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將整個頭都浸入剛打上來的井水,清涼的井水刺經,足足泡了許久才擡起頭來。
接過冷蝶遞過來的毛巾擦拭着溼漉漉的長髮,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冷蝶想起姬凌雲在馬背上沉睡的哪個模樣,心疼的抱怨道:“當什麼盟主,累的半死不說,連覺也不讓睡上一個。”
“肯定有時間發生,不然那劉桓公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打擾。”姬凌雲伸了一個懶腰,他回到府邸還沒有休息上一個時辰就聽到了劉桓公緊急求見的消息。
對此冷蝶心疼的不停抱怨,本來話不多的她此刻象極了受氣的小媳婦,嘴上說個不定。
姬凌雲對上嘴巴在冷蝶的脣上深深一吻,將她的話給堵了回去,嬉笑的拍了拍冷蝶的翹臀道:“你先回房,我一會就來。”
經過了短暫打盹的姬凌雲精神大爲好轉出現在劉桓公,面前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原先的翩翩風采。
劉桓公不停的在大殿中來回走動急得一頭是汗,見姬凌雲偏門進來趕忙迎了上去。
姬凌雲率先開口道:“這裡悶熱,我們去外頭說。”不等劉桓公開口,就先一步來着他走出去了。
也不知道這議事廳地下的那些偷聽者會不會那麼敬業,這凌晨時分還有人在下面偷聽。至少姬凌雲此刻還不敢冒這個險。
劉桓公顧不得姬凌雲如此怪異的舉動,姬凌雲一停下來他就急忙道:“元帥。不妙了,內奸跑了一個。”
原來,這連坐法一頒佈,那些潛藏在人羣中地內因便按捺不住。有三人出來搗亂,三人個個有一身不俗的本領,一時間不查讓他們三個傷了六名護衛
姬凌雲一拍腦袋,暗道:“上當了,這三人不用說一定是幌子。”既然他們本領不凡。大可以暗中行動。完全沒有必要傻乎乎的直接跟數百軍隊交手。除非別有用心。故意製造混亂。爲某人做掩護。
果然,劉桓公道:“哪料他們如此狡猾,這頭一亂。另一邊就有人突圍而出,那突圍之人對洛邑極爲熟悉,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小巷子裡去了。”
姬凌雲一臉白癡的看着劉桓公,這劉桓公老謀深算,竟然會栽在這種小伎倆上。既是好笑,也是不該。
劉桓公見姬凌雲這種神情也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刮子嘆道:“終日打雁,今天卻讓一隻雁崽子啄瞎了眼睛。若傳了開來,我這老臉往那擱啊!”
姬凌雲知道這事情也怪不得劉桓公,在某些時候天才的智商往往等於零。好比三國時候的曹操,曹操一生戰績輝煌,什麼硬戰沒有打過,什麼計謀沒見過。可卻在宛城、赤壁大載跟頭。這兩戰與其說周瑜、張竹厲害。還不如說曹操腦袋秀逗了。
“傳令下去。即刻起洛邑所有城門未得本帥手諭,禁止開啓。若有人未持本帥手諭,企圖開門者。無論是誰格殺勿論。”姬凌雲安慰的拍了拍劉桓公地肩膀道:“劉公不必過於在意,只要我們不開城門,那一個蟊賊壞不了事情。況且,那賊未必就逃得了本帥地五指山。”
“五指山?”劉桓公腦袋上掛着一個大大地問號。
姬凌雲自信笑道:“就是手掌心的意思!”
劉桓公大喜過望:“他在哪兒?”
姬凌雲微微笑道:“劉公大可放心安睡,明日一早,本帥有四成把握擒得那蟊賊。”
劉桓公知姬凌雲爲人,若無把握不會誇這海口,放心離去。
姬凌雲原地思索的片刻,回房取了寶劍向阿青的客房走去。
“阿青……”姬凌雲敲着房門低聲叫喚。
“在這兒呢……”阿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明亮的月光下,阿青不知何時正高高地盤坐在旁邊高牆上,彷彿與整個環境融爲一體。
她披散着頭髮,溼熱的晚風吹拂着發稍,在風中微微飄浮,靜靜地坐在那裡,那雙清澈明亮地眼睛彷彿筆直地看到他的心裡,勇敢堅強之中,還夾雜着少許少年的稚氣,又流露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悲哀和善良。
姬凌雲奇怪的看着阿青,阿青那哀痛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奇道:“怎麼晚不睡覺,你在那兒幹嗎?”
阿青點了點頭,又垂首道:“睡不着,想事情呢!”她看看了姬凌雲道:“上來啊,一起坐。”
姬凌雲看着近一丈的高牆道:“沒梯子怎麼上來?”
“真苯!沒梯子你不可以跳啊!”阿青向前一跳輕飄飄的落地,然後小跑幾步,左足在牆上一點,身子斗然拔高數尺,右足跟着在牆上一點,再升高了數尺,一手抓着牆沿穩當當地上了高牆。
姬凌雲兩眼放光,有這輕身功夫難怪她到哪兒都來去自如,是一個當賊地料,看來自己此行沒有找錯人。
“我可沒有你那麼高的輕身功夫,比猴子還要猴子……拉我一把!”在阿青的幫助下,姬凌雲上了高牆。
做在了她地身旁道:“你在想什麼呢?”
阿青黯然神傷:“想道今天死了這麼多人心裡就很是難過,他們的家人一定很傷心吧?我還記得當年爹爹過世的時候,我和孃親就哭的很傷心……”
阿青這個簡單的問題將自鬱才智不凡的姬凌雲問住了:
傷心如何?悲痛又如何?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除了以戰止戰,建立一個只能維持幾百年太平的新次序制度以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世道如此,爲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