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來到沈府時,沈府早已張燈結綵,一派喜慶。
沈凌酒也不知道該送沈煜書什麼作爲賀禮,便讓葛鈺擡了幾箱珠寶進去。
沈府本就忙成一團了,如今王爺和王妃突然駕臨,又是一團手忙腳亂,衆人集聚大堂,看着一箱箱沉甸甸的木箱往驚鴻閣擡,沈煜書從書房出來,便看到幾口大箱子放在了院子裡。
沈府其他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沈涼從書房出來時,便看到許多人將驚鴻閣圍了。
沈凌酒正坐在院子裡喝茶,沈涼不似小騷包會冒冒失失的衝出來撲進沈凌酒懷裡,而是少年老成的樣子,徐徐走到沈凌酒身邊,甜甜的喚道:“姑姑。”又給司行儒行禮,“姑父。”
司行儒一身乳白色常服,昏黃柔和的光線裡,他黑髮披散在肩膀上,鳳眸流轉,光華點點,一派風流倜儻,他手輕叩着桌沿問沈涼,“太傅給你們放假了?”
沈涼恭敬的回答,“嗯,就明日一天。”
司行儒點頭。
這時沈煜書也走過來,給兩人見禮後,他問沈凌酒,“送了什麼過來?”
沈凌酒翹着二郎腿,挑眉,“我說裡面裝了幾個美妾你信不信?”
沈煜書瞪她一眼,坐下喝茶。
沈凌酒拉着沈涼坐她旁邊,“涼兒,幾日不見你長高了。”
沈涼目光卻落在她的肚子上,“聽說姑姑肚子裡有小寶寶了?”
沈凌酒捏着他的下巴,調侃,“涼兒喜歡錶妹,還是表弟呢?”
沈涼眨了眨長睫毛,思考了一下,問道:“可不可以都要,一次可以多生兩個嗎?”
“噗——”
沈凌酒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她趕緊捂住嘴,畢竟是個小男生,這方面欠缺也是值得原諒的,但沈涼卻一本正經的道:“不是可以生雙胎,三胎嗎?姑姑爲什麼不行?”
司行儒:“……”
沈煜書:“……”
沈凌酒抿了抿脣,放下腿道:“這個也不是不行,主要看運氣。”
沈涼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又很快振作起來,“姑姑不要傷心,這次不行,還有下次!”
沈凌酒:“……”
唉,壓力山大啊!
沈涼畢竟還是孩子心性,陪着大人是坐不住的,他看着院子裡的幾口箱子,驚鴻閣外也不時有人路過探頭進來,沈世仁和沈公明帶着家眷過來看到只是幾口箱子,多少有些失望。王爺王妃送禮,按理也不會太寒酸,沒想到只送了幾口箱子。
不過明日還有禮送來也不一定。
沈涼年紀小,好奇心重,伸手就去開那些箱子。想不到那些箱子竟然也沒鎖,蓋子一掀就開了。
然後諸人就見裡面整整一箱,實打實的金銀珠寶。珍珠、祖母綠、美玉、紅瑪瑙,林林總總,晃得人眼花繚亂。四五口箱子都是一樣的,還有一口箱子全是黃金,一打開金燦燦的光芒便盛放出來,耀眼至極,這——這就是一座小金山啊,發財了,沈煜書這下子發財了。
衆人看得直流口水。
就連沈涼都呆住了,他回頭愣愣的問沈凌酒,“姑姑,你是不是把姑父的家當都搬過來了?”
沈凌酒咳了咳,摸了摸鼻子,她能說她只是覺得昭王府的庫房快堆積不下了,稍微騰出些位置嗎?
沈煜書看着幾大箱珠寶,知道昭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面上波瀾不驚,不悲不喜。
“哥,喜服你試了嗎?怎麼樣?”
提到這個沈煜書不禁黑了臉,他放下茶杯道:“你縫完釦子沒檢查嗎?”
“檢查什麼?”沈凌酒有些呆。
沈煜書從懷裡拿出一方繡帕,展開來,裡面赫然躺着一根帶着紅絲線的繡花針,“你把針留在上面是想做什麼?”
沈凌酒:“……”
臥槽!這這這——
看她端茶杯擋着臉,沈煜書又拿出一塊磁石道:“幸好穿衣服之前我檢查了一下。”
司行儒嘴角抽搐。
沈煜書望着他道:“我妹沒有給你繡什麼東西吧?”
司行儒臉上呈現出一抹慶幸的表情,“未曾。”
沈煜書哼了一下,“你運氣好。”
司行儒:“……”
沈凌酒摸了摸鼻子,嗯,從這點了解來看,沈煜書確是她親哥無疑了。
沈凌酒垂眸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瞅着坐在身旁的男人。司行儒垂眸,端着茶杯輕抿了一口,姿態優雅。不得不說此人顏值爆表,如同漫畫裡走出來的般,放在現代絕對找不出幾個,她也算是僥倖了來到這麼個朝代。
“今日可有請脈?”沈煜書看着沈凌酒問。
“額,哪裡需要每日都請脈。”說着沈凌酒又喝了一口茶。
“既有了身子便少喝些茶水。”說着,沈煜書便將她的茶杯端走了,轉而吩咐人泡了檸檬酸橘水過來。
“前幾日聽說你孕吐得厲害,現在好些了嗎?”
沈凌酒不慎不在意的說道:“師父給我特製了酸梅湯,喝了好多了。”
沈煜書點點頭,正要吩咐人拿些梅子過來,就聽到驚鴻閣外有人出聲道:“挺熱鬧啊。”
這聲音沈凌酒再熟悉不過了,她攏着袖子開口道:“表哥,你莫不是追着我來的吧?”
“這次不巧,是我先來的。”
沈凌酒循聲看去,便看到文璽走了過來,他穿一身水綠羅衣,烏髮一半用一隻翡翠玉簪束起,一半垂在背後,回來住了些時日,他皮膚又白回去了,他頂着一張清俊面容,勾人的桃花眼目不斜視的從一衆侍女身上擦過,害得一個個侍女都羞紅了臉。
沈凌酒見狀抄起一旁的茶盞就朝他扔了過去,文璽躲得極快,旋轉間袖帶飄然,惹得衆侍女嬌笑又忍不住多多偷望幾眼。
“表哥,我好心請你喝茶,你怎麼不接着啊?”
文璽一臉憤慨,“王妃喝過的,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喝啊!”
“表哥,你明日再穿得如此騷包,我就把你裝箱子裡。”
“怕我搶了你哥的風頭啊?”
沈凌酒嘿嘿一笑,做伴郎就要懂得低調好嗎?
文璽嘆氣,“阿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向來比你哥好看,又深得貴女芳心,即便穿成破爛,那曖昧的目光也是擋都擋不住啊,這不能怨我。”
沈凌酒摸了摸肚子,從未覺得這表哥如此欠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