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手中的力度加大一分,風可兒豎眉喝道:“說!”
難兄難弟幾乎同時痛呼,嘴角紛紛流出一條鮮紅的血線。
王師兄最先回過神來。雙手拼命護住自己的脖子,他艱難的說道:“別,別,我說,說。”心裡卻大罵開來:該死的,這婆娘使詐,又是個隱藏修爲的!
吳師弟的修爲略低些,抗打擊力明顯弱於他,此刻已經是臉色憋得發青,直翻白眼兒。
風可兒沒有立刻要他們倆命的意思,遂將兩人一併扔到地上,冷眼瞅着他們。
王師兄不顧形象的趴在地上,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吸氣。吳師弟則一口氣沒提上來,倦縮着身子,直接昏死過去。
風可兒不耐煩的從鼻子裡冷“哼”一聲。
王師兄收到信號,趕緊爬起來,跪伏於地,討饒:“尊者明鑑,小的師兄弟二人也是受人矇蔽,一時起了貪念,才接了懸賞令。”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木有!他們倆兄弟合力,也只能勉強破除這兩間客房裡的禁制。可在這女修面前,卻形同虛設。人家抓他一個凝丹大圓滿的修士就跟拎小雞似的。這些說明了神馬?這個女修不簡單,修爲遠遠高過他們師兄弟倆個!在強者面前,骨氣之類的統統是浮雲,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擺設。很早以前,他就領悟了這一點。
懸賞令?神馬東東!風可兒挑眉,雙脣緊抿,一言不發的盯着他。
這小眼神黑漆漆的,深如大海。王師兄見了,頓時好比是掉進了千年冰窟裡,一股陰寒之氣嗖的從兩個腳心直竄到頭頂。使勁的打了個寒戰,他不敢與之對視,垂下眼簾,接着說道:“尊者,消息林的第二間茅舍就是發佈懸賞令的地方。叫做懸賞堂。這裡有很多修士是以做懸賞任務爲生計的。小的兄弟倆個也是他們當中的人。今天下午,小的兄弟倆個去懸賞堂時,剛好他們在發佈一條懸賞令。有人懸賞一千中品靈石,活擄您。小的兄弟倆個誤信懸賞人的鬼話。以爲您的修爲真的只有凝丹三層,一時鬼迷了心竅,便搶下了這個任務。”
風可兒聞言,心中甚是驚詫:進谷還不到一天,怎麼滴就招了青睞。人家要花一千塊中品靈石活捉她?
“知道是誰發佈的懸賞令嗎?”
王師兄老老實實的搖頭:“回稟尊者,小的不知。消息林的規矩大,不會向第三方透露懸賞人的任何信息。小的們完成任務後,也是回懸賞堂交任務,取懸賞,從不與懸賞人接觸。”
這條規矩,風可兒白天聽紅色短袍小子提到過。她皺了皺眉頭,又問道:“有沒有什麼法子找出背後的懸賞人?”
王師兄怔了一下,又是搖頭,正欲張嘴。身邊的吳師弟雙手捂住脖子。睜開了眼睛,青白着臉,以微不可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搶先答道:“有……尊者,小的有辦法。”
“什麼辦法?”風可兒的視線立馬轉移到了剛醒過來的這隻身上。
可是,這位吳師弟貌似傷得不輕,艱難的深吸一口氣,聲音更輕了:“尊者可以……”
暈死,風可兒神一般的聽力,竟也聽不清楚他後面的話。
“什麼,他在說什麼?”按下心中的冷笑。她轉過頭去,氣急敗壞的怒問隔得最近的王師兄。
王師兄一臉茫然,頭搖得象個貨郎鼓,弱弱的在嗓子眼裡答道:“回。回稟尊者,小的,小的也沒能聽清楚。”說完,又是叩頭,又是作揖,好一番討饒。“尊者,消息林向來遵守承諾,從來沒有向第三方泄漏過懸賞人的身份。吳師弟他,他肯定是神志不清,在胡言亂語,尊者不要聽信於他。”
風可兒聽着,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眼見她就要發作,那邊,吳師弟猛的擡頭,右手一揚。一道金光嗖的飛向她的雙目。
就這點小伎量?姐還以爲你小子能掀起多大的浪來呢。風可兒扯起嘴角,不緊不慢的用兩個指頭夾住那隻金鏢。
而與此同時,王師兄的戲也換了。只見他滿臉陰戾,呼的當頭扔出一張銀光閃閃的小網,嘴裡唸唸有詞。
原本是巴掌大的小網瞬間變大,竟是撲天蓋地的罩了過來。風可兒也不怯,右手抓住銀網的一角,輕輕一兜,輕鬆收了網,哈哈大笑:“還有什麼,儘管使……”這時,她只覺得頭沉如鐵,眼前的情景陡然變得模糊起來。
“網上有迷藥……”
“噹啷”,手裡的金鏢掉了,她還來不及斂去臉上的大笑,兩眼一翻,咚的一頭栽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哈哈哈!”剛剛還狼狽不已的師兄弟倆個相對一視,得意的哈哈大笑。
笑罷,王師兄站起來,擡腳給了某人一個心窩踢,罵道:“蠢物,蠢成這樣,也敢來歡樂谷混!”
見風可兒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吳師弟爬坐起來,恭維道:“王師兄的天羅地網好生了得。看樣子,一時三刻,這婆娘是醒不了了。只是,師弟有一事不明,請師兄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王師兄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吳師弟擡頭仰望着他,問道:“王師兄怎麼就知道這婆娘能破解這裡禁制?是一開始就發現她隱瞞了修爲嗎?”
王師兄搖頭晃尾的擺手:“非也,非也。說來也是運氣,一百多年前,我有一個師伯祖在障海歷煉的時候,曾經見過這婆娘。在障海的第二層深處,她輕鬆殺掉了一隻六階大圓滿的黃鼠狼妖修。我的那位師伯祖的修爲已經是飛昇一層,自認爲也做不到象她這般利落。當時,師伯祖整個人都嚇蒙了。幸運的是,他那日身上穿的是可以隱匿的隱形寶袍。是以,這婆娘纔沒有發現師伯祖。經此一事,師伯祖深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無心再歷練,匆匆回到宗門,閉關苦修。閉關之前,唯恐門下徒衆着了這婆娘的道,師伯祖特意將她的容顏特徵告訴了我們。所以,我纔有此一計。不過,如果沒有吳師弟的精彩配合,這婆娘也不可能輕易就上了當。”說着,他笑成了一朵花兒,親暱的伸手去拍吳師弟的肩膀,“吳師弟真是少年了得哇。”
“哪裡哪裡,吳師兄過獎了。”吳師弟卻不露痕跡一撇肩膀。
王師兄的爪子落了空,掌心露出一小截寒光閃閃的銀針頭。
“王師兄,你……”吳師弟嘴上說着,腳下也沒耽擱,嗖的倒身後退。
陰謀敗露,王師兄索性掌心翻上,飛出銀針,冷聲喝道:“去!”
前車之鑑,吳師弟哪敢硬接?“流雲袖!”他一甩袍袖,將銀針收於袖袋內。
王師兄一伸手,手裡現出那支精鐵笛,獰笑道:“吳師弟,才一千中品靈石,不夠分呀。所以,對不住了!”
手一抖,精鐵笛裡“蹭”的竄出一截雪亮的圓劍。剎那間,笛子變作長劍。
“哼哼,既是如此,那麼,刀劍無眼,王師兄,你要小心了。”吳師弟冷笑,一對大袖子翻飛如花。
嗖嗖嗖,三道金鏢呈品字形,指着對方身上的三大死穴,破空而去。
“噹噹”,王師兄挽了個劍花,輕鬆挑之。
哪想,這三支金鏢之中,只有兩支是真的,上面的那支是用變形符幻化出來滴。它一碰到圓劍,便“嘭”的一聲炸開。立時,青色的煙霧迸出。
王師兄沒留意,沾了這煙霧,“啊”的慘呼。不過,他也就只來得及叫這一句——煙霧所到之處,溶肉蝕骨!比傳說中的化骨粉還要牛B。
轉眼間,他便象太陽下的雪人一樣融了,化作一大灘血水。
一股濃濃的腥臭味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吳師弟用衣袖揮舞滿屋的惡臭與青色煙霧,撿起風可兒剛剛丟掉的那枚金鏢,蹲下來,笑眯眯的對仍然昏迷不醒的風可兒顯擺:“那廝自以爲得計,卻哪裡知道我是將計就計。”原來,這枚金鏢上塗有毒煙的解藥!
目光在風可兒的臉上打了個圈,他嘆了一口氣,“那廝說的沒錯,你才值一千塊中品靈石而已,確實少得可憐。論起來,你也是至陰之體質,用來做爐鼎,那是最好不過了。如果就這樣把你交上去,真真是浪費。”眼睛往下移,落在那聳起的雙峰上,他使勁的吞着口水,“不知道尊者是什麼味道……”說着,淫笑着伸手去解那黑色的蛇紋腰帶。
哪知,還沒等碰到腰帶,一雙手腕上卻是劇痛傳來。
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纖纖玉手同時鉗制住了他的一雙手腕。
本來該昏迷不醒的“婆娘”正用另一隻手撐頭,半躺半臥的衝他笑呢。
“你,你,你……你沒有中毒?”吳師弟小臉蠟白,雙眼惶恐的睜得渾圓。
風可兒一把將他甩開。
吳師弟象個破口袋一樣,被重重的扔到角落裡。不等他掙扎着爬起來,風可兒的一隻腳已經牢牢踩在他的心口上。
指尖轉悠着所謂的天羅地網,風可兒怒極而笑:“就憑這破玩意兒,也想拿住你姑奶奶!”哼哼,如果不是想順藤摸瓜,揪出背後的懸賞人,她才懶得跟這兩隻囉嗦,早在一開始就“嚓嚓”的擰斷了他們倆的脖子!
賞金獵人做任務,憑的是本事吃飯,她不想過多評價。但是,這丫生了這醃髒心思,敢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來,豈是一個死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