的草帽子精緻了不知道多少,這樣一頂草帽子,怎麼也得編個兩三天才能完成,怪不得不出門。怕是這編花草帽子一頂都要賣不少錢。
他眼神閃了下,“這編草帽子又不掙幾個錢,就算賣一百文錢一頂,一個冬天也才幾兩銀子。哪有打獵快?二哥和我一塊進山吧!”說着他不好意的撓撓頭,略帶悽苦道,“我這打獵技術不精,還想沾沾二哥的光,攢幾個錢明年給及第交束脩呢!及第唸書還行,夫子也誇了好幾回,要是因爲我沒本事,讓他念不成書,他這一輩子算耽誤了!”
姚滿屯心裡一震,想到的卻是他那時候沒念成書,那是因爲爹孃沒本事嗎?然後他想到娘愧疚痛苦的表情,說是家裡沒有銀子,供不起倆人唸書了,讓他綴學回了家幫着幹活。
“大伯唸了那麼多年書,沒想到三叔比大伯見識還高。要是及第哥唸書好,可不能讓他綴學了。唸的不好回家就是了,念得好,說不準以後有大出息呢!”姚若溪輕輕淺淺的聲音帶着點崇敬似的響起。
姚滿屯心裡又翻了翻。當時他書背的比大哥快,字寫的比大哥好……
姚富貴卻笑起來,“是啊!是啊!我家及第唸書還行,背書也快。你爺爺給他起了叫及第的名字,我就想着拼了老命也供養他念書,說不準咱就走運,以後考個進士及第,也不辜負這個名字!咱啥時候去山上?三叔到時候揹着若溪一塊。我讓你三嬸烙了蔥油餅帶着路上吃!”
許氏烙的蔥油餅比王玉花烙的好吃。
姚富貴說的歡快,姚滿屯面上還笑着,心裡卻覺得有些發寒。
“二哥?”姚富貴說那話就是爲了讓姚滿屯同情點,他是知道姚滿屯也綴學回家,沒念成書的。
“那就準備一下,過兩天去吧!”姚滿屯看看他,點了頭。
姚富貴一喜,還想再催一催,卻見他臉色不太好,也只得應了回家準備着。
姚若溪淡淡的看着姚滿屯,今兒個姚富貴說這話,換成她們任何一個人都會讓姚滿屯覺得是挑撥,說壞話。而從姚富貴嘴裡說出來,又加上苗氏不分青紅皁白冤枉她們姐妹,打了王元榮,生生的就給姚滿屯敲響了警鐘。她有耐心,會一點點的打垮姚滿屯對老宅對苗氏和姚正中的希望。不是她惡毒要人母子離心,苗氏要對她們有大房三房那樣好,她多個慈祥的爺奶,縱然沒法像孝敬現代的爺奶一樣,也會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可惜苗氏不是,姚正中也不是。
到了約定的這天,姚富貴一大早就拿着一個蔥油餅吃着過來,“二哥!我準備好了,走吧!”
姚滿屯開了門,回頭見姚若溪穿的少,“再穿一件衣裳吧!早上爬到山上還會冷的!”
“天都纔剛亮,慌啥慌!”王玉花不滿的叫了一聲,又催着姚若霞快點抱柴火燒鍋,把饃饃餾上,又去砍了幾棵黃心菜炒菜。
“爹!叫不叫大伯一塊去?”姚若溪又加了一件衣裳出來。叫了姚滿倉一塊,分獵物的時候,又是給姚滿屯一個刺激。
“要不我去叫大哥?人多也好背獵物,單拉下大哥一個也不咋好。”姚富貴詢問的看着姚滿屯。
姚滿屯點點頭,“那你去叫大哥吧!”
於是姚富貴出去叫姚滿倉,姚滿屯這邊和姚若溪吃了飯,也拿了鐵鍬,套結,麻袋,繩子,兩個菜餅子,半包桂花糕,一個小竹筐拾掇齊全,準備出發。
姚滿倉也跟着姚富貴過來,扛着把鐵鍬,拿着麻袋和繩子。
姚富貴上來幫姚滿屯拿東西,“等會我再替換二哥背若溪。”
“讓個丫頭片子去幹啥?又不是去玩。”姚滿倉嫌惡的皺着眉毛。
“若溪能認動物的腳印呢!”姚富貴解釋一句。帶頭走前面上山,心裡隱隱帶了一份激動。現在正是秋高氣爽,獵物肥美的時節,打幾個大傢伙,就頂上他幹兩年了。
幾個人走了半天,走到山林深處,沿途姚若溪都隨手用茅草挽了草結做記號,待走到一處水源旁,姚富貴奔過去一看,回頭叫喊,“這裡有好多腳印子!有大傢伙!”
姚若溪下來,在旁邊看了,有野豬腳印,有麋鹿腳印,竟然還有熊的腳印,看來這一處是動物喝水的地方了。
“挖陷阱!”姚若溪在兩個地方打了叉。
姚滿倉懷疑的看着姚若溪,見姚滿屯和姚富貴都已經開始了,撇了撇嘴,也只好拿了鐵鍬幹起來。
兩個陷阱挖的很大,日頭西斜,天邊一塊塊的火燒雲,姚若溪忙把兩個陷阱佈置好,又用手輕輕按出類似麋鹿和野豬的腳印,撿來些動物的糞便扔在上面僞裝好。
“不在這裡等着獵物上鉤嗎?”姚富貴認爲,大傢伙是要伏擊的,不然掉進陷阱也會跑走的。
“沒有獵狗,留下來過夜,怕是要等着獵物伏擊咱們了。”姚若溪一看就知道他心裡想了啥。
姚富貴訕訕的扯扯嘴角。
“天色不早,趕快回去吧!這山上可有狼的。”姚滿屯把東西拾掇了,背起姚若溪。
姚滿倉猶豫了下,也跟着下了山。
天漸漸的暗下來,姚若溪的眼也越來越看不清。幸好天完全黑透之前走出了山。
兩隻小狗聽見門響,汪汪直叫。開門見是姚滿屯和姚若溪,又哼哼唧唧的在腳底下跑來跑去。
王玉花已經做好了飯,爐子上熬着姚若溪的藥。
一走一天,吃了飯姚滿屯就又抓起了書。
次一天不用再挖陷阱下套子,所以沒有急哄哄早起,吃了早飯,幾個人一行出門,隨着一塊的還有姚正中,說是也去看看,要是有了獵物入套,也能幫把手。
走了一路收着獵物,只要姚若溪指的地方下了套子的,十有六七都有獵物,不過有的跑了,有的套住了。光兔子就套了七隻,姚富貴咧着嘴笑。果然帶這個丫頭出來,跟着運氣就好了。
“快點快點!那水邊說不準已經有東西掉進去了!”姚滿倉也興奮的很,着急的催着。
姚滿屯還要揹着姚若溪,雖然幾十斤不算很重,但一背一個多時辰,又走的山路,多少會吃力,就走在了後面。
“爹!要不放我下來自己走會。”姚若溪給他擦擦汗,道。
姚滿屯停下喘喘氣,“沒事兒,這一會就到地方了。山林不好,還爬高上低的,哪能讓你下來走的成。”說着快步跟上去。
這邊父女倆還沒走到地方,就傳來姚滿倉興奮的大笑聲。
一隻有兩百多斤的鹿,還活着,看到人來,瘋狂的掙扎着,卻站不起來,看樣子是腿折斷了。
幾個人忙活半天,把那鹿拉出來綁結實了才鬆口起。
“用繩子綁着,拿棍棒,四個人擡下山。”姚正中一揮手,指揮着三個兒子,也是一臉笑容。
捆綁好,姚滿屯看向姚若溪,“要不讓小溪坐在鹿上面,正好一塊擡着。”好腿好覺的下山還不好走,再拄着柺杖咋下山?
“這鹿都有兩百多斤了,再加上她,誰擡得動啊!不是拿了柺杖來,自己慢慢走着就是了!”姚滿倉不悅的嚷嚷。
“這山路大人還走不好,她腿腳不好,走到天黑也走回家的。”姚滿屯抿着嘴解釋一句。
“咋的她也跟着來了,寵孩子也不是這樣的,下回別帶着亂跑了。”姚正中看着姚若溪皺起眉毛。
姚富貴看着忙又解釋一遍姚若溪會看動物腳印和糞便。不過心下也有些發愁,兩百多斤的鹿擡下山都得歇上好幾回,再加上個姚若溪,怕是累的更狠。早知道今兒個就不讓她來了,找獵物的時候來就行了。
“這邊平緩,我先走一段。”姚若溪搖搖頭,拄好了柺杖。
姚滿屯只得點頭,和姚正中,姚滿倉,姚富貴用棍棒擡起鹿下山。再時不時回頭看看姚若溪跟上沒有。
剛開始還行,越走,姚若溪就越落後,姚滿屯幾個就在前面等一下,等着姚若溪走上前,再擡起來走。姚若溪看天還早,實在有些走不動,又不敢耽擱久了,在一旁的石頭上歇了會,正要起來再接着走,突然樹上掉下來一直小貓,整個後腿全是血。
姚若溪戳了戳,那小貓還活着,就把它放在石頭旁。剛走兩步,就聽那小貓低聲的嗚嗚。姚若溪皺起眉毛,她不是善人,自己走就夠慢了,再背上一隻貓……又回頭看了眼,終究又回去把那小貓扔進了背後的小竹筐裡。
姚滿屯久等不到,已經回頭找她。背了姚若溪找到歇息的地方,直接就把姚若溪放在鹿身上坐着,“等會走的時候,抓緊兩邊的繩子,別掉下去了。”
姚若溪疑惑的看看姚滿倉和姚正中,對姚滿屯點了頭。
四個人擡着一頭鹿,又加上姚若溪,速度慢了不少,傍晚的時候才擡到出山口。
姚若溪下來,自己拄着柺杖走。
姚滿倉卻要把鹿擡到老宅去,“明兒個拉去賣了,你們再過來不就行了。”
“那大伯說這鹿咋分?”姚若溪微微勾起嘴角。
“當然是分四份。爹跟着一塊去擡下來的,也得分一份的!”姚滿倉瞪着姚滿屯,彷彿他不答應就是不孝一樣。
“應該分五份吧!我也跟着去的,地方還是我找的。”姚若溪也理所當然的看着他。
“丫頭片子的別在這搗亂。就這麼說了,先擡老宅去,賣了分四份。爹孃也得分一份!”姚滿倉不耐煩的擺手。
姚富貴眼珠子直轉,眼裡分開的閃過嘲諷。分四份給爹孃一份,大哥就以爲他能得到了。還有文昌呢!不過他也不支持分五份,多分一份他就少一份錢。想到這,他嘿嘿笑起來,“這是昨天下的套,下回讓爹跟着一塊去,再分給爹那一份不就是了!”
姚若溪繃着小臉,委屈的看姚滿屯。
“爹!鹿分四份,這兔子都是小溪下的套子……”姚滿屯今兒個心裡不太舒服,遲疑的看着姚正中。
“那就都給小溪吧!”姚正中點點頭,擺手讓把兔子都放下給姚若溪。
“有鹿賣,這兔子就留着吃吧?”姚富貴說着,眼神看看姚滿屯又看看姚正中,“我要一隻,回家給孩子解解饞。這鹿肯定是一下子賣了的,那就啥也不落了。”
“那我也拎回家兩隻,給爹孃吃!”姚滿倉說着已經手快的拎着了兩隻。
姚滿屯沒有說啥,拎走三隻還有四隻呢!放在家門口,就和姚正中幾個擡着鹿送到了老宅。
王玉花看見兔子還很是高興,一聽獵了一頭鹿,卻送到了老宅,刷的一下拉了臉。
姚若溪忙拉着她勸了一通,坐在院子裡,抱了竹筐裡的小貓出來,讓姚若萍去燒點熱水,姚若霞去拿金瘡藥和布條。
“三妹!”小四看見姚若溪很是高興,她都連着兩天沒跟姚若溪一塊玩。雖然王玉花臉色陰沉,她卻是不懂的,伸着小小的手指頭戳小貓的頭。
姚若溪忙攔住她,這貓在山林裡,估計是野貓。野貓都比較兇狠些,再咬着人。
“貓咪!貓咪!”小四不再碰,蹲在一旁一個勁兒的叫。
姚若溪給小貓擦洗了下,包紮了傷口,又讓姚若霞用破布和麥秸弄了個窩給它。
王玉花還是忍不住,陰着臉出門去了老宅。
村子裡已經好幾年不曾有人獵到大傢伙了,還是兩百多斤的鹿,大人小孩圍了一堆,都湊在老宅看,議論言辭之間羨慕嫉妒皆有之。
姚滿堂眼神頗爲埋怨,暗怪姚滿屯幾個打獵竟然也不叫他一塊。
“這麼大的好事兒,這一下就能賣好些銀子,滿倉你們家可得請客啊!”
“是啊!讓我們也沾點喜氣,沾點光啊!”
幾個看着調侃姚滿倉,攛掇着請客。
“又不是成親生孩子了,請啥客!”姚滿倉笑罵一聲,看着衆人羨慕嫉妒的眼神,心裡很是得意。
“別介啊!這還是頭公鹿,不說鹿肉能賣好一筆銀子,光那兩個鹿角都能賣不少銀子呢!這個喜氣必須得沾!”有人不依不饒,實在太眼熱那頭鹿了。
“你們有本事自己獵去!那山上多着呢!”姚富貴嘿嘿笑着驅散衆人。見王玉花陰着臉走出來,心裡暗道不好。
“這鹿不是我們三丫頭帶路找着地方獵到的,見者有份,憑啥就分成四份,卻沒有我們三丫頭一份?”王玉花惱怒的瞪着姚滿倉和姚正中幾個。
姚正中聽着臉色就是一黑,他去幫忙擡獵物,卻被兒媳婦說成見者有份。
“本來就應該分成四份!你敢說不給爹一份?你敢問問老二敢不敢擔這個不孝的罪名!?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跟着去玩,下山還得我們擡着她!野兔子已經分走了,你還想咋樣?”姚滿倉頓時惱火,大聲叫嚷。
“分了野兔子頂個屁用!大頭你們都搶走了,本該是我們家的獵物,你們倒好,跟着跑一趟就分走一大半!況且我有不分給公婆嗎?我們三丫頭跟着帶路,憑啥不給我們三丫頭分一份?我看分成四份,是你們大房想多要一份纔是!你以爲我們賣了獵物不會孝敬公婆了?”王玉花氣惱的兩眼噴火。
“玉花!算了!”姚滿屯忙拉着她,讓她別再說。
王玉花還想再罵的,想到姚若溪的叮囑,住了嘴,只陰着臉,眼神恨恨的瞪着。
姚滿倉卻氣惱的跳腳,“老二!這樣的婆娘,敢罵大哥,敢罵爹孃,你還不快教訓她一頓!”
“打啊!你打啊!你婆娘把我打昏,你過來把我打死啊!”王玉花厲聲叫喊着。
姚滿倉頓時噎的面色漲紫。
姚滿屯喝了一聲,拉着王玉花出去,回頭道,“爹孃商量好了就是。”
王玉花氣惱的甩開姚滿屯,“你別拉我,你心裡只有你爹孃,就我們娘幾個!”
姚滿屯臉色難看,繃着臉看王玉花氣沖沖的回了家。
林鳳娥看着,眸光一閃,皺着眉一臉擔憂的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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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林鳳娥你要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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