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留下來陪我,呃,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這裡安靜的畫畫”
想了想,她決定答應燕爲卿這個要求,因爲整個游泳池也只有她沒穿泳衣,顯得怪怪的。
她倒是實在,讓她留下來畫畫,就真的畫畫了,也不跟陪他說話。燕爲卿委屈的蹙着眉,偷偷打量裴然的側面。她繫着長長的圍裙,手裡託着調色盤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有那麼回事,可是今天的他似乎有點不對勁,要不爲什麼眼睛老是想朝裴然因爲呼吸而輕微起伏的胸部亂瞄,幻想壓一下……
哎,鬱悶!他撈過一個枕頭,壓在自己臉上。
“裴然。”
“嗯?”
“我預感你在繪畫這個領域會有成就,所以在那天來臨之前我要簽下你,記得,我是你的經紀人。”
那麼遙遠的事情她從未想過。她無權無勢,哪有什麼資本辦理畫展,正猶豫着,又聽燕爲卿道,“我會關注你每一個階段的作品,在我滿意的那天一定會爲你舉辦畫展,當然,你得跟我簽約。”
“好啊,我等着那天。”她是個很努力做事情的人,卻喜歡順其自然,不強求不貪婪。
大家玩樂一天,各個面頰緋紅,精神亢奮,太陽一落山就三五成羣揹着大包朝野外跋涉。在小樹林附近選擇平坦而乾燥的開闊地,架起一支支篝火,男生分成兩組,一組搭建帳篷,還有一組陪女生洗菜捉魚。畢竟女生膽子小,天黑了會有點害怕。
柴火早就跟旅館訂購好了,此時鐵絲網上的烤肉被火焰舔的滋滋冒油,香飄十里。燕爲卿陪着裴然一起烤魷魚,不時殷勤的爲她塗調料。忽然想起什麼,在自己的揹包裡翻了好長時間,然後十分寶貝的拿出一隻小錦囊,獻寶一樣呈給裴然,然後奪過她手裡的魷魚串。
好香,是七里香的味道!裴然拆開包裝,赫然發現一隻椰殼雕的手機吊墜,上面是一串陌生的文字,燕爲卿說這是西班牙語。
“這個……”
“這個不是用錢買的,所以你一定要收下。咳咳,上個星期我發現家裡有隻椰子,所以隨手拿來雕一雕,就變成這樣了,至於香味麼,是我用香料薰得。”
“謝謝,我好喜歡。你喜歡什麼生日禮物,我一定也會送一個給你的。”裴然喜歡椰殼飾品,這在送她手環那一刻燕爲卿就發現了。
“在我們國家,收到別人的禮物表示感謝時應該回一個吻。”他半真半假的看着裴然。
“可是我們國家沒有這個規定。”
“哦。”燕爲卿撓了撓後腦勺。
這時有兩個漂亮的女生提着烤肉湊到裴然這邊的篝火旁,席地而坐,笑嘻嘻道,“一整天就看見你們湊在一起,小然,你可是名花有主,得把大帥哥借給我們多看兩眼。”
早就知道這幫丫頭在打燕爲卿的主意了,裴然但笑不語,幸災樂禍的看着燕爲卿被兩位美女調戲。
其實燕爲卿也很矛盾的,他從沒想過要和裴然發展進一步的關係,或者說從沒正大光明想過,畢竟她已經結婚了,可是她不快樂,這似乎成了他靠近她的藉口,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呢?
帶着萬般矛盾,他也想試着跟別的女孩子交往看看,或許會打消一整天對裴然的非分之想,便很快融入羣體,與大家嬉鬧一團。
燕爲卿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是哪種不光女生喜歡,就連男生也樂於靠近的典型,怪不得娟子老說這就是受的特徵。
她笑着將手工椰殼吊墜掛在自己的手機上,聞一聞七里香淡濃相宜的味道,覺着這一刻很滿足。
她知道燕爲卿是個好人,從頭到尾都對她好,她也不是第一天見識男人,也隱約感覺到他故作正經的背後多少帶着點衝動,他假裝一本正經擁抱的雙手不自覺摸了不該摸的地方,裴然就明白了……
所以這一刻看到他能試着不再粘自己而是跟別的女生嘻嘻哈哈,心頭不禁微微放鬆。也許是她太渴望溫暖了,好怕失去他這個朋友,她真的不想失去他,所以害怕他的友誼變成別的東西……
興致高昂的年輕人開始拆啤酒香檳,一邊喊着不要酒後亂-性,一邊大口大口牛飲。裴然拒絕了同學送來的啤酒,舉着椰汁和大家乾杯,倒也其樂融融。燕爲卿喝了點酒,臉頰微微發紅,從脂粉堆裡跑出來,一把拽着裴然胳膊正兒八經道,“我也要喝椰汁。”
“呃,你怎麼不早說,這是最後一罐,不過我這裡還有好多西紅柿汁、菠蘿汁,蘋果……”
還沒說完,燕爲卿就把她喝了一半的椰汁奪走了,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就興致沖沖重新加入脂粉堆風流快活去了。望着他沒心沒肺的樣子,裴然搖了搖頭。
秦霖湊過來吃味的咕噥,“那幫瘋丫頭真是越玩越過火了,居然投色子,贏得那一個可以和燕爲卿互相親一下臉蛋。”
燕爲卿的笑容似乎有點敷衍,他不時回過頭看裴然,終於忍不住站起身,在衆位美女不解的目光下溜回了裴然身邊,右臉頰上還掛着一個口紅印。
秦霖一看美男擺脫美女,獨自來到自己身邊,頓時老淚縱橫,激動的不能自已。
忽然一陣起伏較大的喧譁傳來,衆人不禁朝最北面的篝火望去。
一個手提帳篷,揹着大包的修長身影站在暈黃的火光裡,一步一步走來,他似乎正在找人。有個女生主動上前問他找誰,他報出姓名,女生立刻尖着嗓子喊,“裴然,你男友過來找你了。”
裴然手猛然一抖,隱約覺着燕爲卿充滿安全感的目光向她投來,讓她稍稍放鬆,才緩緩站起身。
消失了半個月的安辰羽頭髮被風吹的亂糟糟的,人也瘦了一些,正一瞬不瞬的站在她對面。
“嗚嗚嗚,原來這個纔是她的正牌男友!”
“是呀,可是你哭什麼?”
“因爲我比小然漂亮,可是男友長的像河馬!”
“知足吧,至少那隻河馬多金又溫柔,把你捧的跟女王似的。”
“這個人好帥,而且怎麼看着有點眼熟……”
燕爲卿也站了起來,其實這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他貌似沒有插足的餘地,可內心深處有點不甘,卻一臉無所謂的笑笑,禮貌的打聲招呼。
安辰羽冷冷的看着他,凜冽而又銳利,目光又轉向緊張的裴然,變得柔和了很多。
兩個人相對無言,引起周圍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大家猜測小兩口鬧彆扭了。
上前一步,輕輕抓着她的小手卻不容她閃躲,安辰羽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耷拉着腦袋牽着她朝遠處的帳篷區走去。
他將一塊毛巾撲在草地上,依舊沉默無語,示意裴然坐在上面,自己則一聲不吭的開始搭建帳篷,這是一個雙人的,很顯然,他今晚決定不走了。
裴然怯怯的望着他,讓他有些茫然。
“以後不會打你了……”他沙啞的低喃,輕柔的安撫着獵物不安的腦袋,將她緩緩揉在懷裡。
男人強烈的氣息和洗髮水味道充斥四周,裴然的粉頰微微貼在他鎖骨的位置,露出一雙烏黑盈盈而又無辜的眼眸,越過安辰羽的肩膀,她看見燕爲卿正倚着一棵樹,落寞的踢着腳邊的小草。
雖然她不再反抗他的擁抱,可是她僵硬的腰肢告訴他,她不喜歡……
男子溫熱的手心緊緊捏着她的小手,將那隻小手覆蓋在自己的臉頰上,透過柔嫩的手心,裴然感到他硬生生的胡茬咯的肌膚生疼。
“我們和好吧,是我的錯,我不該動手,要不……你打我吧。”他捏着她的小手,一下一下拍在自己臉上。額頭卻緊緊疊着她的,她依舊那麼柔柔嫩嫩,而他怎麼捨得傷害她……
“……”
“老婆,我們不離婚好不好?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其實,一開始我不是想這樣佔有你的,我在努力追你,你難道看不見麼,只是……只是我看到你和方知墨在牀上……我,我好嫉妒,所以就忍不住……”他這輩子從來就沒低聲下氣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