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晃眼即過。
這日下午,姬凌雲正在跟羣臣商議天子壽誕一事,時周天子稱爲周敬王,名爲姬匄。
這姬匄是周景王第二子,周悼王弟。悼王死後,周景王寵愛的庶長子王子姬朝趕走敬王,自立爲王,時人稱之爲“西王”。
而姬匄在劉卷、單旗扶持繼位,居於翟泉,時人稱爲“東王”,後來在晉國的幫助下,姬匄擊敗了西王姬朝,在洛邑稱立足。
半個月後,正是姬匄的六十壽辰,姬匄出人意料的號衆諸侯前往洛邑祝壽。
得知消息後的姬凌雲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只覺得姬匄腦袋秀逗了,否則也不可能做出如此無聊的事情。
事情越是離奇,越有值得注意之處。因此,姬凌雲一得到消息就召集了諸臣商議。
“諸位想必已經聽說,姬匄這有名無實的天子,號召天下諸侯爲他祝壽……”姬凌雲託着下巴奇道:“天子直轄的‘王畿’,近年來在戎狄不斷襲擾和諸侯不斷蠶食下,大大縮小。僅剩下成周方圓一二百里之地。他們控制諸侯的權力早已喪失。天子不僅經濟上有求於諸侯,政治上也受諸侯的擺佈,甚至連擁兵的權力也被晉定公剝奪。如此天子,還有什麼顏面召見衆諸侯爲他祝壽?”
不說姬凌雲不將那周天子放在眼底,縱是姜良、韓慶也是一臉的不屑。在他們眼中,那如乞丐一般的天子。依靠仰仗他人鼻息而生存地天子,還不如他們過的象個人樣。
姜良沉聲道:“大王的疑問正是屬下疑惑不解之處,這姬匄老實了多年。若無什麼目的怎可能如此廣集諸侯?屬下認爲,爲防萬一,還是應該謹慎行事爲妙。”
韓慶搖頭道:“屬下不認同姜太宰之言,大王雖得齊地,隱有成爲霸主之勢。但真正明確支持大王的不過楚國一國而已。其餘宋國、魯國、鄭國、衛國、蔡國等國君都未明確表態。今天子尚有‘共主’的名義,仍然具有一定的號召力。一些小國爲免遭他人口舌一定會前往祝壽。大王正好可以於之結交。爲稱霸做好準備。”
諸侯對周天子的看法。只怕跟自己差不多。如今沒有一個諸侯會將周天子看在眼內,同時奇妙地是,這無人看得起地周天子,卻沒有任何一諸侯敢公開向他挑釁。因爲,這是春秋亂世,而非戰國爭雄。
春秋、戰國之間最顯著地不同就在於春秋有一個天子,而戰國沒有。戰國諸侯是爲了天下而戰。而春秋諸侯卻是爲了稱霸,就利用王室這個旗號“挾天子以令諸侯”,以此不斷髮展自己勢力。
周王室闇弱無能,周天子猶如乞丐,可就是這乞丐可以代表着天下正義。
姬凌雲暗忖,自己遠見超於常人,衆諸侯以爭奪霸權爲主,而自己卻以取得天下爲目標。若自己能夠成爲周天子號令的尊王。成爲新一任諸侯之長。對於自己取得天下的目的更爲有利。
他本是膽大賭徒般的人物。否則在意思到“月芽兒”的危險之餘,也不會貿然的再次上馬。
只要他高興,什麼事情都敢去做。爲此。伍子胥就沒少訓他鹵莽,但姬凌雲並不在乎,怕東怕西還不如橫刀自盡算了。
畢竟,人倒黴地時候,喝水會嗆死,吃飯會咽死,呆在屋裡可能因房屋倒塌而被砸,甚至連於美女歡好之時,也有可能因興奮過度而猝死。
如此多的意外,如果都要因怕死而一一堤防。活得那麼累,哪有橫刀自盡,一了百了來的舒坦。
也因該去見見自己的那些對手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去了解對手,將來怎麼有十足的把握應對?
姬凌雲笑道:“區區成周洛邑,又非龍堂虎穴,有何可懼?寡人決定就去洛邑見見那所謂的天子是什麼德性,也去看看他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就算是龍堂虎穴,只要你有興趣,也會沒頭沒腦的闖進去吧!
伍子胥對姬凌雲找的藉口嗤之以鼻,但也沒有反對。吳國現在就猶如一頭剛剛吃下壯牛地猛虎,是他最飽,最虛弱,最沒有戰意地時刻。在未消化之前,並不適合戰鬥。周天子無權,但卻是諸侯共主。
此刻的吳國沒有必要落他人口舌,引發不需要的爭鬥。是以,他也同意姬凌雲前去洛邑一行。
事情以定,姬凌雲六日後開撥。
在佈置上,姬凌雲突然發覺了一大難處。這臨地繁華由勝於姑蘇、會稽、梅里。而齊國不同於吳國,吳國以農業爲本,商業爲基。而齊國卻是商業爲本,農業爲基。
至管仲以來,齊國一直依靠商業富國,臨.讓一能人治理此處,可發揮極大效用,爲吳國創造更多.庸人治理,只會壞了這絕佳的優勢。同時,讓才幹平凡的人治理,不至於搗亂,也無法發揮臨的長處。
這“海內名都”必須要找一個能人治理。自己麾下的治世人才首推伍子胥、管、言偃。伍子胥是自己倚賴的助臂,不可能留下治理臨。而管正處理着吳國上下大小政務,也無精力來管這臨。言偃是一個絕佳的人選,但其是孔子學生,對孔子的敬慕勝於一切。自己用他治理會稽是因人而用,但若讓他治理臨,什麼時候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姬凌雲不由問道:可治理這臨?”
衆人不語,這臨非大才不可治理,一時間都沒有適合人選。
這時,姜良想到一人站出來道:“臣下在行商時,與上黨在結交一人。此人熟知兵法,精於政務,一定可當此重任。”
“是誰?叫什麼?”
姜良道:“此人複姓西門,單名一個豹字,叫西門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