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弦城。
楚太子熊中神情不悅的看着南方,心頭念着那個放了自己鴿子的秦國公主,自己好說歹說也是一國太子,被如此無視還是第一次。若非楚國陷於危難,自己纔不願意如此下作,嬉皮笑臉。
“來了……”
正當他忿忿不平間,身旁的範威高叫了一聲。
一羣人迎面而來,當中一人是非常美麗的少女,一身武裝,嫵媚中帶有英氣,一對明眸閃露着野性,大膽又充滿了挑戰。
熊中登時神魂顛倒,心中的不滿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他見過美女無數,但如此讓他受魂的卻是破題兒第一次。任清璇的美充滿了睿智、威嚴讓人沉迷其中卻又不敢褻瀆。
只見所有相迎的人都停止了動作,顯然注意力都給她吸引了過去。只有葉公跟範威還能保持一絲清明。
前者閱歷萬千,一顆心早已不爲外物所侵;後者是任清璇所倚重的大將,幾乎天天見面,對此早已成了一種免疫。
見到熊中雙眼沉醉,任清璇心底厭惡,但還是微微作揖躬身施禮,這熊中是楚國太子,自己此行的目的一是試探吳國虛實;一是保楚對吳。當今秦君雄心萬丈,早已有入主中原的壯志豪情,但吳國的存在卻令秦國倍感危機。秦君清楚,只要吳國依舊強大,秦國就無法安穩的入主中原,遂讓自己入楚抗吳,助楚一臂之力。自己的行動若能得到熊中的支持,將大有利處。
熊中爲對方風采所迷,勘勘回神。忙道:“贏公主不必如此,這秦楚交好。公主爲楚而來,正是楚國的貴……”熊中話沒說完,卻見對方一臉地陰霾。登時想起範威的警告,心中叫苦不迭,自己適才腦子一片空白。哪裡還記得什麼警告,尷尬的站在一旁。
任清璇自視甚高,但因這公主的身份屢不得志,即便她兄才也因她是女兒身有意將她遠嫁諸侯。完成一項政治交易。
她走到今天這一步,所付出的遠比男兒要多得多。因此,非常討厭別人無視她的艱辛成果,而以公主地身份看她。
她陰沉地道:“太子中不必多禮,你我敵人相同齊心對敵就可,我來楚國也並非是爲了做客。”
葉公見氣氛僵硬連忙圓場道:“贏上將軍此行。一定頗有收穫。當前形勢緊張,還是先
一提起正式。任清璇立刻就恢復了原來的神態。
衆人抵達城主府邸。葉公作爲楚國最高統帥位於最上首,任清璇身爲貴賓立於左上方第一位,而熊中站在任清璇對面,右上方第一位,餘下諸將依主次站立。
葉公道:“不知贏上將軍此行。有何收穫?”他已經領教過了任清璇的厲害,不敢有任何輕視。在半年前的攻巴戰役中,自己被這傢伙利用幫助她全取地巴地。到頭來自己楚國卻一地未得,輕飄飄的被她以一句“日後吳國攻楚時,本將一定勸我皇兄出兵幫楚”就給打發了,更可氣的自己明明是幫了秦國一個大忙,到頭來還覺得自己在接受恩惠一樣。深感對方厲害的同時也好奇對方此次深入敵腹的收穫,也許能夠成爲破吳的關鍵。在敵強我弱地情況下,葉公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戰機。
衆將也露出傾聽地神態,目下吳國攻楚國在即,如此抵禦成爲最首要考慮的因素。
任清璇微微一笑,道:“此行並沒有很大的收穫,只是根據吳國的動向推算出他們日後的些許動向和他們大致地實力。”
她看了衆人一眼淡淡道:“吳兵在攻打下舒城後,沒有立刻修復破損的城池,而是將城中所有百姓遷移。姬凌雲的十萬大軍到達舒城後,他們並沒有安營紮寨,只是就地休息,起鍋造飯。”
殿內大多人都茫然不解,這些跟戰爭無關緊要地東西能夠證明什麼?
任清璇解釋道:“敵方沒有立刻修復破損的城池,是因爲沒有這個必要。而將城中所有百姓遷移這表示舒城對吳國即將進行的戰略中有這重要的意義。既然舒城這麼重要,那爲什麼吳國不重視呢?”
沈忠道:“因爲沒有這個必要,吳國一定想到了辦法控制我軍,使我軍不能威脅到舒城,他們有足夠的時間
城牆。”
任清璇雙眼露出一絲讚許,“不錯,楚國是你們的母國,這裡的一草一木沒有人比你們更熟悉。你們要想躲藏起來沒有人有本事找的到。姬凌雲卻有把握讓你們不能分散兵力去對付舒城。只有一個辦法能夠做到這點……”
任清璇非常肯定的城池要塞,迫使楚軍救援,由暗處轉明。”
熊中接話道:“這麼一來,吳軍要攻擊的地點將是方城?方城是我國第一軍事重鎮,其同我國都城郢都一樣重要。”
“除方城外,還有三江口。三江口是長江中游的登陸口岸,若被吳兵佔領,吳國水軍將可輕易的將兵源、戰鬥物質送至前線。”一直沒有開口的葉公這時開口道:“我軍在三江口附近豎立了三百具拋石車,威力極大,吳國水軍無法登岸。他們若想解決戰線過長的問題必須過三關,由陸路拿下三江口。一旦失去這個口岸,吳兵就可塑漢水直上,威逼我我楚國國都,亦是一座
“拋石車?”任清璇問道:“可是公輸班大夫造的利器?”
葉公沉默的點了點頭,他向來跟喜好功名的公輸班不對眼,但還卻不得不佩服他的創造之能。那三百拋石車居高而下,不但精準且威力奇大。三百彈齊發,即便是鐵板也要破個窟窿。正是有那三百拋石車在,他纔敢無視吳國水軍的存在。
熊中想不到這一點點的情報其中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學問,忙問道:“那吳兵並沒有安營紮寨,只是就地休息,起鍋造飯,又有什麼用意?”
任清璇擡起眼簾淡淡道:“說明姬凌雲並沒有久呆的打算,最遲一二日,他就會大軍壓境。”沉吟了會兒,繼續道:“你們這裡有什麼消息,能否確定吳國的具體攻擊的地點?”
葉公搖了搖頭,道:“我國暗哨傳來的消息還不如上將軍帶來的詳細,在出兵意圖上始終沒有露出端倪。不過,老夫認爲吳國想要速戰速決,只有兩條道路,一條順舒城沿着淮河南岸向西推進,穿越大別山,攻方城,南下南陽,殺入襄樊。
另一條是走當年孫武子奇襲楚國的道路。”
沈忠道:“值得擔心的是這兩條道路一南一西,相隔太遠,而我軍大多是步卒,步卒行軍緩慢,不好一併防守。”
葉公插言道:“這個反爲容易,在戰前我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局面,在漢水上下有存大批竹筏,關鍵時刻可以騎兵騷擾,大軍由漢水上下,日夜不停,可以大大減緩行程……對了……”他追問道:“吳國的士兵的大致實力如何?”
任清璇搖了搖頭:“遠在我的意料之外,吳國精銳甲天下並不是誇張之語。我只能說一句,儘量避免跟吳國打遭遇戰。在同等兵力,同等地形的情況下,我們的勝算不過三成……”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傳令兵氣喘吁吁的衝了進來,來不及跪拜,大叫道:“葉公、太子中,在昨日吳兵五萬先鋒大軍正迅速向西南方向進軍撲大隧、直轅、冥阨三關,速度奇快。”在楚國斥候首領有着直闖軍帳的權力,當然前提必須是在
葉公、任清璇兩個臉色瞬間一白,立刻意思到情況的危機。
現今,楚國的軍隊在弦城一線,因爲不清楚吳國的主攻何點,在這裡等待吳國的情報。在確認吳兵動向後,在決定防守方案。可吳兵這一手太過迅速,他們根本來不及準備。
葉公道:“吳國的目標是大隧、直轅、冥阨三關。沈忠,你立刻帶上一萬人馬輕裝趕往大隧關,做好戰前準備,並親自指揮防守。”
沈忠道:“可是吳兵趕了多日,現在在去來得及嗎?”
葉公苦笑道:“來得及,老夫跟贏上將軍會在路上截擊,拖延吳兵的行程,爲你們創造時間。”
剛剛纔說不可更吳國進行遭遇戰,如今卻不得不打上一這一戰。
任清璇也微微嘆了口氣,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逼我們一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