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輕輕瀉在這一片大地上,映照着衆人人心口不一的臉頰,堆着假笑,籠絡、寒暄,轉過身便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不止官員這樣,連他們的夫人、子女也是這番姿態,柳小小輕輕搖了搖頭,目光盯着桌上的杯子。
人吶!太複雜就不好了!
這一次,爲了環境和氣氛的雙重完美,白染離特意將宴會的場地選在了清心亭,周圍配上流水的聲音加上陣陣花香,到別有一番滋味。現在也只是醞釀罷了,好戲,總要在晚上進行的。
“墨王妃!”突然耳畔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柳小小擡頭一看,面前一副嬌弱的美人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眸光可以透出水來。
柳小小一笑,站起身來過她的手“快坐。”待坐定後,柳小小笑着道“不是說了,叫我小小就好嗎?怎麼今個又是這個稱呼?”林子琪抿脣“畢竟是公共場合,若是傳出什麼,總歸是不好的。”
柳小小點頭,突然感覺到兩道憤恨的目光,順着來源看去,直直對上江玉婉的視線,勾脣一笑。江玉婉身子一僵,手指的絲帕被攪得不成樣子,就是這個禍害,害了溪兒。柳小小衝她輕蔑一笑,收回視線,一個手下敗將,還沒那個資格讓她浪費太多的時間精力。
林子琪注視着她的背影,低頭壓下嗓音“小小,我覺得,你以後還是和婉妃保持距離的好!畢竟……江玉溪的是多少同你有些關聯。”
柳小小心思一動,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同樣小聲回道“子琪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她不來惹我,我也懶得去理她。”
林子琪贊同的點頭“如此便好!”身旁的柳小小垂下眼簾,後半句她還沒說,倘若江玉婉真的做出什麼對她不利的事來,她也不介意麻煩一下。反正太尉府都要塌了,區區一個江玉婉還翻不出什麼浪來。
這時,從對面走來一個面生的小宮女,很識禮的福了福身“墨王妃,皇上和墨王爺請您去御書房!”態度誠懇、語氣真摯,挑不出什麼錯來。
輕輕一笑,林子琪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柳小小點點頭,看着她離開,轉身問道“皇上和墨王找我?”白瑾墨沒事找她做什麼?
“是!”宮女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御書房,眼神一轉,柳小小突然發問“丞相大人和神醫公子可在?”低頭想了想,宮女說道“回王妃,御書房只有皇上和王爺,還有丞相大人,再無其他人!”
眼底微寒,柳小小淡淡道“走吧!”身後的青竹踏雪對視了一眼。三人跟着宮女往御書房的方向走,身前的宮女突然一臉痛苦的回過身“王,王妃,奴婢,有些不適,能不能……”臉色發白,大滴的冷汗落下。
柳小小勾脣,很親切的說道“既然不適,那你就先走吧!御書房的路,本王妃上次來過一回!”宮女感恩戴德的磕了個頭,身影漸漸消失。柳小小笑意頃刻收起,透出幾抹幽深,緩緩凝聚。
如果她沒記錯,昨日水慕楓聽完今日有宴會後,便吵着要進宮。很早就回丞相府去找水慕然,此時書房裡除了白染離、白瑾墨和水慕然,應該還有水慕楓。這個宮女若真是來請她的,又怎會漏掉神醫公子,還有剛剛自己問她話時,眼神飄忽不定,本該張口就答的話,偏偏思考那麼久。這一切只能說明,這個宮女有問題!
倘若白瑾墨既然正在商討政事,她貿然闖進去,這個罪名,可不輕啊!
擡起頭,露出無奈的表情,她看起來,就那麼好騙嗎?每次都用宮女來唬她。還不要愉快的玩耍了?
走到御書房不遠處,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無情和無痕同時驚呼“王妃?”那一身銀白色霽月錦繡服、眉眼傾城的女子,不是自家王妃是誰?只不過,王妃怎麼會來這裡?而柳小小正不緊不慢的朝這邊走來。
聽到外面的聲音,白瑾墨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兩人迅速調整好狀態“回王妃,是王妃!”白瑾墨眼底劃過一絲疑惑“請她進來!”恰巧這時,柳小小也走到了跟前。
“王妃,請進!”二人上前一步打開門。柳小小眨了眨眼,很敬業嘛!唔!爭做人民好榜樣。青竹踏雪很自覺的留在了門外,通常這個時候,她們充當的都是幕後來着。
“歡迎弟妹啊!是來找墨的吧?”白染離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身爲皇帝的自覺,眼底劃過瞭然。柳小小輕輕點頭“皇兄!”
漫不經心的瞥了白染離一眼,白瑾墨挑着眉問道“怎麼會來這?”他可不認爲小妮子是想他了!囧了個囧,他還沒自戀到那種地步。柳小小卻沒理會他輕微的尷尬,聳了聳肩“被人算計了而已!”聞言一驚
白瑾墨眼神一冷,溫潤的臉頰微寒“怎麼回事?”上下打量一下她,沒有什麼不妥,輕鬆了口氣。柳小小一五一十把剛纔的事說了,還附送了一句“我覺得那宮女還沒那麼大的膽子,背後應該另有主使!”
白染離不確定道“江玉婉?”水慕楓懷中抱着小花,認真聆聽他們的話。其實根本就是在走神。嚶嚶嚶,如果讓無憂谷那幫知道小師妹被人算計了,怕是都不會淡定的吧?不過貌似從小到大都是小師妹算計被人吶!
輕輕搖搖頭,柳小小破天荒的幫江玉婉辯白“不會是她,剛剛我才見過她,而且她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算計我。”白瑾墨聽她第一句還有些詫異,小妮子何時這麼好心了?直到她說完才明白,弦外之音明明就是,她不明着算計,背地裡就不一定了。
白染離和水慕然抽了抽嘴角,也反應了過來,白瑾墨這小王妃,還真是坑死人不償命啊!不過他們卻憂心另一件事,如果不是江玉婉,那會是誰?柳小小好像在皇宮除了她沒得罪過什麼人。
白瑾墨眸光一閃,手指又習慣性叩擊桌面,柳小小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眼底流光溢彩。清泉般冷冽的嗓音緩緩響起“時間,差不多了!”三人都是聰慧之人,轉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水慕然含笑道“人也該來的差不多了,那我們也出去吧!”出去了,好戲才能開場啊!
眼底浮起深邃,脣角劃出淡漠的笑意。
回到略顯噪雜的清心亭,白瑾墨握着柳小小的手緩緩回到座位坐定,不少大家閨秀露出羨煞的目光。斜對面的莫飛塵突然笑着道“墨王爺與墨王妃,當真是伉儷情深吶!”柳小小淡淡掃視了一週,該來的都來了,連各國使者也都到齊了。
白瑾墨優雅的仰身“五皇子謬讚了,本王與王妃也不過一對普通夫妻罷了!”莫飛塵臉色一僵,沒想到他已經主動示好,白瑾墨還是無動於衷,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紀南煜獨自坐在朝嶽的使者席上,突然心底生出一種荒涼,三日前,他的皇妹還在這裡向他撒嬌說要嫁給白瑾墨。而短短几日時光,皇妹已經成了各國之間的政治犧牲品,也許殺死她的人還有自己。就算他多麼想要那個至高無上的地位,可死的,畢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紀南煜覺得自己好卑鄙、好無情,居然利用紀舒的死爲自己造勢。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停止接下來的想法,眼底露出困惑,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
一直觀察他的柳小小脣邊露出詭異的弧度,藥效發作了。
白瑾墨瞥見她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沒幹什麼好事,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紀南煜正一臉糾結的扯着頭髮,表情有些煩躁,眼底有着不正常的光。白瑾墨眼睛一眯,目光劃過瞭然,這個樣子明明就是被下了擾亂神智的藥。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大臣們和使者全都站了起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整個清心亭,除了各國使者,站着的只有四人。
白瑾墨和水慕然有特權,而柳小小身爲白瑾墨的王妃,自然夫妻同體。而還剩下的那個,眨巴着雙眼,問剛剛坐下的白染離“那啥!我還用跪嗎?”低着頭的大臣們有些哭笑不得。
白染離扶額,這個逗比的孩子,輕輕擺了擺手“神醫自然隨性就好!”就衝他是慕然的弟弟,他也不可能讓他跪,何況這貨還有一個開了外掛的稱號——妙手公子!讓天下百姓中天神一般的神醫給他下跪,除非他不想混了!
做了一個虛扶的動作,白染離威嚴的開口“衆卿平身!”移過目光,白染離又對着各國使者道“前幾日突發狀況,耽誤了各位行程。朕在這裡略備酒水聊表歉意,各位可隨意。”
“皇上客氣!”幾句寒暄後,回到位置坐定。
十幾個女子揮舞着衣袖,在清心亭湖中央臨時搭的臺子上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加上週圍清新的空氣、優美的景物,別有一番意境。
這時,遠處又傳來一聲通報“水淵四皇子到!”
柳小小驟然擡起頭,眸光劃過不可置信。白瑾墨看向水淵的位置,莫習晏和莫飛塵同樣一臉困惑,單手叩擊着桌面,一抹深意被隱下。風玄衣輕輕挑眉,不似在意的飲了口酒,而紀南煜壓根就不在狀態。
南宮問天目光轉向遠處,這四皇子,十多年不曾出現在衆人眼前,此時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冒充的?一時間,衆人神色各異。
都在好奇,這個四皇子,究竟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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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四皇子啊!
o(╯□╰)o飄過,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