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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臣兄,告辭!”
只聽見柏貴一陣輕笑,踏入轎中,四名轎伕擡起轎子,飛步而去。護兵、衙屬亦打着“肅靜”、“迴避”的牌子往着滿城的方向走去。
雖說時間已晚,但做爲廣東巡撫的柏貴並沒有留宿於總督衙門裡,而是前往滿城留宿。在前往滿城的路上,坐於暖轎內的柏貴想到之前於總督衙門裡,葉名琛的左顧言他,便冷哼道。
“這個葉昆臣……”
漢臣當真是不可靠!
身爲廣東巡撫的他之所以會這般以爲,原因非常簡單——那葉名琛是湖北漢陽人,其家鄉盡爲“漢逆”所佔,雖是如此,可葉家的“葉開泰藥房”卻依然生意興隆,不受任何影響,爲何會如此?只有一種解釋,這葉名琛十之八九心懷異志。
擱過去,或許柏貴還能說服自己,畢竟那葉名琛殺起人來不比他手軟,甚至還厲上幾分。
可現如今,莫說是他殺人了,縱是他殺人,又焉能說明什麼?
朝廷的局勢岌岌可危,京城被圍,甚至就連“北狩”的皇上尚也是下落不明,作爲滿臣,他自然有一些渠道獲得漢臣不知道的消息,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是他從廣州將軍穆特恩那裡獲知的消息。
皇上在北狩熱河的路上遭到“粵匪”偷襲,數千侍衛、宮女太監死於“粵匪”刀下,若非是從黑龍江調去的馬隊急時趕到,驅散了那些“粵匪”,恐怕……但儘管如此,暗地裡依然有消息傳着皇上下落不明,現在京中之所以秘不示人,是害怕人心紛亂。
“該不會是真爲匪逆所害……”
暗自嘀咕着這大逆不道的言語,柏貴的心神卻又是一亂,於嘴上說着。
“也不知道穆特恩那裡有沒有京裡來的消息……”
他之所以來廣州,並不是爲了探一探葉名琛的想法,更重要的是想從穆特恩勾通一下,無論如何都得保住廣東!
“若是實在不行……”
臉上閃過一道冷色,柏貴暗自尋思道,對於葉名琛,更準確的來說,是對於這些個漢臣,現在他根本就談不上相信,那張亮基降了、駱秉章也降了,湖廣的大員有多少人未降?現如今皇上下落不明,京城岌岌可危,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個漢臣若是爲自己打算起來……
“絕不能把自家的性命繫於這些漢人的手中!”
這時正當隆冬,雖說廣州之地並不像北方那般寒風徹骨,可是溼冷的天氣,卻依然讓路邊的不少人渾身打着哆嗦。在通往滿城的路邊,幾個人隨意的站在那裡,瞧着那打扮全是苦力打扮,不過他們的眼睛卻盯着路上,其中一個人則擡頭看着對面的二樓窗口。
“來了!”
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瞧見遠遠過來的隊伍,二樓坐着的人便將頭上的帽子摘下。
這是動手的信號!
路邊人接到信號之後,立即將手插到腰間,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
剛剛拐過彎的隊伍這會敲響了迴避鑼,不過因是市街的關係,那回避鑼也就是驅趕着百姓避讓於路邊罷了,因衝撞官駕輕者需打數十大板、重者以謀逆計,所以那回避鑼一響,街上的百姓紛紛讓開,而在那裡百姓讓開的時候,路邊站着的幾人卻朝人前擠了過來。
“鐺!”
在那鑼聲中,位於隊伍中央的官轎越來越近了。對於巡撫衙門的護兵來說,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頭上,幾桿洋槍此時已經瞄準了他們!
突然,一聲槍響在這喧嚷的市街上響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槍聲,只讓那些護兵瞬時愣住了,那槍聲聽着有點像鞭炮聲,年關將至總有一些孩童放鞭炮,可倒下的護兵卻讓他們意識,這是槍聲。就待他們將要反應過來的,又是幾聲槍響,幾名護兵瞬間被打倒在地。而那幾名轎伕更是丟下轎子便躲開了,街上更是哄亂起來。
“有刺客!”
“保護大人……”
突如其來的槍聲和猛然丟下的轎子讓柏貴嚇的驚叫一聲,匆忙的便要爬出了轎子,此時街上盡是一片槍響,那些手拿大刀、纓槍的護兵在槍彈下更是紛紛躲散開來。
“保護主子……”
只有幾個忠心的包衣還在那裡吆喝着,抱着頭爬出了轎子的柏貴,這會臉色都嚇的煞白。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柏貴剛剛爬出轎子的同時,路邊的數人眼前皆是一亮,同時從街道兩側朝他衝了過去。
“動手!”
其中一人猛然喝吼一聲,從懷中抽出了一柄轉輪槍。衝着柏貴便是一槍。
“主子……”
這一槍卻打空了,被一個包衣奴擋住了槍彈。原本只以爲刺客在路邊房上的護兵,剛想阻擋,只見衝出來的那幾人,皆是手持雙槍,一時間那街上的槍聲大作。
“保護大人……”
護記和奴才們的喊聲,卻無法阻擋手槍發射的子彈,就在柏貴驚恐的想要逃串時,那衝在最前方的刺客,已經衝到了離他不到兩尺遠的地方,衝着其後心便是一槍……
“頤兒,你怎麼來了?”
回到後宅中,看着後宅的客人,葉名琛驚訝的詫聲問道。
“父親!”
聽着身後的話聲,葉恩頤急忙跪拜下去,衝着葉名琛叩頭說道。
“孩兒不孝,勞父母大人牽掛……”
話還未說完,葉恩頤的話聲便已經嗚咽起來。
“頤兒,頤兒……”
看着跪在面前滿面淚水的葉恩頤,葉名琛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儘管眼前的葉恩頤是他於弟弟那裡過續來的兒子,但那份親情卻是沒有任何虛假,見着兒子這般嗚咽着,他的心底頓時涌起一陣不祥之感,連聲問道。
“頤兒,莫非是漢口老家那裡……”
難道是老家那裡出了意外?那漢賊對葉家下手了?
“父親,家中一切安好,還請父親不要牽掛,孩兒、孩兒……”
吱嘸着,葉恩頤卻是叩頭不敢言語,生怕自己話一出口便惹惱了父親。若是有選擇的話,他並不願意來廣州,可他卻不能不來,因爲葉家的安危全系在他的身上。
“老家,頤兒是受人所託過來的!”
汪葉氏看着繼子的這般模樣,心知其不敢把此行的目的道,便便主動替其說道。
“受人所託?何人所託?”
“頤兒,還不把信拿給你爹!”
被母親這麼提醒着,葉恩頤纔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連忙將信從懷中取出來。
“信?”
從兒子的手中接過信,看着信封上寫着的“葉昆臣兄親啓”的字跡,略感熟悉的他眉頭便是猛然一皺,他認出來這是誰的字了。
是前湖南巡撫駱秉章的字,實際上,兩人並沒有太多的交際,相比於駱秉章的中年得志,葉名琛可謂是少年得意,四十五歲便貴爲兩廣總督。現在這降了賊的駱秉章卻寫信給自己,還讓葉恩頤從武昌帶來?
他並沒有立即拆開信,而是看着葉恩頤問道。
“頤兒,你是怎麼過來的?”
“回父親,孩兒是隨人一同來的廣州,那幾人是,是……”
葉恩頤的話聲不大,但葉名琛還是聽出了來了,那幾人是逆賊。
“他們現在何處?”
“父親,他們進城後,便於孩兒分開了,說是另,另有要事!”
另有要事……
會是什麼事?
心頭一緊,葉名琛便連忙細細詢問起來,儘管葉恩頤並不知道父親想要知道什麼,但面對父親的問題時,他仍然一一告知。
“一共十三人,領頭的駱大……駱賊的親信,這一路上對兒子倒是頗爲照顧……”
難道他們是害怕自己對他們下手?
所以纔會把頤兒送到府中,然後就離開了以等自己的消息?
就在葉名琛疑惑不已的時候,那邊卻傳來師爺的喊聲。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急匆匆趕過來的徐志林一邊跑,一邊嚷着,他那張本就白淨的臉龐這會已經全沒有了一絲血色,雖說天氣寒冷,可他的額頭上卻冒着汗,雖是年邁,可卻是在大步急跑。待他不顧體統的衝到後宅,瞧見葉名琛便大聲說道。
“大人,出,出大事了……”
氣喘吁吁的徐志林瞧着葉名琛,連聲說道。
“徐師爺,到底是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葉名琛的心底“咯噔”一聲,雖說其還沒有說話,但是他隱隱的猜了出來,肯定是出大事了!而且十之八九與帶頤兒來廣州的那些賊逆有關!
“大,大人!”
喘了口氣,徐志林看着大人說道。
“柏、柏大人,在,在路上被人殺了!”
“什麼!”
驚叫一聲葉名琛只覺得的一陣頭暈目眩,以至於差一點摔倒下去,他的嘴邊更是喃喃着。
“這,這可是如何是好……”
在他驚恐的喃語時,那張肥臃的臉龐更是變成銀白,全沒有絲毫血色,以至於就連那過度肥胖的身體都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完了,完了……”
脣邊喃語着,葉名琛的臉上盡是死灰之色,在他的身體搖晃,將要站不穩時葉恩頤連忙扶着他。
“父親,你,您這是怎麼了?”
“完了,葉家完了……”
看着面前的妻兒,葉名琛苦嘆道。
“這次葉家怕再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