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酒捂着胸口,神色痛苦道:“其他症狀便是……對,就像你現在這個表情……只要看到你這個面色不善的表情我就覺得特別心痛……”
蘇玉樓:“……”他一定是昏了頭纔會相信她!
蘇玉樓不聽沈凌酒的解釋,轉身就走。
沈凌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繼而抱上他的大腿,指自己的黑眼圈,控訴道:“你知道我幾天幾夜沒睡好嗎!”這略帶嗔怪的語氣讓她本人都酸了牙根,情不自禁地去回憶她和文璽導演的腦殘劇,“我……我知道我錯了,這幾日都是戰戰兢兢,寢食不安,茶飯不思……嗝……”
正說着沈凌酒忽然打了個飽嗝,聲音嘹亮,就連蘇玉樓聽了都忍不住跟着紅了臉,空氣安靜了兩秒後,蘇玉樓推開她,回到座位,靜靜地端茶喝,不說話。
一連幾天躲着人,沈凌酒心裡的煩躁和鬱結早就壓不住了,眼下這貨又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死樣子,看得她忍無可忍,張口甩出一句:“他是我表哥,千年鐵樹好不容易想開一次花,我能坐視不理嗎!”
之前蘇玉樓便覺得文璽各種不對,但也沒往這方面想,現在文璽身份暴露,蘇玉樓再笨也猜到了緣由,更何況他還不笨。
蘇玉樓放下茶盞,支頤問她:“你覺得我跟她合適?”
這是一個好問題。沈凌酒不由得反問自己,她爲什麼會忽然中了表哥的邪?
蘇玉樓瞧着她傻愣愣的模樣,收斂即將溢出嘴角的笑,丟給她一個小瓷瓶:“這是文璽的解藥,你自己給她拿去吧。”
沈凌酒傻乎乎的接過解藥,又聽他幽幽地說:“至於剛纔那個問題,在我再次找你之前,你好好想想。”
“什麼問題?”沈凌酒一時沒轉過彎來。
“不着急,慢慢想……”蘇玉樓意味深長的說完,伸手在她腦門上一彈,慢悠悠地走出杏花林。
可憐沈凌酒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文璽和師父不合適嗎?合適嗎?爲什麼不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師父這麼豁達的人,連楚玉笙都視如已出,沒道理會要求文璽給他生個兒子吧?
既然不是孩子的問題……難道是性別不合適?
可若是真愛,哪有什麼性別之分?直的也能掰彎,彎的也能掰直!
夜深人靜時,沈凌酒還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思考,司行儒看書乏了,正好熄燈睡覺,見她神色憂慮,便開口道:“既然夫人心情不佳,不想理爲夫,那爲夫就走了。”
司行儒裝模作樣地穿了衣服,下牀往門邊移了兩步,道,“去哪兒好呢?啊,不如去睿兒那裡……”
沈凌酒一個激靈坐起來,好不容易說服小討厭以後都睡自己房間,她的臉登時漲得通紅,沈凌酒面露急色,看起來似乎想說話,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硬生生地把話又憋了回去,非是不肯讓自己說出挽留的話來。
於是乎,司行儒眼睜睜地看着沈凌酒把自己變成一隻漲了氣的青蛙,彷彿隨時要厥過去。
他終是不忍逗她,嘆了口氣,道:“莫非是色衰而愛馳,本王於王妃來說沒有吸引力了嗎?”
沈凌酒一愣,上下打量他:“吸引力還是有的,只是……”她琢磨了一下語言說道:“不對,這話應當我說纔是吧?”
司行儒垂眸嘆氣:“呵,本王很冤啊,夫人忽視爲夫一整夜了,此刻爲夫要走,夫人竟也無動於衷,連一點醋都不吃。”
“哼,少貧嘴,別以爲這樣我就原諒你瞞着我表哥喜歡我師父的事兒!”
燈火煌煌下,沈凌酒噘着嘴,容顏嬌媚,司行儒看怔了片刻,腦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詩:美人宜喜又宜嗔。
他勾脣一笑,揮袖熄了燈,“看來今夜少不了要賣力些了。”
沈凌酒:“……”哼,禽獸!
芙蓉帳暖,他指尖撫上她的耳廓,一片漆黑中,耳根那一點星火以燎原之勢,蔓延蠢蠢欲動的心,燈火搖曳,一夜歡愉。
翌日,沈凌酒帶着小包子,文璽,沈煜書,蘇玉樓一起去城外的山林狩獵,沈煜書說前日他獵到了一隻小狐狸,沈凌酒聽到了,便吵囔着要親自來試試,爲了防止自己運氣背碰不到,她拉上了文璽和蘇玉樓。
這次她是真沒故意攛掇文璽和蘇玉樓,純屬她的興趣要求。當然也不排除給他們提供相處的機會,可依着蘇玉樓的品行也不好指着什麼,畢竟,他和文璽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是有許多機會撞在一起,他也無法避免。
然而只有滄九知道沈煜書那隻狐狸根本不是在這個山林獵到的,而是託人極其秘密的從小道上買來的,就是爲了找個藉口出來,否則待在府裡,他就要徹底淪陷爲女兒奴了。
可憐沈凌酒信以爲真,帶着小包子就興高采烈的衝進小樹林了。
蘇玉樓和文璽本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跑的,蘇玉樓還是看了文璽跑的方向,才反着走的,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兩人最後竟然走到了一塊,兩人的箭羽同時射在了一隻老鷹身上,老鷹掉下來時,兩人同時朝着老鷹掉落的方向飛掠而去,看見對方時,想要收減速度,卻都避之不及,兩人只要側身錯開,但卻不夠及時,文璽急促的氣息暖暖地拂過他的耳根,雙脣幾乎要掃過他的臉頰,蘇玉樓被這麼一激,猛地想起上次遊湖在廚房的那個親吻,整個人都僵住,從脖子到臉頰都紅了個透,心如擂鼓,下一刻,文璽卻已笑眯眯地越過他穩穩落地,撿到了老鷹,而蘇玉樓則差點一頭撞在了一顆大樹上,還好他反應快,及時抱住停了下來,不過樣子已然狼狽下來。
“既然蘇聖這麼喜歡老鷹,便送給你吧。”說着文璽將老鷹拋給他。
蘇玉樓渾身一震,徹底回神,直到此時才感到一絲不妙,他彆扭的將老鷹扔回給她,“還是你拿去吧。”
文璽接着笑了笑沒說話,蘇玉樓飛身坐上自己的馬,拉了繮繩跑了,文璽楞在原地,伸手忽而摸了一下薄脣,脣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