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機會,你不下來陪我麼?”
司行儒先是愣了一瞬,接着皺了皺眉,最後又高深莫測的看了眼伸着長腿放蕩不羈的容華,半響,他只言未發,轉身就走……
既然容華想利用藥物裝瘋賣傻,何不乾脆成全他?
“唉……美人,你別走啊……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啊……”
出了溫泉池,下了臺階,他拽着手裡的兜肚,鐵青着臉吩咐蕭摯,“給他找幾個男人進去!”
“男人……?”
蕭摯瞪大了雙眼,不由嚥了一口口水,司行儒後背溢出的寒氣,讓他不敢有片刻停留的去執行任務了。
青葵也是一臉懵,“小……小姐呢?”
司行儒看了眼天色,神色不明的道:“去山下的泉口等她。”
這口溫泉裡有一個通往昭王府的泉口,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沈凌酒應該是順着那個泉口游到山腳下去了。算算時間,她應該已經到了一會兒了。
這是怎麼回事?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難道王妃打不過王爺,遁水了?青葵來不及多想,以最快速度奔到山腳時,正好看到沈凌酒像個水鬼似得從一個水坑裡爬出來。
沈凌酒穿得單薄,裡裙又是透溼的,從溫泉裡爬出來那會兒不覺得冷,此刻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哆嗦,青葵看到她的那一刻,喜出望外,“小姐……可算看到你了。”
“嗯?你怎麼來這裡了?”沈凌酒不要她攙扶,“青葵,你還帶了衣服嗎,我那套衣服怕是不能回去拿了。”
青葵幫她擰了一下溼噠噠的頭髮,關切的問道:“小姐,王爺他……沒爲難你吧?”
青葵話音一落,沈凌酒像是憑空受了一道驚雷,腦中轟地一聲炸開,伴隨着一道白光,讓她有些暈眩。她緩了一會兒,不確定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王爺……”
不等青葵說完,藉着月光,沈凌酒便看到山口的石碑處正立着一個披着銀袍宛如天神的男子,看清他臉的那一刻,她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一種被捉在牀的恥辱感油然而生。
不用想她也知道,她剛遁走,司行儒便趕了過來,然後又看到了青葵,沒在溫泉裡找到人,才猜到她會出現在這裡,現在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一刻,她多麼希望她嬌弱的暈倒過去啊!
或許是不久前被溫泉泡過的關係,沈凌酒的腿不自覺發軟,擔心他看出不對亂猜,她努力挺直脊背,呼吸尚且不平穩,整個人的氣質又純又媚。
“唔……”
下一秒,沈凌酒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腰上一緊,人就已經被抱進懷裡。他的力氣好大,好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身體裡一樣。因爲他比她高出許多,所以沈凌酒不得不踮起腳尖才能讓他霸道的擁抱不至於勒痛自己的纖腰。
“想我嗎?”
他說完這句話,空氣瞬間沉寂了下來。
她想過一萬種遇見他的可能,她怕他生氣,怕他不理她,甚至不聽她解釋,他如今的舉措像是暴露了他最脆弱??的情感般,患得患失的樣子讓她心疼。
他敏銳的捕捉到她急促的吸氣聲,以及微微發抖的身子,他嘆了口氣,“你哭了?”
沈凌酒鼻腔發堵,她窘迫的說:“……怎麼可能,是泉水。”說完她又逞強的補充一句,“這點麻煩都搞不定,怎麼有資格做你的女人?”
司行儒抱緊她,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翻涌在胸口,久久難以平靜。
上了馬車後,他拿過乾淨的毛巾給她絞頭髮,指尖觸碰到她溫熱的耳廓,頓了頓,馬車緩緩的走動着,不時傳來咯吱的聲響,他手法很輕柔,不像是他慣常的作風,似是在走神。
“你不問我爲什麼會來這裡麼?或者……我和容華都發生了一些什麼?”沈凌酒抱着膝蓋,下巴擱在手背上,語氣軟弱得有些不安。
“本王……相信你。”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得很緩慢,低低的嗓音餘韻悠長。
下一刻沈凌酒猛的回頭,對上他的眸子,咫尺相隔,鼻尖對着鼻尖,她在他幽邃的眼裡看到了驚慌失措的自己。
司行儒很平靜,完全沒有她預想中的反應。
兩相無言相對了半晌,她終於慢慢地回過了神,如果心可以碎的話,她想,這一刻她的心一定碎成了灰。那種感覺比讓她如廁忘了帶廁紙更加的心如刀絞。
“你爲什麼要把容華軟禁在凌煙閣?他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容華本是她僱來養雀凰的,可打從他來的第一天起,她就在懷疑他,可他實在太安分守已,她找不到他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直到那一次他吻了她,她才意識到問題出在了哪裡。一個吻能讓一個女人辨別出對方是愛自己,還是單純的想佔有。
容華屬於後者,他神色裡不自覺的含了一絲獵人捕獵纔有的精銳,又像個賭徒,孤注一擲,勝券在握。
容華的出現實在太過巧合,氣質出塵,溫文爾雅,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皆是司行儒的影子,就連眼神都模擬的有幾分相似,他這麼做只是想讓她愛上他,如果容華是有人刻意安排過來誘惑她的棋子,那麼這步棋從蘇玉樓得到雀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佈局了。
有這麼一個出色的男人存在於王府,不管她有沒有同他發生什麼,都很容易引起司行儒的猜疑,從而離間兩人的感情。
只是她想不明白,什麼樣的人能驅使容華爲其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