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各位書友中秋快樂!今天是雙倍!中秋假期期間大爆發,每天三更!您的每一個定閱、推薦、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羣: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
“可若是我義軍以數萬精銳發兵嶽州,荊州官文者是否會發兵救以嶽州?”
左宗棠的這一句話,恰似一道驚雷似的一語驚醒夢中人。
原本因於湖北而不知向何處發兵的朱宜鋒,驟聽左宗棠這般一說,心中那原本的困擾立即驟然得解。
先前他之所以會考慮北伐,甚至將義軍的主力調往襄陽、鄖陽一帶,表面上未曾將其撤回,而實際上一個真實的原因,是在奪取兩府後,他的內心一直受到“坐困湖北”的影響。
雖說湖北是九省通衢之地,但是現在太平軍攻以安徽、河南,四川困於地形,且又有荊州從中阻斷,至於湖南,又有曾國藩坐陣嶽州,那麼對於湖北而言,也就只剩下兩個地方可加以攻取,一是陝西,一是河南。
如陝西者交通不便,如河南者又是中原四戰之地,雖是機會就在眼前,但是取其地的弊遠大於利。
正是這種坐困,才使得朱宜鋒在看到那封信後,心神浮動不定,畢竟,這是一個機會!
但是現在,左宗棠的提醒卻讓朱宜鋒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之處。
“對啊!曾國藩必救荊州,是因爲那裡是八旗的防城,他不救,到時候腦袋肯定保不住,可若是自己打嶽州,以八旗老爺兵的情況,縱是給他熊心豹子膽,他也不見得會去救援嶽州,縱是他有意,那些個八旗兵未必犧牲性命相救!”
想通一切的朱宜鋒,立即像是撥開迷霧似的,看到了一個從未曾有過的機遇,打下嶽州、再奪以湖南,如此自己便可以獲得一個更爲廣闊的戰略縱深,待到湖南經營成熟之時,無論是四川也好、廣東也罷,豈不都是任由自己攻取!
“那以季高之見,我義軍當下是否應該集重兵發於嶽州?”
試探着問了一聲,因爲知道曾國藩與兩人關係,所以在提及這一問題時,朱宜鋒並沒有提到曾國藩之名。
“非也!”
搖搖頭,左宗棠的脣角微揚,面上盡是得意之色。
“嶽州不過只有坐享湖口小城而已,於大軍看似威脅極大,可其不過只是湖口小城!全不足爲憑,其今日所仗者,無外湖南之錢糧,若無湖南之錢糧,以嶽州之地,豈不就是獨木難撐!”
在提及嶽州“獨木難撐”時,左宗棠與胡林翼的臉色無不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尤其是胡林翼其與曾國藩是世交好友,現在卻又各爲其主,盡棄他日之情,其心情又焉能不復雜,相比之下,左宗棠反倒是沒有這些顧忌。
“哦!”
不取嶽州?
“相比他人,大都督自有水軍之利,今日又得鐵甲氣船楚望相助,如此水軍放置不用,更待何時?”
“嗯?”
眉頭微微一挑,朱宜鋒旋即明白了他的建議,
“季高的想法是,大軍以水路過嶽州而不入,藉以洞庭水路之利,直取長沙?攻以湖南腹地!”
“大都督,非是繞嶽州而不入,方今湖南精銳盡數集於嶽州,如省城長沙者,兵勇不過千餘人,內防空虛可見一般,若是大軍繞嶽州而不攻,其後路必將爲嶽州曾氏所擾,如此後顧之憂,又豈能成事?”
面對朱宜鋒的問題,左宗棠立即回答道,
“因而,以宗棠之見,大都督不防於嶽州城下駐以數千精銳,作爲牽制,大軍則藉以水路,直搗長沙腹地,如此一來大事必然可成……”
左宗棠的這個建議有他的私心,實際上無論是他也好,胡林翼也罷,都有着自己的私心,在他們做出那個選擇之後,卻無意因爲自己的選擇而牽連家人,亦正因如此,他們纔會建議朱宜鋒取湖南,若是義軍取以湖南,他們自可保全家人,不用再擔心家人受官府侵害。
現在之所以會提出繞嶽州而過,正是爲了儘快拿下長沙,一是爲經略湖南,二則是爲保全家人,至於三嘛,則是爲了免得曾國藩落得兵敗身死的下場,若是湖南爲義軍所奪,面對後路被斷的現實,曾國藩必然如他們一般,再無其它任何選擇之下,再加以遊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禮,自可保全這至交好友,令其歸降義軍。
當然,這是他們的私心並沒有影響到大局,只是在大局之下,照顧一下私情罷了。
左宗棠的建議只使得朱宜鋒的眼前一亮,岳陽牽而不打,借水路直搗位於腹地的長沙,這可不就是翻版的“閃電戰”嘛,至少在某程度上來說,這與後世的閃電戰有着一定的相似之處,繞過有重兵把守的要塞、據點,直插其後方,斷其後路,對其形成包圍之勢……
好你個左季高!
此時,看着左宗棠時,朱宜鋒的眼光甚至變得有些複雜,這人果然不愧是於歷史上留名的“中興名臣”,三言兩語間,便幫自己定下了湖南,不過這奪湖南需要投入多少部隊?
試探着,朱宜鋒詢問道。
“那以季高之見,若是進攻湖南,需要投入多少兵力?”
“水軍全部,陸師兩萬足矣!”
“陸師萬兩千人足矣!”
左宗棠的話音一落,胡林翼便於一旁插言說道。
“季高,義軍火器犀利,斷不可以常軍視之,嶽州城下只需兩千人作爲牽制,至於取長沙……五千人足矣,至於其它,可分兵派往湖南他處,”
因爲與義軍有過戰場撕殺的經驗,所以他比左宗棠更瞭解義軍的戰鬥力,也正因如此,他才覺得兩萬之兵,委實太多了,甚至就是一萬五千人,也有浪費之嫌。
“斷無分兵之理,大軍出征,當以重兵爲拳,先取長沙,再定附近府縣,再攜取長沙之兵威勒令各府縣開城,如此湖南可定!”
左宗棠之所以會如此固執,原因到也簡單,因爲這是他提出的第一個建議,所以對此事的成敗纔會極爲看重,畢竟這很有可能關係到未來他於大都督府中的地位,對於曾經爲張亮基第一幕僚的他來說,他並不滿足於僅是謀士身份的幕賓,他的理想是出幕爲官。過去於張亮基幕中如此,現在同樣也是如此,甚至他之所以決定歸降朱宜鋒,有一個前提便是出幕爲官,而不是再爲其幕僚。
聽着兩人的話語,朱宜鋒只是笑而不語,無論如何,他都知道,眼前這兩位歷史上的“中興名臣”已經全爲自己所用,得他們兩人相助,自己又何愁大業不成!
“萬二也好,兩萬也罷,兩位老兄何必爭持於此?”
眼瞧着兩人大有爭執一番的意思,朱宜鋒連忙打斷他們的話語笑道。
“不過只是數千之兵罷了,再則若是此事定議,非是由你我三人一言決繼,此事還需要細細規劃,兵力調動、彈藥糧草籌備,這都需要從長計議,朱某今日能得兩位老兄相助實在是三生之幸,有兩位老兄相助,又豈愁大事不成!”
先是婉言阻止兩人爭執,而後朱宜鋒又將兩人吹捧一番,隨後不待兩人說話,他又連忙說道。
“不過眼下卻有一件事,朱某還需聽聽季高、潤芝的意見!”
話鋒陡然轉換間,朱宜鋒對兩位的稱謂也從“老兄”變成了字,實際上這同樣已經表明了他們的身份上下之分。
而對此,無論是胡林翼也好、左宗棠也罷,自然是欣然接受。聽其有事相詢,連忙都客氣的抱拳方道“豈敢”,可朱宜鋒的那種客氣,卻又讓他們兩人極爲受用。
“是這樣……”
接着,朱宜鋒便將先前接到的那封密信內容一一相告,包括太平軍意於湖北借道北伐的之事一一告知,最後他才感嘆道。
“亦正因如此,朱某才動起了北望江山之念,畢竟有太平軍於前攻伐,我等只需一路善兵既可,如此必可事半功倍,但,聽兩位之言,這河南暫且不取也罷,只是這援軍借道一事,究竟應該如何應對?”
相比於現在出兵進攻湖南,這纔是眼前的當務之急,畢竟這關係到義軍與太平軍之間的關係。
“潤芝、季高,或許你們有所不知,現在我等是以離不開太平軍,完全因其屏斷江航,而我每欲從西洋購買機器、火器,皆賴於江航,再就是現今朱某欲行以大事,非得得南京財力相助,售其稻米、火器以換取銀錢,充實府庫,也正因如此,這關係,斷不能惡化!”
“哦……”
聽朱宜鋒這般一說,似乎先前的諸多不解之處,這會反倒都能解釋通了,胡林翼與左宗棠互視一眼,然後才說道。
“既是如此,看來這與江寧的關係,非但不能惡化,反倒是儘量維持,也就是說這借道之事,斷不能拒絕了!”
“可不是,可這讓他人從腹地通行,實在是……”
就以朱宜鋒感嘆着如鯁在喉時,左宗棠卻笑道。
“大都督,今日之義軍盡享長江水軍之利,論及水軍,縱是粵匪者,於楚望之前,又有何懼?再者其所者,如此粵匪北上,豈不正好爲我所用,以爲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