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我媽說了,爲了獎勵咱倆考上大學,今年過年三十守歲時會給咱倆包個大大厚厚的紅包。”晚上躺在被窩裡,嚴傲蹭在紀心海腦袋邊興致勃勃地說。
紀心海小學時那場突來的大病嚇壞了老人們,這些年都沒再讓他回過鄉下,每年年三十陽陽和紀煒回鄉下去過,紀心海就到曉顏家去守歲,然後初二再和父母飛去外地的外婆家,曉顏和嚴雲拿兩個小子當寶貝寵,別看一年比一年大了煙花爆竹卻越買越多,兩個人每年吃完晚飯連電視都不看就在院子裡和那些半大小子們瘋鬧,半年一點多才帶着一身□□味兒回來,所以對於嚴傲來說每年年三十和他的小海一起過已經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紀心海看着嚴傲忽閃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特別不忍心打擊他,但是也沒辦法:“我還沒和你說呢,今年我得和爸媽一起回鄉下過年,不能去你家了。”
嚴傲那對兒大眼睛瞬間從圓形塌成了長條兒形,嘴巴撅起老高:“爲什麼?”
紀心海本來挺鬱悶,卻被嚴傲那幼稚的表情逗得差點兒樂出來,伸出手捏住他的嘴巴:“多大的人了這是還撅嘴。”
嚴傲撇着被捏成鴨子狀的嘴巴含含糊糊地嘟囔:“小海你怎麼可以拋棄我?”
“我這麼多年都沒回去過了,而且現在都這麼大了身體也不像小時候那麼弱不禁風的,今天又考上了大學怎麼也要回去看看老人,不然就太說不過去了。”
嚴傲知道紀心海說的都是道理,可是這麼一來小海不在沒人陪着他放炮玩兒鬧,沒人陪着他一起倒數迎新年,也沒人陪着他抱着熱乎乎的被窩一睡到第二天太陽曬屁股,想到這兒嚴傲本來對過年抱着的那些期盼勁兒全都化成泡泡兒飛走了,耷拉着嘴角轉過身對着牆默默磨牙。
紀心海雖然比嚴傲大了幾個小時,卻沒嚴傲長得高長得壯,從小到大看似是嚴傲像個小保鏢一樣地護着他,其實他這個做哥哥的早已經習慣了去遷就和照顧這個毛毛躁躁總是調皮搗蛋惹禍不斷可以說沒心沒肺的弟弟,所以即使他們已經這麼大了一看到嚴傲鬧脾氣不開心紀心海那已經根深蒂固的老母雞心態就會不受控制地膨脹起來,他早已不奢求會得到對方相同地迴應,也不會誘導嚴傲跟自己走上這條不歸路,他只想讓他愛的這個人能平安喜樂地走完這一生,便已足矣。
所以看着嚴傲悶悶不樂地對着牆,紀心海就不能放着他不管,揉着他的肩膀哄道:“我初一上午就回來了,三十晚上給你打電話,陪你倒數迎新不就好了,你也不小了該懂事了,別鬧脾氣好好陪着乾爸乾媽過個年,幫他們乾點兒活兒。”
嚴傲就禁不得紀心海幾句好話,身體跟着軟化下來,卻依舊背對着紀心海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紀心海覺得好笑,絲毫不覺得嚴傲這種年紀卻出現這種舉動簡直就是幼稚無比,一時心情大好,湊到嚴傲耳朵邊兒說:“還有,別忘了替我把紅包收了,而且不許私吞,不然我回來要你好看。”
紀心海懷着逗弄嚴傲的心思,心無二念所以絲毫沒覺得自己這種姿勢有多曖昧,嚴傲的耳朵卻被他弄得直犯癢癢,這一下就把他心裡那潛藏的壞水兒毫無徵兆地給勾起來了,轉過身說:“你前幾天剛說我是你的人了,可是你竟然這麼快就打算拋棄我。”
紀心海被他這句話說的一愣,隨即翻了翻白眼兒:“你怎麼還記着這茬兒了。”
“那當然,所以說,你得就你的行爲對我做出補償。”
紀心海一咬後槽牙,心說這小子還真是夠會蹬鼻子上臉的:“你想要什麼補償?”
“嘿嘿,是不是隨我選啊?”
紀心海梗着脖子愣是沒敢點這個頭,主要是嚴傲那表情和語氣太恐怖了,帶着一股陰謀的味道嗖嗖直刮小風,紀心海總覺得這頭一點就得把自己賣了,隱隱有種自己稀裡糊塗上套兒了的感覺。
嚴傲被紀心海那僵硬戒備的神情逗得腸子都要樂轉筋了,他的小海不管對別人再怎麼犀利,對他永遠都是那麼簡單真是的有些笨笨的,讓他既想保護又想欺負,當然這種欺負方式也僅限於他嚴傲,別人要是也這麼做自己立馬兒讓他“血濺三尺”。
盯着紀心海輕輕抿着的嘴脣看了半天,淺淺的顏色卻飽滿的像塗了果凍脣膏一樣泛着誘人的光澤和香氣,看着就想咬一口,而嚴傲自小就是行動派的,想到了就得做到,湊過去在紀心海脣上飛快地蹭了一下,雖然短暫卻很用力,四片嘴脣實實在在地碾壓而過,嚴傲同學滿足了,紀心海同學癡呆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偷襲了,但這次嚴傲既沒喝醉也沒睡着,完全是清清醒醒的狀態,正因爲是這種清醒狀態下紀心海纔會被驚得差點兒腦充血,整張臉不知道是羞得還是嚇得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好像個萬花筒。
“小傲,你,你怎麼——”紀心海活了十八年這會兒突然喪失語言表達能力了。
嚴傲偷腥成功心裡美得百花齊放小鳥鳴唱,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地樣子:“小海你不用嚇成這樣吧,我們班有個從國外回來的同學,他說人家外國人之間親吻就跟咱這兒握手一樣,是禮節,很平常的事,小海現在咱們國家都和世界接軌了,咱們的思想也得和世界接上軌才行啊,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
紀心海心說你這同學是從哪個國家回來的啊?怎麼這麼不靠譜兒?隨即卻臉色一變問道:“那你親過幾個人?男的女的?”
嚴傲後脖頸子上滲出一滴冷汗,心說小海你怎麼專挑非關鍵性問題下手啊,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還不能喊疼,冤。
“瞧你說的,就算是再普通的事也得是和自己很親密的人才行啊,你看人家外國人哪有大街上隨便拽個人就親的?早送精神病院了,所以小海你放心,我這嘴絕對是沒經過污染的純天然綠色物品,怎麼樣?是不是覺得特開心?”
開心你個頭!紀心海被嚴傲這中明顯是胡說八道的歪理弄到沒辦法,生氣吧顯得自己小氣了,不氣吧又覺得簡直是匪夷所思,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被子一蒙也不理嚴傲,果斷睡覺。
嚴傲看着紀心海露在被子外面那戳兒頭髮還抖啊抖得,小海害羞時真可愛,舔舔嘴脣,偷襲成功又安全過關,以後可以再接再厲。。。。。。
從那晚開始,紀心海開始懷疑嚴傲是不是得了和國際接軌的強迫症了,動不動就會過來偷襲他一下,無論是他看書上網甚至連吃飯時都不能倖免,更可惡的是有一次在吃飯時竟然還趁着自己發傻順走了他飯盒裡最後一塊紅燒肉,吃得滿嘴流油大快朵頤,實在是可惡至極,氣得他恨不得撲上去咬住嚴傲的嘴把那塊肉搶回來。
按理說兩個男生再親密也不會動不動就親嘴打啵的,嚴傲又是個直的,難道啃起男生的嘴來一點兒都不覺得噁心嗎?腦袋再短路也不應該這樣啊,可是紀心海每次看嚴傲那自然如常的樣子反倒顯得他過於糾結和矯情了,唉,這事情發展的實在是,太詭異了。。。。。。