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揚起惡作劇般的壞笑,看如錦難得一見的笑容,他眼裡的惡趣味更盛,緩步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從手指上滴了一滴血進入水杯,來到上官誠面前,“剛剛那碗湯不是解藥,這杯水纔是。”
上官誠面色一寒,眼裡出現厭惡的神情,拂手想將那杯茶推開。
不料,他再次被如錦與達子抱住。
浩然說,“我不知道這杯喝下去是什麼後果,據說,蠱蟲王的一滴血能解百毒,也能殺人與無形,這都要看蠱蟲王寄主的意思,我現在是他的寄主,所以,拿你先做個實驗。”
說完,再次不經過上官誠同意,將摻血的水灌入了上官誠的口中。
幾乎下肚還沒有兩秒,上官誠的臉上忽然涌起一股黑氣,像是即將要毒發生亡,他雙手按在桌子上,強行剋制住身體的顫抖,許久,眼睛一寧,“哇”的吐了一口血,將一條近半米的長黑蟲吐了出來。
一股惡臭瀰漫在客棧內。
聞着那股惡臭,上官誠眸子一凝,噁心的劇烈乾嘔起來。
達子同情的幫他拍背順氣。
浩然拿過另一杯滴了血的水遞給如錦,如錦臉上一紅,讓她當着這個多男人面吐口蟲子出來,她打死都不樂意。
她拿過茶杯,飛快的往樓上衛生間跑。
達子拿起掃把和抹布急忙打掃衛生,上官誠趴在一旁乾淨的桌子上許久,才從那股難受裡脫離出來,憤恨的盯了浩然一眼。
浩然斜斜的靠在沙發上曬太陽,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一片溫暖的愜意。
不知過了多久,客棧內一切都塵埃落定,達子站在樓梯口擔憂的往樓上看,“如錦小姐怎麼還沒有出來啊,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我查過,蠱蟲王的血能將蠱蟲幼蟲逼出來,也能融化即將長成的成蟲,錦丫頭體內的蠱蟲大概成年了。”浩然淡淡說了一句,脣角含笑,“所以某人的幼蟲就整條的吐出來了。”
上官誠面色一紅,那麼好面子的一個人,從未受過這等屈辱,像是蛇有七寸,他的七寸今天被咔嚓一下砍掉了,讓最不願意的人,看到了他最不想讓他們看到的那一面。
正尷尬間,如錦呆若木雞地從樓上走下來,她顯得很乾淨,像是從未吐過一樣,但是從她驚恐的眼睛裡,可想而知她吐了什麼東西出來,還吐了這麼久。
那些蟲竟然在她的體內產卵了!
如錦一陣噁心,乾嘔了幾聲,擡眼間與上官誠四目交投,兩人臉上都是一紅。
客棧內的氣氛頓時有些怪異,沉默了許久,上官誠乾咳了一聲,如錦坐在桌子一旁也乾咳了一聲,她把放在一旁剩餘的飯推給浩然,“那個,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浩然微微一愣,隨手推給達子,“你吃。”
達子推給上官誠,“吃吧。”
上官誠眸子一凝,臉上忽然紅透了。
寂靜中,不知誰笑了聲,接着達子噗嗤沒有憋住笑意,如錦窘到極處,呵呵傻笑起來,最後上官誠十分別扭的勾了一個脣,繼而也笑了起來。
自從回到臨水鎮,上官誠手腕上的手錶就滴滴滴滴的響個不停,彷彿手機終於有了信號,被狂打不斷。
此刻,上官誠的手錶又突兀的響起來了,他起身走到一側,看了眼手錶眸子暗淡了幾分,將手錶按了一下,一直黑色的錶盤忽然亮了,就聽一個女聲清亮的傳來,“可算接通了,上官,你在哪裡,趕快回來一趟,你父親不行了。”
上官誠微微皺了一下眉,“什麼時候的事?”
女聲哭訴道:“上個月你缺席了你父親的生日宴會,他剛好那天心臟病突發,現在還不省人事,你快回來吧,還有……我……我很想你。”
“知道了。”上官誠飛快的結束了對話。
達子吃驚的看了眼他手腕上的手錶,“這還可以當電話用?”
上官誠點
了一下頭,“手機丟了,這個電子設備上我都備份的有數據。”
他沉默了一會兒,面色凝重的上了樓。
剛剛電子手錶裡的對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見了,如錦看着上官誠的背影若有所思,
浩然在她耳邊打了一個響指。
如錦微微一愣,看向浩然。
“全世界只有她一個男人嗎?”浩然笑眯眯的看着她,目光牢牢的鎖定她的眼神。
如錦瞪他一眼,“都是朋友,關心朋友有什麼不對。”
“那你也關心關心我啊,我也去了朱雀,也爲你受了傷,全身都是。”浩然看着她,像是隆重的表白,他拿起如錦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尤其是這裡,傷透了。”
如錦觸電般抽回了手,眼底涌起一股強烈的牴觸情緒,她忽然站起身,“我……我很感激你幾度出生入死救我,但……但感情是強求……強求不得的,我會將這幾次你的相救,計算在委託費裡,費用我都會給你的。”
說完,她急急的上樓。
留下浩然一人,面色蒼白的坐在那裡。
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的。
就像那個毒誓一樣,她真的再也不會愛上他了。
浩然順勢趴在桌子上,臉面向下,額頭與桌子撞擊的“咚”的一聲,長久的趴在那裡,心痛的快無法呼吸了,怎麼辦啊,他該怎麼辦呢,這樣活着,真的生不如死啊。
達子似乎察覺了浩然頹靡的氣息,他悄悄地坐在他的身邊,長久的陪伴他,一句話也不說。
以前的老闆,雖然也缺少一點人間煙火的氣息,但至少是沒有煩惱的。
可是,爲什麼去了一趟朱雀山,老闆就變了呢,變的心事重重,變的故事沉重,變的愛恨都凝結在了眼中,他真的那麼喜歡如錦小姐麼?
許久,達子悄悄說了句,“老闆,作爲朋友,是可以長久守護在如錦小姐身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