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思雨倔強的咬着嘴脣,聽着爹地的呵斥,她心裡的委屈快要爆棚。
“我現在過去接你,把你的地址告訴我。”戴陵深吸口氣,強忍着內心的憤怒,很多事,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被牽扯進來,如果說原先,他還能縱容女兒同樑飛正常來往,但山口組這件事發生以後,他就察覺到了,樑飛身上那股桀驁不馴的叛逆與霸道。
他承認,以樑飛的個性,還有他的年紀,將來必定大有所爲!
但等到他的勢力成長到國家無法容忍的時候,就將迎來毀滅性的打擊。
戴陵是政客,正因爲預見了樑飛的未來,他纔會嚴厲制止自己的女兒同他來往。
這是一個做父親的擔憂。
“伯父。”樑飛沒忍住,一把奪過戴思雨手裡的電話,含笑道:“思雨她和我在一起,安全方面你大可放心,另外,我同你之間的那點不愉快,應該影響不了,我和她的關係吧?”
“樑飛,你!”戴陵沒料到樑飛會這麼大膽,正面挑釁自己。
“伯父的擔心,我大概能猜到,不過呢,戴思雨她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我,還是你,都沒有替她做決定的權利,您說是不是?”他忽略掉戴陵的怒火,似笑非笑的說道。
戴陵被他氣得不輕,張狂!太張狂了!
不等戴陵吭聲,樑飛果斷將通話結束,還順手把電池給掰掉,扔到地上。
“你……”戴思雨驚訝的擡起頭,神情有些呆呆的。
“這樣,他就不能再打擾我們約會了。”樑飛嬉皮笑臉的笑着。
“誰要和你約會啊。”心裡充斥的委屈與難過,在他這句話的作用下,剎那間變成浮雲。
他一天不調戲自己,會死嗎?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是約會是什麼?”樑飛蹲下身,湊到她的面前,溫熱的呼吸,源源不斷噴濺在戴思雨的面頰上,讓她臉上的溫度有些升高。
“心情好點沒?”見她惱羞成怒,樑飛忽然變得正經起來。
“好多了。”原來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哄自己開心嗎?戴思雨心裡暖暖的,甚至有些甜蜜。
“你說今晚之後,你爹地會不會氣到想宰了我?”樑飛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單手拖住下巴,猜測道。
“爹地纔不會做這種事,你不許胡說。”她毫不猶豫的反駁。
“那可不一定,我這勾搭走了他的寶貝女兒,他不撕了我纔怪。”樑飛笑得只見眉毛不見眼睛。
在這無垠的夜空下,兩人坐在寂靜的公園外,嬉笑怒罵着。
後半夜,戴思雨困得靠在樑飛的肩頭沉沉睡了過去,他把人攔腰抱起,放到車裡,鎖上車門後,陪了她一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警車尖銳的警笛聲,將兩人從睡夢中驚醒。
樑飛打了個哈欠,搖下車窗,一個個漆黑的槍口,瞬間對準他的面部。
眉毛詫異的擡高,他半睜着一雙眼睛,掃視着車外全副武裝的武警。
被他挨個掃過的警員,都有些緊張,心跳砰砰的,甚至連握槍的手,也冒出一層涼汗。
他們都認識樑飛,還和他打過交道,知道他有多狡詐,有多心狠手辣!
如今正面和他對上,哪怕樑飛只有一個人,但警員們還是有些緊張。
“你們叫醒人的方式可真與衆不同啊。”樑飛搖頭輕笑。
“樑飛,把思雨交出來。”從車裡走下來的戴陵,穿過人羣,冷冰冰衝樑飛命令道。
他一大早就讓人調查樑飛的去處,甚至還調動平海市內的交通監控視頻,總算找到樑飛的車,馬不停蹄就帶人趕來,心裡憋着一肚子火,當然不可能對他露出任何的好臉色。
他怎麼覺得這話聽着不太對勁?總感覺,自己似乎成爲了拐騙犯?
“爹地。”就在他和戴陵對持的時候,戴思雨也被吵醒,她抱着一件黑色西裝外套,打開後車廂的車門。
戴陵一見她懷裡那衣服,整張臉徹底黑了。
“你給我過來!”
戴思雨不好意思的轉頭衝樑飛笑笑,乖乖的走回戴陵身邊,樑飛也沒阻止。
“收隊。”接回了女兒,戴陵才冷着臉,打算撤退。
“伯父,一路慢走啊。”樑飛氣死人不償命的大聲吆喝道,伸出爪子,衝他揮手道別。
爲了不把自己給氣死,戴陵連頭也沒回,拽着戴思雨上了車,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消失在公園外邊。
樑飛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公司,他沒太擔心被帶回家的戴思雨,戴陵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真的對她發火,頂多是罵兩句。
剛回到公司,他就吩咐黑煞的弟兄,去備禮物,送到戴陵家裡去,準備好好緩和緩和,他們倆之間的矛盾。
“飛哥,要送什麼東西?”光頭好奇的問道,“送金條還是送鈔票?”
“能想點有建設性的嗎?”這兩樣東西送出手,那就成了赤果果的賄賂!“送點營養品,燕窩啊,魚池什麼的,聽說戴陵喜歡收集洋酒,讓弟兄們,整兩瓶好酒一起稍過去。”
這叫投其所好。
光頭用心記下,然後立即去着手準備。
搞定這件事以後,樑飛找來情報部的弟兄,瞭解演唱會的事。
“飛哥,弟兄們查到,這個趙柳萱和她的經紀公司,這段時間正在鬧矛盾,她私底下聘請我們這件事,公司並不知道。”畢竟是外地的娛樂企業,青幫能查到的消息也很有限。
樑飛翻了翻面前的資料,擰着眉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飛哥,這件事不好辦嗎?”漢子奇怪的問道,公司好不容易營業,就有這麼大的生意自動送上門,他不明白飛哥在猶豫什麼,這可是送來的鈔票啊。
“也不是,不過,我辦事喜歡計劃周全,沒你的事,你先出去吧。”他揮揮手,並沒告訴手下自己的主意。
等到人離開辦公室以後,他才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了趙柳萱的私人名片,按照上邊的號碼撥打過去。
但聽筒裡傳出的,卻是她手機關機的提示,樑飛遺憾的放下電話,轉而撥打王詩嘉的手機。
“什麼事?”剛從會議室走出的嫵媚女人,一邊接聽電話,一邊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迅速瀏覽。
“你在忙?也沒什麼大事,我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趙柳萱這次私人聘請我公司的原因,我查到她好像和經紀公司在鬧矛盾,你也清楚,我這可是小公司,剛起步,不太想捲入大麻煩裡。”趙柳萱私底下聘請遮天作爲這次演唱會的安全承包方,而且還沒告訴她的經紀公司,這件事,樑飛始終覺得不太對勁。
“你也有怕的時候?”王詩嘉頗有些意外,這人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嗎?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誰也不喜歡稀裡糊塗就被麻煩纏上,好歹讓我有一個心理準備。”樑飛笑了笑,“你是她的好朋友,肯定知道些內幕情況。”
“這事,告訴你也沒什麼,她最近因爲一些小事,和公司鬧得很僵。”王詩嘉含糊其辭,似乎在爲難着什麼事。
“然後呢?你就拿這種話來忽悠我啊?”他要聽的可不是這些。
“蕭帶之,這個人你聽說過嗎?”王詩嘉忽然提起了一個人名。
樑飛想了想,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他是誰?”
“焱幫的老大,稱霸東北的梟雄,你也是混道上的,連他的大名都不知道?”王詩嘉驚呼一聲,對樑飛的無知,感到有些鬱悶。
就連她也有過耳聞蕭帶之的大名,他卻不認識?
“哦,好像聽說過。”樑飛雲淡風輕的把這人帶過:“然後呢?你突然說起他幹嘛?”
“柳萱的經紀公司,是東北的企業,蕭帶之對她很有興趣,公司那邊也有要撮合他們倆的意向。”話說到這裡,樑飛還有什麼不懂的?
“不過,爲什麼她偏偏這次在平海市的巡演,要找我來負責安保問題?”如果說這次巡演的每一站,都要換掉經紀公司聘請的安保公司,樑飛還能理解,可他沒接到這種消息。
“平海市是她第一站巡演的城市,而且,正好平海市由你接管,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會害怕焱幫。”這也是她在聽到好友的處境之後,向她提議聘請遮天接手演唱會安保工作的原因。
她相信,在平海市裡,就算焱幫的實力再大,也不可能傷害到被樑飛保護的趙柳萱。
“我這是被你推到火坑裡了?”樑飛似笑非笑的問道:“從焱幫手裡搶人,嘖嘖嘖,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
話雖如此,可他卻沒在害怕。
“你連山口組都敢硬拼,難道還會害怕區區一個焱幫?樑飛,我認識的你,可不是這種人啊。”王詩嘉頓時失笑。
“我該感謝你的看得起嗎?”他反問道。
“不和你開玩笑,樑飛,這件事,只有你可以幫忙,柳萱她是我看重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出事。”王詩嘉一改剛纔的玩笑,正色道。
她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樑飛也不好再和她調笑,而是拍着胸口,向她承諾:“你放心,送上門的生意,我是不會拒絕的,在平海市裡,我保她周全。”
管它什麼焱幫,什麼東北一霸,這裡是他的地盤,就算這蕭帶之是條龍,也得給他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