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兩人被震的不輕,歡胖子被卡在了車裡,疼的直叫喚。
“小高,你怎麼樣啊?”歡胖子拍了拍額頭,有氣無力的問。
高密斯驚魂未定的鑽在座位地下,此時怯怯的伸出頭,“這……這是撞了嗎。”
“嗯!嘶……”歡胖子掙扎了一下,“去他媽的,我好像咔住了。”
“你別動,我出去叫人。”高密斯用力踹開車門,就往車外跑去。
“等一下,你別走,先把我拽出去,車在漏汽油,一會兒爆炸了!”歡胖子痛呼一聲。
高密斯似乎受那場鬼打牆的影響,對一切危險都充滿了恐懼,她一邊搖頭,一邊後退,“我……我不行的……我害怕……我現在去叫人來!”
可是這條路似乎是條山路,城區不知何時,被她們甩在了遙遠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高密斯哆哆嗦嗦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她忽然屏住了呼吸,前面不遠處,彷彿有個人站在那裡,黑洞洞的樁子,一動不動。
她緩步後退,最後變成了狂奔。
歡胖子罵罵咧咧的掙扎着,車廂被石塊戳破了,汽油汩汩涌出,而車廂上,電路一直嘶嘶的冒着火花。
“我去,這個高密斯,真不管他了?玩真的?”歡胖子卡在方向盤和座椅中間,額頭上淌着血,絕望的蹬着腿,馬上,馬上車就要爆炸了。
隱約的,他聽到粗重的喘息聲,眼角便瞟見高密斯急急的跑了回來。
歡胖子眼眶一熱,“果然你是有良心的。”
“我找不到人,先救你出來。”高密斯繃着臉,背脊一陣陣的發寒,剛剛山路上看到的那個黑洞洞的人影,難道就是他們口中的趙秀晴?
高密斯用力將座椅往後踹了幾腳,撐着鬆懈的空檔,將歡胖子拽了出來,火花瞬間炸開,火星子掉在了汽油上,霎時間,一條火舌遊走向汽車。
高密斯嚇的花
容失色,扶着歡胖子亡命奔跑,在汽車爆炸的一瞬間,巨大的衝擊波將兩人震飛,像是兩條鹹魚,“啪啪”的扔在了馬路邊上。
歡胖子“哇”的吐了一口血,嘴裡仍舊罵罵咧咧的,“踏馬的,出門前應該先找達子算算運勢。”
高密斯喘着氣兒,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說,“我們會不會再遇到鬼打牆?”
“不會,趙秀晴玩我們呢?她有這麼閒心,不如去討血債了。”歡胖子抹了一把血坐起來,“估計早跟着浩然他們去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歡胖子吐了一口斷掉的牙齒,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四下查看了一番,“這裡是城郊,我們只能往前走了,等到有人煙的地方,在想辦法。”
高密斯緊緊跟在歡胖子後面走。
“你別怕啊,有我在。”歡胖子察覺到了她的害怕,仗義的說道。
高密斯哆嗦的說,“你……你又不會驅神鬼。”
“可是大爺我會催眠。”歡胖子晃動着雙手,像是八爪魚一樣舞動着,“我用催眠術把那些鬼神都催眠了,然後拉着你就跑。”
“噗嗤”一聲,高密斯忍不住笑出聲來,“貧的你,剛剛要不是我救你,你去哪兒催眠去。”
聽到這裡,歡胖子表情正經了幾分,“小高啊,你剛剛是真的想丟下我嗎?”
高密斯微微一愣,繼而不動聲色的笑道:“當然是假的啦,不然爲什麼回來救你,讓你被炸死好了。”
歡胖子一邊一瘸一拐的走,一邊嘟囔道:“也是。”
兩人沿着盤山公路下山,遠遠的瞧見河對面的零星光點。
歡胖子踮着腳,擦了把汗,“媽的,這是哪裡?”
“前面應該是座村莊吧,我們的東西都丟了,要不去村上借住一下,天亮了再說。”
“也只有這樣了。”
兩人一瘸一拐的繞過小河,
翻過小山丘,沿着公路進入了一個山村,這是一個十分普通的村莊,白磚青瓦,十幾戶人家。
此時臨近深夜,全村只有一戶人家亮着燈,紙糊的窗戶裡,依稀可見一男一女的身影,似是爭吵,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
“砰砰砰!”歡胖子重重敲了兩下門。
許久,大門緩緩打開。
歡胖子和高密斯同時一愣。
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赤膊壯漢,茂密的鬍子大把大把的擁在他的脖子上,似是很久沒洗了,鬍子一坨一坨的打結,像是一個邋遢的聖誕老人,神情嚴肅的瞪着他們。
歡胖子滿臉堆笑道:“麻煩您,我們的車在路上出了點問題,兩人都受傷了,能不能在你這裡住上一夜。”
壯漢核桃般大小的眼睛瞪着他們,但不說話。
“給他催眠,你不是會催眠嗎?”高密斯躲在歡胖子背後,戳了戳他的腰。
她一說話,那壯漢便看見了她,直愣愣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眼裡掠過一抹邪光,忽然裂開嘴笑,“既然是兩個人,那正好啊,進來吧。”
壯漢嗲着嗓子說話,那聲音聽起來分外怪異,像是僞娘似的。
屋內到處都是紙紮的人,還有剪紙做的彩色小人兒,歡胖子四下看了眼,“謝謝大哥,謝謝嫂子,謝謝您吶。”
“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哩。”依然是那種僞娘腔,帶着一絲絲唱戲的感覺。
聽的歡胖子和高密斯心裡發毛。
“那剛剛我在外面看見屋裡一男一女在吵架啊。”歡胖子問。
壯漢蹲下身子,撿起地上兩個剪紙做的皮影,在燈光下,不斷的變換動作,一邊變換,嘴裡一邊振振有詞的唱着。
那皮影在紙窗上投射出放大的影子,乍一看,像是兩個真人吵架似的。
歡胖子恍然大悟,也終於知道了爲何壯漢說話那般怪異,帶着女腔和唱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