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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緩緩起步,坐車者盡面帶喜色,旁觀者亦皆喝彩。廣州到黃邊村的一路上,大多是田地,此處素稱僻靜,罕見過客。忽然,一條吐着白煙的鐵龍從農田間呼嘯而過,四近鄉民莫不停下手中的農活,詫異地看着,其表情可以說千姿百態:或有老婦扶杖而張口延脣者,或有少年倚望而癡立者,或有弱女子觀之而喜笑者,或牽牛驚看,似作逃避之狀者。”
《中華日報》
對於中國人來說,鐵路無疑是極爲新鮮的事物。但是在過去的幾天中,整個武昌都在談論着廣州的鐵路,鐵路、火輪車,曾經只存在於書籍上的西洋玩意,這會卻真真切切的於廣州修成了,雖說只有十幾裡,打造一個新鮮事物還是引起了人們的興趣。
人們想象着火車的模樣以及它日行千里的便利。相比於對洋玩意的牴觸,人們反倒對新鮮事物更爲好奇。甚至人們在那裡,可惜咋爲什麼不是在武昌先修鐵路,好讓他們做上那新鮮玩意。
也就是在衆人的談論聲中,十幾名廣東商人在悄然無息中來到了武昌,他們之所以能來到這麼快?完全得益於粵鹽北運帶來的水路、陸路暢通。儘管在來到時候,可以說是滿懷雄心壯志,但此時在面對漢督時,即便是年輕氣盛的潘兆林也顯得極爲拘謹。
縱是見慣了世面的伍崇曜,更是緊張的連頭都不敢擡,其他人同樣也是垂首坐在那裡。儘管眼前的這位漢督還不是皇帝,讓他們相信有一天他很有可能成爲皇帝。人家可是“前朝血脈”,單憑這一點也比那紫禁城裡的那位高貴,至於那姓洪的更是連提鞋也不配。
感覺到衆人的緊張,朱宜鋒微微一笑,說實話這些廣東商人的大膽遠遠超出他的意料,李子淵爲了順利發行債券修建那條鐵路,並不是僅僅讓他們瞭解到了鐵路,同樣也引起了的興趣,甚至他們還要自己出資修建這條鐵路。
對於商辦鐵路,朱宜鋒當然不反對,因爲他非常清楚相比於公營經濟,私營經濟更具活力,在歷史上,無論是英國亦或是美國他們的鐵路網都是依靠私人投資興辦,還美國更是創造了半個世紀修建40萬公里鐵路的奇蹟。
但是受後世思維的影響,朱宜鋒更主張在依靠國家的力量建設諸如機品製造、冶金以及鐵路等重工業,讓民間大力發展麪粉、紡織以及其它消費品製造業。而且他也不相信這些商人能夠辦起鐵路,畢竟在歷史上商辦鐵路曾有血的教訓,甚至鐵路正是導致了滿清的滅亡的一個原因。
但是對於他們的這種欲投資實業的心思,不但不能加一打壓,反而要適當鼓勵,也正因如此,朱宜鋒纔會請他們來武昌,親自說服他們,更重要的是讓這些人把銀子拿出來,要麼購買債券,要麼購買鐵路公司的股票。
“你們要修鐵路!”
展露出儘可能和藹的笑容,朱宜鋒笑說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粵漢鐵路全長應不下2100裡,雖說廣州的那條鐵路每裡不過11000兩,但其沿途路橋有限,且不過大江大河亦不不翻山越嶺,粵漢鐵路不說其它,便是南嶺,就需要打穿山體開鑿隧道,沿途需要修建橋樑不下數百座,這麼算來,沒理沒有15000兩是拿不下來的,也就是說至少需要3000萬兩!”
可能會更多,因爲不僅僅只是修建鐵路,修建鐵路需要用鋼鐵、水泥、石料、炸,藥,這是一個系統工程,這意味着需要修建一系列的工廠,也正因如此,府中才會做出了5000萬兩,儘管其中鋼鐵廠、水泥廠以及生產炸藥的化工廠,也不僅僅只適用於鐵路,但也是整體投資的一部分。
漢督的話讓衆人的心思微微一沉,而伍崇曜更是與心底長嘆。是在他感覺希望將要破滅時,有些生硬的官話傳到他的耳中。
“3000萬兩!”
毫無畏懼地迎着漢督的目光,潘兆林的臉上只有那種年青人才有懶散不羈的表情,其中並不乏年青勇敢與決然。
“若是大人同意粵漢鐵路交由商辦,廣東一省可出3000萬兩銀子!”
廣東一省可出3000萬兩銀子!
驚訝地看着這個年歲與自己相仿的青年,他在說什麼,他知道嗎?
在朱宜鋒的記憶中的什麼時候可以拿出這麼多銀子?幾乎是一種本能,他想到了晚清商辦鐵路的亂相,於是便冷冷的說道
“我說的可是現銀,不是你們拿着木料,田產,甚至百姓捐稅之類來充數!”
“稟漢督,小人所指總是現銀,如若漢督同意此路交由商辦,我等可將鐵路公司所需股本3000萬兩銀子存入廣東官銀號,……!”
“兆林!”
潘兆林的話剛一說完,伍崇曜先是咳嗽一聲,然後連聲說道。
“這潘兆林太過年青,說話太過孟浪,還請漢督贖罪!”
把3000萬兩銀子交給官府,那黑眼珠子能見到白銀?
“別說是3000萬兩便是300萬兩,就憑我等的財力又怎能出的起?”
心知對方想法的朱宜鋒,並沒有揭穿伍崇曜的託詞,只是微微一笑。
“別說是3000萬兩便是5000萬兩,即便是不出這間屋子也能拿的出來!”
反倒是潘兆林有些無法接受,先是揭穿伍崇曜的“謙虛”,而後他站起身衝着漢督,抱拳深鞠躬道。
“稟漢督,如若漢督同意此路交由商辦,我潘家可出800萬兩!”
睜大眼睛,朱宜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區區一個潘家就可出800萬兩……他就不怕自己抄他的家嗎?
看着屋中這些窘迫的廣州士紳,想到潘兆林的話,朱宜鋒終於想通了,現在不是50年之後,民間的財力並沒有因爲戰亂等原因而耗盡,至於廣州十三行雖說已經沒落,但是如潘家、伍家、葉家、盧家之類無不是在過去上百年的貿易中積累下了數千萬的家業。
他們當然能夠拿得出這筆錢!現在民間的那些士紳,自然也能拿得出這筆錢,在過去的數百年間他們積累了數以億萬的財富,現在,這些財富並沒有耗盡。
“你們當然能拿的出!但是……”
但是身體微微前傾,盯視着潘兆林,朱宜鋒冷笑道。
“你把3000萬兩存入官銀號,這就等於把銀子送到了我的手,你就不怕我把這銀子抄入官府!”
完了全完了!
漢督的話讓伍崇曜雙肩一踏,面若死灰的癱坐在椅上,在心裡盤算着這次伍家恐怕要破家了,非但是伍家,在座的諸位又有幾人能逃得了。
5000萬兩!
便是把家裡的銀窖都掏空了,又豈能找出這麼多銀子?這根本是把肉送到狼嘴裡,這姓潘的怎麼能如此愚笨?
“那要看漢督您想要的是什麼!”
再次鞠躬的同時,潘兆林看着漢督反問道。
“若漢督志在天下,自然不在乎這些銀子,若當年皇太極、努爾哈赤在乎那些銀子,對晉商加以劫掠,又焉有後來滿清200餘年天下!”
雙目微斂,朱宜鋒帶笑的眼逼視着這個年青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居然提起了“晉商”,確實,如果當年皇太極、努爾哈赤直接殺人搶貨,晉商又怎麼可能會冒着掉腦袋的危險和他們進行貿易。
“如若漢督與那洪賊一般,又焉有我等今日之行!”
拿我和他們幾人相比!朱宜鋒眯起雙眼逼視着這個青年。心下久久不能平靜。近代中國不缺乏投資資金,而是缺乏一種將剩餘集中起來轉化爲投資的機制。近代中國可用於投資的晚清商辦鐵路公司的集資問題資金絕對額相當大,富裕階層極爲奢侈的消費習性就是明證。近代中國民間擁有大量資本,這些資本擁有者有意願投資近代企業,關鍵是否有良好的投資環境和渠道。
而現在,不正是一個機會嗎?正是一個將民間資本聚集在一起的機會嗎?
“你!很好!”
直截了當的給潘兆林這個評價之後,朱宜鋒將視線投向其他人。
“鐵路商辦,茲事體大,非得制定相應該規章……”
再次將視線投向潘兆林,朱宜鋒的脣角一揚。
“這規章不僅僅只是約束未來鐵路公司的行爲以及其股東,同樣也約束作爲監管者的官方,鐵路法規是依法保證鐵路投資者權益的重要手段,使投資者的權利得到保護!恐怕要是沒有這些,規章法律,你們也不見得一定放心吧!這個條款的草案制定之後你們可以給一些意見,大家一起談嗎,總能拿出一個讓官方和的你們都滿意的法規!”
有些驚訝的看着這位漢督,伍崇曜覺一陣頭暈目眩,什麼時候官府可以向他,請你坐下來談,請他們這些生意人給意見,說實話能把這鐵路交給商辦,已經是難得的恩典了。
“漢督,你的意思是……”
面對潘兆林的驚訝,朱宜鋒笑道。
“這鐵路我原則上同意商辦!剛商辦,並不等於官府不過問,官府對鐵路公司有監管責任,而且在路線規劃上,鐵路公司必須遵從官府的意見!將來的運營,官府也將介入!這是原則!怎麼你們能接受嗎?”
“當然!當然能,當然能……”
這,這有什麼不能的,在潘兆林興奮的點頭應下時,朱宜鋒看着這人笑問道。
“正事說完了,我這裡還有一個疑惑,你們來找本督,要修鐵路,那你們就不怕!有一天本督兵敗了,到時候滿清找你們算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