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睡着後總是過的很快。當我被叫醒時已經是黑夜。不過並不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因爲晴朗的天空中一輪明亮的月亮掛在那。
“這可不是好兆頭。”我看着保爾說。
保爾先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也擡頭看着那明亮的月亮,“哼。看來上帝總比真主的力量更強大。”
我看了看遠處的村子。村子裡一片黑暗,就像一個荒廢已久的村落。月亮照在那村子上發出一片慘白的銀色反光。
我覺得這村子完全不像看上去那麼死寂。它充滿着殺氣,就像一隻蟄伏不動等待獵物上門的野獸。
片刻後一個車臣人過來和保爾說了幾句後轉身離開。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我知道我們這幾個都覺得不怎麼靠譜的攻擊行動要開始了。
“齊亞。你找個好地方隱蔽好。給我盯緊了那個村子,不要輕易開槍。隨時報告村裡俄羅斯人的動作。如果他們安排了狙擊手,而且狙擊手動手了,或者你發現了他,優先處理掉。”保爾說着遞給齊亞一副通訊器。
齊亞是我們隊伍裡一個小個子芬蘭人。說他是小個子是相對於這些歐洲人來說的。他平時沉默寡言,從不廢話,只在十分必要的時候開口說話。這與薩沙成了很鮮明的對比。本來齊亞還有一個副射手,但副射手在前面的一次戰鬥中被炮彈炸死了。
齊亞點了點頭,接過通訊器佩戴好。抱着那把SVD隱入林子中。看來他早就看好了地方。
“那麼我們先一步到達位置。就是那裡。”保爾說着指了指村子西面一個地勢低窪的地方。
“我們繞一圈過去。等着車臣人開打吸引了對方後,待他們發出信號。我們就從那接近村子。都明白了嗎?“
“明白。”我們低聲的應到。
“保爾。你們準備好了嗎?”就在我們準備走的時候,一個說着英語的人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跟着大約十來個人。我知道他們就是保爾說那些來自美英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僱傭兵。
藉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保爾嘴角撤了下,冷笑着用英語道:“我以爲你不來了,美國佬。還有一點,以後養成說俄語的習慣。用敵人的語言更安全。我這是在這裡最後告誡你。希望你能記住。”
那人好像對保爾的不友好並不介意。“好吧。我的人都準備好了。”然後看着保爾等着他說話。
保爾看了看他們,“那就走吧。我告訴你,這次車臣的情報和計劃很多漏洞。你和你的人都小心點自己的腦袋。”說完彎腰撿起了他的那把AK-47並子彈上堂。回頭對我們說:“吉普賽人和我走前面。兄弟們我們出發了。”說完還彎腰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槍走到了隊伍的前面。
藉着明亮的月光我們很快到達了指定的地方。這次我們離村子近了不少,一路上很平靜沒有任何異狀。
“美國佬,來和我一起看看那村子嗎?”保爾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村子,回頭對那個美國人低聲道。
那美國人沒說話,只是走了過去。我也想再看看那村子,便也跟了過去。因爲我們這相對村子是個較低的地方,這爲了方便我們隱蔽。過了這片區域那就是平地,在這麼大的月光下,還是能看清人的黑影的。
“我家鄉有句古話,月黑風高殺人夜。”說完我又用那蹩腳的俄語解釋了一遍,然後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保爾哼了聲,“就算沒月亮也只能稍微好點。俄羅斯人只要幾發照明彈上天,到時候那些車臣大鬍子的多少根鬍鬚俄羅斯人都能數清楚。”
“保爾,你的計劃是什麼?我想你不會是按商量的時候說的那樣做的。”美國人看着保爾認真的說到。
保爾沒立即回答,而是回身蹲下,指了指我道“你問他吧。”說着拿出水壺喝了起來,擺明了一副不想和人說話的樣子。
這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看了看保爾,想確定他不是開玩笑。但是他根本看都不看我們。
那麼好吧,在我看來他是認真的。原本這個時候也不應該有什麼芥蒂,我也不知道保爾爲什麼對這個美國人這麼不友善。
我回頭看了看那美國人,他已經看着我等待我說話了。我乾咳了一聲,“我們。。就是保爾和我還有其他一些人。我們商量過。這個村子不那麼容易打。你應該也注意到村子後的那個山坡。那個山坡上我們估計肯定有人。就算我們打下村子也會被山坡上的人壓制在村子裡。就算我們趁着夜色企圖摸上去,但是就像保爾說的。一顆照明彈再配合一挺機槍我們就完蛋了。我說的話.你能聽明白嗎。”我實在對我的蹩腳的俄語沒什麼信心。
那個美國人笑了笑,“你繼續,我能聽明白。不過還是儘快說你們的對策是什麼。”美國佬很善解人意的放了很慢的語速對我說。
“好。那麼我就說辦法。”我指了指我們要攻擊的村子的西面。“一會如果攻擊開始,車臣人給我們發信號讓我們進攻。我們先排出三到五個人過去偵察。確定那裡有沒有什麼埋伏後。後面的人再上來,不要一起上。這裡最後留一個機槍手和一到兩個人,他們負責在我們有可能攻擊不順,上不去又下不來的時候提供支援。如果實在不行可以掩護我們撤出來。如果順利他們則在我們站穩了腳跟後再在我們得掩護下過來。對了,我們還安排了狙擊手。”說着我指了指我們過來的那個樹林。“狙擊手不隨便開槍,只有發現對方狙擊手或者保爾的要求下給我們提供支援。他也會隨時給我們通報村子裡的情況。”
美國人點了點頭,“我也安排了狙擊手。和你們要求差不多。還有呢?”
我想了想說,“還有如果我們順利的進入村子。不要輕易按照你們之前商量的一頭扎進村子裡。得看清楚了狀況。防止別人故意放我們進去,再配合那山坡上的人的壓制。如果那樣進去後再想出來就難了。就算進去,我們計劃安排人留在村子西面一些隱蔽的地方,防止後路被包抄。總之就是如果打不下,但一定要保證我們能撤出去。”
“那我們如何配合?”美國人看了我,又看向了我身旁坐着的保爾。看的出來他對我們這麼小心謹慎沒有一點意見,甚至我認爲他也是認爲應該這麼小心謹慎。
這個我就真不知怎麼說了。我回頭和美國佬一樣看着保爾。而保爾並不着急,又喝了口才說“配合,沒什麼好說的。我們行動統一就好。不指望你和我同進退,但是也不要讓我給你擦屁股。”
保爾先像是警告,然後又認真的說:“我們兩個隨時保持聯繫。不要再像上次那樣,你和我的損失都不小。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如果能順利進入村子,我們先摸清情況。先佈置好我們的火力點隨時準備撤。一會兒你帶一個人和我還有吉普賽人一起上去先上去。如果攻擊順利,村子裡的俄羅斯人真的像車臣人想的那樣好打,那沒什麼好說的。拿下村子我們再佈置後面的事。如果裡面有鬼。那麼就帶好自己的人求上帝保佑吧。”
美國佬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那我去給我的人說一下。”說完走向了他的那隊人。
保爾看着那美國佬的背影,對着地上吐了口濃痰,嘴裡嘟嘟啷啷的。肯定是在罵娘。
“你們以前有仇?你那麼不信他還讓他和我們一起?”我好奇的問。
“因爲其他人還不如他們。用你們中國話就是。。“不靠譜”。至於仇嘛,可以算也可以不算。以後有空,我會告訴你的。一會兒你機靈點。和他們不是戰友,他不會在困難的時候幫助你,所以別指望那美國佬。到時候進去扼守村子邊的人我會安排我們的人。老子不想被人陰。”保爾一邊說着一邊坐下檢查起自己的槍和彈藥。
就在他說完的時候,從村子的北面也就是正面傳來了幾聲叫喊聲,喊的是什麼聽不清。因爲離的有點距離了,而且我的俄語也不好。隨後便響起了槍聲。一開始還稀稀疏疏的,但沒一會兒便密集起來。
可以感覺到村子裡的俄羅斯人還擊很猛烈。我擡頭看向那村子,就村子西面而言還是很平靜,沒有任何異動。這很反常,被半夜襲擊卻如此平靜不符合常理。這俄羅斯人到底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