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雲忙問道:“公孫兄,趙鞅撤退時,用來殿後的一萬大軍戰力如何?”
公孫縱答道:“不太清楚,但根據鄭闊老將軍所述那一萬大軍,士氣高昂,作戰兇狠,絲毫不見疲態。”
“難怪……”姬凌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衆人均望向了姬凌雲。
姬凌雲自信道:“公孫兄你可曾記得和趙軍打的那幾戰?”
公孫縱神情嚴肅的點頭道:“記得,十五日苦戰,我們與趙軍共交鋒三日。那三日打的相當的輕鬆,那滾滾而來的趙兵彷彿不是在戰鬥而是送死。不過三日,趙軍就損失了近萬大軍。”
“不對!”墨翟、任清璇同時叫道。
墨翟先道:“在戰前鄙人去過晉國,趙兵以嚴謹著稱,絕對可稱上虎狼之師,不至於如此無能。”
任清璇亦道:“趙氏在晉四卿中實力最弱,但趙鞅自從繼任族長以來。對封地內進行全面地改革,着重軍事實力。兵將不多,但個個都可以一當十。”
姬凌雲託着下巴沉吟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盛名之下無虛士,趙鞅這常勝將絕非參假,不可能只有這點能力。唯一可以解釋的是趙鞅隱藏了實力,派出的全是一些未經過嚴格訓練的新兵蛋子。他還有後招,之所以,不先透露正是爲了排除異己,借我們之手,減弱餘下三卿的實力……好一招‘借刀殺人’,這趙鞅果然厲害。”
“借刀殺人!”任清璇雙眼一亮,充滿笑意的眼眸看向姬凌雲笑道:“無名先生語出驚人,更那人很是相似類!”
姬凌雲只當沒有聽見,不予回答。
任清璇並未追問沉思道:“如此說來趙鞅還隱藏這一支戰力相當可觀的軍隊?街上的百姓很可能是受到趙鞅煽動,他們如此舉動顯然是要迫走墨翟先生,並使鄭聲公懷疑公孫將軍的忠心。他究竟想要幹什麼?莫非他打算趁鄭國勝後大意之時奇襲新鄭?”
姬凌雲雙目圓瞪急忙從懷中拿出地圖見鄭國邊境連綿千里的嵩山山脈,大笑道:“好一個趙鞅,差點就被他矇騙過去。”
姬凌雲指着地圖上的嵩山山脈道:“晉軍表面撤退,但因鄭闊老將軍戰敗,對方究竟撤退多少尚未可知。若我是趙鞅則會令軍隊虛張聲勢,徉裝撤退。然後悄悄留下一萬人馬,潛伏與嵩山山脈藏匿行跡,並緩緩向新鄭靠攏。待靠近新鄭時,奇襲新鄭。新鄭一破,撤退的數萬大軍立刻南下,如此鄭國必亡。”
公孫縱急道:“那該如何應對?”
姬凌雲笑道:“鄭聲公如此待你,難道你還要爲他誓死效命?”
公孫縱正容道:“一日爲臣,便要盡得本份。只要我一日爲鄭臣,自當爲鄭國效力。”
任清璇動容道:“公孫將軍真乃忠君之典範,令人敬佩。”
這時,墨翟道:“滑釐,你立刻召集墨者,我們今夜就離開新鄭前往楚國。”
公孫縱神色大變連忙跪地磕頭出言苦留。
姬凌雲苦笑道:“你太小瞧墨兄的胸襟氣度了,他打算將計就計。因此,決定離開鄭國,迷惑趙鞅。然後分批進入鄭國,潛伏與新鄭附近,待趙鞅進攻之時,由後方殺出。前後夾擊,趙鞅必敗。”
姬凌雲說完看着一臉沉靜的墨翟,也不知應該說他高尚好,還是應該說他愚蠢。
事情果然如姬凌雲所說一般,趙鞅悄悄留下了一支大約萬人的部隊。
在山中潛伏十日後,突然襲擊新鄭西門,但公孫縱早有準備將趙鞅抵禦在西門之外。
僵持許久,姬凌雲、禽滑釐、公尚過各領部分墨者由趙鞅後方殺出,公孫縱也出城來戰。趙軍頓時陷入兩面夾擊的險地,被殺的大敗。
但趙鞅親自率軍衝鋒殿後,趙軍士氣大增,雖陷險地,卻僅僅損失了五千軍馬而已。
至此,鄭晉之戰,才告一段落。
鄭國邊境,墨這營地。
這日,姬凌雲一大早就來到了墨翟的帳篷內,兩人席地而坐,氣氛有些沉重。
墨翟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我?”姬凌雲沉思了會兒道:“當然是四處歷練。古語說的不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晉文公重耳並非天資聰穎之人,但卻是諸霸主最有作爲的一個。在位不過九年,便以‘通商寬農’、‘明賢良’、‘賞功勞’等政策一舉成爲諸侯霸主號‘尊王’,主要原因無非是那十九年的歷練。伍相國爲我吳國付出了一身,我又怎能在辜負於他。所以我打算曆練三年,然後重振吳國惜日聲威,完成我父王飲馬黃河的宏願。”
墨翟聞言沉默了許久,嘆道:“如此,鄙人就不留你了。原本,我見你如此用心學習‘兼愛非攻’之術,以爲你是同道中人,有心讓你繼承衣鉢,但見你如此堅決。鄙人便知,你心意以絕。”
姬凌雲沉聲道:“‘兼愛非攻’此並非虛言,但有些事情我認爲並不符合實際。尤其是兼愛中的平分財富。所謂兼愛,我認爲平等與博愛的意思,但並非是平分一切事物。墨兄不聞我大周邊疆異族窺視,如果人人博愛,那麼兵刃將會生鏽,士卒將被淘汰。那時,異族來犯,我們如何抵擋?到時,大周所有領地將會受到異族的殘殺踐踏,那時,我們將如何應對?難道坐以待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