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其實挺喜歡的,至少布布最後有了爸爸媽媽,而她呢,她還沒出生,爸爸就跟別的女人走了,再也不會回來。從此以後她記憶裡只有一座灰色的房子,對媽媽的印象有些模糊,只記得她忙着爲她尋找一個又一個新爸爸。
“騙人,你分明就很喜歡。我敢肯定你每一冊都看過。”
一共六冊,每一冊布布圍巾的最後一道顏色都不同,若非有心人,是不會發現的。
“那你呢,你也看過,要不怎麼懂?”裴然反脣相譏。
“呵呵”安辰羽鎮定的冷笑,“這個世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切,撒謊!
她露出不屑的表情,安辰羽卻沒有動怒,目光若有所思的多望了兩眼,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升騰,醞釀,爆發,最後他灼灼的看向她,一步一步逼近。
這,這可是孤兒院,他難道就不怕被雷劈死!裴然慌了,雙手反射性的捂住胸口。
“做我女朋友。”
震撼的字眼從男子漂亮的過火的脣齒吐露。那是兩片讓人瘋狂的脣,流暢的線條,潤澤的光度,卻不知利用這先天的優勢玩弄了多少女人……
“你,你別胡來啊,我會叫人……”無法承接那樣熾熱的目光,燙的裴然耳根發熱。
“難道你嫌我年齡大?只不過七歲,還好,就當我是你哥。”他自作主張。
手裡只有一個調色盤,砸不死安辰羽。
“你,你別過來……”退無可退,後腰撞在桌子上。
這個畜生,怎麼隨時隨地都能發qing!
上次在洗手間實在是被他欺負怕了,裴然禁不住先發制人,調色盤橫空飛來,正凝神表白的安辰羽急忙擡手一擋,漂亮的臉蛋算是倖免於難,可是衣服就……
淺色的襯衫,簡約而時尚的牛仔褲,甚至連那雙價值兩萬多人民幣的鞋子也未倖免於難,這是意大利的一位著名大師專門爲他量身定做的生日禮物,價格雖然普通,但他非常喜歡。
“這,你……剛纔怎麼不躲?”
“我躲了,可是躲不過滿天飛的顏料,你要賠償!”他神情冷峻,看上去是認真的。
裴然大驚失色,這種有錢人一件衣服起碼也得好幾百吧,她怎麼賠?可是……究其原因,都是她主動襲擊,安辰羽並沒有碰到她一絲一毫,萬一鬧到警察局該怎麼辦?
咬咬牙,大不了兩個月啃饅頭,裴然拿出骨氣道,“賠就賠!我沒有現金,你跟我去取款。多少錢?給我發票證明,否則我不信!”
“發票沒問題。襯衫三萬二,褲子兩萬八,鞋子兩萬。都是人民幣。”除非特別場合或者必要的款式,在民間行走的安辰羽衣着很隨意,非常“便宜”,所以裴然真是“幸運”。
“你說什麼?!”
不到一斤的布料,還有兩隻看上去有點好看的鞋子一共值八萬!!腦子很長時間是空白的,嗡嗡作響。
平時只覺得安辰羽打扮很講究,可是沒想到講究成這樣……
她的卡里只有三千元,另一張卡是她跟哥哥的學費,有兩萬,不行,那個死也不能動!
裴然慌神了。
“你這個還不知穿過多少次……”硬着頭皮找個理由。
這衣服是他第一次穿。
“好吧,去掉折舊費三千,你付我整七萬七現金。”安辰羽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裴然胸悶,憋得滿臉緋紅!
身爲一個小市民,還是一個無父無母無房無車的小市民,她如何承擔得起這筆鉅款?更不敢打電話給哥哥,昨天……哥哥已經夠討厭她了。
“走吧,我開車送你去銀行。”男人開始催促了。
囁嚅半晌,裴然擦了把汗,努力挺直腰桿,“我只有三千塊,分期付款可以麼,大不了加上利息。”
女人的語氣不禁放軟,聲音裡滿滿祈求,安辰羽挺滿意。
“不行。”
“你——簡直太過分了,明明是你逼我動手的,你,你想訛詐我。”她沒有錢,更別說七萬七的鉅款,難道割肉去賣?
“那就等着接我的律師函。”安辰羽笑眯眯的靠近她,食指輕佻的勾起她滑嫩的下頜,那張紅嘟嘟的小嘴緊張的抿緊。
“你要告我?”
“正有此意。你破壞了我的私有財產,讓我蒙受七萬七千元人民幣的損失,嘖嘖這筆數目足夠你坐牢的。”危言聳聽。
裴然滿臉的潮紅頓時退卻,白的像打了一層霜。
“我沒錢,我真的沒錢,你到底要怎樣!”推開他輕褻的手,裴然欲哭無淚。
“那我打電話給方知墨,要他還!”
“不,不要……”
裴然方寸大亂,一聽方知墨三個字她就找不到北。也顧不得誰佔誰便宜,兩隻小手可憐巴巴握住安辰羽掏手機的大掌,滿眼乞求。
難得被她“非禮”一次,安辰羽挺享受,也不急着逼她,任她緊緊攥着自己。
“我賠你錢,先付三千,再容我回去湊一下好不好?明天,最遲明天就給你!”這已經是她的底限了。
“不行。”
“你!!”面對這個存心欺負她的男子,裴然氣的兩手發抖,可是一想到要連累哥哥,她羞愧的低下頭,“那,那今晚好不好,我現在就去借錢……”
“這麼短時間你憑什麼湊齊七萬七千塊?據我所知跟你要好的朋友家境都很一般,哦,娟子有錢,可是她一出錢蔣盟肯定有所察覺,蔣盟察覺了……”
方知墨就會知道!裴然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怒吼。這個惡魔分明有所企圖。
放棄乞求,裴然閉緊雙眼,等待撒旦的裁決。
以安辰羽的實力,只要抓個藉口,讓她坐牢簡直是易如反掌。
“做我女朋友。”
“抱歉,安先生,我還沒到賣身那一步!”裴然色厲內荏。
“如果我想,可以讓你賣任何東西。正因爲想珍惜你,所以才讓你做女朋友。”他很嚴肅。
其實這不是商量,只是通知她一聲,安辰羽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做到。
七萬七千、方知墨……
哥哥發火了,她不敢再去打擾他,至少最近不敢。
一個個驚悚的難題像是一顆顆炸彈在她腦子裡狂轟,哥哥與肖騰靜糾纏的脣舌,冰冷的眼神,惱怒的大吼。想到這裡,她只覺得好痛,分不清是胃痛還是心痛,唯一不安的確是哥哥離她越來越遠,遠的再也抓不住,從此他的生命裡只有另外一個女人……
沉默良久,女人的眼眶紅紅的,逼退一次次潮溼。
“錢,我會還你,請你給我三天時間,我……我做你三天女朋友……”這真的是最後最後的底限了,安辰羽再不同意,她就回去收拾收拾,準備坐牢。
當安辰羽試圖將三天提升爲三個月的時候,裴然轉身就走。
當然她不可能走的成,安辰羽最終還是臉色陰沉的妥協,三天就三天,條件是她必須像個女朋友的樣,再喊什麼“安先生”之類的就要她好看!
可裴然喊不出辰羽,總覺着跟他沒那麼親密,乾脆直呼其名安辰羽。
當然安辰羽是個什麼樣的人,裴然還是略有所知。在被欺負多次後,她也稍微注意了下各大報刊雜誌乃至學校的bbs,只要想挖,安辰羽的花邊新聞真是一摞接一摞,永不完結。
得償所願,安辰羽卻不急着消失,而是以耽誤女友工作時間必須做出補償爲由要求留下陪伴她。裴然真想說,陪伴就免了,如果真想賠點什麼,就摺合成現金吧,天知道她現在有多麼缺錢!
可惜安辰羽不會賠錢,寧願獻身也不給。
“你行麼?”裴然疑惑的盯着安辰羽手中的畫筆。
“這世上就沒有我不行的事。”自傲加自負就是安辰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