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入腦,甄男起初嚇了一跳,不過瞬間就冷靜下來。
這是一段雲傳承,以知識入修元,以修元化雲電,然後將之傳導給接收的人即告完成。甄男不知道雲傳承這個概念,但云傳承已融入腦中,他知道這是一段知識,有益無害。
也是帝魂不願意答理這個滿腦袋都是嘴的傢伙,若不然,人就在對面,他何苦浪費修元,搗鼓什麼雲傳承。
不過實施雲傳承也有限制,施爲者須是丹境以上修爲,接受者須踏進神魂修爲的最低門檻。這要擱以前,甄男是讀不了雲傳承的,只在他吸食龍丹後,神魂境界大進,才具備了讀取雲傳承的能力。
甄男讀取中……
魂契,顧名思義,是雙方簽訂的神魂之契,只對神魂體發揮作用。魂契的雙方,一人爲主契,另一人爲副契。主契和副契,雖榮辱與共,待遇卻大爲不同。
主契者,在神魂修爲高出副契後,可隨時主動解除魂契。身爲副契,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能主動解除魂契。從這個意義上講,有點像賣身契。
而魂契最主要的特徵就是主契死,副契不死也殘,所以實際上這是個保護契,一般是爲了防止副契傷害主契,或者強迫副契爲主契提供安全保護而訂立。
甄男瞬間通讀完畢。明白了魂契的意義,也就對赤眉抱有了更深的歉意,暗自發誓一旦神魂修爲超過赤眉,第一件事就是解除這個魂契。
御空而行的速度很快,張嘴就嗆風,甄男本來還想問點什麼,這種情況下也只能作罷。
“反正這傢伙也懶得理自己,就成全了他吧。”甄男如此想。
沒過多久,帝魂陡然減速,攜甄男飄身落地。甄男轉頭四望,首先看到了剛到幽靈星時見過的那棵粗大的橡樹。
“甄大叔,爲什麼是這裡,從其它地方不能回地球麼?”
“要不然你以爲呢?真以爲我有那麼大的本事,想去哪就去哪?”帝魂撇嘴道,“這裡有大帝留下的路引,有了路引,才能來去自如。”
路引?又一個新名詞哎!甄男張嘴要問,還未發聲,帝魂化作一團白煙,躥入了甄男大腦。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周圍陷入黑暗,意識進入混沌。
……
廣城醫院,急救室。嘟嘟,嘀嘀……數不清的醫療儀器設備持續鳴響。
甄男靜靜躺在手術檯上,周圍是忙碌的醫生和護士。
甄男的主治醫生姓方,他掃一眼腦電波儀,那上面是一條筆直而冰冷的直線,自病人進入搶救室以來,就從未變化過。方醫生翻起甄男眼皮,瞳孔已放大,又用醫用手電照射,沒有條件反射跡象。
方醫生連連搖頭,擡起頭對護士道:“雅芙,把病人身上的儀器都撤了吧,送太平房去!一個小時都沒有腦電波活動,完全可以判斷腦組織已經死亡,回天乏術了!”
“唉!”雅芙輕嘆一聲,伸手去摘扣在甄男臉上的氧氣罩,與此同時眼角餘光下意識掃向腦電波儀,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啊!”
腦電波儀上,那條始終筆直冰冷的直線,此刻波峰涌動,活潑潑猶如生機無限的大海,教人歡喜。
……
強光刺眼,甄男睜開一條眼縫,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周圍一圈的白大褂,看情形應該是在搶救室。
魂歸肉身!而且歸來的正是時候!
甄男身不能動,唯有眼珠能轉。臉上扣着氧氣罩,身上還連着無數的導線,通向各種醫療器械。房間內幾名醫生護士,正忙碌不停。一個身材窈窕,面目可愛的護士,手伸在自己臉前,美眸流波,興奮地緊緊盯着腦波儀。
原來自己真的肉身未滅啊!現實如此,甄男額手稱慶,一聲歡呼就要脫口而出。
“不想死的話,就閉嘴!”帝魂適時警告。
“呃!”甄男差點被噎死,定了定神,他很想知道跳樓後都發生了什麼,“甄大叔!”
帝魂寄居在甄男腦中,二人腦電波交流,比肚裡的蛔蟲更清楚甄男在想什麼,直接向甄男腦中打入一道白光,同時下達一系列指令:“閉眼!住嘴!自己讀!不許打擾我睡覺!”
帝魂似乎在鬧情緒,總之懶得理會甄男,直接以雲傳承回答他的疑問。不過,甄男所問,帝魂所答,都是腦語,換句話說,就是腦波活動,所以外界之人並聽不到。
“懶貓!”帝魂蜷縮的形態很像一隻慵懶而眠的貓,甄男先以二字作點評,然後纔開始閱讀雲傳承。
甄男跳樓,就是一出苦肉計,由帝魂一手執導。儘管此舉無異於自殺,但有那隻黑手的咄咄相逼和帝魂的強力自證,雙管齊下,容不得甄男拒絕。甄男墜樓過程中,帝魂出手干預,祭起一陣狂風,將甄男捲進了第八十一層,並立刻將甄男的魂魄帶往了幽靈星,這纔有了甄男後來的一番奇遇。
魂魄離體與迴歸,純粹就是帝魂使的手段。他能自由操控甄男的魂魄,原因有二,一得地利,他就寄居在甄男腦中,二靠功力,其神魂修爲高不可測。至於星際穿梭,所有主要星界,幾乎都有大帝留的路引,也就是大帝本身的氣息。帝魂蛻身於大帝且是神魂體質,自然可以利用路引,瞬間登陸大帝事先已許可的那些星界。
魂魄其實就是一團內部構造繁雜,又彼此關聯的電單元集成。各個電單元之間的彼此交流,才讓甄男產生了身臨其境的幻覺,誤以爲是在以肉身冒險。(插幾句。魂魄脫離肉身,必須依靠外界的天地靈氣維持自身運轉。但地球上滋養神魂的陰靈氣稀薄,所以人一旦身死,魂魄若不盡快歸天入地,很快就會因“餓”而死,最終魂飛魄散。幽靈星上靈氣充足,而且以陰性靈氣居多,這才支撐甄男以魂魄體質,經歷了一番受益無窮的冒險旅程。)
讀取這段雲傳承,也就霎那間的事,正回味消化中,護士雅芙的一聲驚呼,把甄男嚇了一跳,他若不是全身癱瘓,恐怕都要跳起來了。
方醫生訓斥道:“楊護士,這裡是急救室,你一驚一乍的像什麼樣子?”
方雅指着腦電波儀,興奮得兩眼放光:“方醫生你快看呀,腦電波有活動了哎!”
“剛纔好像眼皮也動了呢!”另一名護士也道。
“怎麼可能!”方醫生說着看向腦電波儀,隨即眼睛就瞪大了。
方醫生揉揉眼睛,再看,沒錯!剛剛還是一根平直線的腦電圖變成了有規律的波浪形,波形比健康人的還健康。
“這是怎麼回事?”方醫生伸手要了一根細棉籤,將甄男眼皮翻起,用細棉籤毛輕觸甄男角膜外緣。甄男受激,眼瞼迅速閉合。
方醫生長吁一口氣,直起腰來,眉間擰出一個川字:“真是奇怪,我從醫三十年,還沒見過這種情況呢!大概是這孩子體質不錯,自愈能力超人吧。嗯……也只能這樣解釋了。不過目前他的身體極度脆弱,仍未脫離危險期,還不宜做手術。這樣吧,四肢和腰部受傷部位暫用夾板固定,然後觀察十二個小時,如果體徵保持穩定的話,就先轉入重症監護室吧。”
十二個小時後,甄男被轉入了重症監護室。
甄男是甄氏集團法定繼承人,坐擁十幾億資產,不差錢兒,因此他所使用的重症監護室是單獨的,而且還配有臥室、會客廳等設施。
病牀上,身高一米八幾的甄男雙目緊閉,被一大堆諸如監護儀、呼吸治療機、麻醉機、心電圖機等設備包圍,是那麼脆弱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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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護士圍着甄男忙碌,連接設備、檢查體徵、記錄數據、液體給藥。其中一名護士摘下氧氣罩,檢查給氣情況,忽驚呼道:“哇,好帥啊!”
另一名護士聞聲湊過來,亦低呼道:“哇,是好帥!周婕妤,你瞧他像誰,像不像古天樂?不過比古天樂可白淨多了。”
“楊雅芙,古天樂聽見非氣死不可,人家那是故意曬黑的好不好?”周婕妤沒好氣地撥拉楊雅芙肩頭,“瘋丫頭,讓開,我要扣氧氣罩了。”
“不嘛,讓人家再看看帥哥嘛。”楊雅芙來回晃肩膀,臉偎得更低了,“喂,師哥,本姑娘都想嫁給你了,好男男,要不要人家嘛?”
周婕妤一邊給甄男戴氧氣罩一邊嬌笑道:“呸,呸,花癡哎!他可是植物人,什麼都不能幹的,你就不怕將來餓死你啊!”
楊雅芙眼睛不離甄男,嘟嘴道:“那又怎麼樣,人家方醫生都說了,我家男男的大腦沒受什麼大傷,應該能醒的。”
“瘋丫頭,越來越沒羞沒臊了,還我家男男!你家男男脊髓壞了,肚臍以下沒知覺,小心以後守活寡哎!”
“誰說的?我死勁掐掐,你看看他有沒有反應?”說着還真在甄男腿上狠勁掐了一把。
“喂,楊雅芙,你幹什麼?”牀頭的對講器裡,傳來方醫生威嚴的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