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領着他們來到了我們那個破舊的房子裡。保爾他們看到瓦列裡回來都很高興。而卡馬裡則很高興看到了薩利姆。
美國佬很疑惑他們的應該歸隊的人在哪,我和他們解釋了下,說在後面。米爾克虛弱的和瓦列裡打了個招呼。自從他輸了不少葛朗臺的血後,情況好轉起來。不過還是很虛弱。瓦列裡拍了拍米爾克的手,玩笑的說米爾克可以暫時放假了。
葛朗臺在一旁對着米爾克叫着,好了後得付他的那些血錢。而且要比一般價格貴十倍,因爲這是戰場。米爾克沒有說話,只是給了他一箇中指。
保爾和薩沙一直和瓦列裡的關係很好,親熱的擁抱後相互聊了起來。我則來到漢尼拔身旁,他看了我一眼,他還是那麼冷冰冰的,沒什麼感情波動的樣子。他看我走過去,便道:“怎麼?哪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解釋道:“收拾收拾東西吧。估計很快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
“沒什麼可收拾的。本來就沒什麼東西了。”漢尼拔指着牆角那些用完的瓶瓶罐罐。
我嘆了口氣,回頭對保爾道:“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
保爾想了想,來到房子中間道:“既然傷愈的兄弟都回來了。那麼我們明天就出發吧。說實在的,哈比卜一直在催促我們早點離開這。他那裡的消息顯示,俄羅斯人很快會對格羅茲尼周圍的這些城鎮,比如我們現在待的地方進行清剿。”
屋內所有人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畢竟都打了這麼久。一直都是在被清剿,都在等待着保爾的下文。
保爾看着我們沒什麼特別反應,笑了笑道,“有什麼問題嗎?”
薩沙首先道:“我們是準備去哪你還沒說呢。”
“哦!對!”保爾拍了下額頭。“我們去格羅茲尼。”
“噗。。”、“哎.。”、“靠!”屋子裡一片嘆息和抱怨聲。我不解的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身旁的漢尼拔。
漢尼拔低聲對我道:“格羅茲尼就是個絞肉機。原本那就是個要塞。到那就意味着血戰。明白了?”
聽到這,我也哎了一聲。也許是錯過了他們一起抱怨的時候,此時安靜下來後我的聲音顯得特別的大。他們紛紛看向我。
正當我有點尷尬的時候,薩沙抱怨道:“去那該死的地方一起陪葬嗎?”
保爾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我們是受僱來的。哈比卜付給我們錢。他既然要去我們肯定要跟着。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保爾打斷了還想繼續說話的薩沙。“我們他媽的乾的就是拿錢打仗的活計。你在這之前就應該想到有天會在格羅茲尼被俄羅斯人圍着打。我們他媽的只要堅持到該死的年底。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說着一腳將腳下的一個尿桶踢飛了出去。
看得出保爾也及其厭倦了這裡的戰爭。他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道“目前車臣人集結了幾乎搜所有的目前能集結起來的最好的士兵、裝備、物資,去了格羅茲尼。要做最後的鬥爭。這裡肯定是不能留的。雖然這裡會有人守,但是實話和你們說。他們根本沒指望這裡能守住。只不過是給俄羅斯人添點麻煩,拖延攻打格羅茲尼的時間而已。”
“打沒問題!關鍵是給多少錢!我上次說要加錢的。到底怎麼說了?”葛朗臺這個要錢不要命的突然插了一句。
“說了!哈比卜答應給我們雙倍,在這最後一個月中。”保爾道。
“什麼時候給?”葛朗臺繼續道。
保爾笑了笑,“只要我們到了格羅茲尼,立即支付。打去各位的賬戶上。”
葛朗臺一拍手,“我幹了!”
薩沙狠狠的瞪了葛朗臺一眼,“你小心沒命花。”說完對保爾道:“那米爾克怎麼辦?帶着他一起去格羅茲尼?”
保爾看了看米爾克,又瞟了一眼同樣傷比較重的約翰。轉頭看向漢尼拔道:“他們要多久才能行動自由。”
漢尼拔搖搖頭,“至少還有一個月。最好能有一個半月到兩個月。就算是能行動,作戰也不行。”
保爾聽了,思考了片刻,“差不多夠了。就現在這狀況,俄羅斯人搞封鎖清剿,與其送去一個什麼地方養傷,不如跟着我們。至少還有點安寧日子養傷。”說完他看向美國人,“你們怎麼打算?是帶着你們的頭兒一起走。還是在這等着?”
此時約翰精神狀態還不是非常好,時而昏睡時而清醒。瑞克成了實際的指揮者,他看了看我們道:“跟你們一起。離開這去格羅茲尼。說實話,我覺得目前這樣,除了我們緊密合作,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方法能讓我們更有可能活着回家。”
保爾聽了瑞克的話,沒有像以往那樣對美國佬不肖一顧。他嗯了一聲,表示贊同了瑞克的說法。這讓我覺得下面的戰鬥肯定會非常激烈艱苦。
“還有什麼問題嗎?”保爾看向薩沙和瓦列裡。
薩沙顯得還是有點不願意。瓦列裡看了看薩沙,他把帽子從頭上摘下來在手裡捏了捏,“我跟你去格羅茲尼。雖然我和薩沙一樣,很不想去那。但是來這不就是打仗的嗎?”
“薩沙你呢?”保爾問道。
薩沙猶豫了一會兒,舉起手道:“好吧。去格羅茲尼。但是到了今年最後一天,我們就離開那!不管情況如何必須離開!”
保爾一攤手道:“當然!我也不想去那。”說着他轉頭看向我。還沒等他開口,我便道:“不要問我。我連格羅茲尼在哪都不知道。你就帶着我走就可以了。到了那你也別告訴我。”
保爾雙手送向我,像是隆重介紹一樣,他轉頭對着其他人道:“你們看到了嗎?這纔是榜樣!”
“嘿嘿。哈哈”他們紛紛笑了起來。就連躺那的米爾克也咧着嘴笑着。
“他那是真正的無知無畏。和榜樣沒有半點關係。”薩沙立即道。
“還有一個原因。我的錢全在保爾那。我不能讓他跑了。我還得找他要錢呢。”我補充到。
保爾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我收回他是榜樣的那句話。“
“哈哈哈.”其他人又是一陣笑,這次笑的比之前更厲害。
第二天,我們和美國佬還有薩利姆的幾個人便收拾了行裝隨着其他一些同樣往格羅茲尼集結的武裝人員一起朝着格羅茲尼出發。
這裡還是留了不少武裝人員,他們很多在忙着封鎖道路設置路障,安排組織防禦。這些人估計在俄羅斯人攻打這裡後沒幾個能活着出來。
我們這一路很平靜,用了一天的時間埋頭趕路,重傷的傷員放在騾車上。我們在第三天的上午到達了格羅茲尼的外圍。
冬天陰霾的天空,寒風凜冽。不時飄過雪花。讓人覺得前方的這個車臣大城市死氣沉沉又充滿殺氣。
我和漢尼拔對視了一眼,“那個就是格羅茲尼了?”
漢尼拔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我繼續道:“你以前就來過這裡?”
漢尼拔擡起頭,“不止我。這裡不少人都來過。”說着他看了一眼保爾,停頓了一會兒,“這次估計比上次要恐怖的多。”
我愣了愣,雖然我知道這裡估計一場血戰是跑不掉的,被他這麼一說更是心裡一涼。不過還是顯得不信的“靠”了一聲,讓自己心裡好過一些。
“加快速度吧各位!”走在隊伍頭裡的保爾回頭對我們道:“進了城,我們就能休息休息了。那裡有我們需要的一切。。所以快點吧。”
“催催催。俄羅斯人又沒打來。急什麼?”薩沙不滿的嘟囔着,不過腳下卻加快了速度。
進入格羅茲尼,這裡只能用破敗來形容。積血無人掃,路況凹凸不平沒有修補,房屋殘破。路上停的車子一看就是已經是廢棄在那有段日子的了。鏽跡斑斑,車玻璃都是破的。我走過一涼麪包車旁,這車已經就剩下一個架子了,車胎早已沒氣,就像已經和地面融爲了一體。車裡還有不少垃圾和雨雪。
進入城市後,就已經開始有不少武裝人員在活動了。他們不是沒事在閒逛,而是在忙碌着設置路障和構築防禦工事。他們看着我們這些新來的人,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掃過一眼,便不再看。這不禁讓人覺得,他們也對將來的戰事心中沒底。
我們跟着哈比卜的人在城市中繞來繞去。最後從一個地下停車場樣子的地方來到了一個大的地下室。這個地下室明顯被改造過了,四通八達有不少通道口。
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地上擺放着不少武器裝備。都很整齊的堆放着,就像一個彈藥庫。但這肯定是暫時的。這些人都來到這裡就是來領取更換武器裝備的。
哈比卜和一個帶着帽子同樣一臉大鬍子的人親熱的打着招呼說着話,不時還指了指我們。
“這人是誰?看樣子哈比卜對他很尊重。”我低聲的問保爾。
保爾一邊漫不經心的看着周圍,一邊低聲對我道:“巴薩耶夫。車臣人。算是個司令。”
“嘿。如果能把他宰了。腦袋給俄羅斯人。肯定能賣個好價錢!”葛朗臺陰笑着低聲說到。
“閉嘴!”我和保爾異口同聲的對葛朗臺低吼道。真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在這地方說這種話。
葛朗臺顯然沒什麼顧忌,他滿不在乎的轉頭和那個奸商兩人相視一笑。很顯然他們兩個是一個想法。
“保爾!”漢尼拔從隊伍後走了上來,他指了指角落裡放的一堆東西,“最好能搞點藥品。我們需要。”
保爾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不一會兒。哈比卜回來了,他將保爾叫了過去。兩人商量着什麼。
我四周觀察起來。這裡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來自一個地方。因爲他們有的人說的話明顯與本地語言有區別。並且長相也有着比較大的區別。他們大多衣服破舊,佈滿灰層泥水。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多國部隊。不過這些人身上都多少帶着彪悍之氣。畢竟能到這做拼死一戰的,肯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突然我看到遠處一個人影一晃。女人?一個貌似是女人的身形從視野內一閃而過。我不敢肯定那是女的。畢竟穿着迷彩,裡面還有厚厚的冬衣。只是覺得那身形不像男的。
“嘿吉普賽人。你在看什麼呢?”薩沙一旁拍了我一下道。
“哦!沒什麼。”我找了塊地方坐了下來,對薩沙道:“這是要準備打巷戰嗎?”
“你這反應可真快啊!這時候才知道要打巷戰?”薩沙一邊說着一邊坐到我身旁。“你肯定是怕了吧。”
我苦笑着道:“你不怕嗎?”我指了指上方,“還是這種鬼天氣裡。突圍的那晚上差點沒把我凍死。”
薩沙看了一眼頭頂,“天氣倒無所謂。我們這些人大多都是東歐和北歐的。但是這次真的.很危險。”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是否能活着出去的問題,便岔開話題,問了一個我一直以來很想問的問題,“你們爲什麼來這和俄羅斯人作戰?你們原本不是一個國家的人嗎?而且你們又不是***。都是爲了錢?”
薩沙聽了我的話,吸了口煙,慢慢的說:“曾經是一個國家。現在不是了。爲了錢,當然是的。但不完全是因爲錢。”說着看了一眼在那和姦商熱烈討論的葛朗臺一眼。“那個傢伙除外。他就是爲了錢。”
“那是爲了什麼?”我追問到。
薩沙搖了搖頭,“每個人的原因都不一樣。你不也是嗎。你也不是***,爲了錢?你肯定早就後悔爲了那些錢來這了。也許正如你說的你是被保爾騙到這裡的,但我想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我不相信一個被騙來的或者強拉來作戰人,能從夏天活到現在,並且還在和我們在一起。”
“各位!我們準備出發了!”正當我準備繼續和薩沙討論的時候,保爾從哈比卜那回來了。
保爾看了一眼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薩利姆:“你現在也劃歸我們了。”
薩利姆幾人互相看了看,顯得明顯很輕鬆。好像如願以償的樣子。
“那我們呢?”卡馬裡有點着急的問到。
保爾看了他一眼道:“你們的埃米爾都死了。當然是跟着我們。還有之前你們那隻隊伍裡的其他活着的人也會和我們一起走。”
看到隊伍得到補充,我不禁有點高興。但薩沙輕聲的在我耳邊道:“別高興。人越多,承擔的作戰任務越重。”
我看了一眼薩沙,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細想起來,從夏天打到現在,哈比卜這隻隊伍還活到現在並且還算有點戰績的,好像也就是我們和美國佬了。他不管是出於確保自己的地位體現價值,還是真爲了對抗俄羅斯人,都會將我們好好利用起來。這肯定也是哈比卜痛快的答應長價錢的一個原因。
“我們去哪?”薩沙問道。
“可以這麼說,我們具體去哪還沒定。“保爾停了停,”我們將作爲機動力量。負責支援需要支援的地方。”
“救火隊員?”我不禁出聲道。
薩沙搖搖頭,“未必。可能只有一次做救火隊員的機會,也許去了什麼地方之後,就被要求死死定在那啦。”
保爾無奈的笑了笑,“不管怎麼樣。我們準備離開這。我們先把傷員運往市中心的臨時地下醫院。讓他們接受治療。我們具體在哪集結待命,會有有人通知我們的。”
“看來俄羅斯人還沒這麼快打上門啊!”葛朗臺插嘴道。
“沒有。不過我們之前待的那個鎮子已經被俄羅斯人炸翻了天啦。估計來這還得一週時間。不過不要放鬆,我們得抓緊時間休整,熟悉這裡,熟悉這座城市還有互相熟悉。”保爾補充到。
大家沒什麼多餘的話,各自拿起各自的東西,擡着傷員跟着一個車臣人沿着地下通道離開了這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