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可兒以爲打造個傳送陣之類的,花不了多少時間。不想,她埋頭苦幹,整整用了二十三天的時間纔開通青丘峰通往外界的第一個傳送陣!
並且,她能在二十三天內完工,空間球得記首功:
一是,空間球是很強大的實驗室。很多核心技術都在是那裡面實驗、調試出來的。
二是,加速的時間流,大大的縮短了工程的時間。
通天教主的功勞也不可磨滅。因爲如果參悟了些許他老人家傳授的乾坤大挪移第三層,即使有《通天寶典》的傳承,風可兒也不可能打造出自個兒都覺得堪稱完美的傳送陣——好吧,她承認,自個兒骨子裡有點完美主義情結。
其實,風可兒只花了十一天的時間,就打通了這個傳送陣。但是,來來回回試用了二十來次,她發現傳送陣的狀態很不穩定,動不動就嘩嘩的往陣中噴火花,並且,人在傳送陣中,比掉進滾筒洗衣機裡,好不到哪裡去。
難道傳送陣就是這樣子的?
某人一想到胡狸以後要坐着這個破玩意兒進進出出,心裡就挺不落忍滴,趕緊的在腦海裡翻找《通天寶典》裡的相關記載。
哪知,這一找,她竟意外的發現,通天教主傳給她的乾坤大挪移法的第三層法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解禁了。
乾坤大挪移法是個絕好的東東呀:第一層是瞬移術;第二層是移物術。
這第三層呢?
第三層的法訣甚是隱晦難懂,且拗口得很。風可兒嗑嗑巴巴的唸了三遍,終於讀出了個大概意思——貌似乾坤大挪移的第三層是打造時空隧道的秘法!
也就是說,參悟透了乾坤大挪移第三層的功法,姐可以無視盤古大神設下的時間禁制,過去、未來,任意穿梭?吼吼!
光是想一想,某人便興奮得不得了,鑽進空間球裡,閉關研讀。哪裡還記得傳送陣那起子事。
可惜,第三層的法訣太深奧了。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間,風可兒對其還是一知半解。
自學修真N年,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她的境界不足。無法領悟箇中的深義,於是就碰到了瓶頸。
此時,她便是坐死在空間球裡,也無濟於事。
所以,暫且放下。是她最明智的選擇。
“來日方長哈。”風可兒搖頭輕嘆,一掐算時間,外面已經過去了十天。
揉着收眉心走出空間球,再次看到自己先前打造的傳送陣,她不由愣住了——時間隧道不也是傳送陣的一種嗎?一種聯繫不同時間和空間的傳送陣!
只不過,眼前的這個傳送陣聯繫的是同一時間流裡的兩個不同空間層,與時間隧道相比,簡單得多。
這樣一想,她再看傳送陣,便發現了許多破綻。
就這樣。改正、修補、調試……不知不覺中又過去了兩天,風可兒終於滿意了。
而這時,胡狸也圓滿的完成了他給自己下的墾荒任務。
顧不得休憩,飛快的給自己施了個祛塵術,他屁癲屁癲的飛上山巔:“主人——”
風可兒正好要給傳送陣找第一位乘客,聽到他的聲音,二話不說,便將人推到了傳送口:“站上去,把身份玉牌貼在這裡。”
胡狸張口欲拒絕,卻一眼就看到了她那雙熬得通紅的眼睛。便把嘴邊的話全嚥進了肚子裡,順從的掏出身份玉牌,按照指示,將之貼在右手邊的一根半人高的黑色石柱的頂部。
剎那間。黑色石柱的頂點發出一道雪白的亮光,刺得他睜不開眼來。
“哎呀。”胡狸本能的用手遮在額前,同時,退後,欲避之。
哪知,腳下猛的一滑……
“小……”風可兒伸手欲扶他一把。可惜晚了。“小心”二字,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小”字。胡狸的身形被傳送柱發出來的白色亮光吞沒了。
哦,暈死!風可兒這纔回過神來,自己剛剛做了件什麼樣的傻事——用得着這麼急嗎?講解一下注意事項,又能耽誤多少時間?
剛剛被推上去的那個是狐狸吧?
她撫額,趕緊的瞬移到另一個傳送口去。因爲她知道,死狐狸的心眼有時候比那針孔大不了多少。
爲毛要瞬移呢?不是有現成的傳送陣嗎?呃,傳送陣其實也是有侷限性滴。首先,它一次只能做一次傳送任務。一旦啓動,兩個傳送柱都自動關閉。本次傳送任務沒有完成,就不能開啓新的傳送任務;其次,它一次最多能載十人。
話又說回來。胡狸只覺眼前一花,然後,腳下一滑,身子整個兒猛的向後仰去。恍惚之中,他聽到了主人的驚呼:“小……”
是“小心”吧。呵呵,主人竟也有這樣毛毛躁躁的時候。
只是,傳送陣的速度真快。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覺得自己呼的飛了出去。
壞了!從沒坐過傳送帶的他,一顆心忽的提了起來。
就在這時,腰上卻猛的一緊,旋即,他好象掉進了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
好香。比障海里的雛菊花還要香。
耳邊是呼呼的風起。
某狐不禁恍惚,象是回到了障海,醉臥雛菊叢,聽那風兒吹過鬆樹林……
“胡狸,你沒事吧?”風可兒狐疑的看着懷中之人。有這麼暈嗎?她試過不下十次,改進後的傳送陣明明很穩當來着,其舒適度可以和現代的電梯相比。當然,兩者的速度那是雲泥之別。
松濤木有了。
雛菊叢拍拍翅膀飛走了。
胡狸睜開眼睛,兩眼的焦點落在主人的桃花面上,微怔,很快, “啊”的驚呼一聲,飛也似的掠出去十來步。
“這是哪裡?哪裡?”他尷尬的左顧右盼。
風可兒走到那根黑色的傳送柱旁,取下胡狸的身份玉牌,哈哈大笑:“放心,你還是中靈洲。狐狸,我的傳送陣做好了!”
“恭喜主人!”胡狸連連打拱。誇張的大聲道賀。
“怎麼樣,速度夠快吧?”風可兒將身份玉牌扔還給他。
“快,太快了,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胡狸一個“海底撈月”。雙手接住,“唔,我還想坐一次。”說着,他已經象道旋風一樣的衝到石柱旁,將身份主牌貼在那石柱之上。啓動了傳送帶。
白光一閃,人便沒影兒了。
“喂……”風可兒本來想攔住他,但是,轉念一想,又打住了——她眼神那麼好,怎麼可能沒注意到這傢伙的窘態!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隻胳膊,她不禁搖頭訕笑:老天可以作證,她真的不是存心揩油來着。
那時,她也才趕到這邊的傳送口。剛好看到白光一閃,從傳送口裡拋出一條銀色的身影。她真的沒有多想。直接就衝上去,將人接住了。
也就是摟了下腰而已。
又不是封建社會,這個時代的男男女女都豪爽着呢,不知“男女大防”爲何物……呃,呸,什麼呀,他明明是隻九尾銀狐!連“人”都不是,“防”哪門子的“防”!
風可兒使勁的甩甩頭:唔,肯定是好幾天沒有睡覺的緣故,滿腦門子亂七八糟的東東。
一提到“睡”字。睏意就涌了上來。她呵欠連天的瞬移回山巔。
結果,剛站住腳,風可兒差點被一堆撲面飛來的碎石塊打個正着。一記流雲袖,盡數打落。她定晴一看,原來是胡狸正揮舞着他的兩隻鑽天爪,呼呼的刨着東面的那面石壁。
碎石如花雨,不一會兒,石壁就被他刨出一個老大的洞。
“狐狸,你這是在做什麼?”睏意一下子去了大半。風可兒飛身躍上石壁,居高臨下的看着那隻人形土拔鼠。就是摟了下小腰而已,而且人家真不是故意的。你丫不至於發狂吧?
胡狸仰起汗津津的玉面,呃,不,泥猴臉,笑道:“我看主人眼裡全是血絲,肯定爲了傳送陣的事,一直沒有閤眼。也怪我疏忽,山上風大,不是睡覺的地方,沒有洞府怎麼行呢?主人稍等一下,洞府很快就挖好了。”說着,他又掄圓了胳膊,雙臂如車輪,呼呼的開刨。
挖洞府呀!風可兒眼皮子直抽抽:“狐狸,你都是仙人了,咋還用爪刨哩?”你的那雙鑽天爪是你的本命仙寶,對吧?用來一對下品仙器來刨洞府?一記大手印就搞定的事,至於嗎?還好,偶們青丘峰的外頭重重疊疊包着三層結界、十重禁制。不然,傳出去,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胡狸卻連眼皮都木擡一下,一邊吭哧吭哧的刨着,一邊答道:“用法力開出來的洞府,哪有用手刨出來的舒適?”
風可兒聞言,石化鳥。
胡狸沒有打誑語。這手工挖出來的洞府,就是舒服。風可兒一覺醒來,已經是次日中午。
她翻身爬坐起來,環顧寬敞舒適的新洞府,半響,突然一邊使勁的揉着自己的雙頰,一邊嘴裡嘀咕着:“不,不,肯定是我誤會了……他明明是隻狐狸。狐狸就是狐狸。化了形,也還是一隻狐狸。嗯,我是他的主人,他是我的本命守護獸,所以,他才討好我這個主人。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跳下石榻,她徑直走出洞府。
不得不承認,胡狸選的這處洞府很不錯。這裡是青丘峰的至高點。站在洞府前的空地上,全峰的情況一覽無餘。
咦,那些是什麼?風可兒凝睛往山下望去:山腳的小雜木林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大塊平坦開闊的靈田。
而那羣紅毛長尾猴,腰間繫着各式樹林裙、稻草裙,正有條不紊的在田間勞作。如果忽略那些高高揚起的長尾,遠遠看上去,它們和勞作的農人沒兩樣。
兩塊靈田的中間有一塊大青石。上面站着一條頎長的銀色身影。那是胡狸。
象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擡起頭來,遠眺山巔,咧嘴一笑。
太陽底下,那兩排雪白整齊的牙齒亮閃閃的。風可兒眨巴眨巴眼睛,轉身走進洞府。呃,答應替他煉的丹,一直沒有煉呢。明天就是一月之期……唉,還是煉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