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姬凌雲生死的關鍵一戰即將展開,如果此戰失利,無兵力可以翻身。吳國也會因爲再次失敗而失去百姓的信賴。
面對越兵三百乘戰車的衝擊,姬凌雲意外的選擇了逃避。他讓組成方陣的大軍分兩端跑開,中間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縫隙。
范蠡見此不由起疑,姬凌雲乃識兵之人,怎麼會犯下如此錯誤。誠然,戰車的靈活性不強,姬凌雲此舉動確實是可以避開三百乘戰車的致命衝擊。但那又如何?一支軍隊在戰場上首先需要士氣,其次在是陣形。
沒有了士氣,將士再多也是累贅;沒有了陣形,幾番衝殺就能使對方混亂,導致潰敗。
姬凌雲這完全是爲了芝麻而丟下西瓜的舉動。若是常人,范蠡一定會覺得對方犯傻,可他面對的敵人是他心中的勁敵。
他的勁敵只有兩個一是伍子胥,二就是姬凌雲。
如此有分量的人物,怎麼可能犯這麼簡單的錯誤?
電光火石間,種種念頭在范蠡的腦中閃過,尚未想明白,眼中的一幕,已經告訴了他的答案:
原本姬凌雲那整齊的方隊,頓時分成兩隊向左右兩旁跑去,讓出了一個巨大的空位。越國戰車隊一陣錯愕,沒有想到眼前的敵人會突然跑開。
他們都是訓練有數的軍隊,足以應對任何情況。領頭的將軍正是範長子範平,範平自幼得父親言傳深教,頗有幹略。
他在第一時間就發覺了姬凌雲此舉的不足之處。冷冷一笑:“姬凌雲也不過如此!只要自己繞上一圈就可以一舉擊潰對方混亂的部隊。”不待深思。直接下達了前衝、弧行轉彎地命令。
可還沒有前衝十步,他們就“撲通”地一聲向下墮去,尚未反應過來。他後面的一匹戰馬的馬蹄就踏到了他地腦門之上。
馬蹄之力足有千斤,立時踩斷了範平的脖子當場死亡。
原來,在姬凌雲方陣的後面竟然是一個人工沼澤,戰車在這沼澤地上沒走幾步就會深深陷了下去,動倘不得。
四匹戰馬在泥潭裡自身難保又如何能夠拉起笨重的馬車?
一乘乘戰車接二連三的壓過戰友的身體然後陷入泥潭,一乘乘地戰車因爲急停而跟後面的戰車撞在了一起。同時。一個個士兵不是身陷泥潭,就是被戰車重重的甩與地下被另一連戰車壓死。僥倖存活下來的,眼中也只剩下恐懼。
“殺!”姬凌雲大吼一聲,開始對着僥倖存活下來的士兵展開慘烈的屠殺。連續幾日的戰敗逃亡的生涯,他們吃夠這些雜碎地苦。此刻,再次佔得上風,殺得份外邁力。
范蠡是一個帥才,他能夠輕易指揮千軍萬馬。卻無法掌握戰場上的瞬間變化。尤其是如此迅速的變化,從穩佔上風開始,到愛子慘死,陷入苦戰這之間的變化只是短短地轉瞬。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也就是合一下眼,打一個小盹而已。
“爲什麼會這樣!”范蠡此刻面色也不由一變。他在意地不是自己那慘死的兒子,而是全局的利益。他是全軍的統帥,一舉一動都要從大局去分析。
他看向那片人工沼澤,那人工沼澤長寬範圍十餘丈上面用細沙、草屑覆蓋,咋看下去足以亂真。
范蠡明白要做這樣的人工沼澤非花數天的時間精心設計不可,問題就在這兒:這幾日,他們就向一羣餓極了的野狼一般尾隨在姬凌雲的身後,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準備這了人工沼澤。
只有一個答案,做這個人工沼澤的令有其人,這個人就是鎮守姑蘇的姜良。姜良事先準備了這個人工沼澤,也就意味着這一切都是計謀,一個幾乎天衣無縫的計謀。
姬凌雲用自己一半的兵力將范蠡引到了他所佈下的羅網之中。
范蠡一邊驚訝姬凌雲的魄力一邊揣摩對方的用意,毫無頭緒。姬凌雲所有的兵力都在這兒,他苦心佈下如此大局究竟是爲什麼?
驀然間,范蠡驚呼道:“難道姬凌雲還留有一手?如果真是這樣……糟糕,危險!”
“幹潛,你立刻帶領本部軍馬不顧一切的阻擊姬凌雲的部隊,哪怕
沒也要將他擋住。”範失聲大叫,那向來冷靜的絲慌亂,大聲命令道:“其他人丟棄一切重物,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營地。”
“王子,越軍退了!他們留下了一支部隊倉皇的撤退了。”端科瞪大着雙眼莫名其妙的向姬凌雲稟報。
他並不知道姬凌雲的計謀,是以覺得萬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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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凌雲沉吟片刻嘆道:“范蠡不愧是范蠡,反應如此迅速。竟在中計的短短瞬間就看破了一切。不過……”姬凌雲赤紅的雙眼充滿了鬥志咬牙道:“你以爲我會讓你得逞嗎?”望向端科下令道:“傳令下去擊鼓衝鋒,一個時辰之內擊潰眼前之敵,全軍上下每人賞大戈幣十枚,全軍上下俸祿提升三成,大小官員皆升一級。兩個時辰之內擊潰眼前之敵,全軍上下每人賞大戈幣五枚,全軍上下俸祿提升一成。若超過兩個時辰,大小官員皆降三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官、財、俸祿的利誘下,一個個吳國兵將猶如發情了得野獸,貪婪的看着幹潛的部隊。
姬凌雲再次加重了砝碼高聲道:“誰在戰場上殺敵勝過我者,無論出身直接升爲將軍。”吼罷,舞動長槍殺向了敵營。
此刻范蠡擔心的後方重地正火光成片,卻躍興奮的看着這個火焰四起的軍營,眼中充滿了歡喜還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勾踐小兒,當日你視我如無物,令我顏面掃地,今日便是你嚐到苦果之時。
他們在拂曉時刻,天麻麻亮就圍困住了勾踐後方的糧草營地,殺了勾踐大營一個出奇不意。
那時坐鎮大營的越國老將淳于猛還在打呼嚕大睡,根本就毫無察覺。當然這也不能怪他,自己國家的軍隊將對方殺的猶如喪家之犬,四處逃竄。這勝負以定的局面,放鬆警惕也是理所當然。
當淳于猛被士兵從沉睡中叫醒,披甲出營之時,還只以爲是小股敵軍在劫糧不甚在意。只是率領少數駐屯部隊出營對抗。
可吳兵卻愈來愈多,而且個個都是不畏懼生死的勇悍之徒,一番交鋒便將他打的節節敗退。淳于猛見大勢不妙,馬上退入營寨死守。
但此舉爲時以晚,他們眼前之敵不同於一般的軍隊。人人是盜匪出身如同水一般,訂住獵物身上不喝個滿飽決不罷休。
在淳于猛退入營寨的那一剎那,卻躍就帶領麾下諸將冒着箭雨跟着淳于猛殺進了營地,不斷衝殺,四處放火。
這些事情他們以往常幹,手段特別熟練,經驗十足。苦戰了四個時辰,他們成功殺潰了越國營寨內的守軍,數萬大軍的糧食以有一半葬於烈火之中。
在這關鍵之即,遠處塵土飛揚,范蠡率大軍趕到了此地。
卻躍神色大變高呼道:“張吟,你我各帶一千人馬前去阻擊,在這些糧食燒燬之前,不可讓一人靠近大營一步。餘下人等四處放火,務必在對方攻入大營的時候將糧食全部燒燬。”
卻躍、張吟各帶人馬守着各地的要處,說來諷刺。這堅固的軍營本來是爲了防止敵人截營所造,此刻卻成了阻礙越軍形勢的堅固堡壘。
“殺、殺、殺!”范蠡大聲咆哮道:“不顧一切,在糧食全部燒燬之前,一定要拿下大寨。”
在這危機時刻,勾踐也顧不得個人安危親自擊鼓激勵士氣。
在勾踐的鼓聲之中,範有的力量完全控制了局勢,卻躍、張吟身上的壓力幾乎要將他們壓垮。
張吟道:“大哥,在這樣下去我們非敗不可。”
卻躍沉默無語。
驀然間,對方中軍突然亂了起來,一隊吳兵直接切入陣心。
勾踐嚇得棄了戰鼓奪馬便逃,范蠡也見大勢以去,下令撤退。
卻躍眼尖見那吳兵爲首者正是自己效忠的對象不由大喜,縱兵出寨撕殺。
卻躍與姬凌雲匯合一處,正準備參拜。
姬凌雲直接一揮手道:“不必多言,追殺到底!”
同樣,姬凌雲也並不打算放過這次難得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