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納看着瓦格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狠狠碎了一口,便往山腰的側面走去,看了眼山谷的裂縫,而後緩緩向下滑去。
浩然匍匐在裂縫的半途中,捏着一隻獵狗的嘴,幾乎硬生生的將那隻獵狗悶死在了懷裡,阻止了它發出任何聲音。
薩納趴在山壁上,非常熟練的從上往下滑。
達子最先到達底部,飛快的將熒光棒塞進包裡。
此時,裂縫中的每一個人大氣不敢出一聲,上官誠抱着如錦扭動的身體,用手捂住她的嘴,防止她發出呻吟聲,浩然則從靴子裡緩緩拿出了一把匕首。
每一人都看着從上往下滑的薩納,如果這個女人敢發出聲音,或者把那些牧民引來,大概她的下場會像那隻獵狗一樣。
薩納並沒有左顧右盼,她像是一隻壁虎,飛快的往下攀爬,像是對這裡瞭如指掌,閉着眼睛都能輕車熟路。
終於到了底部,她才轉身,仰頭看着浩然和上官誠,他們依然匍匐在半壁上,謹慎的看着她。
“下來呀。”薩納絲毫不避嫌,似乎她的出現理所當然,她的額角還有血,目光中幾分坦然,幾分視死如歸。
上官誠和浩然互相看了一眼,才繼續攀爬了下來,剛落地,便看見薩納在自己的衣兜裡翻找,半晌,摸出了一個紅色的所料袋。
“你在我們的食物裡下了藥。”浩然看着她,問了句。
薩納蹲下身子,邊將塑料袋打開,邊說,“瓦格想要你們的錢,我也沒辦法。”
說完,她將塑料袋遞了過來,“把這個吃了。”
塑料袋裡,是一些粘稠的黑色泥面,散發着刺鼻的腥臭。
上官誠皺了皺眉,“這是什麼。”
“吃了它,你們就好了。”薩納並不善
於表達,她很直白的說着。
上官誠謹慎的看着她。
“該不會沒把我們毒死,現在追來毒死我們吧,我們又不是傻,傻子才吃你的呢。”達子癱軟在地上,嘟囔了一句。
話音剛落地,便見浩然上前去,低着頭吃了一勺根那黑色腥臭的泥面,平坦的眉間蹙了一下,又舒展開來,笑道:“味道不錯。”
“老闆你瘋啦!”達子嚇得忽然從地上爬起來,又歪歪扭扭的癱軟在地,震驚問道。
上官誠遲疑了一下,抱着如錦上前,一人吃了一口。
達子見大家都吃了,踉蹌地走了過來,一邊嘟囔一邊吃了一口,“我呸!我是什麼東西,又辣又醜。”
“噗……”薩納見他們那樣子。忽然抿嘴笑出了聲,“你們趕緊走吧,這裡不能久待呀,瓦格知道這個地方。”
“你爲什麼要救我們啊。”達子問道。
“我不想活了。”薩納麻木的眼神此刻纔有些許光彩,抿嘴笑道:“可不想再害人了,我害了好多人,他們都埋在地下呢。”
“所以你們的帳篷內,會掛那麼多的辟邪的東西驅靈。”浩然反問。
“我哪兒懂什麼驅邪。那些東西都是瓦格弄得。”薩納說,“他把那些借住在家裡的人都殺了。”
說這話的時候,薩納的眼睛裡迸發出野獸一樣的光,絲毫不像初見時微微諾諾的樣子,像是豁出去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她不再懼怕什麼,甚至期待死亡的解脫。
“現在出去太危險,何況半夜的天山環境十分險惡。”上官誠將如錦放在地上,“你有什麼好的去處麼?”
薩納將那塑料袋子收了起來,站起身,看着裂縫口,“可是一會兒瓦格就會發現我騙了他,我知道有條路,可以讓你
們天亮的時候翻過天山,我帶你們去。”
如錦緩了好久,身上滾燙的感覺才散去,那藥吃起來味道艱澀,但效果卻奇好,她全身漸漸恢復了力氣,躺在地上,手卻嘗試去拉薩納的手,卻無論如何都夠不到。
“快些走吧,一會兒瓦格就來了,他是荒原上的狼。”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薩納的聲音有些冷,她勒緊了褲腰帶,重新爬上絕壁。
幾人互相看了眼,浩然點了下頭,方纔達成共識,決定聽這個女人一次,畢竟他們現在恢復了力氣。
如錦扶着牆壁站起身,微喘道:“謝……謝謝。”
她已經能夠自己攀爬,並在爬出裂縫的時候,恢復了神智和感官。
瓦格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山峭上,與想象中不同,薩納並沒有帶他們往山上走,而是帶着他們下了山。
“喂喂喂。”達子謹慎問道:“不是應該往山上走才安全嗎?往山下走不就又回到狼窩了?”
上官誠皺起眉頭,就連浩然的眼中都閃過一絲質疑。
如錦追上薩納,頭也不回的說,“她沒必要多此一舉。”
並且超準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叫薩納的女人值得信賴。
“快點,那條路近點,但是你們走錯了路,從這條路走,只能硬生生的翻過整座大山,而走另一條路,就可以節省一半的路程了。”薩納毫無心機的說。
此時山下,瓦格帶人在幾個帳篷周圍轉了一圈,連個人毛都沒有,方圓幾裡地荒原都搜了一遍,還是沒有人,他們中了蒙汗藥,不可能趕長路,只能是躲起來。
而這一望無際的荒原上,避無可避,幾個帳篷都找過了,也沒有。
一切都證明,薩納那個婊子,撒謊了!
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