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長袖長褲和圍裙,套上塑膠手套,戴上口罩,哈啊,別忘了,帶上照明用的手電筒。
推着醫院裡常見的那種放藥箱的小車,慢慢走在漆黑的走廊上。
燈呢?電源的總閘早就被拉下來了。
現在要去查房?呸,自己又不是醫生查什麼房!
那這樣嚴陣以待的是要做什麼?當然是要做個有意思的實驗了。而現在就正要去帶那個“實驗品”!那帶到哪裡呢?自然是專屬自己的個人實驗室嘍。
哈哈,伸出暗紅色的舌,裂開自己深紫色的脣,真是有點迫不及待了啊……
哎呀,“實驗品”有些沉,不過動靜弄得再大也沒關係,反正這時候不會有人中途“醒”來。好柔軟的毛髮啊,微熱的體溫……哈,真的好可愛啊!那麼惹人憐的小傢伙…搓搓手掌,更加心癢難耐了啊……
費了不少力氣的,將“實驗品”搬上小車的底層,然後放下原先掀起的白色布蓋。不必四處張望,哼,根本不會見着其他人。
得意之餘,推起車,繼續往前走……
或許真應該回頭看看,不然定能見着陰影裡偷偷瞧着這一切發生的她。
呀呀,打開蓄電器,實驗室裡一下子明亮了起來。最愛的就是這裡,瞧瞧那些瓶瓶罐罐裡的小玩意,多麼教人滿心歡喜!但討厭福爾馬林的浸泡液,它讓這些小玩意稍稍有些發脹。不過不用福爾馬林也不行啊,長出小蛆蟲就麻煩了,還得清理。自己可不喜愛那些白白胖胖的小蟲子。
“嘿呀”將今天的“實驗品”擡上髒兮兮鐵板,不,該說是手術檯上。拉開手術檯旁邊的抽屜,哎喲,力用太大了,整個抽屜都給提溜出來了。裡面的手術刀、剪子、鋦子、鉗子,還有一把血跡斑斑生了點鏽的屠宰刀,全丁零哐啷地掉到了地上。
哦,真該死!只好彎下腰,一件件再撿了起來。
咯滋咯滋,刀和刀相磨的聲音令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真是舒服啊,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一刀紮下去,今天的“實驗品”——眼中最可愛的小兔子發出了悶哼。
嘻嘻,還是會有點疼痛的感覺吧,雖然已經給這隻小兔子打了一劑安定。嘿嘿,自己喜歡這種活生生分解一樣東西的感覺,愛死了,嘻嘻嘻嘻。
又是一刀。“割割割割割割~~”嘴裡哼起奇怪的曲調,手頭的工作可是一步也沒停下。
“再割割割割割~~”像捧寶貝似的掏出那顆活蹦亂跳的心臟,它是如此頑強充滿着生命力,好感人啊~每次在燈光下看都感動令人落淚!
太完美了,作爲動物,每一處都是造物主最完美的創作。
摘下口罩,情不自禁地趴在手術檯上喝了一口,血,血的腥味溢滿了整張嘴。
嘻嘻嘻嘻嘻……
“嘔!”
看到這裡,門外的麻雅再也忍不住地乾嘔起來。
天哪!這到底是…是…是怎麼回事啊!夢!夢!這一定是個噩夢!
那時燈突然滅了,麻雅想應該只是普通停電,過會就會恢復,自己還是先睡會兒。
結果她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似乎傳來了什麼聲響。她再仔細一聽,好像是從走廊那邊傳來的…嗯…有點像人的腳步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有人在外面走……
是醫生嗎。
鬼使神差地,麻雅披上外套,光着腳踱到門邊。拉開門,她一探頭,然後看到了一個人從對面的隔壁病房裡拖出一袋“東西”,那個人吃力地將那袋東西搬上一旁候着的小推車上。
外面黑漆漆的,她只能看清大致的輪廓。
那是什麼人啊?還有這個人搬的是什麼東西?
麻雅正奇怪之際,那人就推着小車走了。
沒思考太多,麻雅光着腳丫子跟了上去。
拐了三四個彎,走下兩個樓梯,再走過一條條長長的走廊,那人和他的車終於在一個門前停下,她也跟着停下。
然後她瞧見那人推開門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有燈光從門縫裡傾瀉而出。
反正都跟到這裡就過去看個清楚吧。麻雅對自己說。
於是她悄悄地挪到門前,貼近門縫往裡一看……
噩夢!這絕對是個噩夢!
快要瘋掉的麻雅拼命安慰自己。
沒有任何預兆,她的腦中突然冒出了小順先前說的話。
“如果有了好奇心,你會死的。”
死?!
不,不要,她不要死!她不要死!她必須快點離開這裡,就當什麼都沒有看見。
對,快點離開這裡!
麻雅不再遲疑地拔腿就跑,也不管走的道是不是來時的路。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遠離那扇門!
跑啊跑啊,一路上她不斷地回頭,生怕那人發現自己追上來。不過慶幸的是並沒有人追趕她。 Wшw¤ttκǎ n¤¢ ○
直到腳底板生疼,直到氣喘吁吁,再也不能動爲止,她才慢下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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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沒走錯路。
總算回到了住院區,麻雅鬆了一口氣,摸着黑找到了自己病房的門把手。
可以不用再怕了,她已經離開那扇門了。
心有餘悸的麻雅揣着那顆恐懼不安的心回到病房。
跌跌撞撞地摸到牀邊,她剛準備一頭栽上去。
嘻嘻嘻嘻嘻嘻……
“哇!”什麼聲音!麻雅驚恐地盯向黑漆漆的牀邊。
屋內的燈毫無預警地亮了,刺眼的燈光讓她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適應。
勉強地張開眼,麻雅只看見一個繫着圍裙的人站在她的牀前,裂着他那張深紫色的嘴,對着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