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進入山裡後徹底的擺脫了俄羅斯人。這場差點讓我們差點全體覆滅的噩夢也結束了。雖然我們誰也沒睡着過,除了那些永遠閉上眼睛的同伴。
當第二天的凌晨我們停了下來。人困馬乏不得不停下來,從後面負責警戒俄羅斯人的齊亞傳來的消息俄羅斯人在觸發了美國佬留下的那些紀念品後,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撤往了村子的方向。估計是拿那些殘餘的車臣人出氣去了。我看了看已經隱隱發亮的天空,想着現在那些車臣人應該已經全部下地獄了吧。
我目光轉向正在休息的人們。現在看起來,我們這隻原本兩百來人的隊伍,現在全部加在一起不過三十幾人。保爾、我、薩沙,齊亞、米爾克、瓦列裡、葛朗臺。美國佬比我們好點,正好十個人。剩下的全是那個車臣人的衛隊。
我們幾乎是人人帶傷。我看着美國佬隊伍裡的一個人跑來跑去幫助傷員處理着傷勢,沒一會兒來到了我的面前。看樣子是準備查看我的了。
他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他,“你是醫生?”
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扒拉了下我臉上的口子。一陣疼痛傳來。“我是醫生,不然你以爲我在做什麼?請你別動好嗎?”
我嗯了一聲,繼續道:“醫生也來這裡?當傭兵?”
這個美國人拿出沁過乙醚的棉籤替我擦拭着傷口,笑了笑道:“難道你們國家沒戰地醫生嗎?我這種角色,從古羅馬時代就有了。”
其實我是奇怪,在西方國家醫生一般會有很不錯的收入,怎麼會來這找刺激?不過他的這種回答方式明顯是不想說原因,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我便不在這個問題糾結下去。我指了指那些美國人道:“你們的損失如何?”
這人看了看我道:“很大。你的臉上的傷問題不大。。擦破點皮,不會破相。”說着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他指了指我的衣服,“你的腹部受傷了?”
我一驚,本能的摸了摸肚子,沒什麼感覺雖然有點疼。這人看我一臉茫然,便自己動手將我衣服上的那個口子撕開,他笑了笑,“你的運氣真不錯。肚子上也是一個口子。沒有被開膛。”
我低頭看了看,一條大概十幾釐米的口子在肚臍上方從左上划向右下,傷勢不重,除了左上那裡的皮肉有點外翻以外。
他指了指皮肉外翻的地方道:“估計要縫針了。你還有哪不行。之前看你好像腿上也有傷?”說着他看向了我的腿。
我點了點頭道:“也不是非常嚴重。被打掉一塊肉而已。”
那人笑了笑,解開我幫在傷處的布條,檢查了一下,“如你所說,在這鬼地方你這確實不算什麼。那麼你就先等等。等我處理那些比較重的之後再來處理你這個。”說着從一旁的藥箱裡找出了幾片藥片遞給我。
我接了過來看了看,擡頭問道:“這是什麼?”
他擰起了藥包,一邊朝着其他傷員走去一邊道:“抗生素!防止感染的。對了。”說着他停下腳步,看着我疑惑的問道:“你爲什麼叫吉普賽人?我可沒見過你這樣的吉普賽人。我是說長相”他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比劃着。
“你怎麼知道我叫吉普賽人?”我問道。
那人見我沒有直接回答,便轉身走開,邊走邊道:“我們那的人都知道你叫這個。哈哈。”
我看他離開便低頭看着手中的藥片發愣,我不喜歡吃藥,那句老話是藥三分毒。而且這還不知道是什麼藥。
“不用擔心。吃吧。”保爾走了過來對我說道。
“爲什麼?”我擡頭看向保爾,“你不是不相信美國佬他們嗎?”
保爾聳了聳肩道:“對於他們,我只信任這個人。”
“爲什麼?這還有分別嗎?”我問道
保爾點了點頭,邊點着煙邊道:“當然!那人救過我。在上一次戰爭中。我受傷了,他治療的我。”
“哦。”說完,我把藥塞進了嘴裡,吞了下去。“我們下一步去哪?還是去那.叫什麼的?”
“新拉克斯科耶?”保爾問道
我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地方。我們去那?”
保爾笑了笑,吸了口煙,“估計等我們到那,那裡也全是俄羅斯人了。”
我想了想也是,救照這樣節節敗退的打下去,這種局面是必然的。“那我們去哪?”
保爾指了指西面,“撤。離開達吉斯坦。”
“這是決定還是你自己這麼認爲的?”我問道。畢竟現在這隻隊伍還有車臣人和美國佬在,在順利時意見容易統一而在逆境當中則正好相反。而我們現在正是後者。所以我才這麼問。
保爾沉默了一會兒道:“美國佬不是笨蛋,更不狂熱。肯定會聽我的。至於車臣人,之前和他談過。他也不怎麼看好去新拉克斯科耶。當然他很想去看看。”
“看看?拉倒吧!”我立即否定道,我指了指其他人繼續道:“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殘兵敗將不過分吧。昨晚那就差拼刺刀了,子彈都不夠。再遇到那些俄羅斯人,直接等死吧。”
保爾聽了沒有反對,而是道:“所以我阻止了他。他們現在更加離不開我們了。他損失很大。如果不更多的依靠我們,他很難在這站住腳,更別提以後了。”
我搖了搖手道:“先別說什麼以後。現在我只想說補給在哪?還有以後別他媽的讓他指揮。我不知道你們之前那次如何讓俄羅斯人吃苦頭的。我只知道他們和俄羅斯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這樣打下去非得全死這。”
“哼哼。所以我向他提了條件。”保爾笑着道,“第一多聽我們的。第二加錢。必須加錢。”說着他把菸頭丟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我們損失太大了。要爲那些死了的兄弟們找回點什麼。”
“那他怎麼說的?”我問道。
保爾猶豫了一下,對我道:“這就是一會要和大家商量的。他想延長合約。到明年。”
我聽到延長,立即擺了擺手道:“不!我反對!就現在這樣,我不覺得我們還能有明年。”
“不!你不瞭解這裡。等到了車臣,你就明白了。最後無非就是去格羅茲尼繼續打。你知道嗎?格羅茲尼原本就是一個軍事要塞。就像個迷宮。就算那裡完了。還能進入南部山區打游擊。所以這場戰爭還沒結束。至少不會像你想的那麼快結束。”
我搖了搖頭道:“對我來說,除了錢和我有關係,他們能否堅持住和我有半毛錢的關係?!我只關心我們能否堅持住。剩下的這些人能否活着回去。”
保爾聽了我這麼說猶豫了,他考慮了一會兒,對我道:“一會兒我會找所有人,包括美國佬過來商量一下。看其他人怎麼說。”
“好的。那我先去找那該死的美國醫生把我的傷處理一下。”說着我伸出手,“拉我一把。”
保爾伸手將我拉了起來,看了看我的腿道:“到了車臣,會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停下來好好休整的。”
我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尋找着那個美國佬,我回頭道:“那個醫生叫什麼?”
說到這個保爾笑了笑道:“他有個有趣的名字,準確的說是外號。”
“外號?什麼外號?”我有點不耐煩,因爲傭兵界用外號是很常見的事情,於是道:“別賣關子了。叫什麼?”
“漢尼拔。”保爾說到。
“漢尼拔?”我想了想這個名字在哪聽過,哦對了在書上,“就是那個古羅馬時代迦太基的名將?”我問道
保爾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你不是說你不怎麼知道軍事嗎?居然還能知道漢尼拔?”
我點頭道,“因爲我喜歡歷史。看書看到的。怪不得他剛和我說什麼古羅馬。原來是自己外號就是那個時代的人。”說着我準備去找那個名將醫生。
保爾聽了我這麼說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笑的我莫名其妙的。不過我可不管那麼多,我得快點治下我的傷勢,下面說不定還遇到俄羅斯人。我可不想因爲傷勢而拖累了自己。
“嘿!漢尼拔先生!你忙完了嗎?”我很快找到了他,一邊向着他走去。
他聽到我這麼喊他,明顯愣了一下,顯得很意外。不過隨即他又顯得釋然了。他冷笑道:“你知道嗎?這個外號可不好。”
我擺了擺手道,“這沒什麼。你不是一樣叫我吉普賽人嗎?再說漢尼拔可是古羅馬時期迦太基的名將,比我這個威武多了。”
他聽我的這個話,又是一愣。然後又笑了起來。這次笑的不再那麼冷了,而是真正的微笑,有點無奈的微笑。
“好吧!算命先生。我們就不再廢話。讓我幫你處理好你的傷口吧。”說着他示意我做下,然後準備工具,過了一會道:“在動手前,我想說這可能有點疼。並且我這裡已經沒有多餘的止痛的藥物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點了點頭,然後準備開始,“還有一件事,就是結束後你最好再問問我爲什麼有那個外號。”說完他誇張的微笑了一下,低頭開始爲我清理縫合傷口。
我正想着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我沒想下去,因爲劇烈的疼痛打斷了我所有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