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姬凌雲正準備收拾行裝,就聞前去監視范蠡的侍衛來報,范蠡已經在今早離開了郢都。
姬凌雲暗道,想必對方刺殺失敗,又聞楚王妥協,以無計可施,便早早離去,以妨意外。
當下也不予理會,草草的收拾行裝,便前往楚王宮殿商議結盟一事。
姬凌雲帶上伍辛、施猛及一衆侍衛向楚王宮趕去。
因楚王召見之處乃楚宮正殿,伍辛、施猛都不適合入內,便將他們至留宮外等候。姬凌雲獨自一人進了楚宮。
走在路上,姬凌雲發現了一絲異常,楚王宮他來過一次,這裡戒備深嚴。不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也相差無幾。
可現在一眼望去,只有少數兵將在巡邏站崗,不由覺得奇怪。
但也沒多想,這畢竟是楚國王宮誰敢亂來。
“咦!”姬凌雲突然驚愕道:“這是去哪?”
領路的士兵竟然沒有帶他向楚國王宮正殿走去,而是在王宮正殿下方轉向了一個小巷。
領路士兵答道:“楚國劍室。”
姬凌雲微微起疑道:“去那幹什麼?”
領路士兵道:“不太清楚,不過好象是還什麼劍。”
姬凌雲思路電轉,“難道是王者之劍——湛盧?”
“好象是!”領路士兵恭敬的答道。
姬凌雲點了點頭,不疑有他。當年越王允常(勾踐之父)命歐冶子鑄劍。歷經十載,鑄得五劍,分別是湛盧、鉅闕、勝邪、魚腸、純鈞。
其中以湛盧最難煉造,當時歐冶子帶妻子朱氏、女兒莫邪、女婿干將和徒弟徒風胡子、薛燭,用一年時間尋找鑄劍之地,後又花費三年辛苦,終於鑄就了鋒芒蓋世的湛盧之劍。此劍可讓頭髮及鋒而逝,鐵近刃如泥,舉世無可匹者。傳說劍成之時,精光貫天,日月鬥耀,星斗避怒,鬼神悲號。
越王允常得湛盧、鉅闕、勝邪、魚腸、純鈞五劍,歡喜異常,似五劍爲珍寶。
不過,吳王諸樊得訊,諸樊愛劍成癡,便來相求。越王允常畏吳之強,只得以湛盧、勝邪、魚腸三劍相獻。
勝邪此刻正是吳王夫差的配劍,而魚腸因吳王闔廬以魚腸劍遣專諸刺殺王僚,被闔廬賜給了出謀策劃的伍子胥,又經伍子胥之手贈給了自己。
可湛盧卻在當年意外掉入水中,後爲楚王所得,秦王聞之,求而不得,興師擊楚,楚王始終不與。
現楚王有求與吳,願意歸還湛盧也在情理之中。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
湛盧雖號稱王者之劍,但畢竟只是一把劍,當面獻上便是,何必如此麻煩。
念此,姬凌雲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暗道:“難道楚王要對自己下手……不對,如果楚王有意殺自己,隨便調個幾千軍隊,輕易便可將自己射成刺蝟,何必如此麻煩。”
大邁一步,將領路士兵擒住,厲聲道:“你受何人指示,膽敢害我!”
“哈哈!現在才察覺,你不覺得太晚了嗎?”不遠處轉角邊走出一人,他一邊大笑,一邊策馬走向姬凌雲。
姬凌雲回頭一看,十數名手持長戈的楚兵以擋在他的身後。
見此情形,姬凌雲心中暗暗叫苦,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敢在楚王宮內向自己下手,強壯膽氣,厲聲喝道:“蔡城,你膽敢如此無禮,我乃楚國貴賓,你就不怕楚王怪罪?”
蔡城聞言,滿面厲色,笑道:“貴賓,笑話,等會你便是一具死屍,而我蔡城將會是齊國上將軍,楚王怪罪關我何事?”
原來,昨日范蠡謊稱自己是齊國司馬,來楚目的是爲了令吳楚開戰。於是假意授蔡城齊國上將軍之位,讓他盜取其父令牌,調離王宮守衛,安插心腹待命,然後誘姬凌雲至暗處殺害。
范蠡知蔡城在楚國以顏面盡失,決不會留念楚國,以高官厚祿誘之,並出狂言保證他家人無恙。
范蠡計劃面面俱到,條條在理。
蔡城竟對其言深信不已,便有了以上一幕。
姬凌雲不知蔡城所說何意,但也知道形勢危機,故做慌張道:“蔡城,蔡大人……別殺我……到了吳國,我讓我父王封你爲上將軍,不……是……是相國。”
姬凌雲彷彿嚇的語無倫次,一個盡的後退,身子微微發顫。
蔡城見姬凌雲熊樣,心情大爲舒暢,頓時哈哈大笑,“夫差這隻吳國猛虎,竟然生出了一隻膽小的貓崽子,真是可悲可笑。”
姬凌雲拔出了劍,顫聲道:“我不是貓崽子,我會劍術的,而且還很高的,你別過來,別過來!”說話間,握劍的手也跟着抖了起來。
蔡城笑的更歡了,他跳下了馬背,嬉笑道:“來,想我這兒刺,來呀,你不是會劍術嗎?刺啊!”突然,蔡城面色一整,森然道:“昨日之恥,今日我要百倍討回來。”手中的長劍對着姬凌雲的手腕刺去。他並不想立刻殺了姬凌雲,他要好好的享受一下貓抓老鼠的樂趣。
可是他能夠享受的到嗎?
當然不能。
在蔡城向姬凌雲衝去的時候,姬凌雲那害怕的雙眼閃過有絲異色,欺身上前,當胸一劍刺去,這一劍似鬼似魅,竟無絲毫跡象可尋。
蔡城本非如此不濟,但在這種情況下有如何能擋的了姬凌雲一招,當即被刺了一個透心涼。
姬凌雲一腳踹開蔡城屍體,飛身上了他的馬正遇衝出重圍,但腦中突然閃現一個大膽的想法,大笑三聲,雙腿一夾馬腹向楚王正殿衝去,路過蔡城屍體時,竟然斜身將屍體抓起,在馬上割下了他的頭顱,血花噴射,染的姬凌雲一身是血。
將屍體拋出,砸倒了數人,猛衝入敵羣,長劍霍霍,射出漫天劍影。
姬凌雲劍法本就凌厲無匹,加上出其不意真是當者披靡,殺的敵人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