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新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手指上沾着水混着污垢,懸掛在眼前的菜刀被抹掉水的地方變得亮澤。他不過就是好奇伸手一抹,上面的鏽跡斑斑就居然如此輕易被抹掉。
他無比震驚,將懸掛在上方的菜刀取下,細細觀看。
上面是小姑塗抹,不知道是何物,黏糊糊的一層,被抹掉的地方變得嶄新,和兩側有着鮮明對比。
外面的年紀婦人還當出了什麼事,也沒等永新的應答就推開門。
爐房內被就熱氣騰騰,咋開門,炙熱從裡面襲來,讓她不由閉眼後退幾步,可嘴上還是關心着她的物品:“小師傅,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永新下意思的將菜刀放進旁邊的竹筐,順手蓋上粗布。
“沒事,大姐,你家鋤頭已經弄好,你瞧瞧。”撿起剛失手掉落的鋤頭,他有些歉意說道,怎麼也是人家的東西,拿個他修補,結果倒好,自己先失手給掉下去。
好在不是易碎的物件,不然還真說不清。
婦人接過來,上下仔細看了一番,連連點頭稱讚,也沒多說,從衣兜裡掏出十二文,仔仔細細數了一遍後,交給了永新。
她萬分感謝,說道:“多謝小師傅,衝你的技術,下次有什麼需要修補的準還來尋你。”
被真誠的謝意感染,永新不由有些紅臉,本還百般疑惑急切的心裡緩平下來,態度友好的將客人送出角門。
待人走後,他才左右巡視一番後,將角門鎖住,便急衝衝的小跑到金芸面前,指着爐房就問道:“小姑,剛你在菜刀塗的是何物?爲何將菜刀上的鏽跡都給除掉。”
將鐵器上的鏽跡除掉並不是不可能,就是永新也懂得如何處理。只是一般農家的鐵製用具即使是生鏽也沒當一回事,大戶人家的更不用說,都是精心保養,絕對沒生鏽過。
可像金芸這般,隨便塗抹一番,居然就輕鬆去除,這才讓他震驚萬分。
同時,永新心裡只有驚訝而已,至於更多的他根本沒往那方面想過。
本以爲小姑會爲了他解惑,哪知道金芸橫眼過去,“誰讓你動它得。”
永新一愣,臉上不由透着微紅,還以爲小姑在責怪他私自動她東西,正無措時,金芸又添了一句:“臺上還有調製好的配方,將它塗好,不到兩個時辰,別碰它。”
金芸說完有些不自在,如果不是永新像是做錯事般的表情,她絕對不會多嘴添上這麼一句。
這麼多年來,她又哪在乎過別人的感受過。
纔來到這個世界不過短短几月,從慢慢的置身事外,居然開始注意着身邊人的感受。
“好,我這就去辦。”永新立馬醒悟過來,摸着頭笑着答應,一雙黑瞳像是看着孩童似的看着小姑。
金芸也沒忸怩作態,輕微點頭,抱着亂動的壯壯轉身離開。
永新慎重的態度讓她已經明瞭,配方肯定是起到了作用,便也沒打算進爐房去查看一番。
畢竟爐房裡面現在是熱火朝天,雖說她能忍受的了,但懷裡的壯壯是無法忍受那樣的壞境,她也捨不得放下懷裡肉呼呼的小身子,便也不管興致勃勃去摸索的永新,轉身回到前院。
院子裡的呂氏還坐在老地方,地面上撒着一地的瓜子殼,嘴上還指揮着拿着掃帚的蔣小蓮。
被人如此指使的感覺並不好受,蔣小蓮的臉上卻是帶着盈盈笑意,握着掃帚的雙手緊緊地,白澤的手背上顯露青筋。
“懶婆娘,自己不動手還盡折騰人,這一進來滿院都是你弄得瓜子殼。”金蔣氏心中就不舒坦,看到這一幕更是氣從心中來。
“娘,我剛準備動手,這不是小蓮就搶着幹了。”呂氏站起身解釋,就是金蔣氏話再難聽,她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看到跟着金蔣氏進門的人,呂氏又問道:“二弟這麼早就回,可是碼頭上有生意?”
金啓武誇着一張臉,沒有絲毫喜悅,他搖搖頭直徑向屋裡走去。
這些天金啓武滿是挫折,還以爲前途一片明亮,卻不想這纔不到幾天的時間,發熱的心就已經冷卻。
在碼頭上他是腳不停歇,不過巴掌大的碼頭他就跑斷了腿,硬是沒坐下歇過腳,只要是商船一靠岸定是率先奔過去,拉下臉面殷勤奉承,卻還是頂不過一個老掮客。
在碼頭上跑活的要數他入行最淺,老掮客們個個都有熟客,哪怕他說得天花亂墜,經過的趟趟商船都將他排除在外。
就算有一兩個心動,他們要的活物,金啓武跑來的價錢要比其他人貴上一番,又有哪個生意人寧願放棄價格便宜的而選擇他。
今日也是,本以談好的生意被突如其來的人插上一手,眼見到手的鴨子飛了,看着那人站在碼頭數着錢,金啓武又哪來的心情繼續待下去,便提早回了家。
呂氏心中不以爲然,嘴上嘆氣:“二弟,叫我說你乾脆找個正經活得了,這一天兩天的盡往外跑,還得倒貼錢出去,哪叫個事。”
金啓武嘴角下揚,要是以前的他準得開口反駁,只是今日實在提不起勁,含糊點頭,便進屋不出。
呂氏癟嘴搖頭:“娘,您也多勸勸,這麼下去如何是個頭。要我說,乾脆讓二弟待家裡做活得了,家裡多了個勞力活,讓永新他爹時不時出去接個短活都比這樣來的強。”
如果金啓武能在家裡添把手,也不會讓金家父子忙的日出去日落回,閒時還能出去賺個幾文,怎麼說都比現在倒貼錢來的好。
“行了,你能少說兩句,我就燒香拜佛。”金蔣氏也是聽得煩躁,腦殼疼的厲害,進屋歇會去。
呂氏看到孃的樣,也清楚她是聽進去,再在她面前抱怨幾次說不定還真能成事。不過就是被金蔣氏說兩句,她還真沒當回事。
她擺擺手,說道:“行了,你也歇去吧,這裡我來收拾。”
蔣小蓮擡眸,怯怯的答應,將掃帚放在一邊,便也進屋。
只是她沒回睡的地方,而是向金蔣氏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