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子唯獨戲園子沒有找過,同福客棧的其他地方都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如錦。
這個花小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此時,浩然潛入薛府詭異的小屋,屋內倒是乾淨簡潔,深夜中的女子獨坐窗前,柔順的長髮披在肩頭,直直的垂下地面。
浩然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眯眼,陰陽眼的界限裡,這個女子並無特別,與普通人無異。
但奇異的是,看不到這個女子的壽命,彷彿生下來就是死人。
他靠在書架後,完全的隱秘了自己,偵查這間屋子時,坐在窗邊的女子緩緩扭過頭來,似乎知道他的存在,遙遙的看了眼。
浩然猛地眯眼,那個坐在窗邊的女人竟然沒有臉!長髮下的面容,是一團黃白的皮,連輪廓都沒有。
幾乎是與如錦被偷襲發生在同一時刻,小屋內的地板忽然下陷,浩然縱身一躍,敏捷的蹬着書架往屋頂攀去。
哪知屋頂四個角上的暗器萬箭齊發,毒氣噴薄而出。
糟了!電光火石間,浩然縱身往窗外撲去,在保鏢還未發現前,翻身入草叢,並靈活攀上牆壁翻出院外,出了薛府,剛走兩步,眼前一黑,毒氣發揮了作用,栽倒在地。
薛爺黑着臉在下人的護送下,從宅子內追了出來,看見浩然倒地,低吼道:“把他給我綁起來!關進柴房!”
歡胖子從同福客棧趕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當下轉身,藏回街角,“
靠!”
薛爺特麼的來真的!
他從腰包裡摸出兩把匕首插進靴子裡,煙霧彈、攀巖繩索、小鏟子、探照燈一應俱全,如老練的盜墓人一般,將探照燈往頭上一戴,緊了緊護腕,跟了上去。
還別說,平時歡胖子看起來大大咧咧,痞裡痞氣的,一干起正事來,像模像樣的。
他跺了跺腳,向着浩然消失的地方追去。
如錦昏迷之後,隱隱中覺得顛簸,刺耳的尖笑聲充斥在耳邊,充滿惡毒的怨恨,恍惚間,刺骨的涼意灌頂澆來,她一個機靈猛地驚醒。
入眼的是低矮破舊的屋子,白熾燈長長的從屋頂墜下來,左右晃動,忽明忽暗,遍地擺滿了凌亂的紙盒子。
佝僂的老頭背對着她,察覺她醒了,扭過頭來,猙獰的臉上佈滿可怕的刀疤。
如錦低低驚呼一聲,哪知自己竟然全身不得動彈,她被裝入一個狹窄的棺木中,棺木豎放,立在牆壁上,厚厚的糯米和符咒包裹着她。
老頭兒一見她,便猶如見鬼一般踉蹌後退一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仰頭不停的向着虛無的地方,磕頭作揖道:“姐姐……姐姐……”
如錦的嘴上纏着厚厚的膠布,嗚嗚的想說什麼。
老頭兒聞聲,哆嗦的扭過頭,忽然連滾帶爬的撲了過來,趴倒在棺木一旁,連聲說道:“姐姐……你安息吧,既已重生何必留戀人世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只有你走了,一切
才能結束。”
說完,他涕淚橫流,“你必須死啊。”
棺木被緩緩放下。
不……如錦緩緩搖頭,胳膊上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任她怎麼努力,都無法發出聲音,眼睜睜的看着棺木緩緩閉合,棺木蓋上的那一刻,腦中悶雷炸響,老頭兒疤痕肆虐的臉深深的印在她的瞳孔中。
一瞬間,她覺得這張刀疤臉分外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那種熟悉感如一條蛇遊走在她的腦中,眼看着就要找到源頭了,被“哐當”蓋上的棺木打亂了思維。
屋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不知何時,開始淅瀝瀝的下起雨來,老頭兒用狗皮將棺木四個角包裹,用鹿角將狗皮和棺木釘死,潑上一層狗血,涕淚交織道:“姐姐,這一去,就不要再回來了。”
如錦費勁兒的將纏在手腕上的膠帶在棺木凸起的棱角上磨斷,用力撕下嘴上的膠帶,拍打棺木喊道:“放我出去,我和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抓我,小斯呢?你把小斯怎麼樣了?”
老頭兒置若罔聞,用繩子套牢棺木,冒着大雨往外脫去。
天地洪荒一片,大雨不斷沖刷青石板,老頭兒拉着棺木獨自行走的大街上。
這樣的偏遠小鎮,如此雨夜,街市上蕭條空蕩,“譁……譁……”的摩擦聲詭異的在街道上響起,一路的青苔綠,一路的血跡。
“時間到了,五十年了……秋生這就去陪姐姐。”老頭兒喃喃自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