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也微挑了嘴角,露了個笑。
打到最後,楚玉笙最先投降,因爲小騷包咬了他的手,平日裡他什麼都不在乎,唯獨這雙手和蘇玉樓一樣十分看重,十分矜貴。
接着沈涼也認輸了,臉上掛了彩,卻是覺得狠狠發泄了一番,把擠壓了多日的沉悶都發泄了出來。
小騷包邊哭邊找鞋,找到靴子了還不忘拿去扔沈涼,衆人看着也都氣笑了。
果然是孩子心性,打完幾個人抱頭痛哭,集體認輸。
對此結果司行儒還算滿意,輕輕銜了口茶。
這麼早就給小騷包培養心腹,他這個皇叔當得可謂真是仁至義盡了。
沈凌酒白着比小騷包還要虛弱的臉,急切道:“小騷包,你挺住!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
小騷包:“……”皇嬸,我還尚未犧牲!你不要這麼快代入送葬的表情好不好!小騷包氣血翻涌,真是要被沈凌酒氣死。
半響,他掙開半合的眼,隨着文璽內力的灌入而開始心猿意馬。
小騷包體質弱些,灌點真氣給他,會減輕疼痛。
“皇嬸,你這幅看死人的表情,嚴重影響我心情!”小騷包抽着臉,帶着虛弱的音色抗議。
“嘎!難道看到你半死不活半身不遂的樣子,我還能喪盡天良的笑出來麼?”
“咳咳咳……半身不遂——求皇叔帶皇嬸走——”
沈凌酒:“……”
“哎……”沈凌酒看着懷裡的貴重物品,“這些都是好東西啊,可惜沒送出去。”想了想,她道:“要不,我們來比一場,讓他們開開眼界?”
“你是想將這些東西佔爲己有吧?”文璽起身,搖曳着青絲,拿過一旁的弓箭,扣弦,三箭齊發,百發百中!力道大得連樹都搖晃了幾下。
“哇,好厲害!”小騷包眯着紅腫的眼看得流口水。
沈涼閃爍着眸子,微微吃驚。
楚玉笙對打打殺殺舞刀弄棒歷來不感興趣,卻也不得不臣服在文璽瀟灑的風姿下。
沈煜書也在衆人的注視下,接過羽箭,同樣是三支,表情很輕鬆的便射掉了文璽訂在樹上的箭,隨即不屑的將弓箭扔給沈凌酒。
“哇……”幾個孩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吞着口水。
“該你了!”
司行儒搖搖頭,權當給幾個孩子上課了,他拿過兩隻箭,眼神專注的瞄向沈煜書射出去的箭羽,白皙修長的兩指輕輕一放,勢不可擋!
幾個孩子瞬間摒住呼吸,似乎聽到了箭帶着凜冽的蒼勁破空而去,只在空中留下“錚錚!”絃音——
司行儒一身白衣,迎風而立,散落肩頭的青絲緩緩飄飛,一副養眼的美男挽弓圖形成!
他射掉了沈煜書兩隻箭,剩下的一支,他交給沈凌酒,“最後一支你來吧,若贏了那些都是你的!”
沈凌酒嚥了咽口水,見幾人都不反對,便真的拉弦上箭了,射箭前一秒,沈凌酒瞄了眼湖裡被風吹皺的水,狡黠的笑道:“爲了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我蒙上眼睛射!”
“……”
蒙上眼睛怎麼射?
對啊,怎麼可能知道箭在哪裡?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就連幾個大男人也忍不住停下動作來盯着她。
沈凌酒用繡帕矇住眼睛,凝神靜耳,仔細辨別了一下風的方向,等了許久,纔等來大一些的風,風吹着羽箭會有細微的嗡鳴聲,尋常人聽不到,不過對習武之人來說卻是易如反掌,她張弓拉箭,毫不遲疑的對着聲源射去,箭羽破空而去,她拉下繡帕的瞬間,箭頭穿破樹上的羽箭,從中間破開射到了底,牢牢釘在樹幹上。
“哇……”
“精彩精彩!”
“啪啪啪……”
幾人爲她喝彩鼓掌。
蘇染端着菜餚出來的時候就站着沒動,默默看完了幾人的較量,心下稱讚佩服沈凌酒漂亮的功夫,想來這些年除了她自身努力學武之外,沈煜書也沒少花時間指點她吧?
她忽然有些羨慕沈凌酒,看着手裡的桂花,她嘆了口氣,她不能讓幾個男人露出讚許的目光,只能爲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
她泡了桂花蜂蜜茶,幾個男人品着,倒也覺得新鮮。
沈凌酒坐過來,收斂了幾人的財物後,看到蘇染端來了栗子糕,她意味深長的看着沈煜書道:“這女人吶,生來就是點綴這個世界的。如果男人是土,她們就是土壤裡開出的花。生來便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哥你說是不是?”
沈煜書淡淡的瞥她一眼,“這糕點堵不住你的嘴嗎?”
文璽一邊吃,一邊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笑,“你早日將蘇小姐娶過去,阿酒天天有栗子糕吃,耳根子不就清淨了?”
沈凌酒微挑了嘴角,露了個笑,“可不是。”
在兩人輪番笑話下,沈煜書很快便不說話了。
這時蘇染過來問道:“你們可不可以去捉些魚?”
“我來!”沈凌酒拍了拍手便要給大家表演,內力轟炸魚,被文璽拉住。
“蘇小姐要的是活魚,而不是你那種一掌將魚劈成考炭一樣的玩意兒。”
果然下一秒沈凌酒便看到沈煜書拿了一個侍衛的長戟往河邊走去。
文璽也緊隨其後,沈凌酒也去拿了一根,她問司行儒,“你去嗎?”
司行儒擺弄着手裡的棋子,“你去吧,我同皇上說會兒話。”
沈凌酒看着臉腫得跟個胖子一樣,滿眼憋屈的小騷包,也只是同情的嘆了口氣便走開了。
沈凌酒沒有下水,文璽和沈煜書不讓,原因:是堂堂大燕的王妃提着裙子下水捉魚像什麼樣子?
沈凌酒嗤之以鼻,分明就是怕她捉的魚比他們多,方纔他們已經丟了臉,這下子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出手了。
錦鯉湖的地勢較高,幾乎能將綿延起伏的山脈盡收眼底。
文璽捉了兩條魚後,便上岸來,他脣邊攜了絲淺淡的笑意,緩緩道:“在想什麼?”
她轉過身,被他那人畜無害的笑恍了好一會兒神,沈凌酒拄着下巴道:“表哥,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跟我哥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