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子一路狂奔,直衝向薛府。
天邊微亮,黎明迫不及待的到來,薛府裡的下人來來往往的進出,一切如常。
唯有後院的柴房四周,戒備森嚴。
胖子不知何時混進了保鏢堆裡,肥碩的身體穿着保鏢的衣服,來回巡邏,一邊走一邊往柴房內探頭。
昨夜一路跟來,眼睜睜的瞧見浩然被關了進來,歡胖子趁着其他幾個保鏢巡到後方去的空擋,冷不丁的趴在窗口往裡面看了眼。
柴房內狼藉一片,到處都是斧頭、木柴和繩索。
我去,有斧頭!還不好逃嘛!
浩然原本翹着二郎腿,躺在乾草堆上看着手中的畫,畫中的戲子也正眉目傳情的看着他,忽覺有人影晃動,他急忙收了手中的畫,假裝暈過去了。
胖子站在窗口看見浩然昏厥的樣子,痛心疾首的悄聲喊道:“然然,你要暈到啥時候啊,快醒醒。”
說完,新一輪巡邏的保鏢走了過來,歡胖子急忙正襟危坐的樣子,扯了扯服裝,若無其事的巡邏着。
待歡胖子走了,浩然這才睜開眼睛,脣角濡染了一抹笑意,好不容易混進來了,有機會聽薛爺吐露心聲了,他怎麼會輕易就走。
他重新打開畫卷,定定的看着畫上的女子,從黎明十分,到日上三竿,一動不動的盯着看,許久,他緩緩皺起眉頭,看出了一絲破綻。
這畫上的女子……不是如錦麼?
正想的出神,柴房門環的聲音被人撞了一下,房門被人打開,薛爺緩步走了進來。
浩然將畫卷急忙裝入懷中,將掙脫的繩索重新捆在自己身上,繼續裝睡。
薛爺沉穩的腳步聲在草垛上來回走動,沉默了一下,他開口道:“我知道你醒着,浩爺是何許人也,怎會被薛某的雕蟲小技矇蔽。”
浩然睜開一隻眼虛看了眼,依舊假意睡着。
下人爲薛爺搬來了一個椅子,他在浩然面前落座,輕輕揮了一下手,便將所有的下人都潛了出去。
柴房內只剩下兩人,薛爺說,“現在,你可以醒了嗎?”
浩然這才緩緩睜眼,卻依舊揹着手,彷彿仍然被捆的很緊似得。
“浩爺對我薛府有恩,我薛某人銘記在心,只是你不該調查四世同堂的事情,更不該調查那個女人的事情。”薛爺直奔主題。
浩然挑了眉,“那個女人?”
“那副畫上的女人。”薛爺說,“想活下去,就不要攙和此事。我有意放你一馬,可你卻不知好歹。”
“昨夜那個沒有臉的女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你的女兒吧。”浩然狡黠一笑,“盛傳薛爺愛女養在深閨,至今沒有人見過,既然能讓薛爺如此疼愛,謹慎的重視,一定就是你的女兒無疑了。”
“聰明。”薛爺冷笑,“不愧是我薛某人敬佩的男人,只是,很多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薛爺應該知道吧。”浩然猛地從地上彈跳而起,輕鬆的笑道:“我有一對陰陽眼,可通靈,可驅鬼。令愛的樣子應該不是單純撞邪見鬼之說,應是……鬼胎。”
話一說完,薛爺猛地變了臉色,犀利的盯了浩然一眼。
“鬼胎一般常見於怨氣極深靈質身上,只要怨氣不消除,世世代代都會受其影響。”浩然圍着薛
爺緩步走,淡笑道:“只要薛爺與我合作,我定能幫薛爺解決長期困擾你的病症。”
薛爺皺眉沉思,忽覺他的話很有道理。
猶豫間,一聲尖叫劃破長空,下人從外面衝了進來,哆嗦道:“小姐……小姐發瘋了!”
薛爺臉色一變,忽然向外面走去。
只見被封印的屋子裡,沒有臉的女子忽然發狂的將屋裡所有的擺設都掀翻,見什麼摔什麼,刺耳的聲音從她的喉嚨裡發出。
感覺到薛爺走了進來,女子忽然伸出胳膊撲向他,狠狠的掐住了薛爺的脖子,將薛爺往牆壁上撞。
她力大無比,薛爺掙脫不開,衆人也不敢上前。
慌亂間,歡胖子溜到關押浩然的柴房,急聲道:“然然你醒啦?俺老孫來救你了!快跟我走!”
“去去去,湊什麼熱鬧,回客棧等着,我心裡有數。”浩然絲毫不領情,想把歡胖子攆回去。
兩人僵持不下,一個下人連滾帶爬的從外面撲了進來,“浩然,快救救薛爺吧,薛爺快被小姐掐死啦!”
浩然猛地將虛掩在自己身上的繩子扯掉,大步往被封印的屋子去了。
屋子裡亂成一團,下人們只敢站在門口乾着急,沒一個人敢進去和那個怪物搏鬥。
薛爺伸着手,想要撫摸他的女兒,喃喃道:“娟兒……娟兒……是爹啊。”
被稱爲娟兒的無臉女子,依舊發狂的掐着他,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聲音。
暴躁至極的時候,她會忽然抓一把自己的臉,彷彿報復一般,毫無痛感。
卻看得門外的人,一陣唏噓,紛紛避開了眼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