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秀春是實在想不到還有這樣的,薰臘肉的配方是二房的,而且幾房都已經分家了,拉兄弟參股一塊做是情分,不拉誰也不能說啥。再說大房和三房做着豆瓣醬養着兔子,這幾年也應該掙了不少的,竟然還嫌不夠!?不拉他們一塊就變成忘恩負義的?!
這簡直太荒謬了!
王玉花氣的臉色發黑,陰沉着冷笑。
姚若溪拉了她一下,不讓她吭聲說啥。
姚滿屯也臉色不好,姚滿倉和毛氏,許氏幾個都看着他,他擡眼看向苗氏和姚正中。
苗氏眸光閃了閃,“你們幾個兄弟一塊,不是更好?”
姚滿倉怒哼,“我知道,現在就老二和老四出息了,所以你們合夥賺錢發財,單單把大房撇開,把我這個大哥撇開。你們這是發達了,富貴了,就瞧不起兄弟了!別忘了文昌唸書,還是出公中的銀子供他念的!哪有供出他來了,他卻做這樣忘恩負義的事兒?”
“對!想撇開兄弟,撇開大房和三房,就是忘恩負義!都是一家人,憑啥你們發財,我們連湯都喝不上?!”許氏忙不迭的應和,家裡光憑藉豆瓣醬養兔子根本掙不了太多銀子,想要發財還要多多的做發財的生意。二房休想和四房一塊撇開他們!
盧秀春被說的面紅耳赤,尷尬又羞憤。以前幾房都住在一塊沒有分家,姚文昌唸書自然花公中的銀子,她也沒說以後就忘恩負義了。可她們四房現在日子還沒過起來,薰臘肉的作坊還沒辦起來,再說配方也是二房的,姚滿倉和許氏就理所當然非得要佔便宜的架勢……
毛氏到底沒有那麼衝動,看姚正中臉色不好,忙和緩的笑道,“上陣父子兵,打架親兄弟。兄弟幾個一塊,也互相幫襯,團結一起,那外人才不敢欺負咱們姚家!”堵住了姚正中即將出口的怒喝。
姚正中臉色難看,一口氣又被毛氏噎住,面上更是漲紫了起來。
姚若溪撇了眼羅媽媽,她就轉身倒了杯清茶端給姚正中。
姚正中喝完茶,才緩過來氣。
“老頭子……”苗氏又擔心,又爲難的給姚正中順氣。
姚滿倉幾個卻都還盯着姚滿屯幾口子,等着他點頭同意,讓他們也參一股薰臘肉的作坊。
姚若溪和姚若陽,姚滿屯,王玉花,姚若霞幾個都沒有說話,就看着姚滿倉幾人不吭聲,一句話不吐。
“你們這是幹啥?咋都不吭聲說話!?老二你是不是不管兄弟死活了,要自己發財去了?”姚滿倉怒火簡直不可壓制。兄弟四個現在老二混的比他好,老四又地位猛躥,他這個大哥反倒成了最無能的人了。這事兒讓姚滿倉擠壓的惱憤不平一下子就想衝爆出來了。
“咋會不管兄弟死活,大哥和三弟家的日子不都過的比村裡人都要好嗎?”姚滿屯臉色難看道。
姚滿倉一噎,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吭了吭才道,“過的比村裡人好就算好了?以後忠舉和成材科考娶媳婦,哪樣不要花大價錢!”
“已經幫大哥和三弟到這一步了,你們還想讓我咋樣?”姚滿屯痛苦的皺緊眉頭。親兄弟非要都鬧散了纔算嗎?
“啥叫幫我們走到這一步。你們又是豆瓣醬,又是酸豆角,老乾媽,還管着啤酒廠,現在又要弄薰臘肉的作坊,我們家那點哪裡夠看的?”許氏不滿的撇嘴。
王玉花實在忍不住了,簡直都氣笑了,“不夠看的?夠不夠看都是我們家幫你們的!沒我們家幫着,你們過過着窮巴巴的苦日子呢!別知恩不報還得寸進尺,想着佔更大的便宜!我們的方子,憑啥給你們做?我們家再掙錢發財,又憑啥拉你們一起?!就因爲是兄弟你們就理所當然的搶佔我們家財富!?還有沒有天理了?當初我們家剛回來,蓋房子銀子不夠,誰管我們家死活了!?就分三畝地你們把糧食收走,卻讓我們交糧稅!那時候我們家連吃的糧食都沒有,你們咋不說兄弟!咋不把你們家的糧食拿來給我們家救救急!?現在說起兄弟來了,我呸!”
面對王玉花的怒指,苗氏氣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抖着手指着王玉花,“你…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姚滿倉惱羞成怒,怒瞪着眼,揮着拳頭就要打王玉花,“你這不要臉的婆娘,我們姚家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誰當家做主!”
“想分我們家賺錢的作坊,還敢打我?你打啊!你打啊!我們家還輪得到你來當家做主了?”王玉花氣的跳腳,怒叫着,瞪着眼指着姚滿倉。
盧秀春和姚若霞嚇得連忙拉住王玉花,羅媽媽和方媽媽也都衝上來。姚滿倉是莊稼漢子,真要打起來,王玉花絕對是吃虧的那一個。
姚若陽猛的站起來,上前就去抓姚滿倉。
姚滿屯已經衝上來抓住了姚滿倉,“我的媳婦我自己會教,用不着大哥幫弟弟教訓弟妹!”
許氏幸災樂禍的看着,在底下攛掇,“就是不講情義,不講兄弟,忘恩負義不知道好歹!”
毛氏瞪了她一眼,上去攔着姚滿倉。真要鬧起來,徹底惹惱了二房,一點好處都佔不到了!
苗氏哭起來,喊着讓別打了。
姚正中摔了的茶碗,臉色鐵青的大聲怒喝,“都給我住手!都住手!”
苗氏一口氣上不來,翻個白眼兒就往地上倒。
姚若溪一把扶住她的胳膊,微微笑道,“奶奶!真正的暈倒,是往後倒,往前栽。”
苗氏臉色漲紫,簡直怒極,氣血翻涌,倒是真的想昏過去了。不過看着姚若溪幽幽的笑看着她,頓時打個哆嗦,不敢昏了。
姚富貴死死拉住了姚滿倉,姚滿屯和姚若陽也攔在中間,盧秀春和羅媽媽幾個拉住了王玉花,屋子裡這才安靜下來。
姚正中氣的呼吸不穩,喘着氣,頭上青筋直冒,怒指着姚滿倉,“我早說過,你們兄弟已經分了家,都各憑本事!沒本事的就安安生生過自己的日子!你身爲老大,不自己想法,淨想着佔弟弟的好處,你還要不要臉!?二房是二房的,你自己不努力,憑啥要拉拔你!?你現在掙的還不夠你的!?”
姚滿倉不服憤惱的要說話,毛氏掐了他一把,瞪着他不讓他在吭聲。憤憤不平的瞪着眼,喘着出氣,彆着脖子表示自己的憤怒。
許氏看着,頓時沒了氣勢,往後縮了兩步。
姚正中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冷冷的看她一眼,話卻是對姚富貴說的,“娶個這樣的攪家精,不會教導兒女,一天到晚碎嘴挑撥,就會攪和的家宅不寧,你要是再管不住,就給我休了!這樣的婆娘,哪配做我姚家的媳婦?!”
許氏臉色一白,咧嘴就要哭,“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生了及第幾個……”
“你閉嘴!還不快給我滾!”姚富貴怒火的上來踹了她一腳,好好的事兒,都是這賤人胡亂攛掇攪和壞了!要是按他說的,先賣好,再佔便宜就會容易多了。生生被這沒腦子的賤人給壞了!
許氏慘叫一聲,栽倒在地生,想要大聲嚎,又見姚富貴眼神犀利,姚正中目光冰冷,姚若溪一家更是眼神不屑淡涼的看着她,頓時不敢吭聲,灰溜溜的爬起來,不甘願的看了眼盧秀春和王玉花,走了出去。
姚若溪也鬆開苗氏,退到王玉花旁邊。
盧秀春是絕對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盧夫子是獨生子,盧夫人也是兄妹倆,盧秀春更是隻有哥哥和她,哪裡會這樣因爲做生意開作坊的就大吵大鬧。可這樣的事兒的確是發生了,盧秀春又想大戶人家妻妾爭風吃醋,兄弟鬩牆,往往都是最親近的人齟齬暗害,不由的所有所思。
苗氏已經哭着擦起眼淚,“都是爹孃沒本事,沒讓你們兄弟姐妹出生就過富貴日子,都是我的錯啊!”
“奶奶有啥錯,幾房分家,家產由長房繼承,各憑本事,各自發展。奶奶說這話,莫不是大伯和大伯孃總是嫌棄爺奶,不願意奉養?!”姚若溪輕笑一聲,撇了眼姚滿倉和毛氏夫婦。
毛氏眼皮子一跳,難看的笑着嗔了姚若溪一眼,“你這丫頭可別胡說!我們咋會嫌棄爹孃,再說你爺奶也一直都是我們大房在奉養呢!”
“哦?那就是奶奶憂思過重了!常言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誰有本事誰享福!奶奶若是看哪個過的不咋好,想幫襯也是人之常情。可奶奶總不能看小叔家的布好,拿了給大伯家和三叔家使;看我家的房子,也拿了給大伯三叔家住。”姚若溪不在意的笑着,倒了杯茶端過來遞給苗氏,“你說是不是啊,奶奶?”
苗氏面上青白漲紫,這是在說她做強盜的事兒!?這個賤丫頭簡直氣死她了!
看她眼神怨毒的恨不得撕吃了自己,一直不接茶,姚若溪收回手,把茶杯隨手往桌上一放。
茶杯不穩,和桌子碰撞着,裡面的茶水也撒出來些。苗氏一驚,會過神來,頓時更加惱恨,艱難的扯着嘴角,對着姚滿屯流眼淚,“我做孃的難啊!就想你們兄弟姐妹幾人個個都好,我……”
“奶奶這麼想是好事兒,可這樣做卻不對了!”子不言母過,姚若溪這樣直白的說苗氏錯了,衆人頓時都看向她。
毛氏目光幽轉,微微眯了小眼睛,射出兩道精光。
姚滿屯剛要阻攔姚若溪,姚正中擺了下手,讓姚若溪說下去。
姚若溪嘆口氣,“看我們家發了財,小叔做了官,大伯和三叔家不就是覺得不公平嗎?可上天本來就是公平的啊!你付出多少努力,就收穫多少成果。就如我們家,一家人集思廣益,琢磨了掙錢的法子,大大小小全上手拼力的幹活,所以纔能有今日的富貴。要看奶奶說的,因爲是兄弟,我家就不能過的太富有,不然就得分攤些給大伯和三叔家。可要是所有成果都這樣分攤,那努力的成果被分了,不努力的反而能得到別人的成果。長久下來,還有誰去努力奮鬥?因爲奮鬥的自己得不全,因爲不奮鬥的也能拿別人的。若是一個家族,那這個家族必然會凋零破敗。如果是一個國家,那這個國家必將迅速滅亡!”
苗氏嘴脣嚅了嚅,說不出話來。
姚正中目光剛正起來,十分贊同的點頭,“說得對!”
“既然分了家,大伯和三叔就該努力發展自家,而不是想着全依靠別人,佔別人的便宜。憑藉自己發達起來,那才叫有本事,有志氣!”姚若溪冷冷的看向姚滿倉和姚富貴。
姚富貴訕訕然的呵呵乾笑,“侄女…好會說話!要是個小子,可真是不得了呢!”
“我們家閨女小子都強,想着自己拼命的努力,所以我們家才越來越好!”王玉花嘲諷的冷笑一聲。
姚富貴眼裡閃過一絲惱恨,面上卻乾笑着點頭,“是啊!是啊!”
“奶奶聽不懂嗎?”姚若溪眸光幽幽的看着苗氏。
這個賤丫頭是故意打她的臉來了!苗氏簡直嘔血嘔死了,青白着臉,“你要是個小子,怕比你小叔還厲害呢!”
王玉花一句本來她閨女就比姚文昌厲害的多,看到盧秀春,又把話嚥了下去,暗哼一聲。
“還沒見過三妹說這麼多話。不過怕是三妹好心規勸,別人根本不領情,還暗怪你是不願意拿出自家的配方給他們賺錢呢!”段浩奇才不顧忌,有啥說話,冷哼了一聲。
姚若溪嘆息似的搖了搖頭,餘光卻撇了眼姚正中。狗改不了吃屎,指望姚滿倉和三房不算計她們家,那是根本沒可能。她這番話是說給姚正中聽的。
“一個個連個孩子都不如,都給我滾回去!”姚正中雖然覺得老臉的皮被揭了一層又一層,可他們這個家,大房和三房是不中用的,二房和四房能起來,能撐住這個家,這就是希望!同時讓他覺得心裡很是欣慰!
苗氏見他連自己也一塊罵着,心下更恨,眼中閃過一抹陰狠,擦着眼淚起身就往外走。
姚滿屯看着根本沒說留她的話。
苗氏走到大門外,也沒聽見一句挽留,咬咬牙,回了老宅。
姚滿倉和毛氏,姚富貴看着也都走了。
姚正中長嘆一口氣,“你們夫妻會教養孩子,幾個孩子都教的好啊!”
姚滿屯慚愧,他其實也不會教導孩子,家裡的大小事兒都是三閨女在撐着,弟妹也都是她在教導。
王玉花也看了看姚若溪,覺得心裡很得意。她王玉花有這樣厲害的閨女,帶着全家過上好日子,羨慕死那些沒眼色的人!
姚正中看看盧秀春,也說了句,“多跟你二嫂學學,把家裡打理好,孩子教養好,以後的日子慢慢就起來了!”
盧秀春笑着屈膝應是。
小四推了推瑾哥兒,示意他。
瑾哥兒看看,就登登跑到姚正中跟前拽着他,昂着頭笑着大聲道,“爺爺!”
“哎!”姚正中頓時笑起來,哎呦一聲抱起瑾哥兒,“你個小傢伙又長肉了,爺爺這把老骨頭都快抱不動你了!”
瑾哥兒扯着姚正中的鬍子嘿嘿嘿的笑。
屋裡的氣氛頓時轉換,已經七個月的瑄姐兒也來湊熱鬧,咿咿呀呀的。
姚正中陪着小孫子小孫女玩鬧了會兒,這才揹着手回去。
盧秀春有些歉意的看着王玉花,“二嫂好心都是爲了幫襯我們,倒是讓二嫂家做了惡人!”
王玉花輕哼一聲,“就算你們家不參與,他們也照樣會鬧,還會拉着你一塊鬧我們家!”看了眼姚滿屯。
姚滿屯面上有些訕訕,見她跟盧秀春說話,就抱了瑾哥兒出去玩。
瑄姐兒也伸着手要跟着去,高婆子忙着抱着她也跟上,姚若陽就和丁顯聰到一旁說話兒,問他們走的這些日子家裡的事兒。
盧秀春見姚滿屯走了,纔跟王玉花小聲說了,“我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陣仗!”
“你頭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的人吧?等着看吧!以後不要臉的事兒更多!咱們兩家越過越好,他們就越嫉恨,越算計!”王玉花噗嗤笑了一聲,提醒她。
盧秀春露出個無可奈何的笑,“他們捏着供養過相公唸書考學,我們家是躲不過去了。”
這事兒王玉花也沒辦法,連自家都讓她惱怒的想打人,安撫她一句,“走一步看一步!眼下三丫頭回來了,農忙過去,咱就先把薰臘肉的作坊辦起來。”
盧秀春點頭,又說了幾句,沒多待,讓姚若溪趕緊去歇着。
晚上做了王玉花和姚若霞都下廚,做了滿滿一桌子菜,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塊,姚若陽才笑着說,“這次進京雖然有驚險的,不過也有一件好事兒。就是皇上下旨,讓咱們家釀製桂花稠酒和桃花稠酒作爲貢酒送進宮裡!”
“啊!?皇上下旨?讓咱家釀稠酒進宮!?”王玉花頓時驚喜的放下了筷子,激動了。
姚滿屯和姚若霞,段浩奇也都一臉驚喜,催着問到底咋回事兒。
姚若陽沒敢說那麼驚險,挑着能說的說了,“太后娘娘很是喜歡,宮裡的娘娘們也都喜歡喝咱家的稠酒,三妹跟着她師孃進宮,出來下旨的公公就到了。以後咱家每年都要釀了稠酒送進宮,這不僅多了份進項,也是咱們家的榮耀呢!”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可是真是大大的好事兒啊!”王玉花今兒個被老宅那些人氣的肋下疼,這會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忍不住喜極而泣了。
“娘說到這個,三妹跟她師孃去廟裡拜佛求籤,那個得道高僧一空大師說三妹祥雲高照,是有福的人,不用抽籤,送了三妹一串他隨身戴的佛珠!”姚若陽看一家人都那麼歡喜興奮,高興的把好消息都說出來,跟家人分享。
一家人更是驚喜,要知道給宮裡釀酒,雖然是天大的體面是大好事兒,可也沒有自家的孩子祥雲高照來的好。還有得道高僧說的。
“快快快!把那佛珠拿來給我看看!”王玉花激動的催姚若溪。
芍藥笑着回屋開了姚若溪的妝奩,拿了那串佛珠出來。
王玉花和姚滿屯,小四,姚若霞,段浩奇幾個都湊過來盯着打量,還伸手摸摸。
“尋常人去找那一空大師求個開光的平安符都不容易呢!”芍藥看姚若溪微微笑着,心情愉悅的樣子,笑着又解釋了句。
王玉花幾人看待佛珠的眼神頓時更加的崇敬慎重起來。
“都別亂摸,這可不是普通玩的,省的摸壞了,摸不靈驗了!”王玉花拍掉小四幾人的手,小心尊崇的把佛珠交給芍藥收好。
姚滿屯笑的臉上開了花一樣,“那皇上的聖旨你們拿回來了嗎?”
“沒呢!直接拿回來,怕是還有人不相信呢!有隨行的頒旨太監住在縣衙裡,估摸明兒個就會來傳旨了!”姚若陽笑着解釋。
姚滿屯十分高興的點頭,沒想到自家釀的那糯米稠酒竟然還得了貴人的賞識。
“三丫頭!你先前不是說,跟你師孃說過,咱家再釀了桂花稠酒就往外賣。要是送進宮裡,那咱還能往外賣嗎?”王玉花興奮的眉飛色舞,她們家釀的稠酒成了貢酒送進宮,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天大的榮耀!
“自然可以的!不過得先緊着宮裡,還要挑最好的!”姚若溪笑回。
“那是當然的!當然的!”王玉花連連點頭,歡喜的不知道說啥好了。
吃了飯,姚若溪又讓打開箱籠,把在京都和廟會上買的小玩意兒拿出來分,“你們先挑,挑過了再往外分。”
小四高興的撲上去,她如今過了七歲的生兒,牙掉了一顆,又正是愛美的小姑娘,看着那些漂亮的小絹花,小珠花,摸摸看看不知道挑哪個好,跳過來抱着姚若溪的胳膊撒嬌,“三姐你幫我挑吧!你幫我挑看哪個好!”
“這些挑兩個拿着玩也就是了,給你們買的還有另外的呢!”姚若溪捏捏她的小臉。
“三姐你最好了!”小四嗷一聲,抱着姚若溪親了一口,又過來挑挑揀揀,挑中了一個小珠花,一個小銀梳子,絹花看了看沒有要,就拉着小蘿道,“小蘿過來!我幫你挑好看的!”
“四小姐!奴婢…奴婢不能要。”小蘿忙搖頭,不敢上前。
“買了就是給你們戴給你們玩的,都過來挑幾樣吧!”姚若溪笑着招呼。
梅嫂看向婆婆,羅媽媽笑着微微點頭。
方媽媽也笑着催了梅嫂一句,挑了一支小銀簪,一朵硃紅的絹花,就沒再挑了。她知道,等明兒個聖旨下來,那不得成羣的人上門來,這些小東西正好送人打賞什麼的正合適。
羅媽媽也是這想法,只挑了對耳環和一朵同方媽媽一樣的硃紅絹花。
“累了一路,趕緊歇了吧!這些東西明兒個再分也就是了!”姚滿屯看着就勸道。
姚若霞看了看妹妹,笑道,“看三妹還有精神,還是現在就分好了,省的明兒個亂哄哄,分錯了東西。”她是怕的姚若溪的好東西跟這些小玩意兒摻和到一塊,到時候拿了出去,是送好,還是不送的好!?
“就是!趕緊的都分好了!給那幾家的明兒個一早就送去!”王玉花催着幾人趕緊挑了自己喜歡的。
姚若溪又把她們兄妹買給家裡人的東西拿出來,各人送給各人。
小四打開盒子一開,兩對小珠花,四對小絹花,都是堆紗的,是她最喜歡的,頓時高興的直轉圈。
王玉花的一對金鑲玉的鐲子,姚若霞的是翡翠耳環,一根碧玉簪。給姚滿屯和丁顯聰的都是文房用品,連段浩奇都有一份兒。
“我反正念書不好,這些東西以後都留給我兒子!”段浩奇傻嘿嘿的笑。
姚若霞臉色發紅,暗嗔了他一眼。
江明跟着姚滿屯,沒有去京都,江遠卻也給哥哥稍了東西,全家人都歡歡喜喜的。
又把姚若溪的東西都歸攏到箱籠裡,搬到屋裡鎖起來,分給衆人的小東西也都另外放好了,鬧到很晚,這才歇下。
次一天,姚若溪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只覺得全身筋骨都痠疼痠疼的。
芍藥笑着進來,“奴婢給小姐按一按再起來,會好很多!”說着力道不輕不重的給姚若溪按了會。
家裡人都吃過早飯了,快收麥子了,因爲地裡種的都是大麥,還沒有熟,所以家裡才清閒些。姚滿屯和江明割了草回來餵了兔子,就在家裡等着。
王玉花也換了衣裳,很是有些緊張。公公,那可是隻有皇宮裡纔有的人,她這輩子都沒有想到會見到的人!上他們家傳聖旨來了!
姚若陽已經和丁顯聰小四把一些小玩意兒給老宅,三房,四房等人都送了出去。姚春桃和姚春杏也過來了,看小四打扮一新,頭上戴的絹花比她們的漂亮精緻,不滿的撇撇嘴。
姚春杏很想要,她現在也懂得愛美了,知道戴啥東西好看了。
劉氏領着姚立和小翠小巧過來道謝,“白教幾個孩子唸書也就是了,還要你們從京都買回來的好東西,真真是沒臉了!”
王玉花正緊張的等待着聖旨,臉色不自然的跟她寒暄幾句。
盧秀春已經得到了消息,也換了身像樣的衣裳等着。
不多時,天冬先過來報信兒,說是傳旨的太監很快就過來了,讓姚滿屯擺香案等着接旨。
來湊熱鬧的人看着這像有啥大事兒的樣子,都奇怪的不行。
許氏也奇怪,把昨兒個的教訓忘了個乾淨,又湊了上來打聽,“這是幹啥啊?還搞成這樣!”
盧秀春沒有多理她,只笑了笑。
許氏臉色不好,輕哼一聲,跑去了老宅報信兒。
季縣令和於掌櫃陪着傳旨的侍衛,太監過來,除事先得到消息的姚若溪一家和盧秀春,所有人都震驚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嘴也張的合不上。
姚正中慌慌忙忙的趕過來,姚滿屯一家正恭敬的跪着聽旨意,他忙和苗氏等人跪下。
等聖旨宣過,姚滿屯幾人高呼萬歲,給姚若溪示意。接旨是個大大的榮耀,而且桂花稠酒本來就是姚若溪釀出來的,閨女名聲一直不太好,又不能高喊他閨女腿腳已經完全沒事兒了。就讓姚若溪接這聖旨。
苗氏擡頭看着,頓時氣的臉色鐵青。這麼大的榮耀,這麼大的榮耀,老二竟然讓一個丫頭片子接聖旨!
衆人悄悄擡了擡頭看,也都瞪大了眼。
誰知道那宣旨的拿着聖旨站到姚若溪跟前笑道,“姚小姐快請接旨吧!”他雖然跑過來傳旨,可也是個知道內情的。這小姑娘那是畢溫良的親傳弟子,可不是真正普通的小農女呢!
苗氏驚的眼瞪大。
姚滿倉和毛氏,姚富貴許氏也都不敢置信的看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姚若溪高呼一聲,恭敬的接了聖旨,又一拜。
芍藥扶着她起來。衆人這才都紛紛起來。
“公公一路奔波勞累,快請進去喝杯茶吧!”姚若溪把聖旨遞給芍藥,笑着伸手請傳旨太監進屋。
“哎呦!姚小姐這麼說,雜家不客氣,討要一碗那桃花稠酒喝了!”傳旨太監翹着蘭花指呵呵一笑,隨着進了屋。
季縣令也笑容滿面的跟姚滿屯道賀,一塊進了屋。
老宅的人急忙都擠上來,村裡的衆人也呼啦啦都進了院子,倒不敢進屋去。
羅媽媽畢竟跟着姚若溪在京都神醫館見識過一回,鎮定的端上茶。
季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季縣令看着潤白透亮的青花茶盅眼神就亮了亮,等打開茶蓋聞了聞,忍不住讚道,“好茶!好茶啊!”
傳旨太監是宮裡的人,這茶他抿了一口就笑開了,看了看姚若溪沒有說話,慢慢的品茗。這茶葉是皇上賞賜給畢老的雪山雲霧,每年也只產那麼兩三斤,沒想到畢老轉手把新茶送給了徒弟。
姚正中也和姚滿屯一塊在旁邊坐着,不過倆人卻喝不出茶是好是歹,只覺得極爲清香。
姚滿倉看着不是滋味兒極了,昨兒個他拿大哥的身份想壓二房和四房,今兒個二房就搖身一變,得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眼,要給宮裡釀貢酒了!
不時,羅媽媽和方媽媽都倒了桃花稠酒上來,頓時滿屋子都瀰漫着桃花香,濃郁,醇厚,悠長。
姚若溪給芍藥和天冬使個眼色,告罪一聲到廚屋準備菜色。
王玉花不知道該咋站咋坐,有些手足無措,看姚若溪出去也忙福一福禮跟着出去。
盧秀春也不待了,跟着一塊到廚屋裡幫忙。
傳旨太監對姚滿屯很是客氣,聽姚正中是姚若溪的爺爺也很是客氣的問了老人家身體好,然後就跟姚滿屯說地裡的收成,一直笑眯眯的。季縣令看這太監那麼隨和,根本不像他聽的那樣倨傲狗眼看人低的,心裡猜測着是不是於家很聖上的臉,以至於姚若溪兄妹去了京都也得了賞識。一邊笑着在一旁湊趣說話。
毛氏擠到廚屋裡幫忙,笑的簡直討好,“我做飯難吃,就幫二弟妹燒燒鍋吧!”
“這裡就不用大嫂幫忙了,天熱,屋裡煙熏火燎的,我可不敢使喚大嫂!”王玉花看許氏也擠過來,抿着嘴不陰不陽的說了句,打發她們出去。
毛氏眼裡閃過暗惱,早知道二房那賤丫頭去京都是求了這樣的好事兒回來,她說啥也不會看着昨兒個鬧那一場,現在倒是更得罪了二房了!看到許氏,毛氏很是不滿的瞪她一眼。都是這賤人攛掇,簡直蠢的連豬都不如!
許氏呼吸一滯,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姚若霞孕吐,受不住廚屋裡的味兒,王玉花讓她出去了,給姚若溪打下手,很快的做了一桌的菜出來。
姚富貴看着殷勤的上來幫忙端菜,笑的幾乎諂媚了都。
不過季縣令都要對那傳旨太監客客氣氣,人家不說話,誰也不敢說坐下一塊吃。
傳旨太監客氣了兩句,也知道姚若溪上桌吃飯不合適,就沒推辭,和姚滿屯,姚正中父子,加上季縣令坐下吃了。
姚滿倉鐵青着臉,憤恨的想扭頭走人,可實在又捨不得。縣太爺在這,這可是難得露臉的機會。
毛氏上來警告的瞪他一眼,讓他別不知輕重搞出事兒來,到時候可不單單是得罪二房,連這縣太爺和宮裡的公公都能得罪了的。
姚滿倉就是憋氣,實在氣不過。
苗氏也警醒的給他一眼,這時候可是隻能留個好印象,絕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否則這個太監回宮裡一句話,就把老四給整下來了。
這邊吃了飯,那傳旨太監忙又客氣的讓姚若溪也去吃飯。
梅嫂和方媽媽已經做好了自家吃的飯,姚若溪也沒客氣,和王玉花幾個在廚屋裡吃了。
毛氏幾個都沒走,姚春桃和姚春杏也擠在廚屋裡,也都一塊吃了。
苗氏看姚若溪吃飯的動作,飯前洗手,吃過了飯,又由丫鬟伺候漱口,洗了手,才姿態優雅的出去,就挑起了眉毛。這賤丫頭進了一趟京都,倒學會裝模作樣來了。
姚若溪問了具體啥時候把酒送進京,就給那傳旨太監塞了一張銀票,姚若陽也給另外的兩個侍衛塞了鼓鼓的荷包,衙門裡隨行的衙役自然也有份兒,不過少一點。
季縣令看着,撇了眼姚若溪。暗覺得這家人真是大方,用銀票打賞,那最少的面值也是一百兩。
等送走了一衆人,姚滿屯這才擦了把汗,長舒了一口氣。
王玉花也拍了拍胸口。
姚正中眼眶都紅了,老淚落下,歡喜道,“好好好!滿屯是出息了!出息了啊!”
“快把聖旨拿來給我看看!”姚滿倉忙上來拉姚滿屯。
“聖旨那是要供奉起來的,哪是隨便能看的!”姚滿屯很不滿他昨兒個的作爲,朝着北邊拱手,抿着嘴拒絕了。
“都是自家人,看看又沒啥!”姚滿倉臉拉了下來。
姚正中也想看看聖旨,他這輩子都還沒見過聖旨是啥樣的。
姚滿屯看都期待的眼神,就看向姚若溪。
姚若溪轉身取了聖旨出來,遞給姚滿屯。
姚滿倉伸手就要拿,姚滿屯忙躲開,只小心翼翼的展開給幾人瞧看。
姚正中顫抖的伸出手,摸了摸明黃聖旨上的龍紋,連連說好。
姚富貴也趁機摸了摸,呵了一聲,“乖乖的!這輩子摸了聖旨,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別那麼沒出息!你也掙一個回來不就是了!”苗氏笑着瞪了眼姚富貴。
姚富貴嘿嘿笑,“我是沒這個本事了,文昌倒是不遠了!我就指望及第將來出息了,也掙個聖旨給天天看着,這輩子就知足了!”
“好了!好了!聖旨不是亂摸的,還是趕緊收起來吧!”姚正中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就讓姚滿屯收起來。
毛氏突然笑道,“這聖旨要供奉起來,是應該供奉到祖先牌位跟前吧?”
姚家的祖先牌位都在老宅,清明中元寒食節的時候纔會請出來燒香上供。
“是要拿到老宅去供奉的!祖先牌位都在老宅,爹孃也都在老宅,放在你們家裡供個啥!?”姚滿倉眼神一亮,伸手就要拿走聖旨。
姚正中聽得也猶豫了。
“大伯沒搞清楚接旨的人是誰吧!再說只是釀製貢酒的聖旨,供奉在我們家堂屋老天爺跟前也就是了,以後也是要收起來的。”姚若陽噗嗤一笑,這些人還真是,連聖旨都敢搶。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接旨的是姚若溪,頓時眼神都看向了姚若溪。
“我被太后娘娘召見了一次,所以才把聖旨下給我吧!”姚若溪神色淡淡的接了聖旨,拿進內院。
衆人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都變了。被太后娘娘召見過,那就是見過了太后娘娘了!
外面恭賀的村人也都紛紛上門,七嘴八舌的說着恭喜的話,很是熱鬧。還有人打聽釀貢酒要不要人手,他們想來做工的。
這些事兒姚滿屯和王玉花根本沒有個章程,姚若陽倒是在回來的路上就跟姚若溪討論過好幾遍,要買山種桂花樹,種桃樹。但今年是不成了,家裡春上的時候也買了一座山,可也只能採幾個蘑菇,砍砍柴,打打豬草,還沒來得及種東西。所以這需要的桂花和桃花頭幾年肯定都得從外面弄來,那她們家就得買桃園和桂花園了。
衆人亂哄哄的,一直說笑到傍晚才散了。
消息傳的很快,次一天幾乎全八里鎮的人都知道了。
姚若溪把給王三全和程氏,王祖生的東西都拿上,還有王元榮捎帶回來的包袱也帶上,一塊去了三王嶺。
王三全正要過來,兩邊人碰頭,一塊回了三王嶺。
頓時三王嶺的人圍了一堆過來,紛紛打聽聖旨的事兒,釀製稠酒的事兒。
杜氏也跟着王富興過來,笑着說了兩句恭賀的話。看姚若溪的眼神沒有以前那麼挑剔和不滿。
王麻子家看着簡直後悔的不行,又憤恨惱怒的不行,卻也只能憋着,鄭氏在家裡打雞罵狗的。
姚若溪向來對誰都是淡淡的,衆人再熱情她也不會熱情的人,姚若陽爲了滿足衆人的好奇心,講了廟會多熱鬧,京城多繁華,看衆人都羨慕的眼神,說着京城多好多好,他一笑不吭聲了,轉身端了茶潤喉。京城是繁華,可危險也多,花費也高,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生活的地兒!這山裡面的日子雖然貧窮了些,但也安逸的很。
王祖生嗷嗷叫,“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槐樹村去!”學堂裡放了農忙假,程氏非把他也接回了家。姚若溪不在,沒人管得住他,姚滿屯和王玉花也就隨他了。
王三全倒是喜聞樂見,摸着兒子的頭,直點頭,“好!跟着你二姐夫,跟小溪她們好好學,將來也去趕考,金榜題名,爹也跟着我兒去京都見識見識!”
“我一定好好學!”王祖生兩眼放光,用力的點頭,這會也不怕姚若溪拿針扎他了。
程氏心裡酸溜溜的,三閨女本來是最聽話的,現在越來越不跟她親近,連帶的兒子也被教的不跟她這個孃親近了,偏生三閨女家的日子越過越紅火,都到所有人眼紅的地步了!
王玉花現在腰桿子越來越硬,氣勢頭也越來越足。
吳氏和王珂娘誇王玉花,“越來越有貴婦人的派頭了!出門在別的地方碰見了,都不敢認了!”
幾個婦人媳婦忙應聲,討好王玉花。
杜氏看着王玉花頭上也就戴了根碧玉簪子,一個銀雕花壓發,簡簡單單,根本不比她頭上的翠玉花簪,和金步搖,可這些人都圍着王玉花諂媚討好,頓時心裡憋了一股子氣。
隔壁王發財媳婦錢氏上來摸了摸王玉花的衣裳,哎呦哎呦的,“玉花這衣裳料子是啥料子啊!摸着真是又滑溜又涼快,夏天穿這料子可真是要舒服死了!”
“就是棉紗而已!”王玉花抿着嘴拍拍衣裳,不以爲然的回了句。
“我瞧着這棉紗跟我們穿的可不一樣呢!想來也是京都拿回來的好東西了!”錢氏繼續拍馬屁。
“還是去年的舊料子做的,不是啥好東西。”王玉花應付的有些不耐煩,就轉移了話題,問吳氏,“桂香小兩口子可是沒有回來。三丫頭沒能給桂香送嫁,遺憾的很,還特意給桂香稍了脂粉回來。”
吳氏頓時笑開了,“估摸着也聽到消息了,怕是明兒個算着你家閒了,就該上門去找若溪丫頭玩了!”
她和王珂娘都親切的稱呼姚若溪的名字,外面的人聽着的心裡就有些酸,可從前誰把姚若溪一個小瘸子放在眼裡了!?誰又能想到姚若溪家今天的榮耀?!雖然看她還拄着柺杖,可給宮裡釀貢酒,這王玉花一家是要徹底發達了!
雖然王元榮也考中了兩榜進士,不過衆人還是覺得杜氏家眼光毒辣,提前就跟姚若溪訂了親,跟王玉花家做了親家,以後王玉花家往宮裡送貢酒,給上面遞個話兒,王元榮就能得不少好處。
王富興特意把家裡的兩個婆子叫來幫着做了飯。
等衆人都走了,只剩下王富興家和姚滿屯家,王三全和程氏一家三口,杜氏就拉着姚若溪問她,“可是找京都的大夫治了腿?說是啥情況,能治好嗎?”真要能治好,這門親事倒也算勉勉強強。
“能治成現在這樣已經是奇蹟了!”姚若陽目光深沉的看着杜氏,笑着回了句。三妹未來這個婆婆處處看不起她們家,看不上三妹,王慧麗鬧事兒,王麻子家鬧事兒,可都得過這位的話!
杜氏眼裡閃過失望,對姚若溪也沒那麼熱切了。她兒子現在都是翰林了,就算以後外放也是一縣的父母官,誰知道會外放到哪個窮鄉僻壤。兒子還年輕,前途一片光明。娶這個鄉下柴火妞實在太委屈了!要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也能幫襯兒子,說不準就能直接留在京都做個京官了。
王玉花對杜氏這高高在上瞧不起的人的樣子也弄的心裡不舒服,她還瞧不起這姓杜的是個下人出身呢!好像三丫頭跟王元榮定親,就是她們家跪着求着她的一樣!
吃了飯,王祖生就拾掇了衣裳,跟着一塊回了槐樹村來。
次一天段老爺和段太太,王桂香和丈夫竇楠,連王鐵花一家都過來了。
王桂香梳了婦人頭,新婚小媳婦兒的模樣,竇楠之前跟姚若陽也算是熟悉過的,就是沒見過姚若溪,打量了眼,暗自點頭。怪不得王元榮藏着不讓看,長得是夠標緻的。
段老爺跟姚滿屯說着話,張志權也笑呵呵的插話,讓姚滿屯把聖旨拿出來給他悄悄,“讓我們也沾沾光!”
姚若溪看了眼芍藥,她就去內院取了聖旨過來,給幾人又看了一遍。
王鐵花無比羨慕的笑着打聽是不是於家幫忙,皇上才下旨讓姚若溪家釀稠酒送進宮的。
王玉花毫不否認的點了頭,“於家是幫忙了。不過也得我們家釀出讓太后娘娘和宮裡娘娘們喜歡的桂花稠酒才行!”
王鐵花眼中精光飛閃,頓時後悔沒有儘快把陳寡婦塞給趙書豪,看着姚若溪笑,“若溪去了一趟京都,回來整個人都變的氣質更高貴了呢!”
姚若溪笑着沒接話,坐了一會就和王桂香,姚若霞去了內院。把從京都給王桂香帶回來的絹花,簪子小珠花,刺繡帕子,胭脂水粉,還有兩塊料子林林總總裝了一盒子給她,“都是在外面擺攤買的尋常東西,平常就能用着!”
王桂香推辭了下,看的確都是尋常的東西,就是更精緻些,高興的接了,“若霞說,你還見了太后娘娘呢!”
“就進宮問了回話兒!”姚若溪笑,太后娘娘也不過是個老太太,住在宮裡頭,吃穿用度富貴些罷了,還沒鄉下村裡的老太太自在舒服呢!
“那也強,至少咱底下的人都沒見過太后娘娘呢!”王桂香覺得這樣,杜氏就不會再瞧不起姚若溪了。
王鐵花看着幾人去了那麼久纔回來,覺得姚若溪肯定有好東西給王桂香,都忘了她這個親小姨了!看兒子拿的木雕和泥哨子,抿了抿嘴。這個東西能值啥錢!
其實姚若溪買的那一堆小玩意兒,還就那小木雕最值錢,因爲用的好木料,雕刻的很精巧,價錢自然貴。雖然是潘令茹幫着付的錢。也是張俊卓非要,纔給了他兩個。
外面王金花挎着一籃子菜和雷婉,趙豔玲也過來了。
王玉花臉上的笑頓了頓,看着等她說話。
“我來問問,書豪和豔萍稍東西捎信兒過來沒有?”王金花如今也是進士的娘了,雖然名聲是臭了好幾回,但趙書豪又給掙回來了。所以也刻意的擺了夫人的譜兒出來。
“我們回來的時候,沒見他們來送,也沒稍東西回來。”姚若陽目光一冷,涼涼的抿着嘴。
“不是說都住在於家的院子裡,你們去了沒住在一塊嗎?”王金花眼神轉了轉,笑的難看了。
“我小叔單獨買了院子的,大表哥他們好像一直住在於家,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們可能不好意思再住,出去租了院子住吧!”姚若陽搖搖頭。真跟趙豔萍和趙書豪住一塊,他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家來呢!
王金花臉色僵硬了,大兒子走的時候拿了多少銀子她是清楚的,姚文昌能買院子,他們爲啥不能也買個院子住!?還想再問問,見姚若陽一副其餘不知道的樣子,就把菜放下招呼了一聲走了。
姚滿屯和王玉花對視一眼,覺得兒子有啥事兒還沒全告訴她們,不然爲啥說起趙書豪和趙豔萍的時候是這個態度?
王鐵花也察覺出了不對,笑着問了,“是出了啥事兒嗎?”
姚若溪幾個過來,同樣的拿了一塊布,小銀簪子,幾朵絹花,一盒脂粉給王鐵花。
王鐵花頓時喜笑顏開,摸了摸那料子,不是底下的次品貨,更是高興。高興完就知道姚若溪是啥意思了,當天回去,就悄悄去找了陳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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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抽啥風了,哼了一天葫蘆娃和九妹,察覺到的時候碼了一萬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