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崇 禎 大 帝 國》前三章請諸君賞鑑一番,歡迎點評

第一章還看今朝

京畿皇城,夜半時分,慘淡的月光隱去,風滿樓,雨欲來。

花草樹枝迎風而舞,搖擺不定,烏雲愈濃,枯樹老枝在風中怒吼,恰似發泄着心裡的怨氣。

皇城中四處搖曳的燭火,明明滅滅,忽明忽暗。

驀然,天邊一記驚雷,好似割裂天際,大雨傾盆而下。滑過琉璃瓦,凝成珠簾,自滴水檐間淌下,濺落乾清宮廊下,擲地有聲……

乾清宮寬大的殿宇外,二名小黃門手執拂塵站在門口兩側,一動不動。

殿內,一個青年男子穿着明黃龍袍,人如標槍挺身而立,渾身上下散發出不可一世的狂妄與霸氣。

服飾上的蛟龍騰雲而舞,玉帶束身,玉玲瓏配墜,隱隱可見玉石裡鑲嵌着的雙龍戲珠。

他雙手緊撐御案,頭帶玉冠,俊臉白皙,一雙稍顯狹長的眼睛,孤傲寡情,正茫然的環顧宮殿四周景象。

此人本尊,正是當今天下的主宰,風雨中大明皇宮的主人——崇禎皇帝朱由檢。

只是,本尊?好便扭的感覺,這他孃的是什麼梗?

難道說……?

沒錯,正是時下非常流行的事情,穿越。

崇禎皇帝因爲憂心國事日夜操勞,一不小心龍御歸天,身體讓後世的一個明粉所佔據。

穿越者明粉老朱,大名不值一提,又不是二馬一林這樣的大人物,乃是後世一個無足輕重的華夏百姓。

說是老朱,其實年齡並不大,不過三十多歲而已,按理還有幾十年好活纔是。

可這傢伙不該酒入愁腸愁更愁,醉酒當歌還要當老司機,結果悲催了,誤把油門當剎車,小命玩完了。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明粉老朱現在好像就屬於這種情況。

老朱的過去用深沉點的話來說,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用現實點的話來說,這是一個苦逼。

三流大學出來,跑去做銷售,在社會摸爬滾打,人稱小朱。

混了幾年風生水起,成了最早的白骨精之一,頭頂白領、骨幹、精英諸多頭銜,加之爲人豪爽大方肯花錢,進階爲朱哥。

賺了錢,就想有更高更大的發展,就想成爲雙馬一林的人物,就想先賺一個億的小目標,結果悲催了,朱哥變老朱。

小朱、朱哥、老朱稱呼之間的轉換,訴說的正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這句老話。

落魄失意之餘,老朱唯有寄情歷史網文中。

漸漸的,隨着瞭解越來越多,拂開刻意隱藏的歷史塵埃,他成了一個忠實的明粉。

成爲明粉不奇怪,因爲老朱是一個漢人,華夏子民,四大文明古國中唯一一個文化還在源遠流長的國家。

所以,他自豪,他驕傲,沒什麼可說的,屁股已然決定了腦袋。

至於說在歷史的浩瀚長河中,爲何更喜歡大明多一些,原因有很多。

但最主要一點,卻是縱觀華夏曆朝歷代,若是說得國之正,恐怕無出大明其右者。

出身鳳陽的朱重八同志,一介淮右布衣,鼎定天下,以有道伐無道,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內整吏治,外掃漠北,治隆唐宋。

是真正挽大廈於將傾,北逐蒙元得了天下,延續了漢家衣冠,再造華夏神州大地。

否則,在蒙元殘暴的統治下,即使是四等公民,漢人恐怕也時刻面臨被殺絕滅族的一天。

單憑此一點,老朱便覺得足矣!

五月初,是夜涼如水的時分,一襲輕薄的單衣基本不能阻止清瑟涼意的浸入。

可對漸漸搞清自身狀況的老朱來說,卻並不是蕭瑟的冰冷,而是陷入莫名的躁動。

崇禎駕鶴歸西時的大量信息涌入腦海,老朱眼中先是迷茫,繼而震驚,接着掠過一絲悲哀,之後剩下的則是狂喜,哈哈大笑高聲歡呼。

“哈哈……勞資穿越了……崇禎帝……崇禎八年五月九號……好好好……不是十七年,還有救……哈哈……”

嘶聲裂肺的笑聲穿透風雨肆無忌憚,響徹整個乾清宮。

人生得意便猖狂,莫等失意空遺憾!

一個矮矬窮的明粉,居然穿越到崇禎皇帝身上,成爲九五至尊,大明的主宰,這是何等酸爽?

穿越、重生這種事情,只要不是家庭好得沒譜,或者幸福得不要不要的,否則,又有幾人不願意?

畢竟,人生誰沒有遺憾?誰不想利用先知先覺改變自己的命運?

尤其是對老朱這種苦逼來說。

雖說歷史上崇禎在位僅十七年,現在是崇禎八年,理論上距離自掛東南枝只有不到九年時間,但老朱堅信,自己和大明還有救。

信心源自兩點,首先,現在時局確實艱難。

從崇禎三年開始,大明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崇禎八年,更是基本崩盤的邊緣,但大明還有許多好牌可打。

其次,就是老朱覺得自己明事理,辨忠奸,曉大勢,知天下,有見識……

好吧,說了這麼多屁話廢話,其實老朱憑仗的無非還是穿越二字。

也是,穿越原本就是最大的金手指,是老天爺在作弊,其他穿越者或者是一個小兵,或者是一介秀才都能力挽狂瀾。

老朱覺得自己逼格比他們都高,大明的主宰,受命於天的帝王,又多少了解大明,沒有理由會輸給其他穿越者。

當然,穿越者也不是神仙,可以掌控一切,可以無往而不勝。畢竟,大明的弊病實在太多,也可能存在失敗。

可那又如何?

天地爲棋盤,衆生爲棋子!不願做棋子,當爲下棋人!棋敗,自掛東南枝!棋勝,大明耀千古!

僅此而已!

大殿內,銅鑄仙鶴薰爐裡的那一抹龍涎瀰漫在空氣裡,若嫋煙,似輕絮,徐徐籠罩整個乾清宮。

硃紅的御案上疊積着如山似的奏摺,筆、墨、紙、硯擺放整齊,硯臺內早已調磨好的墨漬隱隱有風乾之勢。

明粉老朱手裡的狼毫高懸,腦海翻滾,思緒紛雜,久久不能落筆,神態中俱是糾結。

他覺得,既然來到這個世道,總應該說點什麼豪言壯語勵志才行。

思忖片刻,目光漸漸堅定,懸筆凝神,字走龍蛇,提筆在精美的宣紙上緩緩寫下:俱往矣,還看今朝。

第二章第一道旨意

俱往矣,還看今朝!

字寫得非常霸氣,也很有魄力。

筆法更是乾淨利落,力透紙背,毫無拖泥帶水之弊,堪稱佳作,也頗爲鍥和老朱此時風雲激盪的心境。

當然,這都是本尊崇禎皇帝的功勞,老朱一個混三流大學的差等生,是斷然無此功力的。

只不過,話雖然說得霸氣,字也寫得漂亮,可怎麼搞?如何搞?才能避免日後歪脖子樹上吊死,這是擺在老朱眼前的現實問題。

很顯然,和崇禎皇帝那樣循規蹈矩要不得,唯有劍走偏鋒纔是解決之道。

思索片刻,老朱提起筆,結合崇禎本尊的記憶和自己的理解,慢慢梳理了一遍。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現今大明的弊病無疑有很多,但總結起來,無非是以下幾點。

缺糧少餉,這是錢的問題。

內憂外患,這是軍隊的問題。

天災,這是相當頭疼的問題。

最後,當老朱把所有的事情歸結一起分析,發現其實還是人的問題。

前任崇禎皇帝的事情證明,孤家寡人,即使貴爲天子,若沒有志同道合萬衆一心的道友,也無法解決任何問題。

這世間有很多東西很沉重,你想揹負起它,先得有相應的實力,倘若雄心和實力不能匹配,最終只是徒勞無功的結局!

前任崇禎皇帝,就是沒有明白這個道理。

一念及此,老朱提筆緩緩寫下一連串名字。

若說如何治國,老朱原來沒有任何經驗,這份新工作對他也是極大的挑戰,只有日後摸着石頭慢慢探索。

可對於用人,老朱後世跳過槽,也當過大區經理,手下大小也有幾十號人,倒是多少有些心得。

他明白,但凡到任何一家新公司上班,從第一天開始,就是要理順各種人際關係,包括上級、同僚和下屬。

當然,他的這份新工作有點特殊,類似總裁,起步相當高,沒有上級和同僚,只有下屬。

奈何江山不是一手打拼下來的,威望不足,又自廢武功,還當不了霸道總裁。

不過,這沒關係,只是多費點手腳而已。

公司人員都是流動的,進進出出,大明官場也一樣。

所以,剛剛登基的老朱,爲了小命着想,就是要召集道友。

大明朝臣雖說文恬武嬉,內無良、平之謀,但卻有孫、盧之將。

而且,皆是經過歷史檢驗,屬於敢爲大明拋頭顱、灑熱血且無限忠誠崇禎皇帝的道友。

這些人,要重用!

孫傳庭、盧象升、秦良玉、李邦華,曹文詔,筆鋒在此一頓,磨痕瞬間擴散,一張好紙就此蒙污。

不好,這位兄弟要涼涼。

不要問老朱如何知道,作爲一個明粉,大明朝總有讓他特別喜歡的人和事,曹文詔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這位被大明帝國稱爲:明季良將第一,又稱“萬人敵”的絕世猛將,其一生經歷大小戰陣上百場,所向披靡。

而且,自他投身軍旅起,就始終以少打多,幾千人追幾萬人,那是家常便飯。

在崇禎八年六月二十日,這位大明的平頭哥,僅帶一千多人的前鋒部隊,就敢朝四五萬的敵人衝殺過去。

可惜這一衝,就再也沒能回來。

在斬殺了幾千敵人後,身邊只剩二十多人,這位剛烈的將軍揮刀自盡了。

死後,大明帝國追贈其爲太子太保、左都督。

顯然,老朱不要一個死去的太子太保。

“老弟啊,這次大哥出手救了你,以後可要千萬注意,萬萬不可自持勇武,拿自己的小命不當回事。”

自言自語中,老朱拿過御案上的聖旨寫到:“奉天承運皇帝,制曰:速詔曹文詔、曹變蛟將軍率領三千鐵騎回京!”

這是老朱上任的第一份旨意,簡單明瞭。

聖旨分兩種:聖旨開頭是昭曰,是由皇帝口述旁人代寫;而開頭爲制曰,是由皇帝親手所寫。

這其中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沒錯,這就是老朱對曹文詔拉攏,不對,應該叫恩施,畢竟是皇上了。

同時,他還沒經內閣許可,私自幫曹文詔提高了一個等級。

聖旨是帝王權力的展示和象徵,其軸柄質地按官員品級不同,嚴格區別。

一品爲玉軸,二品爲黑犀牛角軸,三品爲貼金軸,四品和五品爲黑牛角軸。

同時材料也十分考究,均爲上好蠶絲製成的綾錦織品,圖案多爲祥雲瑞鶴,富麗堂皇。

曹文詔是大同總兵,品軼是三品武官,原本要用貼金軸聖旨,可老朱是用二品黑犀牛角軸。

尤其是,聖旨下方蓋的是私章,而不是玉璽。

區別是,玉璽可以由他人加蓋,可私章一定是皇帝本人親自蓋。

這其中傳遞出來的信號,是簡在帝心。

或者更直白點,是皇帝記住你了,恭喜老兄升官發財。

當然,這些細微的套路,平民百姓或許不懂,可對官場中人來說,那是門清。

在老朱的規劃中,曹變蛟道友無疑是非常關鍵的一環。

所以,必須施恩,讓他成爲自己最忠實的金牌打手。

殿外,夜色依舊,風聲漸消,小雨淅瀝。

燭火跳蕩中,剛剛登基的老朱匍匐在御案上,不知疲倦的圈圈畫畫,叉叉勾勾,活脫脫的一個新勞模。

不拼命不行啊,老朱明白,自己這份新工作非常操蛋,不允許中途撂擔子,也不允許辭職,非生即死,別無選擇。

不過,老朱相信,拼命都是暫時的,只要他能合理的使用下屬。

簡單說,對有些下屬要放心大膽使用,有些要謹慎觀察使用,還有些則要改造使用。

改造不了的,那就不要用了,該去哪去哪。

甚至於,有些連改造的資格都沒有,必須直接劃拉掉。

此時的老朱,就彷彿一個下棋人,棋子就是筆下的一個個人名。

只要做好這些,今後的生活必然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想到這裡,寂靜的乾清宮內,響起一連串猖狂的大笑。

第三章皇爺變了

三更天,雲消雨散,皎月重新露出玉顏,京畿皇宮內外一片清冷。

門口值守的二個小太監,聽見殿內崇禎皇帝傳來滲人的笑聲,相互對視一眼,打了一個哆嗦,脖子往衣領裡縮了縮。

其中一個小太監沉默片刻,移步低聲朝同伴嘆道:“皇爺可真不容易!即位以來兢兢業業,事必躬親。

每天天沒亮就起牀早朝,沒有一天落下。散朝了還要批閱奏摺直到深夜,朝中大臣那個能做到?

可縱使這樣,這天下卻是愈發的不景氣了。

咱聽說西北叛賊越鬧越兇,皇陵被掘,中原大地天災不斷,難啊!”

“噓……你小子不要命了,妄議朝政,這要讓皇爺聽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小太監不以爲然地撇撇嘴,只是聲音更低,“怕什麼,幾位管事的公公都不在,這裡就咱們兩人值守,你不說有誰知道?

再說,天子聖明,哪裡會和咱們這些螻蟻計較什麼。”

對他們這些小太監來說,在皇宮中最怕的並不是崇禎皇帝,而是那些管事的大太監。

“哎,也是!最近時局艱難,皇爺每天休息還不到二個時辰,咱家看了都心疼。

每天雞鳴而起,夜分不寐,焦勞成疾,才二十五歲便有白髮,宮中也從無宴樂之事。

天天如此,就怕皇爺這身子骨熬不住啊。”

殿內笑聲漸無,另一個太監謹慎些,四處張望周圍,發現沒人,這纔出聲附和。

“可不是!

依咱之見,皇爺貴爲天子,可這日常用度不要說和朝臣相比,便是和京城普通商賈之家也不能相比。

一國之君,落魄至此,不要說大明朝兩百多年來前所未見,便是……”

咳咳……

話尚爲說完,身旁突然傳來兩聲咳嗽。

兩名小太監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跪地求饒,“老祖宗請饒命,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

今天是他當值,期間崇禎有事吩咐他去辦,現在纔剛回來。

正好撞見這兩名值守的心腹小太監,在這裡嘀嘀咕咕地說着閒話,頓時輕咳兩聲打斷他們。

王承恩板起臉,低聲呵斥,“你們這兩個狗奴才,吵擾了皇上,咱家非要了你們的腦袋!”

王承恩乃是崇禎心腹大伴,極得信任,平時就是尚書閣老見了都得拱手賠笑。

這身上的氣勢突然爆發出來,哪裡是這兩名小太監所能擔待的,他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連叩頭請罪。

王承恩雙目微闔,輕哼一聲,“別磕了,起來吧,以後注意點,用心辦差。”

說完,不再理會冷汗津津的兩個小太監,拂袖踏入乾清宮內。

不得不說,王承恩這一打一拉,御下手腕用得很是嫺熟。

“皇爺,時辰不早了,早些就寢吧。”

輕手輕腳進入殿內,剛剛還威風凜凜的王承恩弓着腰,一臉畢恭畢敬的說道。

聽見聲音,入眼看到王承恩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老臉,正笑得菊花朵朵,卻又目露憂色,老朱心頭立馬涌起親切感。

對這個唯一陪本尊吊死煤山的大太監,老朱明白,這是自己的死忠,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把御筆一擱,起身一撩龍袍,興沖沖的走到窗臺旁邊的太師椅坐定,脫口而出,“老王吶……”

“皇爺,奴婢惶恐,奴婢死罪……”

話聲未絕,王承恩已經噗通跪地,拼命叩頭請罪。

皇爺這鬧的是哪出啊,老王是自己可以承受嗎?

這玩笑開大發了!

最近有做什麼錯事嗎?

難道是前些日子收了幾個小太監的孝敬,私下提拔了他們,讓皇爺知道,所以敲打自己?

“大伴,快起身,是朕口誤!”

老朱急忙上前一步,卻又重新坐下,只是雙手虛擡,令王承恩起來。

其實老王二字剛出口,老朱已經意識到不妥。

倒不是因爲把王承恩想象成隔壁老王,讓人心裡不舒服。

此老王跟彼老王大有不同,雖然同住一屋下,但這是一個割了卵子的閹人,安全得很。

而是自己初來乍到,一時還沒有適應新的身份。

皇帝啊,一國之君,手握絕大部分人的生殺大權,可謂一言定生死,實乃強權中的強權。

若還是後世小民的心態,跟人講親和講衆生平等,不僅自己這個皇位無法坐下去,便是下面的人也惶惶不可終日。

罷了,罷了,從現在開始,再無老朱,唯有大明崇禎皇帝。

“奴婢叩謝皇爺!”

王承恩顫悠悠起身,雙手下垂低着腦袋,活脫脫一副病雞的模樣,倒讓人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嚇唬老實人幹嘛!

“大伴,吩咐內庖整幾個小菜,來壺好酒,邊喝邊聊,朕有事吩咐。”

決定和過去身份告別的老朱,正努力當好崇禎皇帝,說話間也有了居高臨下的感覺。

王承恩低眉順眼俯身答道:“喏,皇爺,老奴這就去辦。”

片刻功夫,乾清宮冬暖閣內的紅木餐桌上,碗筷擺放齊全,酒杯中盛滿酒水,王承恩侍立一旁。

“大伴,吩咐尚膳監,今後宮廷食用比照先帝標準。”

風輕雲淡說完,崇禎皇帝一口飲盡杯中酒,慢悠悠夾起一片醋魚,細細品嚐。

酒不錯,菜也精緻,就是簡單點,和平常人家並無二致。

自打國事不利以來,內庫和國庫雙雙入不敷出,前任崇禎皇帝每日裡只能通過撤樂減膳來節約開銷。

困難的時候,錢銀接應不上,甚至還會派太監偷偷地拿宮裡物品出去變賣,用來換取現銀,補貼日常用度。

而新任崇禎皇帝今日初來乍到,又恰逢半夜,並未過多挑剔,可要他長此以往,那不可能。

他的工作是當皇帝,爲國爲民勞心勞力,只有吃好喝好玩好,才能應對接下來複雜的朝局。

瞧瞧老妖婆慈禧,哪頓不是幾十上百碗菜胡吃海喝?

雖說不必學老妖婆那般糟蹋民脂民膏,可也不能像前任這般苛待自己,何苦呢?

“奴婢遵旨!”

說實話,王承恩嘴裡應承着,心裡卻是崩潰的。

唉,我的皇爺誒,難道你心裡沒點數嗎,不知道皇宮內庫情況嗎?

天啓帝的標準是咱能比照的?

人家那可是有九千歲魏忠賢在四處搜刮錢財支撐着。

要是這般做法,不需兩個月,整個大明皇宮必然揭不開鍋。

難道是想把皇宮所有的物件全部賣光不成?還是說,內庫今後再也不補貼前線軍餉了?

“大伴,朕要重開錦衣衛、東廠,你願意成爲朕的魏忠賢嗎?”

下一刻,耳邊又傳來皇爺輕柔卻又堅定的聲音,可對他來講不啻於驚雷,差點委頓在地。

“皇爺……老奴……”

王承恩被嚇得講話都不利索了。

要知道,魏忠賢魏公公可是被您老人家鐵腕剷除,也是您老人家引以爲傲的得意之作,如今怎麼突然大轉彎?

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難道皇爺變了?

臥槽,崇禎皇帝一看不對勁,魏忠賢臭名遠揚,王承恩這個老傢伙好像有點牴觸。

那可不行,換了其他人,朕信不過。

必須忽悠他熱血沸騰,主動鑽進籠子來,承擔罵名和重責。

自己雖然可以強行命令他,但這主動和被動間的能效差距太大。

大不了,以後多多補償他。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崇禎皇帝低嘆一聲,凝望着王承恩不解的目光,痛心疾首地說道:

“大伴,朕悔不聽皇兄之言,以至於大明落在現在如此不堪地步。”

他知道,前任崇禎皇帝的心思瞞不過身旁的這些大太監,尤其是長期陪伴的王承恩。

他思想變化如此大,也委實不怪王承恩猶豫不決。

“大伴,你知道嗎,鳳陽皇陵被掘數月,反賊剿而不絕,朕一直在反思,緣何皇兄如此聰慧之人,卻縱容魏忠賢禍亂朝綱?”

這個問題王承恩沒想過,也不敢想,只能搖頭表示不知道。

崇禎皇帝一口飲盡杯中酒,板着手指數道:

“目的有三。

一爲錢。

其實皇兄知道,若在太平盛世,魏忠賢就是個地痞、老狗、奸人,但很遺憾,他處在一個亂世將至的時期。

這時候,不需要仁義道德、不需要孔孟說教,需要的只是苟延殘喘。

這時候,就需要地痞、老狗、奸人……

只要他能夠耍無賴把錢搞來,有錢賑災,讓邊軍有戰鬥力,讓大明撐下去就行。

二爲權。

東林一黨獨大,已經把控整個朝廷難以節制,而魏忠賢就是皇兄手上的一把刀。

他只要能鎮住東林黨,讓那些僞君子不那麼無恥,東廠、錦衣衛能上躥下跳讓這幫人不得安生,老老實實幹點活就行。

三爲江山社稷。

魏忠賢雖能幹,可手段酷烈,否則,不足以震懾清除東林黨。

這些,皇兄也都知道。

然而皇兄畢竟是天子,被魏忠賢清除的東林黨中有好有壞,也都是他的臣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卻必須有所取捨。

想來皇兄內心非常痛苦。

所以,他唯有裝聾作啞,或者說是逃避,沉迷於木工當中。

而這一切,只是爲了大明江山社稷能長存。

說到底,大明已是搖搖欲墜,卻還屋漏偏逢連夜雨。

外面嘩嘩下大雨,屋裡淅瀝下小雨。

這時候,要去找能工巧匠來翻修房屋,來不及了!

這時候,需要的只是一個破盆,在屋裡能接水就行,撐到雨停,才能該幹嘛就幹嘛啊!

否則,沒有大明這個破屋的庇護,咱們大明百姓生不如死啊!”

如此直白的一席話,說得王承恩熱淚長流,掏出袖口的錦帕不停抹淚,心也終於安定。

可現在崇禎皇帝已經完全入戲,看都沒看仰着頭自己繼續說道:“朕如今想當初的所作所爲,真是失策,糊塗啊!

總想着朝臣們能心繫天下蒼生,與朕一起中興大明江山。

哪知他們已經心壞了,爛透了。

表面是人,背地是鬼。

還是皇兄看得通透,大智若愚,朕不如多矣!”

說罷,一臉落寞,猛喝了幾杯。

“皇爺慢點,慢點……”

王承恩含着淚水,小步上前,拿過酒杯,毅然說道:“老奴願爲皇爺赴湯蹈火,區區罵名又何足道哉?”

“好,好,好!”崇禎皇帝輕怕桌案,連聲叫好,取過酒杯親手斟滿酒遞給王承恩,“別人說這話朕不信,但大伴說,朕信!

大伴請謹記,閹黨其實就是帝黨。

來,且共飲,中興大明!”

“謝皇爺賜酒,老奴不畏死,又豈懼生?”

被感動得淚水漣漣的王承恩,也說出了內心的誓言。

夜已深,話未絕,頭頻點,那是崇禎皇帝在對王承恩交代接下來的一些具體佈置。

第一百九十六節 寇可往,吾亦可往第五百零六節 翻雲覆雨第四百五十六節 重操舊業第二百二十七節 傷殘紀要第三百七十節 纏鬥第七十五節 交心第一百三十六節 遼東漢人第四百五十六節 重操舊業第一百四十九節 亡羊補牢第二十節 劫富濟貧第四百零二節 端的好手段第八節 忍無可忍第一百三十二節 威望第四百一十九節 無恥之尤第五百四十七節 先利其器第一百二十節 趁勢出擊,捨我其誰第六百二十二節 罪名第四百七十節 視察慰問第二百零四節 秦浩明的第一把火第六百一十八節 終成軍第五百八十六節 人心向背定成敗第五百二十二節 兵不血刃第一百四十六節 組建隊伍第四百四十七節 筵無好筵第九十一節 漢家文化第三百零八節 有情有義第一百二十七節 天意第三百四十節 送禮第四百九十三節 就看你們願不願意第二百一十五節 楊府密謀第五十五節 改變第五百七十五節 擒拿鰲拜第五百九十二節 總攻之前第一百零六節 爭鋒第六百五十二節 將士退役第五百七十三節 奴才無能第六百六十六節 有仇報仇第五百二十六節 鰲拜的鬱悶第四百三十一節 醉紅樓第三百三十二節 衆志成城第一百一十九節 殺兄弟一,他日屠百!第三百零四節 試點第四百一十六節 本末倒置第四百五十八節 華夏一式第四十八節 忠義盧象升第五百五十九節 對比第一百四十五節 拳拳維護第一百一十六節 亂戰第三百九十一節 高手在民間第六百六十六節 有仇報仇第一百零九節 崛起第三百一十節 能做不能說第三百一十二節 逼良爲娼第五十六節 伏擊第四百八十七節 開花結果第二百一十二節 所圖甚大第五百零八節 深入虎穴第六百三十五節 什麼人帶什麼兵第四百三十七節 崇禎的感觸第四百五十一節 鐵血柔情第三十一節 行軍路上第一百九十五節 給鄭家下套第二十節 劫富濟貧第四百七十一節 男人最怕有心無力第一百五十節 機關算盡第七十二節 風波起第四百零五節 要狠第四百四十七節 筵無好筵第六百五十九節 初臨臺灣第六百四十二節 鹹魚翻身第二百二十八節 有妻婉兒第二百四十六節 對比第三節 文武雙全第六百一十七節 奸猾吳三桂第三百零一節 朝堂鬧劇第二百一十六節 生產建設第五百二十八節 誅心之言第五百五十六節 度日如年第四十六節 情定終生第六節 苦逼的大明生活第七十八節 秦浩明的殺手鐗第三十五節 秦淮河畔第二百八十五節 國子監的辯論第五百二十三節 巧了第三百零六節 張雲的心志第五百九十一節 慘烈第二百七十一節 公道自在人心第四百一十七節 科學研究院第一百七十五節 禍水東引第二百四十節 初露崢嶸第一百六十四節 坑人第三百一十七節 不負婉如不負卿第二百八十節 你方唱罷我登場第四十節 別樣推銷第八十七節 告捷塘報第六十四節 論戰第一百三十三節 諜影第四百節 不堪用第三百四十八節 三份密疏第一百三十一節 挑釁
第一百九十六節 寇可往,吾亦可往第五百零六節 翻雲覆雨第四百五十六節 重操舊業第二百二十七節 傷殘紀要第三百七十節 纏鬥第七十五節 交心第一百三十六節 遼東漢人第四百五十六節 重操舊業第一百四十九節 亡羊補牢第二十節 劫富濟貧第四百零二節 端的好手段第八節 忍無可忍第一百三十二節 威望第四百一十九節 無恥之尤第五百四十七節 先利其器第一百二十節 趁勢出擊,捨我其誰第六百二十二節 罪名第四百七十節 視察慰問第二百零四節 秦浩明的第一把火第六百一十八節 終成軍第五百八十六節 人心向背定成敗第五百二十二節 兵不血刃第一百四十六節 組建隊伍第四百四十七節 筵無好筵第九十一節 漢家文化第三百零八節 有情有義第一百二十七節 天意第三百四十節 送禮第四百九十三節 就看你們願不願意第二百一十五節 楊府密謀第五十五節 改變第五百七十五節 擒拿鰲拜第五百九十二節 總攻之前第一百零六節 爭鋒第六百五十二節 將士退役第五百七十三節 奴才無能第六百六十六節 有仇報仇第五百二十六節 鰲拜的鬱悶第四百三十一節 醉紅樓第三百三十二節 衆志成城第一百一十九節 殺兄弟一,他日屠百!第三百零四節 試點第四百一十六節 本末倒置第四百五十八節 華夏一式第四十八節 忠義盧象升第五百五十九節 對比第一百四十五節 拳拳維護第一百一十六節 亂戰第三百九十一節 高手在民間第六百六十六節 有仇報仇第一百零九節 崛起第三百一十節 能做不能說第三百一十二節 逼良爲娼第五十六節 伏擊第四百八十七節 開花結果第二百一十二節 所圖甚大第五百零八節 深入虎穴第六百三十五節 什麼人帶什麼兵第四百三十七節 崇禎的感觸第四百五十一節 鐵血柔情第三十一節 行軍路上第一百九十五節 給鄭家下套第二十節 劫富濟貧第四百七十一節 男人最怕有心無力第一百五十節 機關算盡第七十二節 風波起第四百零五節 要狠第四百四十七節 筵無好筵第六百五十九節 初臨臺灣第六百四十二節 鹹魚翻身第二百二十八節 有妻婉兒第二百四十六節 對比第三節 文武雙全第六百一十七節 奸猾吳三桂第三百零一節 朝堂鬧劇第二百一十六節 生產建設第五百二十八節 誅心之言第五百五十六節 度日如年第四十六節 情定終生第六節 苦逼的大明生活第七十八節 秦浩明的殺手鐗第三十五節 秦淮河畔第二百八十五節 國子監的辯論第五百二十三節 巧了第三百零六節 張雲的心志第五百九十一節 慘烈第二百七十一節 公道自在人心第四百一十七節 科學研究院第一百七十五節 禍水東引第二百四十節 初露崢嶸第一百六十四節 坑人第三百一十七節 不負婉如不負卿第二百八十節 你方唱罷我登場第四十節 別樣推銷第八十七節 告捷塘報第六十四節 論戰第一百三十三節 諜影第四百節 不堪用第三百四十八節 三份密疏第一百三十一節 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