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端過他懷裡的葡萄,“我幫你端着,我瞧着你比較辛苦。”
顏司明眯了眯眼,“當初,我對你一見鍾情……”
“我去喂狗,告辭!”
顏司明,“……”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她以爲顏司明嘴巴賤了點也就算了,她自動屏蔽他,跑到離茅坑不遠的旮旯處,鋪了一塊毛毯,就開始曬太陽午休。
像顏司明那樣騷包至極的王孫貴胄,定然嫌棄茅坑,平時見到都會繞道而行的裝逼男人,即便知道她在這裡,也不會來騷擾她的,她覺得安全的很。
春風朗朗,午時陽光和煦,她打了個哈欠便開始睡覺,眼皮沉沉的剛合上,就被一陣琴聲吵醒。她皺眉,掀開眼皮,猛地接觸陽光,眸心一陣刺痛。
“錚錚——”
琴聲悠悠,是歡快,也是縱情,撩撥得很歡快,沈凌酒當下便怒了,“沒瞧見我在睡覺嗎?”
“瞧見了。”顏司明瞭然一笑。
“你故意的?”
“嗯。”比起你半夜在我牀邊磨菜刀,這算小菜一碟吧?
沈凌酒是沒得睡了,她盤腿坐起來,“我覺得,我們這樣鬥來鬥去也沒意思。”
“很有意思。”這樣折騰一些也挺好的,顏司明衣衫半跨,像是剛從溫柔鄉出來一般,眸子風流邪氣。
一絲秋風猛地刮來,吹得他衣衫飄蕩,琴音也抖得高昂起來,她咬了咬脣,色令智昏,她目光從他修長的手上挪開,“我不想跟你繼續耗下去了,再耗下去,我鬥志都沒了。”
“嗯,準備動手了?”
“不是我愛吹,本姑娘自六歲以來,小話本閱書無數,至今還沒有我想撩撩不到的對象,經驗豐富得都能寫本撩男指南了。你看昭王就是個很典型的列子。”
顏司明停下撫琴,“不錯,連中了情蠱的男人,都能剋制情蠱愛上你,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
沈凌酒滿臉顧慮,語氣難得深沉,“情愛這種東西,不動則已,動則猶如身處荊棘,滿身傷痕。屆時,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顏司明毫不在意的笑笑,“倘若一個人一生都沒有體驗過刻骨銘心,悵然若失這種感覺,是不是也同樣可悲?”
沈凌酒點頭,“確實可悲。”
顏司明說着,悵然一笑,“我身體閱女無數,你情感經驗豐富,棋逢對手——我拭目以待。”
沈凌酒有些無奈地目送他的背影離去,莫名的,她竟覺得那身影是如此的孤寂,挺拔和冷情都難以掩飾他身上那種突如其來的落寞。
這廂顏司明剛走,她嘆了口氣,這就是走腎走多了,想走心了,現在他不缺吃穿,又沒有很偉大的理想抱負,錢也多得用不完,想找一個人談一場戀愛,還對誰都沒激情,哎,也是可憐。
其實,沈凌酒的顧慮顏司明大概是不能理解的,要撩撥一個男人,就少不了肢體接觸,她一直在糾結這個,才遲遲沒有行動。
可不管如何,她也要試一試,不然就真的便宜了這廝,她還不到十八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她還有大把的人生享受,她不想枯萎在這裡。
翌日,沈凌酒開始了她長達一個月的撩男之路。
她頭一次覺得,會撩男人不是件什麼好事。她引以爲豪的資本,終於讓她自食惡果了一回。
想入非非之際,顏司明倚樹而立。
今日她拉着他出來釣魚。
擺好魚竿後,顏司明理了理一頭如絲的長髮,他今日穿的很是正式,莊重的很有相親約會的味道。
沈凌酒拿出大神級的演技,眸子裡蓄滿溫情,又將微笑調整到最迷人的狀態,方以最溫柔的聲音輕聲道:“你靠得八丈遠,是想我同你說話用吼的嗎?”。
“哦,那我過來一點。”
說好的過來一點,他整個人都毫不客氣的靠了上來,“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你個頭啊!”剛出口她就捂住嘴巴道,“當然,可以啦。”
她聲音嬌滴滴的,又帶着花一般微笑。
“嗯,如此甚好。”說着顏司明一本正經的開始釣魚。
“咳咳咳,把你的爪子從我肩膀上拿開,作爲一個被調戲的男人,你是不能這麼騷的,也不能這麼放蕩,要矜持,矜持懂嗎?”
“哦。”顏司明把手縮回袖子裡,面無表情的道:“我還以爲,我應該配合一點,或者配合一點。”
沈凌酒木着個臉,老僧入定狀。
這時,風和日麗的晴空突然風雨交加,狂風吹得碧波盪漾,魚竿都吹得東倒西歪,臥槽,難道有妖怪?
“看樣子是要下雨了。”顏司明扭頭看她,“還釣嗎?”
釣個毛線!
這種天氣難道不是應該回去吃着火鍋唱着歌,再美美的睡上一覺嗎?
沈凌酒溫柔多情的微笑,在看清顏司明拿出來的雨傘時,瞬間凝結:“你,你不是還打算釣吧?”
顏司明點頭,低沉緩慢的聲音傳來:“雨中垂釣,別有一番滋味,不信你試試。”。
已經在收魚簍的沈凌酒忽然後退三步,右手緊捂胸口,他看着那一本正經的表情,覺得自己的腦子大概是被門夾了九九八十一下,纔會不看天氣就提出釣魚這麼愚蠢的行爲,她心如死灰的道:“你其實就是想看溼身後的我吧?”
那樣的話,她婀娜多姿,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就怎麼也掩蓋不住了啊,萬一他再獸性大發,堅持走腎,堅持要個兒子,她不就完蛋了?
顏司明聞言,抿脣道:“原本還沒往這裡想,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
“屁!”
“真的,我不過是想着下雨了,只有一把傘,按照你那不願吃虧的性子,橫豎你得跟我一起回去,屆時我們便可以雨中漫步,想不到,你思想如此齷齪,不過,我喜歡。”
沈凌酒氣得想將他推到河裡去,下雨了她自然是不願意淋雨的,萬一發燒,人事不省的,他和她生米煮成熟飯,那不是虧大了!
是以,她推脫道:“我不想淋雨是覺得近來腦子進水嚴重,不想再進水了。”
顏司明不爲所動,“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你要相信我!”
沈凌酒哭喪個臉,“春日大雨,一般都是雷鳴電閃,狂風大作——”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