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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的事可以明年再議,但是眼下,對於身爲大都督的朱宜鋒來說,卻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辦理,作爲大都督,有時候他甚至必須放下督府內的“正務”,將政務丟給參軍府,然後在城內外“不務政業”的“問以正業”。
緊臨江畔,一個巨大的水車,隨着江濤而轉動着,那水車足有數丈大小,那巨大的水車甚至大若帆船,在大型水車轉動時,粗達一尺有餘木鐵製成的傳動軸將水車的動力傳至壩上的附近的工棚裡。
“滋、咯……”
在磚木結構工棚內,十幾個青石製成大型石碾正在傳動軸的帶來動不停的轉動着,這倒是有點兒像是一個龐大的碾米廠。
可仔細看來,那不被被投進石碾中的物料卻並不是稻穀,而是拳頭小的或紅或青的碎磚,其間更是混雜着如缸、盆等陶土器碎片,這些碎磚爛瓦被倒入石碾中,在石碾發出的“咯吱”聲中,被碾壓成粉末。
在那些碎塊被碾壓成粉的同時,另外幾臺石碾或是碾壓着生石灰,在那工棚外的的一連排的小工棚間,擺放着一排幾十個鐵鍋,每一個鐵鍋前都有一個打着赤膊的工人的在那裡炒着石膏,被鐵鍋加熱炒至黃灰色石膏被推動推至工棚,合着其它的物料一同被碾壓成粉末。成車的粉末最終還需要把以上各種磨細的材料按比例摻混在一起,也就成爲了水泥,
“現在水泥廠每月的產量是多少?”
置身於這近乎原始的水泥廠中,朱宜鋒出言詢問道。
隨着工廠創建卻又帶來的一系列的問題,比如要辦工徒學堂,要建廠房,無論是建學堂亦或是建廠房,都需要大量的建材,前者還可以黃泥將就,但對於廠房而言,朱宜鋒卻無意用黃泥將就,畢竟廠房一用便是幾十年,必須要堅固耐用。
如此一來水泥便成了不可或缺的建築原料,而這恰恰是這個時代中國,以至於東亞所沒有的,無論是香港也好、上海也罷,其所需要的水泥皆得來自英國,經數萬海里從英國運至中國,物料的昂貴,遠遠超出工廠建設所能接受的範圍。
在這個現代工業完全爲零的時代,幾乎每欲展開一項工作,都意味着需要從零開始,進面一步步的創建一個體系,就像這水泥——在水泥價格昂貴,以至於無力負擔,而水泥工廠尚未建成時,朱宜鋒選擇了土法水泥。甚至爲了降低“工廠”建設成本、並且能夠儘快投產,他選擇了最簡單的土法制造——用碎磚爛瓦代替粘土作爲原料。
這多虧了穿越後那過人的記憶,使得他能夠想起曾看過的一些雜書中的內容,進而找到了土法制造水泥的方法。而這種所謂的“土法混合水泥”,雖說其強度不及工業水泥,但也有它的一些優點。比如這種水泥耐酸鹼腐蝕性能好,早期強度低,使用時吸水性強,放熱量低,一般需要長達2—3個月達到標準強度。而且抗凍性不如普通水泥,但這種水泥沙漿再不濟也比用石灰沙漿強吧!
“回大都督,現在每日可產15噸,不過現在三鎮到處都是要用水泥,所以小人才尋思着,如何能提高水泥的產量!所以,所以才斗膽弄了那個玩意……”
站在大都督的面前,儘管作爲水泥廠的經理,李勝和仍然顯得極爲惶恐,以至於在說話的時候,那雙腿都有些發軟。或許他可以在外人面前挺胸擡頭的自稱“本經理”,畢竟這水泥廠是官辦的,可於官的面前卻不敢這般自稱,這“經理”是幾品官?他不知道,可他卻知道,自己壓根就不是什麼官,就是一“草民”罷了。
在他看來,這大都督那是未當皇帝的皇帝,而他李勝和不過就是一個磚廠的掌櫃,嗯,雖說年青的時候,曾有心功名,可老天知道,他可是考了十年連個秀才都未考中,若非如此,又豈會於磚場中當個掌櫃。現在見着大都督這樣的人物,這雙腿自然有些發軟。更何況那件事,還是他自作主張辦下的!
“所以,你便建了這個水泥窯!”
瞧着位於江邊的水泥窯,朱宜鋒倒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雖說這水泥窯瞧着與過去的磚窯沒有什麼區別,但他卻知道,這是打從自己於武昌建立工廠以來,第一次“技術升級”,而且是由這個時代的人們獨立完成的。
當初他之所以選擇“混合水泥”,是因爲其技術足夠簡單,簡單到幾乎不需要建立工廠,水車、石碾、篩網、鐵鍋,這便是生產“混合水泥”的工具,沒有任何技術難度,甚至幾乎是在他拿出配方的當天,就生產出了“混合水泥”。
“混合水泥”的生產卻受到一定的限制,比如其原料——粘土磚頭、各種陶土器碎片、各種陶瓷碗碟碎片、以及各種耐火材料,如缸、盆等物的碎片、爐渣灰,這些原料的來源都受到一定的限制,儘管武昌因爲城市曾被焚燬,碎磚爛瓦極多,可總也有用完的一天,甚至就是最普通的爐渣灰,因爲蒸汽機的數量以及煤炭的使用量都談不上豐富。
相比之下用粘土與生石灰焙燒的水泥,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水泥窯的建設需要耗費時間,這是當初朱宜鋒沒有選擇它的原因,久而久之因爲忙於其它事物,反倒是將這件事擱下來,可誰曾想,現在卻被眼前的李勝和“發明”了出來。
“……小人便尋思着,即然這磚是土燒的,那何直接用土與石灰一同上窯,然後待燒好了,再磨細成粉,一開始的時候,卑職是於工廠院子裡砌了個小窯,一試之下,誰曾想居然成了,而且用起來也不比這個混合泥差,所以便斗膽用廠裡的款子建了個大窯,這一座窯一天可出3噸水泥,工料能省出一成,人工省出三成……”
在他的講解中,朱宜鋒倒是暗自佩服着這個四十幾歲的李勝和,雖說他並不是工程師,但是他卻憑着經驗與猜測,用石灰石和粘土爲原料,按一定比例配合後,在類似於燒石灰的土窯內煅燒成熟料,再經磨細製成水泥。這不正是波特蘭水泥的製造方法嗎?
“小、小人,真,真未想到,居,居然驚動了大都督,若是大都督不喜,還請大都督責罰小人,小人,小人這、這就把這給折了……”
瞧着大都督的雙眼盯着大窯,李勝和的心底頓時一慌,連忙便跪了下去了。
“瞧把你嚇的,站着回話!不要跪!”
跟在大都督身邊的陳端正色吩咐道,瞭解漢督的他又豈不知道,他高興還來不急,生氣,若非如此,他又豈會在得知此時後,立即上報大都督,結果正像他猜測的一樣,大都督立即來了興趣,乘馬車趕到了這。
“拆?”
詫異的瞧着李勝和,看着他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朱宜鋒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爲什麼要拆?這可是好東西啊!”
確實是好東西,雖說難改其“土法”的本質,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中國而言,卻已經是一次極爲難得的技術進步了。
“非但不能拆,還應該加以推廣!便是要拆……”
手指着那工棚,朱宜鋒正色說道。
“也要把那混合水泥的設備給拆了,既然費時費工那也就沒有必要再保留他,李經理,責罰?能於廠中創新,那爲何要責罰?不但不能罰,而且還要重重的賞,嗯……”
沉吟片刻,看着那用石灰窯改制而的水泥窯,朱宜鋒反問道。
“這樣,這個發明是由你李勝和所創,雖說西洋已有先例,但畢竟是我中國之首創,自然可得中國之專利。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自此之後,二十年內同法生產水泥,每產一噸水泥你可以提取五十文錢,還有一個,就是督府一次獎勵給你三千兩。你選擇那一個?”
這一種獎勵,與其說是獎勵,倒不如說是心情大好的朱宜鋒想借此機會,向任何從事技術研究的人傳遞一個信號——研究所謂的“奇淫巧技”亦是發家之道,而在另一方面,也是想籍此於中國樹立“專利”觀念。
這……
大都督給出的選擇讓李勝和不由一愣,喜上眉梢的他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先是瞧着那水泥窯,而後於心底盤算開來。
一噸五十文,這一天三十噸,也不過就一兩多銀子,二十年,看似能掙得六七千兩銀子,可將來這武昌城全都建好了……又豈會用得着那麼多水泥?若是現在先得了這三千兩子,再拿這銀子去做個生意什麼的,二十年,又豈只僅掙幾千兩銀子?
見其猶豫不決,只道是其不好意思的朱宜鋒便是笑道。
“怎麼樣,想好了嗎?選那一個!”
“回,回大都督,小,小人選,選後者!”
聽到他的選擇,朱宜鋒瞧着那緊張不已的李勝和,卻在心底長嘆道,哎,眼前這個人那,又白白錯過了發財的良機!二十年,二十年的專利權自己白送給了他,結果……
搖頭感嘆之餘,瞧着這水泥窯,不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