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辰羽的強迫下,裴然一口一口將東西吃光,什麼味道什麼口感,壓根就沒注意,她只是機械的填飽肚子,她只是想活着……多看方知墨一眼。
“簽證的事……”冒着再一次被折磨的危險,她怯怯開口。
“你以爲陪我上個牀就能要求我做這做那?”他不屑的冷笑。
“那要怎樣纔可以?”她的聲音很輕。
“伺候的我開心了,或許會考慮下。”
“……”
沉着臉離開座位,安辰羽徑直走到陽臺,打開跑步機,藉着運動驅散心頭的怒火。
將碗碟端進廚房,裴然想,它們弄髒了,應該洗一洗。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水龍頭,那股熟悉的暈眩感再次襲來,讓她搖搖晃晃,扶着牆滑到了地上。
休克的時間並不長,大概十分鐘左右,裴然又慢慢恢復知覺,一聲不吭的爬起來,繼續洗碗碟。
慕容寒越打來電話,通知安辰羽去凱龍喝酒,揚言有位神秘的大美女將要出場,而且人家美女指名道姓就要見他。
什麼美女不美女的,安辰羽沒興趣,裴然的身影突然閃現腦海,這個總是讓他心神不寧的玩寵……立刻沉聲道,“好,我去。”
爲了一個很可笑的試探,他居然答應了。安辰羽覺着自己很無聊,居然想試探裴然會不會吃醋?貌似她巴不得有一票美女纏着他纔好。
洗兩個餐具還用這麼長時間,安辰羽不放心,便親自去廚房看看。
裴然正扶着光滑的櫥櫃喘息,聽見他的腳步聲,身體明顯一僵,緩緩轉身看着他,那張蒼白的臉色讓安辰羽一怔。
“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她強裝歡顏,討好一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
“換身漂亮點的衣服,陪我出去喝酒。”
“嗯。”她擦了擦手,像個聽話的機械人。
可無論多麼煎熬,她都能裝出最歡快的聲音,躲在衣帽間給方知墨打電話,告訴他,她跟娟子有好多話要聊,今晚不回家了。
女孩子的事方知墨不想管太多,只要沒有危險的活動,他對裴然一向百依百順。
安辰羽站在門外催促她快點,而且嚴令禁止她穿任何暴露的衣服。
一想起別的男人盯着裴然的34c看,安辰羽便渾身不舒服,從前倒沒這樣的感覺,反而特別喜歡女伴衣着xing感一些。
現在的他,究竟怎麼了?
走到玄關處,安辰羽又停下來,仔細打量她的衣着,甚至順手將她的圍巾重新裹了裹才放心的推開門。
豪門圈子也分等級,在這樣的圈子同樣隱藏着無數遊戲規則,安辰羽屬於這個圈子裡衆星拱月的類型,之前也不是沒有人覬覦過裴然,不過一看到安辰羽帶她出席酒宴,大家便心知肚明,這個女人以後不能碰。酒宴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足夠讓所有有能力的人明白裴然的身份,不再侷限於安辰羽身邊的狐朋狗友。
一踏進,裴然就有逃跑的衝動,她站在這個地方顯得格格不入,像只醜小鴨。衣香鬢影,一個個穿着華麗禮服的名媛從她身邊經過,而她則穿着中規中矩的衣服褲子,走到哪都要吸引一大片目光。
凌若若正端着香檳與一名彬彬有禮的帥哥談笑風生,很快就和衆人一樣發現安辰羽,他牽着個漂亮的女孩,高大結實的身影體貼的爲她開路,舉手投足間的微妙,也只有對特別在意的人才會不經意表現出,有可能當事人都沒發覺,這一點不仔細觀察斷不會發現。
“辰羽,好久不見。”凌若若落落大方的打招呼,水眸顧盼,若有若無掠過裴然。
凌若若!裴然記得她好像是安辰羽的舊情人,心態真好,面對這個花心的畜生居然還能做到如此大度。
“好久不見。”安辰羽點了點頭,沒有過多停留。
凌若若是個很不錯的牀-伴,可惜野心太大,陽奉陰違設計他,藉此懷孕。安辰羽最厭惡這一類女人,凌若若也深知這一點,她跟辰羽是不可能了。
幸好安辰羽的心思不在喝酒,裴然悄悄鬆了口氣,她實在不想在這個充斥着金粉的地方多待一秒。兩人上了三樓,慕容寒越、冷楚還有個帶金絲眼鏡的男人早就坐在那裡,大家看到安辰羽頓時來了精神。
“喲,又換獵物了,這個不錯。”
“安,什麼時候分手啊,給別人個機會。”
“你們是不是剛剛發生過什麼,怎麼把小美人包的這麼嚴實,是不是怕露出點少兒不宜的東西?”
裴然當然不知道這幫人平時說話就是這個腔調,她粉腮一熱,原來大家都看出她剛剛跟安辰羽發生過關係了……心裡苦苦的,侷促不安。
察覺裴然的手冰涼,安辰羽側過頭道了句,“別理他們,就算你沒跟我發生什麼,他們也會這麼說。”
“安,神秘美女可能要遲到一個小時了,沒辦法,誰叫人家大牌。”
原來他過來是爲了新獵物,裴然哭笑不得,自己怎麼會認識這種視感情如兒戲的人。好在早已見怪不怪,豪門子弟哪有一個是乾淨的,哪一個不朝三暮四,也許有好人,只是她沒見過,至少安辰羽身邊絕對不會有。
這一次安辰羽沒有把她丟下只顧自己玩,而是帶着她一起。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把女人攔在懷裡或者抱在腿上,反而示意她坐在身邊。裴然不懂麻將,百無聊賴的看着一幫人噼裡啪啦,第一局,帶金絲眼鏡的男人輸了,眼睛都不眨下,直接掏出兩萬塊扔給大夥,在場的人笑嘻嘻瓜分,隨手扔在一旁的沙發上,根本沒人在乎會不會弄丟,彷彿這些錢就是幾毛紙幣而已。
裴然大驚,根據她所懂的法律知識,這麼大的賭資已經觸犯法律了,他們居然……
安辰羽把贏的錢都塞給裴然,看都不看一眼,隨口道,“替我拿着。”
她一驚,雙手有些僵硬,明顯不想碰這錢,萬一有警察衝進來,她可是共犯。
“你看,我出哪一個好?”安辰羽摸了兩個花色不一樣的麻將,側着頭問裴然。
在外人眼裡,兩人像一對貼耳細語的情侶,不像其他人那麼隨意,卻更顯得親暱,慕容寒越與冷楚面面相覷,互相聳了聳肩,辰羽最近吃錯藥了。
明知道她不懂麻將,還湊過來問。裴然想說不知道,忽然發現好幾雙眼睛正盯着自己,覺着如果不回答就會拂了安辰羽面子,他沒面子,自己也休想好過,便硬着頭皮胡亂指一個,安辰羽居然信她的話,當即甩牌。
慕容寒越奸笑一聲,“糊了!!”
安辰羽輸的慘不忍睹,他不喜不笑的斜睨一眼裴然,裴然低着頭不敢看他。
“你是不是跟他串通好來害我的,這叫謀殺親夫,知道麼?”趁着別人洗牌的空隙,安辰羽促狹的調侃她。
“對不起,我不會玩麻將。”她誠懇的道歉。
安辰羽搖了搖頭,真是個沒情趣的女人。
打敗了安辰羽,慕容寒越顯得格外高興,不正經的朝裴然擠眉弄眼,“謝謝啊美女,贓款我們倆平分,夠義氣吧。”
說着從自己身邊的一堆鈔票裡抽出一把硬是塞給裴然,衆人鬨笑。
裴然不知所措,安辰羽立刻替她將錢據爲己有,“不要白不要,有本事都拿來。”
“想得美,我還得留着買宵夜。”慕容寒越搖頭晃腦,得瑟起來。孰料下一局輸了個底朝天,身上沒零錢(以萬爲單位)了,又厚着臉對裴然笑道,“美女,可不可以把我剛纔給你的錢再拿來,明個兒連利息一起放給你。”
“不行。”安辰羽存心氣他。
這幫人嘻嘻鬧鬧打成一片,感情並不太像一般的狗肉朋友,似乎挺深的,裴然不太想深究,畢竟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藉口上洗手間出去透透氣。
六樓天台的風景不錯,她扶着欄杆深深吸了口氣,卻怎麼也笑不起來,怔怔凝視遠方的萬家燈火,這個時候哥哥應該早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