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咬到他了,她怔了怔。
司行儒很專心的引導着她,他沒有吻過其他女人,不知道其他女人的味道如何,他只知道沈凌酒的味道總是讓他情不自禁的沉迷,彷彿有股未知的魔力,每次親下去感覺都不同,漸漸的,他呼吸變得急促,察覺到他不規矩的手,沈凌酒強迫自己離開他的脣,將他推開,司行儒眸色恢復了清明,神色難掩一絲窘迫。
她笑得沒心沒肺,“來,陪我喝酒。”
司行儒放開她,揉了揉額,極力平息,那姿態看起來十分儒雅,但說話的嗓音卻沙啞不堪:“你是想把本王灌醉,還是想本王把你灌醉?”
沈凌酒只笑不語,喝了兩口酒後,說道,“那得看你本事。”
幾杯酒飲下肚,她身上漸漸有了暖意,司行儒接過她酒杯也喝了兩口,卻是壓制不住心裡的雜念,看着他伸過來的手,她挑眉,“你要做什麼?”
“幫你洗澡。”
沈凌酒:“……”
“怎麼,不相信本王的技術?”
“不相信你的人品!”
司行儒:“……”
她咬脣看他,笑得春風得意,“以前你不這樣的。”
“那是以前……”
沈凌酒:“……”
她放下酒杯,湊近了他,聞到他脣齒間濃重的酒味,聲音低得像是喃喃,“我覺得這次你醒來,有些不一樣了。”兩人距離極近,氣息交錯,回道:“如何不一樣了?”
沈凌酒眼角薄紅,眸中水光瀲灩,已有幾分醉意,“嗯,說不上來……總之就是……重欲了?”
“重欲,還是縱慾?”
沈凌酒晃了晃腦袋,“有區別嗎?”
“以前身上有相思蠱,禁慾能讓我好過一些,現在覺得身子輕鬆了些,便不想再剋制而已。”
她盯着他看了許久,“那……現在你親近我還會難受嗎?”
“無妨。”
“那你陪我喝酒?”
“嗯,然後你給我講風靡大江南北的情話?”司行儒看着她喝,卻不阻止。
“你現在比以前愛笑了些。”她伸出手指頭勾了勾他光潔的下巴,轉了傳眼珠子,問道:“爲什麼我沒有見你刮過鬍子?”
“這種事,不需要你知道吧?”
她望着他癡癡的笑起來,“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
她想也沒想,幾乎是脫口而出,揚聲唱道――“飛絮飛花何處是?層冰積雪摧殘;疏疏一樹五更寒。
愛他明月好,憔悴也相關。
最是繁絲搖落後,轉教人憶春山。
湔裙夢斷續應難。
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
沈凌酒的聲音清越婉轉,再加上這詞有種好夢易斷,斷夢難續的愁緒,聽得司行儒都有些出神,餘音緩緩落下,混合着她淡淡的神情,別有一番滋味。
月色投入幽亮的溫泉中,晃晃如水銀,他攏着她鬢邊的秀髮,嘆道:“怎麼唱這麼悲涼的歌?”
她靠在他肩頭,拽着他的衣襟,“不知道,心裡總感覺很不踏實,我好怕……好怕睡一覺起來你就不見了。”
他呼吸一窒,用力吻了吻她,“本王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將你送到了無虛谷。”
“我覺得你對我做的最混蛋的事兒,也是將我送到了無虛谷。”她咬着下脣,“那時候我曾經想過不要理你,不要原諒你,甚至一輩子都不想見你。”
“那爲什麼,還是選擇回來?”
“因爲我要告訴所有人一個事實,我沈凌酒不是一般的女人,爲了我愛的人,我寧願站在風尖浪口也不要他用遍體鱗傷的身體將我護着!你們都習慣性的將我放在安全的地方,你們心裡是痛快了,沒有顧慮了,可是我呢?我是一個人,不是一件易碎的瓷器,我有我的感想和認知,哪怕只是爲你們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可那也是體現我價值的一種方式,我不要你們遇到危難就將我推開,你是這樣,沈煜書也是這樣,文璽這樣,蘇玉樓和容華也這樣,可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像個廢人一樣的捲縮着,苟延殘喘,看着你們在前方浴血奮戰,哪怕命懸一線,我卻只能袖手旁觀,知道那種感覺有多操蛋嗎?”
“阿酒……”
沈凌酒吸了吸泛紅的鼻子,“我真的這麼沒用嗎?”
他擦掉她掉下的眼淚,“做個被人保護的小女人,不用那麼辛苦,不好麼?”
“不好,我不要當那種女人!”
“嗯,下輩子你做男人,我當女人,你來保護我,讓我坐享其成,被寵着愛着。”
沈凌酒破涕爲笑,笑過之後她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以後還丟下我嗎?”
“不丟了,丟了又該哭了。”
沈凌酒翻了翻白眼,“哭是女人的特權。”
“是不是從小被沈煜書丟在家裡,丟怕了?”
沈凌酒拉聳着腦袋,“我也不知道,總之我不喜歡每次盼着他回來的那種感覺,很無助,很惶恐。”
他攬着她的雙肩,“好了,別委屈了,以後不會丟下你了。”
“上戰場也帶着我?”
司行儒:“……”
見他揉着太陽穴,她笑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
司行儒:“……”
“來來……不要哭喪個臉,爲我們第一次達成圓滿共識乾杯!”
司行儒眯了眯眸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半趴在木廊上,“這……這是什麼酒?爲什麼我覺得好睏啊?”
“西禹的酒都很烈,你不知道麼?”
“你……你不早說!”她撐着額頭,“等我緩一緩,再與你喝上幾杯。”
“好。”
沈凌酒眨眼間像是緩過來了,伸手去拿酒罈,然而手指剛剛觸碰到邊沿,便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就要倒在溫泉裡,幸得被男人及時抱住。
溫泉水,氤氳無聲,司行儒俯身將神志不清的女人打橫抱起來。
感受到自己被抱了起來,沈凌酒揪住他的衣襟,醉眼朦朧,夢裡看花般說:“你……你就是故意的……”
男人嘴角噙着笑,“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她笑了起來,被溫泉水蒸騰出的淡紅從臉頰一路蔓延到細膩的脖頸,如同暈開的桃花,“今天我高興,便賞你肉吃好了……還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