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無法壓制的恐懼從腳底衝向腦袋,怎麼都無法控制住。我想立即就掉頭往回跑。但是最後的一點理智告訴我,那樣俄羅斯人肯定認爲我們發現了他們從而毫不猶豫的將我們射殺在這裡。然後他們會改變計劃,啓用別的預備方案。
我看了卡馬裡他們一眼,雖然此時光線已經很暗。但是我還是可以看到他們都在瞪大了眼鏡看着我。我努力平復了下心情,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段時間俄羅斯人沒有對我們動手說明我預計他們裝着沒看到我們,繼續等大魚的可能性更大。雖然恐懼還是在一直告訴我趕緊跑,趕緊跑。
我低聲道:“想活着就跟着我。現在跑大家都得死。”
我看他們有點猶豫,補充道:“如果不跟着我。就呆在這別動。也許能活的久一點。”說完我看向卡馬裡,看他怎麼說。畢竟他算是這些人的頭兒。
卡馬裡想了一下對我道:“我跟你走。他們都會去的。我明白現在左右差不多都是死。”
我點了點頭,繼續道:“一會兒大家放鬆。儘量表現的我們沒發現任何異常。繼續跟着我。不要有什麼太大的動作。就是平靜的跟着我,就像之前來的那樣。懂了嗎?”
“明白!”卡馬裡答到。
我點了點頭,強調道:“一定要記住不要出現慌亂或者膽怯。一定要做出和平時一樣的樣子。就當什麼都沒發現什麼都不知道。不然俄羅斯人看出了什麼,我們一起就都完了。”
說完我再次快速的觀察了一下前方的地形,在那山包下到這裡是個相對平坦的地形,邊緣則很又是樹林和各種高高矮矮的地形。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回頭說了句:“出發。”
說完,我首先鼓起勇氣站了起來。這站起來的瞬間,我腦子裡想過各種部位中槍倒下的情景,這樣的感覺就像一種無形的壓力,壓着你不讓你站起來。
當我站起來後,停了下,我把槍口放低,已顯示我沒有進入預備射擊的狀態。我儘量站直身體,表明我沒有發現任何動靜,至少此時我認爲周圍是安全。
我觀察下週圍,除了從北面吹過的寒風,周圍沒有動靜。但是我覺得有很多眼睛在看着我,看的我全身汗毛直豎。
我小心的走了出去,向後一招手。示意他們跟上。我努力裝出和之前一樣小心而又平靜的樣子。慢慢的在這個開闊的邊緣,斜着往東南面那個地形複雜的區域走去。
其實這段距離不遠,但是我覺得卻無比的長。我看了看身後的人一眼,他們也在努力的演着戲,也許是我做賊心虛。我看他們就是破綻百出。
老天保佑!千萬保佑!我平時根本不信這套。但在此時也不自覺的心裡唸叨。雖然知道沒多大用,但是多少給自己一種心裡暗示。讓自己別太害怕。
爲了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外加把戲演的真一點。我回頭對卡馬裡道:“卡馬裡你是哪人?”
卡馬裡聽了我話像是從緊張中回過神來,“什。。什麼?”
“我說你是哪裡人?”我重複到。
卡馬裡一邊小心的看着山包方向一邊道:“我.我是阿拉伯人。”
雖然他回答的有點跑題,但是此時也沒心思去再問,只是道:“以前在哪打過仗?”
卡馬裡愣了愣道:“上次這裡快結束的時候,我參加了。沒怎麼打就已經結束了。”
“我聽別人說,這次俄羅斯人比之前厲害很多?”
“嗯?哦。是。是厲害了。不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卡馬裡明顯緊張的反應都變遲鈍了。
我嗯了一聲後,便不再發問。我藉着越來越暗的光線,看着前方的情況。確認我前進的方向沒有俄羅斯人。如果我們直接撞上去,那麼俄羅斯人不管如果都會幹掉我們。不過還好從我觀察的情況來說,我們運動的方向沒有俄羅斯人,至少不至於那種面對面撞上,或者一腳踩在別人身上的事發生。
走着走着。我看到側面西北方向也就是差不多兩點方向,那裡是比較密集的樹林,裡面此時一片漆黑。我們之前看到俄羅斯人的地方,那裡的俄羅斯人也應該看不到這裡。從那裡脫身出去應該不錯。
我裝着沒事的樣子,慢悠悠的回頭道:“向後傳,跟緊我。放鬆。”
卡馬裡立即向後低聲的傳去,我沒有立即朝着那個方向移動,而是慢慢的拐進去。此時越接近那裡,我越緊張。我怕那黑暗中正有着俄羅斯人等着,正用手中的步槍瞄準了我們,又怕在脫身前出什麼意想不到的狀況,讓我們前功盡棄,全死在這裡。
當我轉進林子後,眼前光線更加暗了下來。我立即將原本放下的槍端了起來,緊張的觀察了一下,隨後端着槍小跑了起來。卡馬裡他們跟的很緊,我甚至能聽清他們的喘氣聲。
跑出沒多遠,我覺得已經避開了他們的視野。而進入這裡後,也沒發現什麼情況。我放慢了腳步。舉手示意,他們停下來警戒。
我蹲下,慢慢的朝着四周觀察了起來。現在天黑的很快,再加上此處樹木密集,更加顯得黑暗。我看了一眼卡馬裡,“讓你朋友看看周圍,有什麼動靜嗎?都睜大眼睛看!”
所有人仔細觀察了一陣,都沒有表示有什麼情況。那個原來的獵戶,更是睜着大眼對着我連連搖頭。
“我操!嚇死老子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深深的出了口氣。
卡馬裡顯然聽不懂我說什麼,不過看我的樣子也知道我們現在應該是脫險了。他也放鬆了下來。不過表情還是十分的緊張,沒來及緩過來。
我輕笑了一下低聲道:“別太放鬆。小心我們的周圍。”
卡馬裡點了點頭,示意那幾個人注意警戒周圍。我觀察了一下地形,這南面的俄羅斯人佔據了一個相當有利的地形,他們按我想的,沒有射殺我們,而是故意放我們走。那麼就說明他們是在等待。等待那裡大部車臣人從那裡經過。他們這個架勢明顯就是確認我們肯定會從那過。那麼就是說俄羅斯人有了計劃。他們會發起攻擊,把我們壓迫得只有從這裡走。然後一網打盡。
俄羅斯人他孃的是要甕中捉鱉啊。我得到了結論,便示意大家起身。帶着他們一路跑回了出發地。
當我看見保爾的時候,漢尼拔正在給保爾處理傷口。葛朗臺也已經回來了,站在一旁。
我走了過去,直接坐在了保爾的身邊。保爾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道:“看來你遇到麻煩了?”
“你怎麼知道的?”
保爾指了指我的頭:“這個天氣,你都跑出一身汗。如果你是沒遇到什麼麻煩,那麼你肯定掉到了水坑裡。”
我無奈的苦笑了下把我之前遇到的情況說給了保爾。並且着重說了我的那個俄羅斯人會把我們趕向伏擊點的結論。
保爾聽了之後沒說話,而是陷入了思考。一旁的葛朗臺明顯有點抓狂,苦着那張滿是污垢的臉低聲罵到:“這次他媽的要賠大了。”說着看向保爾繼續道:“看來你還沒動他們,他們就要先來動你了。”
我看着葛朗臺說:“你那邊也有俄羅斯人?”
“不要用疑問句,請用肯定的語氣說。”葛朗臺沒好氣的道。“不過沒你那麼兇險。我們早早的看到人影。就沒再敢動。”
“你是說他們沒有躲起來,而是在移動?”我奇怪的問到。
葛朗臺點了點頭:“當然。不然我怎麼看到的。如果不是那樣。就和你一樣了。”
我立即看向保爾道:“保爾,他們可能還在部署。或者還有其他攻擊部隊還沒到位.
”
保爾一舉手打斷了我的話,“我明白你的意思。與其等他們動手。不如我們提前動手。也許真像你說的那樣他們在調整,或者有的人還沒達到預定位置。趁着他們立足未穩搶先動手衝出去。”
“提前突圍?提前到什麼時候?”葛朗臺問到。
保爾想了下道:“馬上!”
“馬上?這纔打退下來。人困馬乏的就繼續打?”葛朗臺接着問到。
“那也不能等着俄羅斯人打過來。那時候就算你士氣如虹又怎樣?到那時攻擊肯定會非常猛烈。我們如果賴着不走,能打得俄羅斯人撤出這裡?結果會如何你應該知道。”
葛朗臺聽了還想說什麼,不過想想覺得現實也是這樣。只是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保爾按住我的肩膀勉強的站了起來。對葛朗臺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扶着他。
“吉普賽人。我去找哈比卜談談。你帶着你的人。做好突圍的準備。記住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說完在葛朗臺的幫助下向着車臣人走了過去。
我看了一眼站我身旁的漢尼拔,“帶我去看看米爾克他們。”
漢尼拔點了點頭,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