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疑慮間,陳嬸忽然在水井裡冷笑了一聲。
歡胖子盯着水面上漸漸浮起的那張臉,猛地一震,小高?
這時村民之間,也有人認了出來,“高小姐!”
“天啊!”
歡胖子忽然不顧一切的撲去,一把將高密斯從水裡撈了上來,確實是高密斯。
只見高密斯被反捆着雙手雙腳,脖子處有清晰的五指掐痕,歡胖子第一反應是:又是趙秀晴的五指印!
可是轉念一想,陳嬸的笑聲和目光,他豁然想明白了,一切都是陳嬸乾的!
“小高,小高啊。”歡胖子拍了拍高密斯的臉,“你可不能有事啊,我答應瞭然然還是如錦那丫頭,如果回來聽說你丫被淹死了,我特麼分分鐘被剁了啊。”
高密斯面色蒼白,毫無反應。
“還有救!應該被沉下去沒多久,我去找你之前還清理過井下的淤泥,那時候還沒發現高小姐!”村民忽然高呼一聲。
歡胖子重重的噴了一口粗氣,下定決心將高密斯救回來,他手腳並用,一會兒心肺復甦,一會兒人工呼吸,佔盡高密斯的便宜。
“咔”的一聲,高密斯猛咳了一聲,從嗓子裡涌了一口水出來,她似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氣管不能呼吸,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歡胖子急忙掰開她的嘴,從她的喉嚨裡摳出一團黃泥出來。
“呼……”高密斯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閉着眼睛喃喃自語,“紙人……紙人……”
“什麼?”歡胖子將耳朵湊過去,“什麼紙人……”
“陳嬸……”高密斯喃喃。
歡胖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抓住一旁的藤繩,這藤繩一頭綁在陳嬸的身上,一頭遺落在外面,此時,陳嬸已經沉入了水底,連個氣泡都沒有冒過。
歡胖子緩緩拉動藤蔓,將陳嬸從井底拽了上來。
然後齊齊倒抽冷氣的聲音,一直站在一旁撒着糯米和黃酒的村醫
也不由得雙手一抖。
陳嬸竟然毫髮無損,沒有窒息的痛苦,也沒有半分恐懼,她渾身溼透了,臉上掛着惡毒的笑容,雙眼放光直直的盯着歡胖子。
狗血和符咒竟然對她絲毫沒有用!
這倒是什麼鬼什麼妖怪!
“紙人……”躺在地上甚至不清的高密斯喃喃的又說了兩個字。
她一直在重複紙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陳嬸就是陳嬸,怎麼可能是紙人!
村醫眼裡閃爍着思慮的光,緩緩道:“沈家那位生前就愛做紙人和皮影,這事會不會跟他有關聯。”
“什麼紙人?”歡胖子湊近高密斯低問。
高密斯緩緩搖頭,意識依舊不清晰,似是痛苦的回憶着什麼,“紙人……陳嬸……身……身上……”
歡胖子一愣,像是明白了什麼,猛地看向陳嬸,他一把將陳嬸從水下撈了上來,對周圍的村民說,“幫我按住她!”
說完,開始從頭到腳的翻看陳嬸的身體。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陳嬸一直冷笑惡毒的表情出現了一抹動搖的恐懼。
頭、手、腳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難道在……
歡胖子忽然開始扒陳嬸的衣服。
“歡先生,這……”村醫一時不能理解。
忽然,歡胖子狂喜的低呼一聲,“找到了!”
只見扒掉陳嬸的衣服後,陳嬸的背部,竟然有一個巴掌大的紙人貼在了她的背部,紙人身上還不知寫着誰的八字生辰。
歡胖子一把將那紙人撕下,幾乎在同一時刻,陳嬸爆發出一句撕心裂肺的驚恐聲,“不!”
紙人撕下的那一刻,陳嬸忽然沒了聲音,像是失去了牽引力的木偶,緊閉着眼睛和嘴巴,斜斜的歪在一旁。
她的皮膚以驚人的速度呈現屍斑,漸漸的腐化膨脹。
“這……”村醫疑慮的聲音又起。
“陳嬸被紙人殺死了,紙人奪
了她的身子。”有村民弱弱的說了一句。
歡胖子拿着手中的紙人看了看,上面的生辰八字詳細清晰,入水都沒有消散這字跡,真邪門,他忽然打了一個寒戰,問村民借了一個打火機,將紙人點燃燒掉。
就在燒掉的那一瞬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見了毛骨悚然的尖叫聲,灰燼中,還有血滴了下來。
歡胖子將那些灰燼踩在腳下,說,“我聽浩然說過,這些邪術做成的紙人不會殺人,她們只會依附在活人或者屍體上,就像是讓人中邪一樣,邪術解除了,人就恢復正常了。”
“那陳嬸是怎麼回事?”村醫問了句。
歡胖子蹲下身子,招了招手,便有村民遞給他一個手電筒,他將光亮照在陳嬸的身上,說,“你們看這些屍斑,顏色深且多,說明陳嬸已經死了好幾日了。”
衆人一陣唏噓。
見大家深信不疑,歡胖子心下頓時有了底氣,像是一個懂行的專家一般,又道:“通過這些屍斑,還有屍體的腐爛程度可以看書,陳嬸起碼死了有七日以上了,說明紙人在控制她之前,她就已經死了。”
村民們漸漸圍了過來,村醫懂得一些醫術,聽聞歡胖子的話,連連點頭,“這話不假。”
歡胖子更加得意了,索性打開了話匣子,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杈,指着陳嬸的膝蓋說,“你們看,陳嬸的膝蓋上有傷,傷口血跡乾涸,說明是幾日前受下的,還有脖子……”
不脫衣服不知道,一脫衣服大家纔看不到,陳嬸的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的傷口。
“所以啊,陳嬸很有可能在被兇手殺害之後,不小心屍體沾上了這片紙人,所以就被紙人順勢操控了,這紙人大概是前幾日沈家宅子發生大火,飄出來的。”歡胖子分析的有理有據,在這陰沉的夜裡,像是一個睿智的神探,讓那些迷茫而又恐懼的村民徹底信服了。
“那該是誰殺的陳嬸?”村醫抽了口水菸袋,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心事重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