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練了清風術後,手腳麻利了許多。等曾雲等人從愕然和震驚中回過神來,追出結界,卻只見雲海茫茫,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曾雲仙人惱羞成怒的啐道:“呸,什麼玩意兒!”該死的孽畜,給點陽光,還真燦爛了!
木清仙人也氣得連連翻白眼——被石楠仙人百般羞辱在前,轉眼間,又被一隻妖獸甩了面子!
啊啊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曾雲,以後這樣的‘好事’,你還是另請高明好了,王某消受不起。告辭!”王新仙人冷哼一聲,跳上排在第一位的那隻接引光球。在靈界,妖獸從來都是最卑賤的存在。當初曾雲來找他幫忙的時候,他本來一萬個不情願的。結果,曾雲說這事是受東靈洲石家之託付。大樹底下好乘涼。若能借此機會爽上石家……他這才應允了。然而,通過發生的種種看來,什麼石家的託付,純屬曾雲的胡說八道。哼哼,他白白的忙活一通不說,還接連受辱。而這些全拜曾雲那臭女人所賜!這口氣,他日,他定當厚報!
木清仙人狠狠的一跺腳,也甩袖跳上另一隻接引光球,揚長而去。
曾雲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尷尬萬分的看向金石仙人:“金師姐……”明明是盤好棋來着,她也不想下成這副德性的。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金石仙人匆匆一抱拳截住她的話,掉頭就走。
什麼?曾雲愕然,一把拖住她的袍袖,結結巴巴的問道:“石,石家的事……”
“曾雲!”這下,金石仙人怒了。毫不客氣的抽出袖子,厲聲喝住她,“如果不是你請我等過來助拳,我等今天豈會平白受辱?豈會莫明其妙的被石楠仙人發難?哼!拜你所賜,我現在還要馬上趕回東靈洲,備厚禮向石家請罪。”說完,她氣呼呼的跳上接引光球。“去東靈洲。”
“不,明明不是這樣的!”蒼茫的雲海邊,曾雲氣急敗壞的長吼。明明今天的計劃,姓金的也有份的。如果不是這廝,她哪裡知道什麼玄天石!最初,她明明是真的想結交那隻噬丹獸的!對她來說,巴上胡家和巴上石家。都是一樣的哈,有什麼區別!
且不說曾雲這邊是各種的愁苦悔恨糾結。另一邊,胡狸給了接引光球雙倍的靈石,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南靈洲。一上渡頭,他便瞬移回洞府。
特意又在洞府外面加了一重禁制,他才急吼吼的問道:“怎麼樣了,主人?”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爲只要過了天譴,主人就不再是偷渡的黑戶。現在看來,貌似他又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空間球裡的時間流快過外面十倍。這時。空間球裡已經過去了大半天。元靈巨繭與玉牌小繭皆脫落了一層。看上去縮小了一號。脫落後的那層紫色的薄皮類似於蟬衣,不消不化。一個懸浮於丹海之中,一個輕飄飄的落於地。
除此之外,風可兒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
看樣子是大驚小怪了。風可兒嘿嘿笑道:“沒事,紫繭脫了一層皮兒。我好着呢。”
胡狸鬆了一口氣,嘴上卻依然說道:“這東西玄乎得很,主人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
風可兒“嗯”道:“你幫我護法,這段時間。我閉關就是。”
也只能如此了。胡狸點頭應道:“喏。”他當即便在洞府外面掛了一塊標識着閉關的白色木牌——這是南靈洲聯盟的規定,修士閉關,要在洞府門口掛一塊白色木牌。見此木牌,別的修士如若還來打擾,其行爲與入室搶劫無異。同時,掛上這牌子後,租金無須一月一交,可在出關之後的五天內,去外事廳一併結清。
第二天,理清頭緒的曾雲過來找胡狸,看到白色木牌,當下心裡就涼了半截。礙於聯盟的規定,她不得不跺腳離去。
空間球裡,大小兩個紫繭一天剝落一層。第九天,它們終於只剩下一層近乎透明的薄膜。
可是奇怪的是,明明是透明的,風可兒卻什麼也看不到。
又是一聲“滋啦”聲,薄繭的一頭裂開來。剎那間,五色的豪光迸射出來。
好亮!風可兒本能的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丹海里的薄繭已經裂成數瓣,有如一朵紫色的蓮花盛開。而她的元靈通身籠着華美的本命靈光,眉眼彎彎的盤腳坐於其中。
她伸出纖纖玉手,從丹海里撈起一瓣先前剝落的“蟬衣”,放進嘴裡,象吃薯片一樣的嚼得“咔吱咔吱”作響。一瓣吃完,她接緊着又撈起一片,一邊吃,一吃連連點頭:“好吃,真好吃。”
元靈與本尊是心脈相通的。是以,風可兒的脣齒之間也綻放出道道清香。不過,相比於這點子舌尖上的享受,她更在意的是被劫雷削掉的千手。
“其餘的胳膊和手呢?”
“全好了。”元靈得意的一笑,伸出千手,轉眼間就將丹海里的“蟬衣”撈了個精光,“它們快要化了,白白浪費,怪可惜的。”
風可兒眨巴眨巴眼睛,果然,先前剝落的那些薄繭碰到她的本命靈光,好比是雪碰上了陽光,表面立時籠起紫色的水氣。幸虧元靈有一千雙手,且只只是快手,一瓣也沒有“浪費”!
象是幾百年沒有吃過飯的餓死鬼一樣(好吧,這貨確實是頭一次吃東西),這吃貨連屁股底下的“蓮臺”也沒有放過,搶在融化之前,吃了個一乾二淨。然後,她意猶未盡的舔了舔雙脣:“把外面的那些全撿起來,不要浪費。”
浪費你個頭呀!某人心裡的草泥馬呼嘯而過,手上卻神使鬼差的撿拾起來。
只是這一低頭,她險些被脖子上的五色光團晃花了眼——鳳玉牌外面的沙石殼不見了。她的鳳玉牌此刻就是一組通了電的超大功率的LED彩燈一樣!
“這……啊——”在她目瞪口呆之際,那鳳玉牌裡突然發出一道青光,快如閃電,呼的鑽進她的眉心。
緊接着,丹海里的那吃貨也“啊”的一聲驚呼,千手和本尊同時撫住眉心。
“怎麼回事?”風可兒狐疑的揉了揉眉心。除了最初有一點溫熱的感覺,眉心處平坦光潔如故。
而元靈也好好的,什麼異樣也木有。
再低頭看向脖子。鳳玉牌不見了。土色的細繩變成了鮮豔的紅繩,上面掛着一塊半個手掌大小的白色玉牌——好眼熟呢!
風可兒扯下玉牌細看,小心肝立刻撲撲的狂跳起來:這不是她的鳳玉牌,而是一塊靈界的身份玉牌!
她難以置信的注入靈力。和胡狸頭次往身份玉牌裡注入靈力一樣,她手中的玉牌漸漸亮了起來。
而她的腦海裡出現了“風可兒,南靈洲修士,飛昇期一層修爲,0點功德”等字樣。
沒錯,這就是一塊身份玉牌!哇咔咔,姐終於洗掉了黑戶的身份!當玉牌亮了一半的時候,風可兒打住,握住令牌,眉開眼笑的擡腿欲離開空間球。
就在這時,元靈鬆開了捂住眉心的千手。
一道刺眼的五色光自眉心處迸出。
她的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叮——,寶典合體!”
幾乎是同時,“咔嚓”,飛昇一層的壁壘見光粉碎。
紫氣洶涌,象沖天的海浪一般,轉眼就淹沒了整個丹海。
風可兒眼前一黑,手裡的身份玉牌“噹啷”墜地。
洞府裡,“轟隆——”巨響。
胡狸被洞府裡無端掀起的氣浪甩飛,後背狠狠的砸在石壁之上。他跌落於地,撲的吐出一口血沫,兩眼一翻,不醒人事。
而空間球裡,風可兒迷迷糊糊的,仿若在夢中。夢裡,耳邊“叮”聲不絕。
“升級……”
“升級……”
“升級……”
……
每一聲“升級”過後,緊接着的全是一通劇烈的震盪。而丹海便生出更多的靈氣。她感覺自己好象變成了一個被不斷的吹大的氣球。
這樣的情景好熟悉呀。她不禁想起了障海里的那次十連升。
元靈,危險!快跑!升級時迸出的五色祥光會殺死你的。風可兒想尖叫,卻叫不出聲。她甚至於連眼睛都睜不開。
最後,她徹底墮入了無邊的黑甜……
殊不知,當第一道升級的五色祥光迸發出來的時候,元靈便張開嘴,吐出一個又一個的青色小氣泡。青色的小氣泡聚在一起,覆在元靈的體表,最終,元靈象是穿了一件氣泡鎧甲。更神奇的是,這件氣泡鎧甲可以吸收五色祥光。碰到空間壁反射回來的五色祥光,一紮進氣泡鎧甲裡,便有如泥牛入海。
除了五色祥光,氣泡鎧甲還能吸收靈氣。衆所知周的,修爲升級時,壁壘會破碎,從而造成丹海之內的靈氣井噴。這些靈氣很霸道,如若不及時加以煉化,肯定會摧毀丹海與大小筋脈。而氣泡鎧甲吸收起靈氣來,其情形好比是海綿吸水。不同的是,海綿吸水後,會越來越重,而氣泡鎧甲吸收靈氣後,它的體積變得越來越小。
最終,它凝爲一滴青色的液珠,滴落在元靈的眉心裡,嗖的不見了。
風可兒緩緩的睜開眼睛,哼了一聲——頭,沉甸甸的,好象裡頭灌滿了鉛一般,又象是有無數金光閃閃的東東在你推我擠,熱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