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半邊雞肉被烤得外焦內嫩,金燦燦、香噴噴的。
看着就食慾大增。風可兒扯下雞腿,大快朵頤。
誰知,雞腿剛啃了一半,背後突然響起一通銀鈴般的笑聲:“我說有人怎麼不去膳食堂用飯呢。原來是偷偷躲在這裡吃獨食。”
風可兒愕然的轉過身去,只見一位穿着白色長絲袍的雙髻少女笑盈盈的立在小院的牆頭上。晨風中,從腰帶上垂下的銀白色長絲絛與白色的袍角齊飛,整個人似乎要隨風飄去,好仙哦。
白袍少女大眉大眼,削肩細腰,看面相不過十八九歲。但是自從知道了駐顏丹的存在後,風可兒再也不敢以外貌論年齡。
但是,在青雲宗裡,制服應該不會騙人吧?這是一個練氣期的內門精英弟子!鑑定完畢。
風可兒用手背抹掉嘴角的油,呵呵的站起來:“師姐,早上好。我是昨天傍晚才入的宗門。沒趕上晚飯,接我入宗門的師伯給了我半邊雞肉充飢。昨晚來不及烤食,我又不知道膳食堂在哪兒,什麼時候開餐,所以,今兒特意起了個早。嘿嘿,相請不如偶遇,師姐不嫌棄我的手藝差的話,不如一起吧!”
師姐?白袍少女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絲長袍,笑道:“這麼香的烤雞,並且還是一階妖獸,錯過豈不是太可惜?”說罷,她展開雙臂,跳下牆頭,點了兩下地面,頃刻已經站在火堆旁,“託師妹的福,今兒我有口福了。”暗地裡感嘆不已:多年不曾動過的食慾。甚至於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吃食物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再美味過的山珍美味都木曾動過心,今兒卻被這區區的一階妖獸的肉香味兒勾出了饞蟲,不惜擱下行程,冒充練氣期的弟子和一個沒有靈根的廢物共食!
同時,她心裡也很納悶:看眼前這女娃娃明明沒有靈根,爲什麼卻是新入門弟子的裝着打扮?難道是自己閉關太久,而外面的世界變化太快,宗門連收徒的規矩也變了不成?
而對面,風可兒也在暗中打量她:不虧是精英弟子,瞧人家這氣度!
她的動作很飄逸,非常的養眼。風可兒一不小心就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並取了一個非常非常俗套且直白的名字——蜻蜓點水。
撕下雞翅膀,風可兒雙手奉上,“師姐請。”她吃雞,最愛雞腿跟雞翅膀。所以,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誠意。
“多謝。”白袍少女按下心中的狐疑,佯裝也不知道,雙手接過,大大咧咧的在火堆旁盤腿坐下,反客爲主,“師妹也坐下吃啊,莫客氣。”
修真界就這德性,誰的修爲高,誰就是主,是老大。風可兒昨兒已經充分的開了眼界,再觀這位少女的舉措,反而覺得算得上是講文明懂禮貌的好孩紙一枚。
所以,風可兒“哦”了一句,讓一句“師姐請吃”,併攏雙腿,歪坐着繼續啃雞腿。
她可不敢跟少女一樣盤腿而坐。爲啥?人家的袍子沒過了腳踝,不怕走光。可她是真空穿短袍,一盤腿,就全走光。
白袍少女見狀,只是不易察覺的挑了挑眉頭,咬掉一大口雞肉,滿嘴是油的讚道:“真香!好吃!美味當前,豈能無好酒?”說罷,手一揚,掌心多了一個油光發亮的紫紅色、一尺來高的大葫蘆。
她用牙咬開蓋子,仰頭“咕唧咕唧”喝了一大口,滋聲長嘆:“好!痛快!”
誰家大姐豪成這樣!跟一武林怪蜀黍似滴。風可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下巴差點掉進了火堆裡。
“這酒叫做猴兒酒,是南山的長臂猿猴採集山中鮮果所釀,味道香美異常。師妹,給,我請你喝酒!”從風可兒嘴裡套出她真的是昨兒才新入門的弟子,並且是來自風氏一族,由宮莫雪親自接上山的新弟子,白袍少女心裡更加疑惑,有心試她一試,遂不管對方會不會喝酒,說着就呼的把酒葫蘆扔了過來。
風可兒連忙探身接住。盛情難卻,再說,她本身也是個能喝酒的,被白衣少女說的心裡癢癢的,便試探着喝了一小口。
味道類似於現代的紅酒,但是,味道卻更加甘甜香濃。
“好酒!”她喜歡得很,有樣學樣,也“咕唧咕唧”的喝了一大口,這才把酒葫蘆原樣扔還回去。
白袍少女的眼底不易察覺的閃過一抹驚豔:沒有靈根的凡胎竟也受得住二階妖猴釀的靈果酒?莫非這女娃身上另有乾坤?
又轉念一想,風氏一族是傳承了上百萬年的修真世族,他們的弟子身上有點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也說不定。更何況,他們派來的前兩拔弟子其實資質都不錯,卻都莫明其妙的遭了暗算,一個殞落,另一個丹田受損,今生連築基都成了奢望。所以風氏一族這回才學乖了,知道告訴子弟要掩掩風芒?
再用視心術觀看對方的心海,只見裡頭是灰濛濛的一片,不可視。於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暗自好笑:弄成沒有靈根的廢材樣,這回風氏一族是不是裝過了頭?
風可兒哪裡知道一口酒的工夫,對方心裡轉了這麼多個彎?她只知道貌似大大的取悅了白袍少女。
白袍少女一手持雞肉,一手持酒葫蘆,妙語連珠,越發的恣意風流。
這纔是心目中的修真者!仙俠風骨啊,有木有!風可兒也漸漸放開了懷。
兩人大口吃肉,共喝一壺酒,大聲說笑,好不暢快。很快,葫蘆裡的酒見了底,而火堆上也只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雞骨架。
吃飽喝足,白袍少女愜意的指點了風可兒幾樣:過午不食,無論外門與內門,一日都開兩餐,即晨食和正食。聞雞鳴,進晨食;日掛中空,進正食。而膳食堂就在執事堂的隔壁。不過,弟子們私底下可以自行開伙加餐。由此北行五十餘里,有一個小樹林。那裡面,外門的低階弟子們自發組織了一個坊市,在那裡,可以換購到靈米、果蔬肉食和一些日常用具。種類挺多的,交易也公道,不少內門的低階弟子也時常去光顧。
“用什麼換購?”風可兒對此很感興趣。貌似宗門的用度裡沒有包括金銀錢財這一項。她現在身無分文,好窮的說。
“什麼都可以。”白袍少女笑道,“比如說靈石、妖晶,或者是妖獸、丹藥、器具等等,統統都可以。”說到這裡,她起身,拍拍屁股準備走人,“謝謝師妹的盛情招待,今兒我還要上野雞坡,打野雞,給家妹做只雞毛毽子,就不陪師妹了。改日再會。”
風可兒的眼睛頓時亮了,趕忙問道:“師姐,野雞坡在哪兒啊?”野雞王都是她的手下敗將,想必獵殺尋常的野雞應該沒有多大危險吧。
“這裡就是野雞坡的坡腳了。順着山勢,越往上走,野雞窩就越多。不過,你最好是等進階到練氣中期以後,再上野雞坡。”白袍少女好心的忠告道,“師妹,不是我嚇唬你,這裡的野雞不比尋常的野雞。它們其實是妖獸,嘴尖爪利,厲害得很。尤其是長翎的公野雞王,練氣末期的弟子都不一定打得過。你現在還是後天修爲,以後還是少來這裡的好,免得碰到偶爾下山覓食的野雞。”說起淵源來,是宗門虧欠風氏一族太多,所以,她纔有心指點指點這風家女娃娃。
貌似她誤以爲自己是偷偷跑出來,找個偏僻的地方吃獨食,改善生活的。風可兒暗恨,文師叔,你丫就沒想過把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安置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也許會遇到不測嗎?
不過,轉念一想,她很快又釋懷了:如果不是這樣,她昨晚怎麼可能得了機緣?
雖說,昨晚是藉助了周邊環境的幫忙,才獵殺了那隻護蛋心切的母野雞王,並且它還不是最厲害的。長翎的雄性野雞王纔是野雞中戰鬥指數最強的。不過,即使是這樣,風可兒還是決定上野雞坡打怪。
一是,因爲不打怪,她沒法升級啊。升不了級,她就永遠沒有主動權,永遠只能受窮、被欺負;二是,她想去打幾隻野雞,好逛一逛坊市。
唔,她迫切需要一塊舒適的布料還有針錢什麼的。另外,居家過日子,怎麼可能離得開鍋碗瓢盆之類的。還有被褥、傢俱……哦,老天,要買的東東太多了,而她太窮。委屈誰,也不委屈自己,是不?所以,當務之急是脫貧致富,努力提高生活水平。而打獵不失爲一條賺錢養家的好途徑。
很感激白袍少女透露這麼多有用的信息,她把人送出院門,有心交好,問道:“喝了師姐這麼多的美酒,還沒有請教過師姐的高姓大名呢。”
不料,白袍少女莞爾一笑,擺擺手:“名字只是一個符號,不提也罷。今日與師妹飲酒,甚是痛快。他日有緣再聚。”說罷,灑脫的揮揮衣袖,翩然上山,不帶走一片雲彩。
被拒絕了!風可兒看着她的背影,聳聳肩。也是,人家是穿白色長絲袍的內門精英弟子,怎麼可能會屈尊紆貴的和她這個穿青布短袍的外門新弟子交好?能放下身段,請她喝酒,已經是超級的平易近人。
回院關門,風可兒開始着手準備上野雞坡。
首先,她靜下心來,領悟疾行術。這是必需的。三十六計,還走爲上策呢。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這是打怪的基本方針,一輩子也不變。
很不幸,疾行術遠比冰球術複雜,需要肢體各部門的默契配合,不是她放慢“氣流”運行速度,就能輕鬆控制得了的。
她練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氣流”耗盡,虛脫的感覺又接踵而至。於是,練習只好暫告一段落。
當然,成績也是顯著滴。儘管要不是踉踉蹌蹌,就是橫衝直撞,但和第一次相比,她已經進步了很多,至少可以想停就停,想跑就跑,而不是搞什麼迫停之類的,並且也沒摔跌,不是麼?
相反,“蜻蜓點水”就容易得多,她只要稍一提氣,就能學得五分像。練習三五次後,便做得象模象樣。
其次,她把剩下的那半邊雞肉也烤熟了,用荷葉包好,放進青布包裡,當乾糧。
然後,昨天換下的破青布袍長條被她洗了洗,擱太陽底下曬乾了。她本着“浪費可恥”的宗旨,舊物新用,用它們做了一套繃布裝的內衣、內褲。真的,她真的是一個特別固執的人。多年的習慣使然,不這樣,她沒法出門。
最後,她把剩下的布條當綁腿綁在倆小腿上,一邊插上一把匕首。
貌似以她現在的財力,也只能準備這些了。
腰帶裡裝着丹藥瓶,斜揹着臨時充當乾糧袋的青布包,風可兒關上院門,手執那根打草驚蛇的木棍,上野雞坡打怪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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