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陳玉竹與趙凌倆人見她幾招之間就將兩位出名的人物擊敗,心中大寬,凝視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段言緩緩提起刀,凝視着刀柄,經過剛纔的觀察,他已經發現了白衣女子的武功套路,之所以不幫齊家兄弟,一則他們也是成名人物,但凡有名的人與人打鬥都不喜歡別人插手,二則他也是個成名的人物,要兩個成名的人物對付一個不見經傳的丫頭,傳出江湖還不讓人笑話死纔怪,何況周圍還有這麼多的同道中人,何況他一向仁義待人,怎能以二敵一。

刀刃發着冰一般的寒光,與他的眼神互相交擊,猛然間他身子一震,豁然擡頭,大刀橫下地面,寒氣將土壤似乎都冰的發硬,慢步朝水中月走去,口中淡淡道:“姑娘,此時離開還來得及,我知道這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水中月堅毅道:“沒錯,事情和我沒關係,但你們要強冤枉人,我也不能不管!”

“如此姑娘就庶老夫得罪了!”長刀揚起,刀光閃動,一招“劈山爲雙”砍下,寒氣勁道都是精魄人心,所有的江湖同道暗想眼前的女子怕要香消玉殞了,卻見水中月身似游魚般從段言的刀下滑過,那凌厲驚人的一刀卻是未將她傷得分毫,段言一刀剛過,二刀接連使出,仍舊猛烈異常,雖然他下刀快狠,但心中卻也是有分寸的,雖然他並不確定眼前的女子是誰,但卻不願傷她分毫,只不過她護着陳玉竹,要對付陳玉竹就得先放倒了她。

水中月避過段言的幾刀,身形逐漸加快,忽地她的手中已經多了樣東西,波光粼粼,煞是奇怪,動作稍緩,原來是一柄短劍,只是所散發的光芒甚是奇怪,她單手握着短劍,身子忽地左轉,忽地右越,段言的刀勢雖猛,速度雖快,但仍然不能奈何得了她,每每關鍵的時候用短劍一磕,段言就感一股怪力傳來,滑滑嘰嘰令他握劍的手不由自主地回撤,而女子就在剎那間已經飄身丈外。

倆人越戰越塊,衆人看得也是越來越驚,他們都沒有料到原來這個女子的功夫卻是如此之好,難怪幾招就將素有薄名的齊家兄弟打敗,看來段老前輩要勝她也不容易。

陳玉竹趙凌觀看着打鬥的形式,兩人都是行家,從場中的身形便可看出,雖然水中月的身法靈快,但真實功夫還是要遜人一籌,這場打鬥最終失敗的還會是她,看此倆人不禁暗自焦急,趙凌豁然靈光一閃,小聲朝陳玉竹道:“大哥,看來段言並未有心傷害水姑娘,但如果長久下去水姑娘必輸無疑,我們不如乘現在離開吧,要是被他們糾纏上恐怕就麻煩了。”陳玉竹明白趙凌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但他怎能至自己的救命恩人於不顧自己離開,心中斷然否決了二弟的想法,朝趙凌小聲道:“二弟,事到如今我已然無法再躲避了,既然已經有人找到了西域,更多的人只怕也在周圍,現在離開並非上策,而且要大哥棄恩人不顧,實在是做不到。”

趙凌明白大哥的感受,他要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也就不會去保護龍丹,更不會帶回六掌們的骨灰,以至於引起一系列對自己不利的誤會,想着大哥的豪氣干雲,俠膽義心不禁對大哥更加敬佩,就是死也要和他共進退,當下悔恨道:“大哥說的是,小弟莽撞了,那我們就靜等下去。”

倆人靜靜地看着場中的打鬥。

齊周然見陳玉竹倆人模樣狼狽,樣子有精無神的,頓時生出毒計,忍痛對身後的江湖同道道:“各位兄弟,陳玉竹乃是武林的叛徒,爾等還不誅殺等到何時,他如今已是燈盡油枯了。”齊周因聽大哥這麼一說,趕忙看看陳玉竹等人,心道果然如此,急忙附語道:“是呀各位,往日你們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此時就是最好的時機。”那些江湖人物都紛紛看向陳玉竹倆人,他們之中有的是爲龍丹而來的,有的又是爲了仇恨,還有的甚至二者兼職等等,所以對事情的發展有不同的看法,十多人聽話衝出,還有的人依舊在等待,思索着,齊周然見有人衝過去,慘白的面色這才露出冷笑。

趙凌見有人過來,朝陳玉竹面前一擋,對來人高聲道:“兄弟們,你們都誤會陳大俠了,他並沒殺害六位掌門,也沒有龍丹,各位何必苦苦相逼呢。”衆人對趙凌的話不屑一顧,立刻拔出刀劍,跳躍過來就揮劍斬殺,個個面色如鐵,冷酷異常。陳玉竹早遭人冤枉,昨日又從沙漠中逃出生天,心情很是欠佳,如今他們更是要將他逼入絕路,不禁起了憤怒之心,俠義道雖然大多是正義之人,但也有不少暗中作惡的人,表面帶着假面具,他決意要教訓教訓他們,避過幾人的攻擊朝趙凌道:“二弟,這些人都是江湖的敗類,我們無妨給他們一些教訓。”

趙凌聽到大哥的話大喜,他倒不懼怕來人,這些人都是三流角色,頓時展開反攻,一人被他雙掌切中左臂,胳膊立斷,慘叫着翻下山坡,另一人飛越過來又被他踢了回去,發出一聲悶響,陳玉竹雖然未帶兵器,但憑他的武功對付他們還是綽綽有餘的,雙拳四發,連環三腿,不是擊中來人的胸膛就是掃中來人的雙腿,然後就是慘叫滾下山坡,他並不擔心滾下去會有什麼危險,這坡上除了野草就是小樹不會死人的。倆人雖然已經餓了倆天,但身法依舊很利索,轉眼間過去衝來的十多人就全都已經撂下了山坡。

水中月大戰段言,果然如同陳玉竹的說法,漸漸的她的身形開始懈怠,收勢不急幾次險些被段言所傷,但她還是堅持着避過,將短劍舞的是風雨不透,任由段言的攻勢加強,雖然險象環出卻也並沒未受傷,一時半會也不會落敗。

趙凌瞧出了其中的擔憂,憂心道:“大哥,水姑娘已經堅持不住了,我們該怎麼辦?”雖然他知道問也是白問,但還是想聽聽大哥的意見。陳玉竹沉思不語,既然段言不想傷害水姑娘,那她就沒什麼問題,關鍵是他們倆人要如何離開這裡,忽然他想出了一個辦法,擒賊擒王捉賊捉贓,這些人中以段言的威望最高,若是將他一舉拿下就不愁控制不住場面,再說其他的人根本就不足爲懼,想到此他開始觀察着段言的武功路數,雖然段言成名數十年,但畢竟年事已高武功也能難免下降,而且精神氣也不比他們,再說水姑娘已經和他鬥了百十餘招,相當的前提下消耗了他的力氣,只需找到他的弱點一擊擊中就萬事告捷。

轉眼間場中又已經過了十招,陳玉竹突然心中大亮,挨近趙凌小聲道:“我們擒住段言,記住待會兒你過去攻他下盤,我趁機在後點他穴道,一切小心。”趙凌目中發出亮來,大喜看着段言的招式。

場中,段言一招“橫掃千秋”直削水中月的腰身,這一刀來的快得不能再快,水中月早已氣力不佳,眼見這一刀就要砍中,趙凌瞥見這是個絕頂的好機會,躍身飛去在地面一滑,雙腿連環左右開弓,撥着段言的雙腿,段言不料會有人突襲,一招間閃避不及被掃個正着,正當他身子翻倒之際陳玉竹悠的懸身到他背後,雙手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段言後背的兩處大穴制住,伸手將他抱住,立好在地。

段言自從闖蕩江湖以來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一張臉已經恨得發青,但苦於穴道被制,卻也不可奈何,怒看着趙凌與水中月,他實在沒想到他們會暗中突襲,否則現在受制的已經是他們了。

陳玉竹不願這麼做,但也迫於無奈,走到段言面前,抱拳賠罪道:“段前輩,請庶在下無禮了,我不知前輩和衆人是聽了誰散播的謠言,但陳玉竹今天在此保證,關於六位掌門的死並非在下所爲,龍丹也確然無疑不在我身上,至於普善寺的火的確是我放的,但卻是因爲寺內的所有僧衆都已經死去數日,屍體發生黴爛,我到西域是來追查龍丹的下落。不瞞前輩,司馬兄弟曾經與我說過,龍丹原先確由普善寺看護,但我昨日來此寺中僧人已遭人全數滅口,在下實在不忍心見他們屍體暴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就火與寺廟一同燒燬,然而兇手實非在下,這些還請前輩相信在下,前輩放心,晚輩只想離開這裡前去天山派詢問事情的原委,絕不敢傷害您分毫。”

段言老臉似乎平淡了一些,怒意稍減。事實上他剛纔也曾經有所懷疑,遊俠陳玉竹近年在江湖的俠名見漲,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如果他當真是一名殘殺俠義道的惡徒又怎會有如此完好的名聲,縱然他有天大的能力卻也不能阻止別人對他的看法,說法,此即又聽他這麼一解釋,倒也符合他往日的作風,心頭更是猜忌,他難道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可那是爲什麼?

陳玉竹見他面色稍好,繼續道:“前輩,晚輩還可以告訴前輩一點,曾經保護龍丹的衆人尚有天香閣的蓮花夫人,壁畫山莊的大小姐秦莎,以及我的兄弟司馬雲,在焚燒屍體的過程中我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屍體,所以他們很可能還活着,前輩若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妨找找他們,雖然他們至今沒有露面,但我想他們一定還活着。”

陳玉竹看着段言,期盼他能夠相信自己,段言老臉暗沉,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好,如果陳兄弟當真是被人所陷害的話,老夫自然會查清楚,但今日的事情卻不能就此了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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