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凌雲來到彭蠡澤湖心不久,卻躍就得到了消息。他們能夠數敗楚國水軍,跟他們這出色的水上情報網有莫大的關係。
卻躍全身武裝,神情嚴肅的坐在虎皮大椅上,下首衆人個個沉默不語。
他自幼就認爲好男兒應在戰場上體現主自己的價值,常常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夠向他先祖卻宛一般征戰疆場,但至今卻成爲了空談。當年投靠水賊乃不得已之舉,可一日爲賊,終身是賊。那些重視名譽的君王根本就不認同他們這些人的存在,對他們有的只有輕視,而得不到重用。
他爲人一向重視尊嚴,別人敬他一分,他則還人一丈。勾踐的輕視,讓他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污辱,他那拳拳真心被勾踐完全踐踏在了腳下。
那一刻,他決定不在對那些無知而愚昧的君王抱有任何幻想,全心全意的發展自己的水寨。既然“卻躍”二字不能受到世人景仰,那麼就讓它令長江兩岸的人爲之膽寒。
從那以後,卻躍不在顧及官兵,公然的跟楚國對抗起來。
今天,卻躍在天剛微亮之時,就準備好了一切,打算在正午時分攻打楚國在江北的一處水上軍寨。目標則是三日前楚國運至此軍寨的上千石糧食。
但正準備出發時,卻躍卻得到了姬凌雲求見的消息。
若是以往,卻躍或許能夠有興致一見,但此刻吳國以成歷史雲煙,而他那一腔熱血也逐漸消散,實在不願在想起惜日之辱。
卻躍道:“對方來了幾人?”
“就兩人而已。”回話的正是姬凌雲遇見的糟老頭。
“就兩人?”卻躍眼中出現一絲欣賞口中卻道:“他不想活了不成?”
糟老頭對道:“恐怕他的來意同伍子胥一樣,讓我們加入他吧。”
在卻躍投勾踐失敗後,伍子胥曾單獨來到鄱陽寨勸說他加入吳國,爲吳效力。但卻躍並不同意,在他的眼中滅亡的吳國根本就沒有爲其賣命的意義。哪怕,伍子胥當年是他先祖卻宛的好友也一樣沒得商量。
“哼!”卻躍右旁第一位壯漢冷聲道:“一個毫無實力的王子就想讓我們爲他賣命,真是天真。大哥,不如這樣,將姬凌雲殺了,給勾踐換取賞錢,給衆位弟兄買酒。”
此人是卻躍的結拜義弟姓張名吟,是卻躍手下的第一猛將,對卻躍忠心不二,深得卻躍信賴。
卻躍眉頭一皺道:“二弟不可無禮!那姬凌雲敢深入虎穴也是條漢子,不能如此對待。”倏地,卻躍突然想起伍子胥對姬凌雲的評價“凌雲王子乃世上少有之霸才,將來成就定遠勝與歷代霸主”暗道:“伍子胥將姬凌雲說的如此之神,自己不如見上一見。若他真的如此英雄了得,不見上一見豈不可惜?”
“來人,上鼎!”說罷,卻躍臉上出現一絲冷笑,來者若是真豪傑,賠罪便是。若嚇的尿了褲子就直接將他活烹了。
姬凌雲、森熊等了許久終於見兩人從怪石中走了出來,他們替姬凌雲、森熊蒙上雙眼,領着他們走進了怪石從中。半柱香的時間,姬凌雲等人上了一艘大船。在水上飄搖了三個時辰,才抵達地面。
由於雙眼被蒙,姬凌雲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好跟着領路人後邊行走。
又過了一個時辰,領路人才揭開他們的眼布。
姬凌雲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山中,前面正是一處規模極大的山寨。
“沿着青石走,不遠就是山寨大廳。”這是領路人對他們說的唯一一句話。
姬凌雲左右觀望,這裡雖不如北固山那樣井然有序,但鬆散的空氣中漫布着一股殺氣,那是一股不畏生死的飆悍之氣。
踏着青石撲成的道路,很快姬凌雲和森熊就看到了山寨大廳,當然也看到了大廳門口的那一尊巨大的,重達不下四百斤的銅鼎。
銅鼎下方還有一些枯枝爛草,那些枯枝爛草樣子蓬鬆,分明是新加上去的。
姬凌雲神情一稟,猜中了卻躍的意圖,如果卻躍誠心殺他們大不必如此費力,郝然是爲了試探自己。
姬凌雲微微笑道:“小森,你可否舉起那鼎?”
森熊不屑道:“那銅鼎不過四百餘斤,舉它不難。”
姬凌雲當然知道這點初次見面時,森熊就曾舉起不下四百斤的青石板,何況是在青石板陷入泥土的情況下,強行將青石板從地底拔出。但姬凌雲現在卻求一個震撼,讓森熊單手舉起這銅鼎,先聲奪人,反客爲主。
姬凌雲將想法告之了森熊,森熊正色道:“有些困難,但我可以。”
來到銅鼎前,姬凌雲先一步走了進去。
森熊深吸了口氣,右手抓住三腳銅鼎的一腳,雙目圓瞪全身肌肉暴凸而起,右腳猛一跺地。那無與倫比的爆發力讓森熊將這四百斤的大銅鼎一手高高舉起。
寂靜無聲。
見道這一幕的人彷彿通通都得了老年癡呆症一般,傻了。
見過力大的,可是卻沒有見過力氣這麼大的。那些熟知的大力士與面前這人相比完全是幼兒同大人的級別。
森熊不在意衆人一步一步的跟在姬凌雲身後。
姬凌雲見坐在做上方的首領都一臉震驚,就知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氣氛,微微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卻寨主來的匆忙併未攜帶禮物。寨主卻以銅鼎相迎,在下只好以銅鼎作爲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