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連連趕路,十日兼程到達夫椒。
夫椒位於太湖中洞庭山附近,公元494,吳王夫差在此地大破勾踐。勾踐戰敗,損失慘重,竟剩五千士兵芶且而生。
誰知二十年後,姬凌雲將賭上吳國之存亡,同勾踐再次於夫椒一戰。
姬凌雲全軍加速先勾踐一步抵達戰場,安營紮寨後,帶上展如、項鷹、端科、韓慶、森熊五人巡視戰場。
只見夫椒方圓二十里皆是平坦無際的原野,草木茂盛,卻只到腳腕處。四周並無任何伏擊之地,也沒有躲藏之所,最適合戰車的來回深縱衝刺。
姬凌雲笑道:“好一處遛馬的地方。”
項鷹白眼道:“不止是遛馬的好地方,還是戰車發揮實力的好戰場,在這個地方若讓戰車衝刺起來,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兵種可以與之對抗。以步卒同戰車在這個地方打硬戰,更送死沒什麼兩樣。”
衆人紛紛贊同。
姬凌雲打算同勾踐在原野上對戰這已經是相當奇怪的舉動。連日趕路,他們本以爲姬凌雲打算搶先佔據一個有利的地形,好利用己方的優勢同勾踐交鋒。一路上,他們還相互猜測姬凌雲會在哪兒同勾踐打這至關重要的一戰。
項鷹認爲是泥濘的沼澤地;展如認爲是戰車無法發揮的山腳陡峭處;而端科則認爲是在湖泊河流附近。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姬凌雲搶先選擇的戰場竟然是處處有利與勾踐的原野。更可氣地時,一路上原野無數。姬凌雲都不選擇。偏偏選這最適合勾踐大軍衝刺地夫椒。如此舉動實在令人摸不着頭腦。
展如苦笑道:“不知王子這是在幫助勾踐選擇戰場。還是幫助我軍選擇戰場。”
這夫椒方圓二十里都是戰車來回衝刺的範圍,在這個地方交戰,一但戰敗。那麼越國的戰車將橫掃夫椒戰場。姬凌雲這一萬三千兵馬到時能逃出十分之一。那都要謝天謝地。
姬凌雲正色道:“諸位將軍放心,姬某並非不識兵之徒,這戰敗地後果我早已知道。這方法說出來不值一體,但未說出卻是妙在其中。”
姬凌雲那必勝的笑容感染了每一個人,使人都感到他有一分胸有成繡,勝券在握的自信。
姬凌雲笑道:“來。我們在這草原上溜達一圈,然後在回營。”
話音一落,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前奔。若仔細觀察,姬凌雲的目光時不時的在地上的草皮上來回移動。
展如、項鷹、端科、韓慶四人見姬凌雲如此有信心也高興地一同策馬奔馳了起來。
森熊體格碩大尋常馬匹支撐不住只好在原地待命。
端科趕上韓慶問道:“小慶,你可知王子的打算?”
韓慶搖頭道:“不清楚,但也許跟地下的這些旺盛的雜草有關……端大哥,這凌雲王子比你想象中厲害的多。我相信他還不至於傻到拿自己復國的兵馬來開這個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
韓慶說完看着奔馳在最前方的姬凌雲露出了一絲期待地笑容。他並清楚姬凌雲的計策,卻時常發覺姬凌雲的目光經常在草皮上移動,暗自笑道:“過幾日就讓我看看你如此自信的原因。”
三日後,勾踐地五萬大軍也匆匆來到了戰場。在夫椒的另一處安下了營寨。
姬凌雲得訊後立刻招來了項鷹,並親筆寫了一封戰書交給了項鷹讓他前去勾踐營寨送信。
勾踐端坐在帥帳王位中。他身形高瘦,手足頎長,臉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對眼神深邃莫測,予人狠冷無情地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
“夫椒”勾踐看着地圖心中一陣煩躁,一個討厭的地方。
當年,意氣風發的他就是在這個地方敗給了夫差,使得自己在吳國爲奴三年。雖然他打敗了仇敵夫差,但始終無法忘記那三年爲奴的經歷。尤其是爲夫差嘗糞。事閣十餘年,至今一想起來,口中不由的生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勾踐眼中閃過無窮的殺機,時越國已經繼任爲南霸,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笑道:“夫差,姑蘇三年之恥,我要從你那愛子身上回來。”
此時手下神色慌忙的來報,道:“發現敵軍蹤跡,一支小股騎兵在我寨前出現,人數估計在五十人之間,爲首一人射來了一封戰書。”
勾踐聞之變色,眼中再度涌現怒火。和當年一樣,夫差一紙極度毀辱他人格的戰書,另他失去神智,同夫差正面對戰,導致了那場失敗。
忍着怒火,將信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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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我父王曾在這‘夫椒’將你打敗,使得你爲我國奴役三年,甚至不惜嘗糞才得以離開吳國。”
看到這裡,勾踐氣得幾欲發狂,好在忍力過人,繼續看了下去:
“我父英雄無敵,當日在這裡將你打的抱頭鼠竄。因此,我也決定效仿我夫在這裡同你交戰,再現我父王,當日輝煌。
三日後巳時,我將在‘夫椒’整軍待命,欲求一戰,望汝莫學河渠裡的王八。”
勾踐雙眼閃過一絲厲色,立刻召集了麾下衆臣。
勾踐道:“那姬凌雲約我們三日後,在‘夫椒’一決高下,你們怎麼看此事?”
幹潛笑道:“大王,末將沒有聽錯吧?約我們在‘夫椒’一決高下?”
幹潛是干將莫邪之子,當年,吳戈鋒利,聞名諸侯,北威強齊,西征大楚,南陵越王,海內震怖。其主要原因乃干將莫邪二人,但闔閭卻因干將莫邪二劍殺了干將莫邪二人。幹潛當時外出求藝躲過一劫。聞訊後,投身越國帳下,企圖報仇,爲人智勇兼備,深得勾踐歡喜。
勾踐也是一臉古怪道:“確實如此,我也覺得有些怪異。”
陳音道:“我看姬凌雲那小子是早死,大王戰車六百,只須幾個來回便可殺敗他們。”這陳音本是楚人,才智平庸,但一身箭術卻可百步穿楊,爲越國箭師。當年,他同齊軍追擊夫差,就曾在黑夜中一箭射中夫差胸中,令其墮入湖中,被勾踐提升爲將軍。
勾踐看向相國逢同,自從文種死後,逢同就充當着勾踐的智囊。
逢同沉聲道:“這姬凌雲不可小覷,當年範上將軍都多次在他身上吃虧。從他破齊、至攻下姑蘇等事蹟看來。姬凌雲有着非凡的才略,較之當年的夫差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姬凌雲如此一定有他的目的。不過,屬下認爲,我們不必懼他。先查探地形,看看戰場上有無壕溝陷阱,然後在觀對方動向,等戰時在做決定。”
三日轉眼過去。
九千八百戰士佈陣廣場上,分爲三隊,每隊矛盾手三千分別由姬凌雲、展如、端科三人率領。
項鷹則領八百騎兵在後待命。
說實話,將士們心中充滿了悲愴,全無求勝的慾望,看着對面那浩浩蕩蕩的三百乘戰車,士氣低下,人人中心都有股不祥的預感。
這也不能怪他們,對面那密密麻麻的人影,高大犀利的戰車,彷彿的一尊尊不定咆哮的巨獸。一想起自己將要以血肉之軀硬抗這些巨獸,士氣不由得就減弱三分。
蹄聲轟天響
飄揚着勾踐旌旗的越軍,出現在地平線處,三百乘戰車人數高達兩萬的衝鋒部隊,疾馳殺來。“咯吱、咯吱”的車軸聲響徹戰場。
三百乘戰車的衝鋒,何等驚人?大地彷彿都在爲之震動。
一千步……九百步……八百步……
三百乘戰車瞬息間就前進了兩百步的距離,震撼全場。
越來越進,三百乘戰車以到達了姬凌雲部隊的五百步處,吳兵幾乎有了逃跑的想法。
突然間,衝在最前頭的五輛戰車竟先後意外的散架了,車上的數名越兵倒於地下,被後方的戰車碾死。
一瞬間,越國的三百乘戰車竟然無故亂了起來,不是翻車,就是散架,要不就是御手控制不住戰馬四處亂竄。
三百乘戰車頓時積壓在了一起,吳兵甚至沒有動手,就給越兵造成了恐怖的傷亡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