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紅脣輕啓的時候,白色的煙霧慢慢模糊了她的容顏……,這畫面,美得讓顧錦潤眉頭緊緊蹙着。
你抽一根,我也來一根,她是一個女人,抽什麼煙?
顧錦潤下意識的握緊口袋裡的煙,臉色暗沉着;傾城倒是不以爲然,風情一笑,“難道你也跟上一輩人的思想一樣,覺得女人就是要在家裡相夫教子,抽菸喝酒這種事只能屬於男人嗎?”
那當然!顧錦潤心頭直接肯定,但嘴裡說出的話卻是,“你怎麼會抽菸。”語氣竟然有些嫌棄。
傾城無謂的聳了聳肩,往前走了一步,手環在他的手臂上,抽出他的手,自己的手已經放在了他的口袋裡,從裡面抽出煙,煙還沒有拿出來,手心一空,只聽到垃圾桶那邊傳來一聲響,整盒煙都丟了進去。
“……”傾城低眸輕笑,這算是要戒菸嗎?她說那樣的話沒有一點威脅的語氣,完全是在商量,他要抽的話,她陪着他,不讓他孤單,不挺好的嗎?
“以後不準抽菸!”顧錦潤眸光緊落在她臉龐,聲音無比的認真。
“好啊,你不抽的話我也不抽,這樣才公平。”傾城一笑,那樣子讓顧錦潤覺得刺眼極了,以前那個溫順聽話又不反抗他的女人哪去了?
“顧錦潤,明天好好學一下那首歌吧,後天是六月一號。”這纔是她來找他的原因,也是早上他答應過的事,可是此時說出來後,傾城看到他臉有些臭。
“早上你說答應過我的。”她咬了下脣,補充着。
顧錦潤沒有說道,目光卻始終未曾移開她臉上半分,“想通了?”他指的是昨天晚上說的事,現在能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是想通了吧。
傾城僵硬的扯了扯脣角,臉上看不出什麼思緒,只聽見她十分平靜的說道,“想沒想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城城是我兒子。”
所以,她肯來找他,肯跟他和平相處完全是因爲顧城!這個理由讓顧錦潤的心很不舒服。
那臭小子哪裡好了?不可愛,不懂事,還老惹人生氣,他怎麼也不明白那臭小子爲什麼就那麼討陸傾城喜歡,難道僅僅是因爲那不可解釋的血緣關係嗎?
顧城亦是他顧錦潤的親生兒子,也同樣有着血溶於水的關係,但是他跟顧城的關係,用一個好聽點的詞是--相愛相殺。
“進去吧,城城一會又要擔心亂想了。”傾城低聲說完,往大門的方向走去,身後的男人突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他無比認真的聲音傳來她的耳畔,“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顧城,那我在你心裡算什麼?”
他有些幽怨的問道,傾城轉身望着他笑,“顧錦潤,你是在吃你兒子的醋嗎?”
顧錦潤僵硬着臉沒有回答,傾城笑容反而越大,“你在我心裡是孩子他爸,這麼重要的角色難道你覺得你不夠重要嗎?”
聽着有哪裡不太對徑,顧錦潤想了想,似乎又沒有不得當。
兩人回到家,顧城看着那緊緊相握的雙手,眨了眨眼,把剛切好的蘋果端着跑了過去,“爸爸,六六,看,我自己削的蘋果,你們快吃。”
傾城抽回自己的手,抓着顧城的手打量着,“城城,以後削蘋果就找六六,給六六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裡。”
這緊張又擔心的樣子直接把顧城震驚了!六六是不是太緊張了他一點啊?她不是應該更緊張爸爸的嗎?
“我沒事了,六六你看,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顧城放開盤子舉着手晃了晃,陸傾城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慈母多敗兒,指的就是陸傾城這種母親吧!顧錦潤站在那皺着眉頭想,關於孩子的教育,他得認真跟她談談,顧城是男子漢,已經五歲了,可不是一個強袍嬰兒,什麼都不能做,只管張嘴伸手。
看到六六跟爸爸牽手,顧城第一次心裡沒有不開心,反而很高興,因爲後天他們可以一起陪自己去學校了,還要一起跳舞唱歌!顧城心裡美美噠。
當天晚上在陸傾城無數次的遊說下,顧錦潤終於打開電話,點到了那首神曲,那時候看到兒子跳的時候,他以爲夠醜,夠滑稽了,結果自己一看這mv,嘴角抽得都停不下來。
“你先把歌學一下,然後裡面那個牛,馬出來的時候,你就按那個姿勢就好了,哦,對了,還有把聲音學得像一點。”傾城站在他身邊把要點吩咐完之後,看了看時間,繼續說道,“我去帶城城洗澡了,我最近都跟孩子睡,你早點休息。”
說完後,人就出了房間,顧錦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這一晚,顧錦潤失眠了,腦子裡全是mv裡的牛頭馬面,纏了他一個晚上,人還沒有出房間聽到的是那兩母子歡笑的聲音,抓着頭下的枕頭就往門口的位置甩去!
真是夠了!他這時候特別的想說一句就是---秀恩愛,死得快!
早飯後,傾城接到孤姻的電話,好一陣子沒有再聯繫,兩人約了家咖啡廳見面,傾城十分想帶着顧城去見孤姻的,但是,還沒有開口,顧錦潤已經掐滅了她的想法,顧城要在家裡練習明天的節目。
來到咖啡廳,傾城就看到孤姻身邊坐着的小女孩……
睜大眼睛望着孤姻,目光在她跟孩子之間流竄,“姻姻,這,這,,你可別嚇我。”傾城震得說話都有些打結。
怪不得那時候她要生下那個孩子的時候,孤姻比她還激動,原來……,“思寒,叫阿姨,傾城阿姨。”
孤思寒衝着傾城眨了眨眼,聲音柔柔的又甜,“傾城阿姨好漂亮,思寒喜歡你。”,這話說得真討人喜歡。
孤姻雖然沒有正面跟傾城說這是她的女兒,可是一舉一動都告訴着傾城這個事實,傾城望着小胖妞,搜尋着有可能關於她爸爸的消息,孩子看起來三歲的樣子,三年前……
她完全不知道孤姻竟然生了個女兒。
但孩子的五官總透着熟悉感,傾城突然想到什麼,“姻姻,三三爺爺……”,孤姻沒有回答,淡笑的樣子無縫是在承認。
“所以,思寒是城城的姑姑?”陸傾城抽着嘴角說道,這關係複雜到……讓人咋舌,要是將來她跟顧錦潤一起了,不是得叫孤姻一聲嬸嬸?
“……”傾城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嬸嬸,最近忙什麼去了?”
孤姻剛喝下去的水頓時噴了出來,孤思寒坐在一邊,一張小臉裡全是好奇……
“陸傾城,你胡叫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他一起好不好,還有,他也不知道思寒的存在。”孤姻直接說道。
“思寒,鴻翰,怎麼後面的字讀音這麼像啊?是我誤解了什麼嗎?”傾城像在自言自語的說着什麼,孤姻作扶額狀,對於傾城的想像力真的無力吐槽了!
以前在德國,傾城的想像力就不同一般人,別人是向前鑽,她是往角落裡鑽,結果成了鑽牛角!
“好了,別說我了,今天帶思寒出來就是想告訴你,我有個這麼大的女兒了;另外,傾城,我最近聽到一點謠言,你姐姐回國了。”孤姻只是無意之中聽到別人議論陸傾國,最後問了一下,才知道,陸傾國已經在北城。
姐姐……,傾城一怔,她跟這個姐姐感情可以說是很淡,她被向雲帶到南城之後,姐姐陸傾國一直跟父親陸行遠生活在一起;兩人之後很少見面,見過姐姐幾次,長得很漂亮,高材高大;反而她站在陸傾國面前倒顯得嬌小依人。
她現在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跟陸傾國算起來,是毫無血緣關係了;她也沒有想過去找親生父母,如果親生父親都不要她的話,她去找來又有何意義?
“回來就回來吧。”傾城淡淡的回了一句,對這件事沒有什麼熱衷的。
“可是都在傳她跟顧總有些……”孤姻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於天澤徑直在傾城旁邊的位置坐下。
“傾城,好巧,我們又見面了。”說完,毫不客氣的端着傾城喝過水的杯子放在嘴裡就喝了起來,臉上沒有一絲不自然。
杯子再次放到傾城面前,傾城厭惡的看了一眼,“於先生,我們沒有熟悉到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還有,你直接端起我的水喝,有沒有考慮過杯子的感受?”
“杯子的感受?”于于澤重複着這幾個字,望着杯子上的脣印,食指的指腹摩挲着自己的脣,呵,有意思。
“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傾城皺着眉頭說道,顧及到有孩子在這裡,也不能說太難聽的話,總之她非常不喜歡這個男人,在南城的時候,看到的絕對是他跟馬浩然說了什麼,馬浩然纔會那麼着急的娶她。
孤姻坐在對面,打量着於天澤,隱約似乎有點印象,這個男人好像以前在德國詢問過她關於傾城的去向。
“傾城,怎麼說我們以前也是前男女朋友的關係,你這麼絕情的趕我走,真的很傷人心啊。”於天澤一臉受傷的像樣,說着要去勾搭傾城的肩,但是傾城給躲開了。
她站了起來,拎起桌上剛剩下一半的水直接潑在了於天澤的臉上,“無恥!”憤憤的說了兩個字。
對面,孤姻已經把女兒護在了懷裡!
於天澤沒有想到陸傾城竟然會這麼狠,竟然敢撥水在他臉上,臉色頓時一沉,“陸傾城,你瘋了!”
“離我遠點,別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於天澤,你說你是我前男友,我憑什麼信你?對面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我忘記了一些事情,那你問問她,她有沒有見過你!”傾城冷聲的說道,於天澤順着她的話望向孤姻……,隨即神色一僵。
“你知道你忘記了一些事?”他的注意力不在孤姻身上,而是在傾城剛纔說的那句話身上。
他的話讓傾城頓時睜大眼睛,“你知道什麼是不是?”整個人有些激動,可是沒有等她繼續再問,於天澤突然站了起來,神色慌張,“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跑着往咖啡廳大門口方向跑去,緊接着撞到從外面走進來的人,只聽到啊的一聲,嬌嬌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阿嬌,你沒事吧,沒有受傷吧。”夏青青彎下腰,伸出唯一的手扶着嬌嬌站起來,在嬌嬌還沒有來得及擡頭的時候,眼神跟於天澤示意了一下,於天澤就這樣跑着離開。
這一幕,被傾城全部看在眼裡;夏青青跟於天澤是一夥的!
“阿嬌,沒有摔到哪裡吧。”夏青青滿是擔憂的詢問着,彎下腰輕柔着嬌嬌膝蓋上輕傷。
看她這麼着緊自己,嬌嬌心裡一陣溫暖,以前跟顧鴻彥回過一次北城,可是這裡的人都太冷漠,她哪裡也不能去,除了天天跟顧鴻彥呆在一起後,沒有任地方可去。
而這一次,卻有青青陪着她,這一天倆人從喝早茶,再到逛街,已經添置了很多衣物……,也算是大豐收。
“沒事呢,青青,別擔心。”嬌嬌笑了笑。
夏青青臉的擔心卻越發的濃重,她拉着嬌嬌,語氣十分認真的說道,“阿嬌,你現在跟着爸爸,又是爸爸最疼愛的女人,我可不敢弄得你哪裡受傷,要不然我這項上人頭可是不保了。”
嬌嬌輕輕一笑,“你說得太嚴重了。”
兩人邊說邊走在空桌上坐了下來,夏青青還想說什麼,一轉頭就看到隔壁的陸傾城,有些意外,隨即冷冷的勾了下脣,脣形勾出兩個字“賤人。”接着,完全把陸傾城這邊當作透明。
傾城自然是知道她罵了自己,淡笑,目光一直落在夏青青身上……
“那是誰?怎麼一直看着你啊,青青。”嬌嬌沒有見過陸傾城,只是看到她一直盯着夏青青,所以忍不住問起。
夏青青狠狠的喝了口茶,“她就是害我沒了這隻手的女人!”聲音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然而只有她知道,她的心裡翻滾得厲害,在滴血。
嬌嬌看了看陸傾城,又看了看夏青青空晃的右臂,頓時把陸傾城劃到惡人的那一邊,她拍了拍夏青青的手,“青青,沒有了手我們還有腳啊,你怕什麼,你還在彥彥這個爸爸,他不會放任你不管的;如果北城你生活不下去了,可以跟着我們去香港,在那邊也挺好的,你的生活也不必擔心,tj那邊的利潤……”
話說到這裡,嬌嬌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不該說出的東西,頓了頓,繼續說。
“tj就是投資(說話不正宗,資用的是雞的讀音),可以用利潤生活,我跟彥彥都是吃利潤這碗飯。”僵硬的話這個話給圓了下來。
夏青青毫無多餘的反映,點了點頭,嬌嬌見狀,這才鬆了一口氣,差點把香港的公司給說了出來……
好險啊。
“我不會那邊的話,我去香港會很吃虧的,我更喜歡北城,我從小在這裡長大,我捨不得離開這裡。”夏青青一副憂傷的樣子,嬌嬌望着,也覺得確實如此。
如果讓她到北城生活,她也不習慣的。
傾城望着如此‘不一樣’的夏青青,真的,亮瞎了她的眼,這麼溫柔,這麼懂事,爲別人着想,真的是前不久那個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女人嗎?
對了,似乎,她報警的事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是不是被人給忘記了?
“您好,警察局嗎?我是陸傾城,我想問問我前些日子報案的事有進展了嗎?”
不遠不近的距離,陸傾城的話清清楚楚的傳來夏青青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